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夜從來都是冷靜自持,高高在上,這時候居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接下來立刻想到了純陰之身,只因這個女子是純陰之身。
他神識強大,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按理說純陰之身的女人乃是天下男兒爭奪的對象,但是她如今的實力,有誰敢輕易的覬覦?
此刻,對於這個蘇墨,謝千夜倒是有些敬佩之意。
想他天空城的太子爺,從來不會輕易地欽佩任何人,這個女人倒是一個特例。
思忖得到純陰之身可以提升實力,花惜容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實意?虞染對她又是否是真心?謝千夜的心情微微有些複雜,他的目光看着她時,渾身上下不經意地流露出渾然天成的貴氣,恍若天帝臨世,讓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甚至於讓蘇墨感覺自己渾身很不自在。
那渾身散發瀰漫着尊容貴氣的男子,彷彿離她極近,又彷彿是那般遙遠,天空城的太子爺這種男人當然是高高在上的,同時能夠輕描淡寫的操控他人命運與生死,如同在那九天雲霧之上,令人仰望,無法揣摩,不可抗拒的神邸。
蘇墨眯了眯眼睛,沒想到在她打開門後,謝老大居然也會在外面。
而且被他看到了自己女裝的模樣,真是無可隱瞞。
在他咄咄逼人且凌厲的目光下,她更是渾身不適。
明明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目空一切的樣子,卻還是覺着有些不適宜。
她索性柔若無骨地靠在花惜容的身上,摟住了他的手臂。蘇墨向來喜歡在屋中赤足,而她的腳趾踩在他的腳背上,隔着薄薄的靴子,花惜容能感覺到少女雪白小足美麗小巧,被她這麼輕輕的踩着,就像是按摩一樣,甚至腳上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煞是愜意。
另一廂,謝千夜總是覺着蘇墨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甚至於讓他想起了夢境中發生的事情,屬下送來了一個純陰之身的女子,正是蘇墨,而他並不屑於用純陰之身來提升實力,然而看到她後,居然有想要佔爲己有的感覺,想要與她一起天長地久,因爲那就是一見鍾情的感覺。
謝千夜本是一個自律的男人,他並不貪戀美色,也不會霸人妻女。
夢境中,他是她第一個男人,當然不會善罷甘休,更不會把她讓給旁人。
現實中,在他得知這個女人已經有了眷屬的時候,當然不可能糾纏而上。
他謝千夜向來是一個把現實與夢境區分的很清楚的男人,
但是爲何她會與花惜容在一起?而不是虞染?
當然他並不認爲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
此時此刻,他已經不自覺的出聲問道:“你們成婚了?”
花惜容情不自禁地笑道:“當然,她是爺的小辣椒,小烈馬,其實爺已經和她成婚好幾日了。”
“哦?那麼恭喜二位。”謝千夜雖然覺着自己不該過問,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麼虞世子那裡該如何?”
那夢境中,無雙城世子與她同生共死,生死相隨,哪裡是輕易分開的樣子。
倘若無雙城與魔界因爲一個女人發生了衝突,那麼豈不是會引發諸多的矛盾?
他不愧是天空城的太子,眼光放的格外長遠。
蘇墨頓時有些面色尷尬,隨意的扶一扶鬢角珠花,眼眸中蘊了一旁男子那高貴的影子,想到虞染更是面容一紅,不知道這位葉老大從哪裡知道她與虞染的事情?她甚至想要頂撞一句,然而這種事情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
“葉老大不知道小陌的特別,她可是有七個契約,虞染是第二個,姬白是第四個,爺可是第五個。”花惜容依然還是臉皮極厚,臉不變色,同時又是滿心歡喜的說道。
虞染?姬白?這兩個男人居然都是!
謝千夜此刻不由凝眉,容色朦朧,暗忖這七個契約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他天空城的太子,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卻是沒有聽說過七個契約。
此刻,蘇墨卻是淡淡一笑,眼眸如貓兒般嫵媚,拉着花惜容的手走進屋子,低聲道:“我與花公子的事情就不勞公子操心了,葉老大如果有興致的話,下次可以留下來喝一杯喜酒。”
她儼然已經下了逐客令,謝千夜微微頷首,沒有停留,轉身離去。
男子穿着暗紫色繡雲紋的錦衣走在繁麗的長廊中,夜風從走廊的窗口慢慢吹拂而來,衣袍隨風輕擺,令人無端覺得男子的背影憑添了貴氣雍容之姿,但又帶着一些料峭,這個高貴而孤傲的男人,在夜色中讓人難免想多看兩眼。
當花惜容跟着蘇墨踏步進入了屋中,發現周圍都是洞房花燭夜的樣子,龍鳳紅燭在案几上閃耀着,上面還貼着一張大大的“囍”字。那榻上雕飾乃是金色龍鳳,鋪着大紅色的錦織被單,望上去奢華的就好像皇后才能擁有的紅色鳳榻。
此刻,花惜容穿着一身紅衣,蘇墨也穿着一身紅色的衣物。
從鏡子裡望去,兩個都是絕代的妖孽,果然是天生一對兒。
此刻,她端起了桌上的美酒,“咕咚咚”給花惜容倒了一杯魔界特有的美酒,杯子上面點綴的是琥珀般的金黃色,高雅濃郁。
“小陌要做什麼?”花惜容勾了勾嘴脣問道,畢竟知道自己容易醉酒後,蘇墨幾乎很少碰酒,此刻爲何會如此的主動?
“爺,當然是合巹酒了。”蘇墨露出雪白的貝齒,魅惑的笑了笑。
“合巹酒?”花惜容頓時心中一跳,新婚之夜如何能少了合巹酒?於是舉起了酒杯,二人手臂交叉,慢慢飲下了一杯酒,這美酒裡帶着一絲純粹的溫情與愛意。
“小陌,爺的小辣椒,我們是不是該安寢了?”花惜容這時候已經迫不及待。
“嗯,相公最大,說什麼就是什麼。”蘇墨難得流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但見蘇墨將臻首靠在花惜容的肩膀,被他摟到了懷裡。
飲酒後感覺到她周身都暖洋洋的,就像有暖陽照在她的身上一般,腦子也一片空白,索性懶得思考了,乾脆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花惜容已說不上的開心,大有喜不自禁的情緒,輕輕吻住了她的嘴脣,這美好的洞房花燭夜連姬白都不曾擁有,而他卻得到了,能不歡喜?
殊不知蘇墨從他那裡得到了無數的好處,這些日子心中又歡喜又覺着不妥,雖然她貪財,卻不涼薄,還不至於與自家夫君計較到一毛不拔,有時候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該補償的當然要補償。
“小陌,你真是不乖,居然晾了爺這麼久。”花惜容這時候語氣感慨萬千。
“爺,不是說越難得到的,纔是最好的麼?”蘇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小陌一直是爺心目中最好的,不過爺這些日子看你對付旁人,倒是玩的津津有味,偏偏把爺放在一旁,不知道小陌的心裡有沒有爺?”花惜容低下頭碰觸她的額頭,故意在她面前冷笑一聲。
“爺,小陌心裡當然有你,否則不會輕易接受你,小陌想告訴你,現在對方黔驢技窮,但是我們可以棒打落水狗。”蘇墨已經低頭輕輕地咬着花惜容的耳垂。
打落水狗?花惜容不由笑了笑,“怎麼打?”
蘇墨雙脣抿成好看的弧度,低聲道:“爺願不願意讓小陌在魔界中放高利貸?”
花惜容是絕頂的聰明人,雖然開始表情不愉,但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陌,你是說眼下老夫人已經沒有了銀子,國庫虧空,所以只能借錢,所以你要放高利貸?”
蘇墨美眸輕擡,聲音裡帶着微微的狠辣之意,“嗯,不止是老夫人那裡,很多魔界貴族那兒都可以放,讓他們老老實實的。”
花惜容眯起眸子,寬大的手掌輕輕撫上蘇墨的肩胛,不由一笑,“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都是和爺學的。”蘇墨慵懶的輕笑了一聲。
“哦,難怪我們是天生一對兒。”不知何時,花惜容扣着蘇墨髮髻的手已經緩緩放開來,男子那彈琴的手正撫過她的腦袋,那骨節修長均勻的手指在蘇墨的髮絲間慢慢的捋了捋,那脣依舊緊貼着她的面頰,輾轉着,親吻着。另一手環在她腰間,彷彿要將她融進他的一切,融入到他的生命當中,生怕自己一放手就會失去眼前的一切,這個女人在魔界的日子裡可真是折磨得他好慘。
隨着二人緊緊相擁,屋內屋外就像點燃了一把火,二人的體溫不斷攀升。
“小陌,春宵一刻值千金,爺今晚和你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他沙啞帶着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着。
“爺,我們已經立下契約,已經是真正的夫妻。”她幽幽一笑,然而擡眸望着殿頂那描金的鏡子,神情有些古怪。
“小陌,怎麼了?”花惜容感覺她似乎有些不自在。
“爺,把燈熄了。”蘇墨提出這個要求,卻已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花惜容一彈指已經把龍鳳燭火吹滅,雖然在人界不大吉利,但是這位花爺根本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物。
“小陌,把袖子裡的劍收起來,刀劍無眼,爺可不想今晚不小心被傷到。”花惜容的呼吸越來越沉,他的親吻慢慢地往下,他的情意愈來愈深,愈來愈濃,“姬白給你的劍固然很好,不過爺的劍也絕不遜色,小陌今晚把那姬墨劍收起來吧。”
而他的指尖,就像彈奏一曲美妙的琴聲,在她髮絲之間慢慢的滑下。
隔着柔滑的綢緞抱着可人兒纖柔的腰肢,花惜容從此以後就真的再也捨不得放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終於領會到這深刻的意義,同時心中好像有股邪火一般,無論如何都難以熄滅。
看着她宛如蛇一般的腰肢在手中輕扭,彷彿不讓他掌控住,花惜容不由一笑,“小陌,你不乖。”
接下來二人身上所有的衣衫,猶如院外的花瓣,被風吹拂的片片飛舞。
花惜容手腕一挑,那紅色帷帳落在兩側,遮擋住二人。
帳內很快就傳來羞人的聲音,月色也漸漸暗淡了下去,那月亮也不由羞紅了面容。
但見帳內慢慢露出一隻玉足,晶瑩如玉,接着是半截雪白的小腿,纖細美麗,恍若最美麗的藝術品,那帷帳隨風輕輕的拂動着,整個帳子與那美腿帶着奇妙的韻律搖擺,很快有一隻修長手把那腿攬入了帳內。
正是洞房花燭夜,相思情濃時,摧人心肝淚,鶯啼紅帳前,月下九重霄,欲盡花含露,顛鸞倒鳳時,輾轉人不眠。龍舞鳳凰柱,欲奏鴛鴦琴,此曲天上有,隨春嘆嫣然,騰空青山前,橫波水瀲灩,郎君不憐妾。妾身纏纏綿,花燭淚兒熄,嬌媚明鏡前。
……
深夜,外面傳來了更鼓的聲音。
就在蘇墨算計老夫人的時候,那老婦也同時在算計着自己的利益。
國師看着她那張平日保養地極好的面容,這時候已經出來了淺淺的皺紋,髮絲也有了幾根白髮,不由心中嫌棄了幾分,低聲道:“老夫人,那花惜容最近似乎手腕越來越層出不窮,不知道下一步又是什麼鬼蜮伎倆,我們該如何防範?”
老夫人已看出這個老男人眼中的嫌棄之意,不由咬了咬牙,壓制住心中的惱意,畢竟他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暗忖自己這些日子實在是被打擊的狼狽了一些,不過她畢竟是魔界的老夫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看來她不得不動用王牌。
深思熟慮了片刻,老夫人道:“我已經準備好了,把魔界第一美人送給花惜容。”
國師深吸一口氣,魔界第一美人,那個女人可是高傲着呢!
不過似乎花惜容如今的作爲,那女人也非常看得上眼。
但是老夫人又與那個第一美人有什麼關係?爲何可以把她送出去?
老夫人卻是冷笑一聲,“漂亮的女人都是蛇蠍,以往我給花惜容送去的侍婢,都被他殺的一個不留,不過這個美人還是不一樣的,她是魔界的交際花,又是貴族女人,身份高貴,很多魔界梟雄都被她迷住過,所以應該會穩住花惜容。”
國師搖了搖頭道:“但是花惜容會接受那女人?”尤其是老夫人安排去的女人。
老夫人慢慢笑了笑道:“那女人與我關係並不接近,她是當初花惜容父親安排下的未來兒媳,兩人的訂婚信物就在我的手中,只可惜那時候的花惜容無權無勢,只是一個落魄的皇子,所以她並沒有看到眼裡,兩人的婚事一直沒有放到檯面上,但是沒有野心的女人可不是好女人,如今在魔界最有勢力的男人就是花惜容,那個女人也是心高氣傲的,我想那個女人一定願意征服這樣的男人。”
國師詫異道:“那又如何?”
花惜容娶了這個女人,就會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嗎?
老夫人冷笑道:“酒不迷人人自醉,花惜容畢竟是男人,是男人都有男人尊嚴,若男人被昔日自己的未婚妻鄙夷過,看不起過,那麼他當然想要好好的表現一番,娶不娶那個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面子,所以在他表現的這個時候就是我反擊的時候。”
國師若有所思,“你要偷襲大都城?”
老夫人冷笑,忽然伸手狠狠掀翻了旁邊的茶盞,冷聲道:“不錯,我要偷襲大都城。”
花惜容,他死定了!
……
蘇墨躺在榻上,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渾身上下就像是散了骨頭。
隱隱約約中聽到身側傳來沙啞魅惑的聲音,“小陌,累了就多睡一會兒。”
她彷彿夢見自己就像一條無憂無慮的美人魚兒,在水中慢慢的遊動,非常舒服。
周圍無數的花瓣紛紛灑灑,落英繽紛,在這美麗的花雨中,她在水裡若隱若現。
然而不知什麼時候忽然被一根魚鉤掛住了身上的皮肉,她頓時一驚,痛得她深吸一口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從水裡往岸上拖去。待到蘇墨睜開眼,看着眼前紅色的帷帳,還有案几上大紅色的龍鳳花燭,過了一會,她方纔明白自己已經醒過來,而且她身上的痛並不是錯覺。
然而,居然有個無恥的男人在慢慢折磨着她。
她身子一動,發現自己衣衫還沒有穿戴上,而身上的男子也是一樣。
那個男子居然沒輕沒重的咬了她一口,難怪好疼,不過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人,昨夜蘇墨終於發現了這個問題。
“小陌,終於捨得醒來了?”男子一邊輕笑,一邊用輕渺的聲音在她身邊低喃。
“爺,你做什麼?”蘇墨很是不滿意他居然把她從睡夢裡弄起。
“小陌,昨晚我們成婚了,現在爺當然是愛憐你了。”花惜容的聲音帶着磁性。
“已經天亮了,不是?”蘇墨看向外面的光芒,晨曦已經透了過來。
“是啊!天亮了,爺可沒說要饒過你呢。”花惜容伸出手,輕輕扳過她嬌美的面頰,輕笑了一聲。
------題外話------
那個未婚妻沒什麼劇情的,就是一個引子,貌似我手裡的女配都很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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