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蘇墨已徐步來到街道中央。
但見雕琢般的玉容在燈火闌珊處半明半暗,一雙眸子深邃而美麗,漆黑墨發順着單薄的身軀披散着,閃耀着墨玉般動人光澤,她看着周圍圍觀的衆人,漸漸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她運着內力,清晰說道:“商盟的諸位店鋪老闆,我與你們談好方纔那些貨物只要高價賣掉,就給我一成的好處,不知算下來是多少?”
衆人已拿出算盤“啪啪”的算着,有人立刻探出頭叫道:“小公子,本店那些因你而賣掉的貨物,純利潤五千兩,你掙了五百兩。”
“我這裡是一千兩。”“我是八百兩。”“我是五百兩。”
“小公子,你今日得到的好處費總共是五萬兩銀子。”
“很好,這些銀子足夠我買下剩下的那些貨物,對不對?”蘇墨的脣邊勾起魅惑的笑意。
“不錯,兩清了,小公子還得到我們商盟的令牌,可以隨時來找我們談生意。”
見狀,衆人一個個都瞠目結舌地盯着蘇墨,一言不發,四下裡皆是一片沉寂。
他們本以爲這個少年遭到大勢力的打壓,卻不想此人竟然大掙了一筆。
從頭至尾,原來有些人看笑話的時候,自己儼然已成了笑話。
至此,當明白髮生了何事後,夏小姐眼前一黑。
此時此刻,雨水漸歇,周圍的空氣彷彿也漸漸凝滯。
蘇墨朝夏小姐方向微微一笑,笑容有點挑釁也有點冷,前世的夏家也讓蘇家損失了百萬兩的銀子,如今她只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見她脣邊勾着優雅的微笑,慢慢道:“我需要的東西已經收下,一樣都不缺,至於不需要的貨色也都被夏家拿走了,這次夏家可謂是爲了商盟付出極多,多謝夏家的慷慨解囊,我想商盟定是會送一面錦旗給夏家的。”
“你……”衆貴族少年面面相覷。
“無恥,你這無恥的小兒。”夏小姐忍不住捂着耳朵尖叫。
“等等,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一個黑衣男子正踱步走來。
衆人立刻看向此人,立刻被眼前男子的霸氣所折服,不得不承認,眼前男子長得很是出色俊美,黑色衣衫下有一種屬於他獨特的野性氣息,目光裡帶着狠厲的鋒芒,此人正是夏家赫赫有名的嫡長公子夏澤。
此刻夏小姐捂着面頰,露出一副柔弱姿態,嚶嚶哭訴,“阿兄,你要替我做主。”
但見夏澤目光陰沉,眉梢冷凝,殺氣凌厲,旁人的命在他眼裡視若草芥。
此刻他的聲音森然冷漠,在暗夜中聽來,帶着一種攝人寒意,“小兒,你的所作所爲都落在我的眼裡,實在是卑鄙無恥不堪,我給你一個選擇,立刻給我妹妹跪下認錯,而後把吞下去的東西都給我吐出來,本公子會考慮讓你死的不太難看。”
聽着他的話語,衆人暗道:好一個指鹿爲馬,說白道黑。
蘇墨的笑意仍是有些冷,“公子確信要在坊市動手?這可不合規矩!”
“我是夏家長公子,我的話就是規矩。”陰風颯颯,夏澤拿出一個令牌,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姿態。
語落,身旁衆貴族少年們立刻充當着打手跳了出來,只見蘇墨笑容不減,眼瞳中光澤盈盈,風姿綽約的迎上前來,遊刃有餘地遊走在十幾個貴族男子當中,出手極快極準,袖中飛出兩柄薄薄的蝴蝶短刀,握刀的手指雪白而剔透,美到極致,攻擊的角度極爲詭異刁鑽,居然讓人防不勝防,不寒而慄。
她十指翻飛,每次出手,俱是對付的不易防備之處。
刀光劍影之間,衆人的武器鏗然落地,地上立刻狼狽的趴倒了一片!
只要是她刀光一閃,其他人必能感受到其中凜然的寒意。
只見衆人臉色如雪般倒地不起,所有少年都在慘叫不已。
蘇墨袖子一收,脣邊揚起一個自信從容的笑意。
夏澤再次指向蘇墨,目中閃現一道陰霾,“坊市內不得傷人,你這小兒必是死罪,來人啊!”
賊喊捉賊,夏家人果然骨子裡就很無恥,蘇墨慢慢勾了勾嘴脣,看向夏澤的目光帶着一絲冷意。
忽然一道白光飛快遁來,帶着凜冽的寒氣,黑衣男子面容一抹詫色閃過,眼底閃過頗深的意味。
只見那雪白一團如電如梭地撲上前來,毫無預兆的,正狠狠地死死咬住那夏小姐引以爲傲的豐胸,更何況,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會戴着護心鏡的。
此事,發生的極突然,太突然,就是蘇墨也是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夏小姐立刻發出一聲淒厲慘叫,如同寒流快速穿透心臟,一股陰森森的寒涼讓她抽搐一陣,凍結如冰。
夏澤臉色一變,拔劍刺向冰狐,冰狐則譏諷地看着他,一個閃身,消逝不見。
當它再次出現,已在一丈之外,身形鬼魅,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快追,抓住那隻該死的白毛畜生。”夏澤冷冷地一揮袖袍,狠狠地咬了咬牙。
“站着,別跑!”夏家的先天護衛們立刻追來,卻是衝着狐狸而去的。
混亂中,蘇墨嗤笑着,一雙深不見底的幽暗媚瞳明滅不定,忽然感覺一個男子的手握住她的手,帶着她混入人羣,她立刻跟隨此人的腳步而走,對方的手指與她十指交叉,緊緊的握住,這一瞬,蘇墨感覺到男子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晶瑩如玉,握起來清清涼涼的,極爲舒服。
下一刻,她擡起眸子,正看到一張冰冷俊美的側面,聞人奕。
……
暮色依依,冷風迎面。
陰森茂密的森林中,樹影幢幢。
夏澤一直握着手中的劍,眺望那一角雨中的隱藏的追蹤者,面色陰寒。
“不好了,公子,我們夏家派去的武者全軍覆沒了。”衆人跪倒在地,神色驚恐。
如今那些夏家的追蹤者,此刻正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上,居然沒有一人生還,有人中毒,有人中劍。
“什麼?怎麼可能?”夏澤眸子凝起,一臉驚詫,“那小兒呢?”
“那個小兒進入了離這裡不遠的迷瘴森林。”
“那森林平日無人敢進出的,何況是在夜裡,裡面好像有毒物,而且還有一批刺客在追蹤他們,我們的人進去之後就再也出不來了,實在是無能無力。”
“不行,阿兄,一定要把那個小兒給抓起來,要不惜一切代價,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夏家小姐面容可怖,猙獰地叫着。
“夠了,夏家人都懂得謀定而後動,你連那少年什麼背景都沒查清楚,只知道一昧報復,所以纔會失敗,你是不是想讓夏家的根基毀在你的手裡?”夏澤目光冷冽,狠狠地瞪着妹妹。
夏小姐第一次被兄長這般訓斥,心中委屈,咬了咬嘴脣,又忍不住捂着臉,尖聲大哭起來。
如今她不但賠了嫁妝,負債累累,而且胸前有了一道清晰的咬痕,日後哪個男人肯娶她?
……
此時此刻,蘇墨已被聞人奕帶入到迷瘴森林的外圍。
她側着眸子,斜睨着對方的面龐,目光坦然,銳利,清澈。
白衣男子墨發在夜風的拂動間,露出他挺直如刀削的鼻樑,幽深冷冽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薄脣,但見他白色的長袍隨風漫卷,如雲如霧,衣袂飄飄,恍若謫仙,讓人更覺賞心悅目,甚至於在他身上傳來一種男子清淡的氣息,淡的似有若無,十分好聞。
蘇墨目光再次落在他緊握着自己的手掌,脣邊掠過一縷淡淡的微笑:“聞人公子,閣下還要一直拉着我的手嗎?”
“此地危險。”他頭也不回的說道。
蘇墨輕嘆一聲,澹澹月色下,月光透過斑駁的林蔭,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說不出的曖昧。
當然,蘇墨並不認爲聞人奕是在英雄救美,她猜得出定是因天書放在自己身上的緣故。
不過在蘇墨骨子裡認爲夏家的男人固然可怕,但是比起眼前這個“殺神”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倘若自己落入到夏家衆人的手裡,聞人奕當然得不到半分利益,畢竟他一直對璇璣天書非常覬覦的,所以方纔出手。
她知道這個男人的頭腦無比敏銳,做事情考慮的面面俱到,所以被他帶到此地,她甚至並沒有質疑過半句。
男子似乎對她的沉默非常滿意,兩人雙手緊握,相距幾尺之遙,走得雲淡風輕。
蘇墨斜斜瞄他一眼,卻彷彿能聽見對方清淺的呼吸,還有她微微怦然的心跳。
此情此景,讓她不由想起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種魂牽夢繞的感覺,只可惜眼前這個男人並非她的摯愛,卻是另一個男子。
蘇墨用力搖了搖頭,止住紛飛飄繞的思緒,平日的她絕非這樣的容易胡思亂想。
尤其眼下週圍追來的人源源不斷,從腳步聲來判斷,似乎不止是夏家的,還有一些其他的刺客。
眯了眯眸子,蘇墨默不作聲,她已經猜出這些人與對付虞染的人應是同一批刺客。
蘇墨認真的思索着,不論是虞染,還是聞人奕,似乎有一些人想要取走二人的性命。
總而言之,聞人奕是在發現自身被一批刺客盯着的同時,並帶着她一起離開了坊市,現在他們應對的正是兩批人的追蹤。
蘇墨遇事向來沉穩,此刻也隱隱頭疼。
這些男人難道不知道把刺客清理乾淨後,再來找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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