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娘“折磨”慕容流雲的畫面,蕭月夜不由的會心一笑。不過畢竟是自己的爹,也不能太過放肆,蕭月夜急忙轉移話題:“這一次春獵的獲勝者是莫航宇吧?”
“你也知道了。”慕容流雲挑挑眉,淡淡的說道:“若不是蘇景暗中幫助他,哪輪到他?這一次,張德海那一邊可算是氣壞了,張濤在年輕一輩裡,算的上是人才了。可惜,遇到了你們幾個,完全被你們的光芒給壓下去了。這一次,張德海可是自信滿滿,誰知道殺出個蘇景來,呵呵。你不在場,沒看到他那張臉。”
“莫航宇勝了,那麼也就是說,他即將成爲御林軍副統領咯?我一直想不明白,您爲什麼這一次,以這個職位作爲獎勵?”蕭月夜皺着眉頭說道。
慕容流雲輕輕笑了笑:“難得有你小子猜不到的時候啊?”
看他得意的模樣,蕭月夜不由的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怎麼可能事事明瞭?”
“御林軍副統領有兩個,副統領之上,還有統領呢!莫航宇,就算背後有莫測其撐腰,他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來。”慕容流雲平淡的說道,根本沒有把莫航宇放在眼裡。
他這麼說,蕭月夜就更加奇怪了:“那你又何必……”
慕容流雲笑笑:“我自然有自己的用意。不過這一步棋要是走的好的話,說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蕭月夜知道他不想多說,也再問這個問題。轉而回到今天春獵的事情上:“對了,我聽人彙報來說,這一次春獵,您可是將二皇子堂而皇之的帶在身邊,很的決定了嗎?”
當初慕容流雲和蕭月夜交談的時候,就曾經提及,要想將莫家連根拔起,除了要對付莫測其之外,還得從皇宮着手。莫家是大皇子慕容恭的後盾,再加上一個蠢蠢欲動的太后,形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陣營。想要將他們擊破,就必須雙管齊下。慕容流雲並沒有顧忌慕容恭是他兒子,皇家無親情,何況,他也從來沒有把慕容恭當作過兒子。
這一次,他光明正大的擺出一副親近慕容景德的姿態,落在有心人眼裡,必然會揣測出很多門道。他相信,今天晚上,有很多人要睡不着覺了。
慕容流雲深深的看了一眼蕭月夜:“夜兒,就算沒有你,這一步棋,我遲早也會走。莫家,終究是我皇室的一顆毒瘤。”
蕭月夜輕嘆口氣,不知道是爲那大皇子,還是爲其他人。不過他從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所以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這一次,莫測其真是驚喜兩重天啊!”
慕容流雲也會心的笑了起來:“呵呵,哦,對了。要是我猜得沒錯,過不了幾天,景德那孩子,就會來找你談談。”
“找我?爲什麼?”蕭月夜疑惑的問道。
他和慕容景德只有過一面之緣,雖然彼此印象不錯,但是後來從來沒有過交集。他想象不出,慕容景德爲何會來找自己?
慕容流雲摸摸自己那三寸鬍鬚:“很簡單,因爲他要拉攏你。”
蕭月夜有些明白了:“您現在擺出的姿態,肯定讓二皇子那方面心動了。而現在京師人所周知,我和莫測其斗的是你死我活。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倒是聰明。”
“不過……”蕭月夜沉吟一會,皺眉說道:“雖然我和慕容景德只有一面之緣,不過據我觀察,他那人,對皇位的野心,沒有那麼重。若是給他選擇,他應該會選一個富貴王爺。”
慕容流雲聞言沉默了一會:“人心難測。何況,就算他無心皇位,他背後的手,也會推着一步步朝前走。你別忘了,明面上,我只有兩個皇子。景德他心裡應該清楚,若是慕容恭榮登大寶,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他。所以不論想不想,這條路,他就必須走下去。”
“我當年曾經答應,會保他一命。”蕭月夜淡淡的說道,眼波流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慕容流雲淡淡的笑了笑:“除掉了莫家,要是你執意不肯公開身份,那麼景德就是皇位繼承人。到時候你要考慮的,應該是他會不會保你一命。”
蕭月夜並不是個單純的人,他明白慕容流雲話中的意思。一個人一旦掌握了權力,即使他不想變,手中的權力也會慢慢的使得他變。蕭月夜絕對不會意外,一旦慕容景德繼承皇位,會出手滅了自己。
只不過,他對慕容景德的印象很好,實在不希望將來出現這種場面。不是他害怕,而是爲慕容景德惋惜。
慕容流雲忽然輕聲笑了起來:“我們這可扯的遠了。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他們張狂。呵呵。”
蕭月夜也笑出聲來,確實,自己想太多了。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將來會是什麼樣,誰也不清楚,何必庸人自擾?
“這一次春獵,怎麼樣?”蕭月夜肌肉鬆弛下來,隨意的問道。
他不問還好,一問慕容流雲就是一肚子火。他哼了一聲說道:“這一次春獵,差點沒把我氣死!”
“怎麼了?”小說.bsp;“我慕容王朝,征戰天下,才奪得江山。可不過百年而已,我們的後代,竟然只知道吃喝玩樂,有的連馬都不會騎了!這一次,還有個混賬東西,沒射中獵物,倒差點把隨行的大學士給射下馬!簡直是混賬至極!你當時不在,沒有看到。那些個紈絝子弟,有的腳步虛浮,有的肚子比他爹還大,靠這些人,我慕容王朝的江山,還不得敗了?”
真是越說越火大,說到後面,慕容流雲幾乎是咆哮了。
蕭月夜淡淡的笑了笑,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一個國家安寧下來,這種現象,很正常。
他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他不管這江山,可是慕容流雲要管啊!只要一想到將來江山會交給這些人管理,他就說不出來的火和擔憂。
原本只不過是說出來解解氣,可是慕容流雲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件往事,嘴角立刻勾了起來。
蕭月夜一下子警惕起來。慕容流雲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絕對沒什麼好事。他以前差自己辦事,就是這幅模樣的。
所以蕭月夜乾脆搶先說道:“皇帝不差餓兵,我現在可是自身難保,您別打我的主意。”
慕容流雲楞了楞,又笑了起來:“夜兒,你還記得,去年你離開京師之前,我們聊天的事情嗎?”
“那麼久遠的事情,早就忘了。”蕭月夜急忙說道。
“我可是還記得清清楚楚呢!”慕容流雲抿着嘴笑了笑,咳嗽一聲說道:“你還記得,當時宗人府老王爺的孫子在街上被打嗎?打人的,可是你府上的。”
蕭月夜當然記得,那個打人的女子,就是劉倩倩那丫頭。當時說來也是那什麼小王爺倒黴,平日裡調戲良家女子也就算了,偏偏惹到了劉倩倩。這丫頭跆拳道練的可是一級棒,最擅長的就是撩陰腿。
當時慕容流雲知道後是大雷霆,不過對象是那個小王爺。他當時就在擔憂,現在的京師少爺,大多隻顧吃喝玩樂,將來怎麼能治理好江山啊?
那個時候,他就希望蕭月夜能想出個辦法。當時的蕭月夜,腦中卻是有個不成熟的想法,就隨口應了下來。誰想到,慕容流雲竟然還記得。
瞧蕭月夜的表情,慕容流雲就知道他想起來了,急忙說道:“夜兒,你當初可是答應過我的,這一件事,我可是就交給你來辦了。”
蕭月夜嘆口氣,罷了,既然當初應了下來,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那就不能反悔。何況,他也對自己腦中的那個想法頗爲感興趣。橫豎現在也死不掉,日子這麼無趣,找點事情來打法一下,也是好的。
“行,我好好想想,過些天,給您答覆,這樣總行了吧?”
慕容流雲笑着點頭。
蕭月夜正打算說什麼,門外傳來叩聲:“夜兒,是娘。”
“哦,娘,進來吧。”
蕭夫人款款的走進來,慈愛的看了蕭月夜一眼,將披在他身上的外套緊了緊:“夜涼,你現在身體虛弱的很,自己要注意。”
隨即又轉臉望向慕容流雲,淡淡的說道:“你來幹什麼?夜兒現在這種情況,難不成還要讓他幫你做事?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慕容流雲露出一絲苦笑。想不到蕭夫人,因爲夜兒的事情,到現在還在生氣。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能一臉無可奈何的坐在那裡。
蕭月夜一見這情況,那還不趕緊閃人,連忙喊外面的豔煞進來,將他抱出去。
書房這個空間,自然是留給自己爹孃打情罵俏。蕭月夜被豔煞抱緊房間,蓋緊了被子,這才靜下心來,好好消化和慕容流雲聊天時透露出來的消息,同時爲將來的事情,好好籌劃一番。
他有一種預感,京師這種舒服的日子,怕是過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