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謝千夜什麼多餘的事情都不做,就是陪着蘇墨。
平日裡,他在蘇家就是看書,去尋蘇墨也是爲了借書。
蘇家是百年望族,雖然是從商之家,但是家族子嗣都是飽讀詩書的。
據說當年,蘇家一直是汗牛充棟,子嗣們也是才華橫溢。
就是蘇墨的屋中就有三個書架,上下千年,經史子集,野史雜談,面面俱到。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但是謝千夜也知道書的另外一種妙用,他知道男人若要問女人借書,有借就有還,一借一還,再借不難。總而言之,一本書冊便可以讓兩個人接觸兩次,甚至可以接觸更多次,而且不着痕跡,有時可以討論一番書中的內容,拉近二人的關係。謝千夜便利用這個機會,與她秉燭夜談了一番。
如今,沒有其他男人在場,二人的距離果然拉近了很多。
屋內,謝千夜此刻拿着一冊書前來,蘇墨優雅回眸看了他一眼,美麗的清眸微微揚起。
她發自內心的流露出一絲笑意,不知不覺中,對這個男子的親近漸漸地習慣了起來。
“蘇墨,我們什麼時候契約?”謝千夜忽然問了一句。
“不急。”蘇墨伸手優雅的翻過了冊子,“等過了這段時期再說。”
其實,單就他的表現,已經令她給予了肯定,也足夠成爲她的契約者。
此刻,謝千夜出言道:“墨兒,這些日子,外面的散修蠢蠢欲動,你要小心一些。”
蘇墨頷首一笑,“我知道,蘇家這裡都是禁制,他們闖入不了的,何況這裡有你。”
聽出了她的信任之意,謝千夜優雅的笑了笑,這種溫柔的笑容出現在他面容上實在是罕見,若要那中年男子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然而謝千夜那完美的笑容如曇花一現,他再次眸光一閃,眸子裡散發出一些凌厲之色,他半闔着眼眸,睫毛輕垂低低地說道:“對了,我隱約感覺到局勢已經不受控制了。”
蘇墨擡眸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謝千夜接着道:“我對散修非常瞭解,他們不喜歡受控於人,不論是燕隆還是吳尊子都無法掌控他們,如今他們越來越亂了,就像一羣伺機而動的猛獸,總之你要小心爲妙。”
蘇墨玉手托腮,“我明白了,我會通知齊國的蘇家商隊,莫要讓他們亂跑,留在那裡即可。”
此刻,謝千夜的身子向前靠近了一些,彷彿要說悄悄話,兩人的身影在燈燭下幾乎要抱在一起。
然而,火光一閃,兩個人的影子居然又錯開來。
另一廂,趴在屋頂上的中年男子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他再次伸手捏了捏面容,扯了扯麪頰,這一日他表情千變萬化,總之非常的吃驚。
不過,幸好他的隱匿術確實夠好,就連謝千夜也發現不了他。
畢竟,這世間有很多的奇人異士,他和阿嬌就是其中的一位,而且他也知道謝千夜的一個弱點,就是在人界停留的時間不能太長,或者突然耗費了太多實力的話,實力就會暫時停留在金丹期,這些都是那個偉大姐夫教導給他的功力直接導致而成的,只爲了防止謝千夜離開天空城。
於是,瞧着下面金丹期的二人,他倒是對此不懼。
看樣子這兩個人至今還沒有發生什麼,他輕嘆一聲,謝千夜追女人方面遠不如自己啊!
這時,他從懷裡面拿出一管配置好的毒藥,送入了窗口內。
這毒藥毒性很強,是阿嬌配置的,尋常情形他是不會用的,但是對於謝千夜這種人,怕是在他平時接近化神的實力下都不夠應對的。
若要說這世上有什麼人能把謝千夜帶走,那麼非他莫屬。
當年他可是震驚三界的飛天大盜,這世上沒有他帶不走的東西,不過可惜他已經金盆洗手了。
但見他慢慢地把毒藥投入了下去,無色無味,很快就在屋中蔓延開來。
……
燕國小鎮臨海的夜空清澈無比,繁星如棋,夜幕璀璨。
自從監察使提出免稅後,周圍的地域都開始免稅,燕隆所有的產業受到了重創。
燕府書房的沙漏發出沙沙聲,時間不停地流逝,一燈如豆,燭光閃耀。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周圍越來越靜,外面的更鼓聲時而傳來。
“老爺,老爺。”書房忽然傳來了拍門的聲音,還有蘇玉壺那如鶯啼般的聲音。
“滾出去。”燕隆的聲音低沉而發悶,燈光下的臉色陰沉,心情委實不佳。
他這個月損失了很多的銀子,當地百姓不給他交稅,而且燕家上下又損失了私鹽的買賣,同時他還要給上面的隱門打點各種錢財,希望可以繼續與他們保持着合作關係,那些隱門中人居然不像以往那麼容易說話,說話亦模棱兩可,燕家的生意岌岌可危,很多人瞧見燕家的現狀居然落井下石,長此以往,燕家一定會不負以往。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蘇玉壺可憐兮兮的聲音再次傳來,“老爺,老爺,我知道蘇家內院的地圖,我是來送地圖的。”
“進來。”燕隆撫了撫額頭,這時候纔想起了夜晚的正事。
蘇玉壺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屋門,臉上有着紅色的掌印,這幾日她被燕隆狠狠地掌摑了兩個巴掌,自從蘇家大房施展了狠厲的手腕,徹底斷了燕隆的財路,此後燕隆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蘇玉壺那裡,同樣都是蘇家的人,燕隆對於這個女人恨屋及烏,甚至想要休書一封,就在這個時候,大夫卻告訴他蘇玉壺已經有了身孕。
蘇玉壺怯怯地看着燕隆,低低道:“老爺,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她站在那裡,自告奮勇地獻出了一張蘇家內宅的地圖。
燕隆凝着眸子,拿過了地圖,心中又閃過了蘇墨風情萬種的模樣。
雖然美人死了可惜,但是這個女人太狠,是個蛇蠍美人,絕對留不得。
總之,他要雙管齊下,一次性就把蘇家置之死地而後快。
想到這裡,燕隆冷冷道:“好了,你出去吧!”
蘇玉壺低着頭走了出去,最近路上的商人死了無數,就是蘇家二房的人也死了。
他們二房的人特意派來鏢隊押送貨物,怎知道依然不是散修的對手,這段時間不止是燕隆的生意被破壞,就是蘇家二房的生意也遭遇了重創,只有蘇家大房有魔界衛隊的護送,一路上平平安安,蘇玉壺進入屋內,怒不可遏地看着蘇墨的畫像,執筆在上面寫着狐狸精,一邊寫一邊怒罵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的到來,老爺也不會把散修們叫來,現在可好了,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你該死,真該死。”
她忽然想到了妖孽出,天下亂。
蘇玉壺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地道:“天下大亂,一定是你害的,你是個妖精。”
……
蘇墨感覺腦袋有些疼痛,整個身子也有劇痛傳來。
她慢慢地睜開了眸子,看到自己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內。
蘇墨頓時心頭一凜,沒想到自己處處小心,居然還是着了道兒。
究竟是什麼人,居然在謝千夜那裡把她擄走?
她神識一探,發現天書已經不見了,看來對方有備而來。
她立刻凝了凝眸子,仔細一瞧,這是一個活動的馬車,馬車內深藍色的窗簾緊緊地拉着,馬車內掛着一顆夜明珠,珠子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身側一股淡然的暗香徐徐而來,蘇墨知道這是謝千夜身上的氣息,她回過神來,看到謝千夜居然躺在她的身下,確切的說是她和他被捆綁在一起,她整個人躺在他的身上,臻首靠在他的肩膀上。
蘇墨不由吸了一口冷氣,這世上居然有人連謝千夜也可以一起帶走?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她仔細瞧了瞧,原來謝千夜早已經清醒,兩個人第一次如此親密地接觸着。
但見他優雅頎長的身軀慵懶的半靠在馬車背,劍眉豎起,眉眼間有意無意地流露出一絲睥睨之態,面容帶着淡淡冷漠的氣息,讓他的整個人展露出一種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無可言喻的華貴氣質,只是他的薄脣緊緊地抿着,似乎隱藏了他淡淡不爽的情緒。
“謝老大,這裡是什麼地方?”蘇墨挑了挑眉,忍不住問道。
“馬車。”謝千夜淡然回答,神情有些鬱郁,又彷彿不以爲意。
“馬車?是什麼人的馬車?散修?”蘇墨看到眼下的情形,知道兩人的情況並不樂觀。
“姨父大人。”謝千夜這時候忽然對着外面輕喚了一聲,同時給了蘇墨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咳咳,紫詹,你知道是我?”外面傳來了一個男子略帶滄桑的聲音。
“嗯,除了閣下,誰還能把我帶出來,當然一定有我姨母的功勞在內。”謝千夜面無表情地道。
“是啊!你姨母的毒藥那是天下第一,沒有人能抗住,就是我也扛不住的。”外面的男子顧而言他。
“姨父大人,閣下究竟有什麼意圖?”謝千夜凝眉問道。
“那個還能有什麼意圖,你姨母想念你了。”
“姨父大人,若是想念我的緣故,只要給我傳個訊即可。”謝千夜不緊不慢地道。
“嘖嘖,哪裡有那麼容易,你可是天空城的太子爺,萬一讓人知道你和我們這種身份的人攪合在一起,對你可是大大的不妙啊!我們也是爲了你考慮啊!”
“若是爲了我們考慮,爲何要綁着我們?”謝千夜說着,指尖一翻,繩子已經鬆開。
“紫詹,繩子鬆了沒有關係,但是解藥在你姨母那裡,不然我也沒有辦法。”外面的男子輕笑。
“姨母對於毒藥的研究真是越來越了得了。”謝千夜脣邊輕笑。
“我敢說,她那裡還有更多厲害的毒藥在等着你呢。”
“爲何?我什麼時候得罪了她?”
“你們沒有得罪她,此事說來話長,你們兩個,我說……那個什麼來着,你姨母讓你回去成親,因爲她覺着一個小姑娘挺不錯的,但是我看你居然有了自己喜歡的姑娘,那我就自作主張,把你們兩個一起給帶回去了,如果紫詹你還是那麼婆婆媽媽的,不和你身旁的姑娘來點什麼,你就準備和別的女人洞房吧!”那男子語氣裡帶笑,卻有一種毋庸置疑的味道。
此情此景,謝千夜不由一嘆,“來點什麼?”
外面的男子嘿嘿一笑,“來點什麼都行,我什麼都聽不到,你們二人隨意。”
謝千夜目光再次看向了蘇墨,雖然他已經鬆開了繩子,但蘇墨依然靠在他身上。
少女一雙漆黑幽暗的眸子望着他,彷彿正思索着什麼,看得謝千夜不由心跳加快。
這一世他本來準備在她面前做一次謙謙君子,不想還是要被逼着在她面前當霸王。
雖然親吻什麼的,他早就在夜裡輕車熟路,不過當着清醒的她,還是有些無法下手。
此刻,外面的男子彷彿故意讓馬車狠狠一晃,蘇墨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兩人的嘴脣輕輕碰觸在了一起,下一刻又很快地分開,謝千夜沒想到情形的狀況下,二人居然發生了一次清醒的親吻,這種感覺還真是太快了。
一時間二人無語,兩人默默相對。
瞧着她長長的睫毛在黑暗的夜風中顫抖,挺翹的瓊鼻近在咫尺,妖嬈的眸子看着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男子灼熱的氣息噴到了她的臉上,她微微脣瓣輕啓,睫毛翹起,微微昂起頭,兩瓣紅脣如同薔薇花般嬌媚芬芳,彷彿要對他說些什麼。
這一刻,謝千夜腦海中一熱,心中對姨父的到來一千個滿意,一萬個滿意。
終於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了,謝千夜骨子裡散修的氣質完全綻放,他立刻擡頭湊上前去,貼上了她的紅脣。
這個動作,他做得從容自如,似是本能!
男子脣上的動作讓蘇墨無法緩過神來,她看着他身子一轉,俯身把她壓下,脣再一次貼在了她的脣上,溫暖的脣緊緊地壓迫她,霸道中帶着熱情,輾轉廝磨,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