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
老不死一個跨步站在穆豐身前,突兀的探出他那顆大頭湊在穆豐臉前。 !
“我很厲害的,除了白老子,我是天下第二人。”
白老子?
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人名,讓穆豐一愣。
不過也沒什麼,他才進入武林幾天,才認識幾個人,誰又會給他講解當今武林名人軼事。
老不死都如此厲害了,能讓老不死自甘服輸的白老子又會如何,可想而知。
這樣的人沒聽過,正常。
穆豐以爲白老子離他十分遙遠,可卻沒想到,還沒等他搖頭說不知,老不死從他目光看出他的茫然來,然後一臉愕然的叫道:“什麼,你不知道白老子,不可能呀,你明明修的是冥寂玄通。”
“冥寂玄通?”
穆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老不死。
“是啊!雖然你連的很粗糙,但咱可是天下第二人,目光何等了得,定然看不錯的。”
似乎看到穆豐目光的不相信,老不死暴跳着叫了起來。
穆豐有些苦笑的看着暴跳如雷的老人,無奈的一攤手道:“前輩,我可不是不相信您,而是您說的晚輩聽不懂。”
這句話威力很大,剛一出口,老不死‘嘎’的一下,落地生根,穩穩的站在穆豐身前,探着栲栲大的腦袋頂在穆豐的額頭。
“你不懂,冥寂玄通是什麼你不懂?”
穆豐對老不死一動一靜渾如天成般的舉動感到十分驚。
這似乎跟大肚漢與粉姑婆曾經說過一模一樣,修武先修身,修元先修力。
一個對自己的身體、對自己的力量,都不能掌控到精微之境的人,絕對不可能有什麼大成。
老不死剛纔的表現足以證明。
“冥寂玄通,真的不知道,晚輩修的是師門羽化天宮嫡傳功法,《太清歸元功》。”
穆豐不動聲色的報了師門的名頭。
老不死後退一步,揉了揉額頭:“羽化天宮,太清歸元功,都沒聽說過。”
沒聽說過,還都沒聽說過?
穆豐是一愣,他想過老不死會有各種回答,唯獨沒有這一個。
藉着山洞內晦暗不明的光線,穆豐清晰的看到老不死雙眸閃過的迷惑。
這位老人,是真不知道,絕對不是假話。
穆豐跟老不死接觸的時間雖然短暫,老人的行爲也略顯滑稽和荒誕。但穆豐畢竟不是小孩,他通過老人的雙眸,也通過老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清晰的判斷出老人的性格。
不是滑稽,更不是荒誕,而是純真,契合自然天性的純真。
這樣的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內心。
不屑,更是不會說假話的。
“你這是九天之一,大赤天的冥寂玄通心法,咱老不死絕對不會看錯的。”
老不死的話帶着異常肯定。
“九天之一,大赤天?”
穆豐眨了眨眼,又一個新名詞,從未聽過的新名詞。
老不死一皺眉頭,他似乎也對穆豐有些無語:“你怎麼什麼也不知道呀?”
穆豐再一次的苦笑搖頭道:“晚輩師門是九天之一北方玄天的寶室九仙天,嫡傳下屬的羽化天宮。至於大赤天,真沒聽說過。”
“寶室九仙天,哦,似乎聽說過!”
老不死一愣,隨即皺着眉頭呆滯了一下,眼帶着點點茫然,死勁的回想着什麼。
過了半天,終於老人搖了搖頭,無奈的道:“時間過去太久,想不起來了。”
這回換到穆豐呆滯了。
竟然因爲時間過去太久,想不起來了。
堂堂東陵王朝武林至高存在的三山九天之一,竟然會因爲時間過去太久而想不起來,這會是多久的時間才能想不起來啊!
穆豐張着大嘴,呆呆的看着老人,一陣無語。
似乎看出穆豐心的想法,老不死一個虎跳退出老遠,鬥雞一樣的跳起落下,跳起落下。
“怎麼,老不死記性不好記不住咋地了,不行呀!”
啪的一下,穆豐拍了下額頭,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麼一個高高、高高手,一言不合像頑童一樣跳猴,耍球,也是沒誰了。
“不是,前輩,我是想問您,時間過去多久了,您會記不住?”
“那個呀,我也不知道,是一百年,還是二百年了,我想想,貌似白老子那個傢伙都快一百年沒來看我了吧?”
“什麼?”
穆豐的心猛的一抖。
我的老天爺,這是祖宗,純祖宗呀,一張嘴一百年,二百年。
“那個,白老子前輩一百年沒來看您,還活着嗎?”
“怎麼不能活着了,咱老不死都活着呢,他咱老不死還強,能不活着。”
“額,也是啊!功夫越高,活的年頭越長,很有道理,沒毛病。”
穆豐連連點頭。
他似乎想明白了,這位老人爲什麼功力這麼深厚。
一百年二百年都是說着玩,功力能不深厚嗎?
不過?
穆豐瞅了瞅山洞,又回頭望了望峽谷。
山洞所處的位置不是在峽谷底部,而是距離峽谷二三十丈的距離。
同時它不深也不大,長度有十丈左右,洞口寬度兩丈多,底部也四五丈,粗看是一個小口大肚,酒瓶狀。
穆豐大略看了看知道,這個山洞吧是天然形成,應該是老人一拳一腳生生打出來的。
退後幾步,穆豐向下探了探頭,整個峽谷瞬間進入眼底。
密林、溝渠、怪石、溪流。
如練似銀的瀑布從刀削斧劈的懸崖墜落,砸出了碧波盪漾的深潭,涌出蜿蜒流動的河流。
瀑布的源頭,應該與北淵凌潛入那條是一個,只不過那一條向南垂落,形成一條大河,最終流出了天涯山脈。這一條向裡墜入雙子峰峽谷,砸出一道深潭,形成一條溪流,穿過千百態的山石,也滋潤出綠浪滔天的林海。
峽谷景色可謂之美輪美奐,只不過不適合人類居住,更不適合人類生存。
到這裡,穆豐理解了老人爲什麼在懸崖,用雙手生生砸出一個山洞來居住。
只不過老人這種行爲讓穆豐十分不理解,他也毫不掩飾的直接問了出來:“這裡生存不易,爲什麼不走出去呢?”
老人的臉瞬間紅了起來:“我喜歡這裡不行呀?”
說着,老不死的將臉一扭,氣鼓鼓的嘟起了嘴。
那模樣,活脫脫一個頑童在和人賭氣的情景再現。
啪,穆豐又拍打自己的額頭。
是個老小孩,一言不合生氣。
對付小孩,穆豐是沒有辦法,不過他前世倒是聽牛皋張憲幾個說過。
小孩,尤其是調皮搗蛋的頑童,你越應着他,他越是樣。如果不應承他,選擇一個切入點,逗一逗,一會兒自己好了。
逗趣嗎?
穆豐想了想,他根本沒有更好的辦法,索性這麼着吧。
於是,穆豐也不說話,看着山洞內左一堆右一堆雜物,一臉新的繞過老不死,向裡走去。
他還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嘴裡發出嘖嘖的驚聲。
“這個好玩。”
“咦,這個更好玩。”
“嘖嘖,這個...”
老不死雖然別過頭不正面對着穆豐,實際一雙小眼睛在咕嚕咕嚕的滾動着,餘光根本沒有離開過穆豐。
一開始聽到穆豐驚的誇耀,臉還露出喜悅,而穆豐最後一句,只是嘖嘖兩下,話留半截時,他終於按耐不住了。
“這個怎麼了?”
一個虎跳蹦到穆豐身後,啪的一伸手,按住穆豐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