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尊子昂首道:“首先我當着所有隱門同修們的面前,我必須確認你的身份,萬一誰都來說崑崙山欠錢了,或者說我崑崙山如何如何了,我崑崙山豈不是成了世人隨意訛詐的對象,威信何在?顏面何存?”此刻,吳尊子手中緊緊握劍,脣邊帶着冷笑。
“請便。”蘇墨輕笑着,並不在意。
“先前我記得你是金虞堂的妖姬,後面又是聞人奕的妻子,不久又冒出一個魔界聖女的噱頭,而後又成爲了虞染的未婚妻,對不對?”
蘇墨淺淺一笑,“不錯。”
聽到了蘇墨的應承,衆人呆了呆,原來世子妃曾經嫁過人的。
而且那個人居然是聞人奕,乃是崑崙山的弟子。
崑崙山弟子向來清冷,不與外人解除,但聞人奕這個人還是極有名氣的。
不過他們當中衆人齊國人不多,並不知道齊國的事情,也不知道妖姬的事情。
西玉鳳也昂了昂頭,心中覺着鬆了口氣,嫁過人的女人,不管怎樣,還是比不上她。
吳尊子語氣冷酷道:“蘇墨,別的先不提,你一個女人如何會有這麼多的男人?你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女子,而你居然把兩個男人玩弄在鼓掌中,玩了一個,又踢了一個,接着攀附高枝,聞人奕與虞染都是年輕人,經不起你這種美色的引誘,一個和離過的女人,如何成爲無雙城世子的未婚妻?你說說究竟誰給你這麼大的本事?你這麼做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衆人也若有所思,雖然他們聽過有些關於聖女的傳聞,但沒有深究,眼下被吳尊子這麼一分析,他們也覺着有些蹊蹺。
但世人心思更是喜歡八卦,他們的注意力如今已落在了那蘇墨是如何玩弄兩個男子的感情的?
畢竟,一個是齊國五皇叔,一個是無雙城世子,真是好大的八卦。
一個和離的女人成爲虞染的未婚妻,更是蹊蹺?
另一廂,西玉鳳凝眉。
暗忖:這個蘇墨難道是專門欺騙男子感情的女騙子不成?
不過,她本人就是個混跡於風月場所的女人,也是善於玩弄感情的女人,不過她的這種玩弄屬於逢場作戲,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的虛情假意,也只是爲了謀取更多的家資,但她做事情一直是有底限的,就是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與恩客們談婚論嫁,也不會賣身。
她心中真正喜歡的男人只有一個,就是謝千夜。
她當然也知道有些女子善於攀高枝,玩劈腿,一隻腳踩兩隻船,甚至仗着美貌連未婚夫的朋友們都要勾引,只爲了嫁給一個真正了得的男人,這種女人表面風光,自命不凡,實際上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如果蘇墨真的如此,自己就要看不起她了。
這種女人真不聰明,方纔真是高看她了。
思及此,西玉鳳拿出了煙桿兒,輕輕抽了一口,繼續瞧看着熱鬧。
怎知蘇墨“噗哧”一聲笑了,不禁萬分佩服吳尊子白說黑道的本領,她拿出了面前的團扇兒輕輕一搖道:“好一個口齒伶俐的吳長老,如果我玩弄了男人的感情就是騙子,吳長老卻故意囚禁姬白,不肯讓他出來,糊弄整個崑崙山上下的劍修,你如此道貌岸然,豈不是纔是最大的騙子?”
聞言,吳尊子背後那些劍修們都已經怒容滿面了。
吳尊子不怒反笑,他伸手敲了敲桌面,忽然話鋒一轉道:“蘇墨姑娘爲何跑去魔界?爲何要把高利貸弄的到處都是?爲何又僞裝出寶刀門的弟子進入我崑崙山?你究竟意欲何爲?”
蘇墨聽出他的咄咄逼人,語氣淡然地道:“難道我不能成爲寶刀門的弟子進入崑崙山?來崑崙山看望聞人奕又有什麼不妥?”
吳尊子鄙夷地道:“你過來看聞人奕?可你分明已經是世子妃,遊走在兩個男人當中,成何體統?”
蘇墨勾了勾嘴脣,淡淡道:“敢問吳長老你是什麼時候做了全天下男人的主兒?莫非你骨子裡面憎惡女人?所以整個崑崙山內門弟子都不讓成婚?如果我與聞人奕和離你不是最暢快?但是閣下爲何要管我的私事?我喜歡哪個男人與閣下有什麼關係?難道閣下是個老斷袖?害怕我搶走崑崙山的男人?是何人給你這麼大的本事?”
下面已經有人噗哧笑了起來,衆劍修的面色更是難看。
吳尊子的表情也十分精彩,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言辭如此犀利,又道:“女人你不要猖狂,讓我揭穿你的真面目,其他十六歲的女子都是淬體期的實力,你卻可以達到金丹期,這種情形很不普通,你肯定不是一個尋常之輩。”
衆人笑了幾聲之後停了下來,眼神裡頓時若有所思。
是啊!一個十六歲女子達到了金丹期很不尋常。
至少在隱門中,沒有女人十六歲可以達到金丹期。
除非是她的歲數弄虛作假,要不就是另有隱情,但不管怎麼說都很有蹊蹺。
蘇墨脣邊似笑非笑,淡淡道:“誰規定的女人十六歲就不可以有本事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十六歲成爲金丹期又有什麼不妥呢?”
“我聽說你的魔界提升了實力對不對?”吳尊子接着說道。
“不錯。”蘇墨輕笑着,眼光淡然,眼眸如水般柔媚。
“如今隱門中沒有人能夠達到你的程度,除非是魔界的人,魔界一月,人界一天,所以你在魔界內修行了不知道有多久,所以你是魔界派出來的探子吧,就像史書上記載着魔界人物與匪徒勾結,專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害人不淺,有道是妖孽出天下亂,你也是想把人界弄的一片混亂對不對?所以發現了你的目的,我崑崙山的也應該要替天行道了。”吳尊子咄咄逼人,句句誅心。
蘇墨輕嗤了一聲,伸出玉手,輕輕拍了拍道:“很精彩,吳長老的想象力非常精彩,但好一個惡人先告狀,而且吳長老好像是很多事情都知道似的,不過吳長老卻是班門弄斧了,你可見過魔界裡面有漂亮的女人?”
吳尊子凝了凝眉,明白對方話中有話。
怎麼?魔界難道沒有漂亮的女人?
謝雙雙微眯了眼眸,立刻笑了,“魔界才和人界互通,以前就算能有人出來,也靠的是空間法器,而且魔界中的女人長相普普通通,像蘇墨這樣的女人更是沒有。”
蘇墨也輕輕一笑,“閣下連魔界都不瞭解,但憑一面之詞,就說我是魔界探子,真是了得。”
周圍衆人立刻輕笑,互相說了幾句。
畢竟,有些隱門中人剛從魔界回來,感嘆魔界居然沒有漂亮女人,原來如此。
此刻,隱門衆人唏噓不已,一開始還覺着吳尊子說的話語有些道理。
不是他們不憐香惜玉,而是吳尊子此人太過於狡詐,循循善誘,一步一步點出了蘇墨身上的問題,聰明人都能看出一些不合邏輯的地方,畢竟蘇墨身上的破綻太多,漏洞百出,不但先後勾引了兩個男人,還是個十六歲的金丹期高手。
她明明是魔界的聖女,偏偏用寶刀門的名義進入了崑崙山,她曾經是崑崙山聞人奕的妻子,卻又說自己這些日子與姬白在一起,又莫名地成爲了無雙城的世子妃,接着跑出來收取高利貸,還有五萬顆三品靈石。
所有的事情都錯綜複雜,無法系於一處。
他們也沒有見過這麼不合理的情形。
所以,怎麼也都覺着蘇墨不是一個真正的好女人。
一個女人就算如何美麗,但若是人品不濟,那依然得不到世人的尊重。
隨後,吳尊子指出對方是魔界的探子,他們覺着很有可能。
但是蘇墨一句話,就把吳尊子打成了原形。
原來這個吳尊子也沒有去過魔界啊,居然捕風捉影地誣陷人家姑娘。
但是不管怎樣,這兩個人各自都有問題。
吳尊子一計不成,眼眸一轉,接着指責道:“女人,不管怎樣,你殺了崑崙山白家的人是事實,可你居然在這裡明目張膽的討要高利貸,竟然跑到我崑崙山來撒野了?甚至要五萬顆靈石,像你這種魔界居心叵測的女人我見過的很多,玩仙人跳玩到了我的頭上,真是不知死活,”
蘇墨依然還是優雅地笑着,目光如水。
她看了一眼沙漏,似乎根本就不焦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吳尊子眼中閃過了陰狠的光芒,輕輕撫過袖子,又道:“還有你居然說自己這些日子與姬白一起?更是無稽之談,要知道姬白他雖然失去了純陽,但是也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與女人在一起的,就是多一句話也不會說,我先不管你是不是什麼無雙城的世子妃,只要你打了我們崑崙山的顏面,敢在這裡胡言亂語地欺詐,我們崑崙山劍修就絕對不會放過你,來人,把這個騙子抓起來。”
“是。”聽到了吳尊子的命令,衆人立刻來到蘇墨前面,準備出手抓人。
衆人見吳尊子一言不合就要拿人,隱門弟子立刻站起身子。
謝雙雙在謝千夜耳畔道:“大哥,你看看,不愧是美人呢,所有人都願意當護花使者呢。”
謝千夜凝了凝眉,不知爲何,他心中居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諸位不用擔心,我吳尊子向各位保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們把蘇墨先抓起來,到時候我會讓隱門來審判她的,如果她真是個清清白白的人物,當然會放過她的,但是這次事態有些嚴重,這女騙子居然打着無雙城世子妃的名義來騙取衆人的錢財,我想無雙城城主也一定不希望他未來的兒媳居然是個騙子,一定會大義滅親,我想日後所有人都會拍手稱快的。”吳尊子脣邊冷笑,如今該說的他都說了,該作的秀也做了,只要把這個女人抓起來,待到衆人離開,自然是任由他宰割。
“拿下她。”白姑姑也在一旁叫着。
一衆劍修已經上前,把蘇墨給圍了起來,長劍出鞘,寒光刺目。
霎時,一股肅殺之氣蔓延在空氣裡。
就在這個時候,蘇墨也動了,動的很優雅。
蘇墨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盞,幽幽一笑,“閣下是要先下手爲強了不是?”
“大家動手。”吳尊子一聲令下,衆人出手。
蘇墨已經優雅站起了身子,她什麼法器也沒有拿出,畢竟神識受到了限制,然而蘇墨並沒有坐以待斃,但見她右手捏拳,身形如電,漂亮的衣裙隨着她的姿態飛舞着,她的拳頭已迅速地打到了衆人的眼睛上,只看見一片一片的黑眼圈。
“反了,反了,來人啊!”白姑姑大叫。
外面又衝過來一批白家打手,還有一衆劍修。
家丁一哄而上,但是這些平日裡只知道仗勢欺人的東西怎會是蘇墨的對手,蘇墨的身形如同舞蹈一般,玉腿飛快地旋起,橫掃,豎踢,打的衆人哭爹喊娘。
隱門衆人就像欣賞了一處完美的舞蹈,個個看得目不轉睛。
蘇墨很久都沒有這種拳腳鬥毆的感覺,很是舒爽,甚至可以把周圍的貴重物品砸個稀爛,很快一衆家丁就躺在了地上,蘇墨打完之了,嫵媚的笑了笑,接着意猶未盡地拍拍手上的灰塵。
白姑姑看着自家的人居然不佔優勢,臉色一邊,連忙把後院的十幾只獒犬悄悄地帶了過來。
“女人,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吳尊子冷冷一哼。
“咬,去咬死她。”白姑姑尖聲叫道。
“只怕你想錯了,冰狐出來。”蘇墨輕輕一拍靈獸袋,冰狐立刻躍了出來。
乍然瞧見聞人奕的寵物,衆劍修的表情有些惶恐,不敢靠前,因爲他們知道這隻猥瑣冰狐的厲害之處,咬人十分地變態,而且今日居然還戴了牙套。
冰狐身形陡然變大,噴出一口冷氣,衆獒犬立刻灰溜溜地夾着尾巴逃了出去。
“嗤。”冰狐鄙夷地發出一聲輕笑,實在看不上這些東西。
“對了,冰狐,方纔誰說要死我,你就咬死她。”蘇墨雙手抱臂,脣邊冷笑。
“吱吱——”冰狐的身形又變小了許多,縱身跳到了白姑姑身側,白姑姑臉色驀然一變,然而冰狐忽然又不見了,白姑姑連忙向後退去,冰狐又出現在她身後,狠狠咬了起來,襲臀,襲胸,直咬得慘不忍睹。
吳尊子的面色越來越難看,雖然他可以親自出手,但未免太掉價了。
“來人,把所有的劍修都叫過來,把她包圍起來。”吳尊子冷冷叫道。
一衆劍修踩着飛劍而來,浩浩蕩蕩,把白府重重包圍了起來。
隱門衆人大吃一驚,沒想到這次吳尊子真是傾巢而出。
看着此地的劍修越來越多,蘇墨脣邊始終帶着笑意。
她騎在冰狐身上,分開修長的玉腿,白色的絲襪顯得她更加魅惑,衆人不由都飈出了鼻血。
天上劍修流着鼻血,簡直就是一場壯觀的血雨。
容夙蹙了蹙眉,看向虞染道:“小子,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做這種衣服?”
虞染也鬱悶地道:“我是讓她穿給我看的,不想你們全都看到了。”
師纓微微一笑道:“下次做一件粉色的,我看她好像還缺一件這種顏色。”
虞染目光一沉,“你都看過了?”
姬白麪無表情地道:“我喜歡水藍色的,她也沒有。”
容夙道:“上次帶花的那件不慎被我撕碎了。”
虞染咬了咬牙,捏緊了雙拳,脣邊冷笑,“很好,很好。”
蘇墨輕輕一拍冰狐,冰狐立刻躍起,她神識立刻探出,從天書內操縱出了無數的機關人,各個拉出弓箭都對準了四周的劍修,周圍衆人臉色一變,這個女人居然有這麼多的機關人。
“天哪,居然是機關術,你們看看。”一位隱門弟子詫異地叫道。
“這個女人,了不得啊!”
吳尊子的臉色也是一沉,“諸位,稍安勿躁,我已經查過了,這個蘇墨在齊國的時候確實是做過一些機關,不過都是些雕蟲小技罷了,騙子的花樣總是多一些,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蘇墨抿脣一笑,髮絲在風中清揚,卻淡淡道:“吳長老,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情,我和聞人奕本是夫妻,不過也是虞染的未婚妻,更是天下第一奇才師纓的女人。”
吳尊子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你……你說什麼?”這個女人沒有問題吧?
衆隱門的弟子也是一怔,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
這時師纓輕輕一笑,“看來是我出場的時候了。”
虞染冷哼,“就讓你第一個出場好了。”
語落,師纓已邁開步子走了過來,他脣邊帶着優雅的笑意,白衣勝雪,宛若浮雲,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語氣亦淡淡地道:“吳尊子長老,在下就是天下第一奇才師纓,當年我是在家師那裡見過你的。”
吳尊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認出來了,對方的確是師纓。
師纓可是一位極神秘的人物,是全天下梟雄都想要招攬的人才,也曾經是天空城的左相,沒想到今日發生了這種事情後,師纓居然也會出現,難道真的與這個女人有關係?
但隱門衆人沒有人不知道師纓的大名,個個興奮地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纓先生,居然是纓先生來了。”
“他可是天空城的大名人啊,天下第一奇才。”
此刻,師纓優雅一笑,“諸位,我是來尋蘇墨的,我是蘇墨的夫君。”
他的聲音很清晰,衆人不由譁然,他居然自稱是蘇墨的夫君,真的假的?這女人究竟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