接下來的幾天,蕭月夜和豔煞算是舒了一口氣,因爲在樹林中神秘毒蛇的出現,使得所有門派是損失慘重。等重新整隊之時,才現,已經沒有幾個門派願意參加了。
死傷這麼多人,可是人家依舊活蹦亂跳。爲死去的人報仇是好,可是前提是自己得活着。至於說什麼消滅武林禍害的大舉,就交給那些有本事的門派吧!
如今只剩下道門,佛宗,七星劍派,劍神殿,般若殺海,無盡天,白若門,昊天宮這八個門派了。這些門派或者是礙於臉面,或者是真的與豔煞和蕭月夜有深仇大恨,都毅然追殺下去。
而慕容瑜蘭那邊則是真正的震驚了,她千算萬算,怎麼也無法想象,竟然會有這種事!可是慕容瑜蘭也順勢向外部散播,蕭月夜和豔煞兇狠異常,手段殘忍,將五百多人全部用毒害死。這也激起了民憤,讓蕭月夜二人的惡名更上一層樓,同時也讓不斷施壓給她的離火將軍不得不沉寂下去。
在慕容瑜蘭親自的策劃下和走動下,一個細密的計劃出爐了。
沒有繼續很直接的和蕭月夜對抗,慕容瑜蘭聰明的利用少部分人將蕭月夜二人引向自己勢力範圍之內,奎州。
十二月初三,今冬的第一場雪終於下了,那鵝毛般的雪花飄逸,掩蓋住了人間一些表面的醜陋和骯髒。也讓不少的農戶歡笑不已,瑞雪兆豐年嘛!
可也是同樣這一天的下午,蕭月夜和豔煞終於無法掩蓋行蹤,被重重圍困在奎州一個不知名的山上。不過在後世,這座普通的山,卻被史學家冠上“龍騰山”的稱號!
原本應該是喜悅的大雪,卻讓蕭月夜二人留下了行蹤,慕容瑜蘭抓住這一次的機會,親自率領衆人,終於在這座小山的山頂困住了蕭月夜二人。
豔煞這些日子不斷的奔波,沒有好好的休息,加上害喜嚴重,所以臉色始終不好,輕輕的依偎在蕭月夜的身上,而後者,根本無視於周圍虎視眈眈的目光,體貼的撣去她頭上的雪花,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慕容瑜蘭悄悄的隱在人羣中,不知道爲何,看到眼前此景,她並沒有很高興或者得意之色,反而有着淡淡的莫名的惆悵。
無機子心中輕嘆一聲,有了不少惋惜之情,他緩緩開口說道:“蕭月夜,你現在已經無路可逃了。只要你投降,老道我傾盡全力保你!”
李大牛一路到現在從來沒有出過手,每次看到蕭月夜逃脫,他都會舒一口氣。但是他之前根本不能說什麼,因爲他的祖父,就是死於殺手。可是這一次,他再也不顧及自己父親,大聲喊道:“蕭兄弟,你,你爲什麼一定要護着她呢?”
蕭月夜笑着看着這二人,揚聲說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若是平時,我必定煮酒和你們大醉一場。可是不行,豔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她還有了我的孩子,我不可能離開她。”
見李大牛還要再說,蕭月夜擺擺手說道:“好了,如今我們也是不死不休了,還是那句話,我們夫妻的命在這,有本事來拿!”
這最後一句,震的雪花亂飛,迷亂人眼,卻也帶出了一道肅殺的氣勢!
蕭月夜之前中了一劍和一杖,傷一直沒有時間好好養。不過他卻沒有半絲怯意,反而有一種很奇怪的氣息在身上瀰漫。
就好像解決了什麼疑難問題一般,聯想到他素來的性子和最近一段時日的動作,着實有些令人奇怪和納悶。
將自己陷入這麼被動的境地,似乎不是蕭月夜的風格啊?!
慕容瑜蘭沉吟片刻,對這身邊的官兵做了個手勢,頓時一位身着盔甲的武將帶着一衆官兵走上來,拉滿弓箭,指着蕭月夜二人說道:“蕭月夜,豔煞,你們都是朝廷欽犯,快束手就擒,否則本將一揮手,萬箭齊,這裡就是你們葬身之地!”
蕭月夜眼睛望着這個武將,卻好似看了很遠,直視那藏在人羣中的慕容瑜蘭一般,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喃喃的說道:“總算浮出來了。”
“老子在這裡,我看哪個不要命的敢放箭?!”忽然一聲巨大而又渾厚的怒吼從衆人的聲後響起。
一陣陣盔甲的聲音響起,訓練有素的一衆兵士將前方那個武將帶的兵馬團團圍住,離火大步凜然,滿臉煞氣的走了上來,在他的身後,跟着雲乾和王鋼。
蕭月夜眼中不由的露出喜色,頗有些感動的說道:“將軍,你這不值啊!”
離火此舉,擺明了和兆王府對着幹。對於這一個在朝中不受重視的將軍來說,是非常不適宜的舉動。更何況,公開保蕭月夜這個被通緝的嫌犯,還有豔煞這個女魔頭,絕對會讓朝廷震怒不已。
離火哈哈大笑,使勁拍着蕭月夜的肩膀說道:“蕭老弟,你是老子兄弟,保你無所謂值不值!哈哈,這位就是弟妹了吧?”
豔煞自從在蕭月夜身邊之後,一直以他爲尊,隱在身後。見離火問起,才帶有羞澀的說道:“見過將軍。”
那武將皺着眉頭,遲疑的說道:“離大將軍,你這樣,實在是讓末將難做啊!您這可是和兆王府對着幹,這後果……”
聽了他這帶着威脅的話,離火眉頭一豎,冷哼一聲說道:“滾你孃的蛋,別嚇唬老子,我數三聲,你們要是不滾,我就叫人把你們全部扔到懸崖下面喂狼!”
慕容瑜蘭沒有想到離火竟然真的爲了保蕭月夜敢於與朝廷公開着幹,她知道離火的脾氣,輕嘆一口氣,對着那武將做了個手勢,後者只好無奈的帶兵離開。
雲乾對蕭月夜說道:“歐陽小花在府中照看小三,你也知道小三的脾氣,死活鬧着要來找你。”
蕭月夜點點頭,小三那一戰受的傷不輕,實在不宜劇烈運動。
那些武林中人個個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展成這麼個局面,這該如何是好?!
離火望着他們,眼睛一眯,危險的說道:“怎麼?還要本將軍請你們不成?”
他在這個請字上,着重的語氣,頓時不少人都腳下抹油,轉身離開。
可是真正的主力還是沒有動,這一次由慕容瑜蘭牽頭,各大門派都了狠心,起碼有一百二十人在此,個個都是高手。
那謝雲天上前一步說道:“離將軍,當年開國皇帝有話,江湖朝堂兩不相關,此次我們各大門派死了那麼多人在這二人的手上,希望將軍讓路。”
離火臉色一滯,頓時陰晴不定。謝雲天話雖說的很客氣,但是意思也說的很明白,而且他說的也非常有道理。
慕容瑜蘭並沒有離開,站在衆人的背後,在謝雲天的此舉,顯然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離火重重的嘆了口氣,使勁瞪了一眼謝雲天,轉頭無奈的說道:“蕭老弟,實在是對不住,我不能違反開國皇帝的政令。”
公開保蕭月夜可以,離火可以隨便編一個藉口,但是他沒有任何藉口可以無視開國皇帝的政令。
蕭月夜淡淡笑笑,說道:“沒事,將軍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王鋼身子一動,想要說什麼,卻感覺自己身子一麻,只看雲乾一臉無奈的望着他搖頭。
等離火帶人站到一邊之後,那些江湖中人又在此的集中起來,殺氣騰騰的看着蕭月夜二人。
此刻豔煞也挺直了腰板,眼神一厲,那股無邊的煞氣頓時蔓延出來,讓這個山頂更加的寒冷。
剛纔見豔煞一幕小鳥依人的模樣,離火還真的存了點小覷之心。現在一看,才心中大駭。
可是蕭月夜和豔煞心中自知自家事,豔煞根本無法運功過度,一來是容易害喜,二來是要保護孩子。他們的孩子才三個月不到,正是容易小產的時候。
而蕭月夜身上的毒也用盡,而且身上還有着不少的傷。
可是所有人還是不敢衝上前去,因爲誰都知道,此刻是真正的你死我活了。蕭月夜和豔煞一路的恐怖已經深深的印在了衆人的心底,這個時刻誰都不敢保證,能有幾個人可以活着走下山。
更何況,還得罪了一個鎮南大將軍,這讓不少人都暗暗心驚。
沙和尚冷冷的看着衆人一眼,嘲弄的說道:“正道衆人,我呸!”
他一亮自己奇怪的輪狀兵器,和自己門派中另一個高手,衝了上去。
雪花飛舞!
兩條白練似九天游龍落下,一左一右糾結住這二人的兵器,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翩然落下。
雪,慢慢的恢復於平靜,只是偶爾被風捲起。
沙和尚二人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望着眼前突然的女子。
此女長的溫婉動人的模樣,有着一股小家碧玉的勁。可是就是這個出場如九天仙女的女子,原本身邊應該柔弱飄蕩的白綢,卻似兩條暴戾的蛟龍一般,殺氣騰騰。
“啊彌陀佛,女施主是?”大方禪師驚呼一聲,望着眼前有着莫名熟悉的女子。
正是劉柔柔!
她一路輾轉,終於趕上。她現在的衣着與之前衆人在小島上頗有區別,也沒有人能想到,她就是那位神秘的如雪閣主,只是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柔柔姐……”蕭月夜輕輕的低呼道。
聽到這熟悉的字眼,劉柔柔淚眼婆娑,卻又帶着一絲的堅強,回看着蕭月夜,充滿深情的呼道:“少爺,柔柔來了。”
這簡單的一句,卻讓蕭月夜心底一震。這道原本應該一直躲在他身後享福的身影,此刻卻堅定的站在他的前方,只爲當年那一句“我不要永遠站在你背後手足無措”的誓言!
就這一刻,冰雪山頂,三道身影,卻構成了天地間唯一的圖畫。那些周圍的人影,此刻卻全然進去不了這道圖畫中。
風,越來越大;雪,越來越大。
天,卻越來越暖。
因爲人心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