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公子出關了,少谷雅居瞬間散發出勃勃生機,彷彿一夜間活了過來。品書網
僕婦們有說有笑,指使着僕從從裡到外打掃起來。
連那羣小蛋子們都怯怯的走進來。
看到沒人阻攔,撒歡的跑了過去,裡裡外外,池塘樹林的打掃起來。
小半天的時間讓莊園變換個模樣。
別看少谷雅居小,沒有個主心骨也是不行。
翌日清晨,穆豐把小傢伙打發出去,讓傅一搏、蘇久領着巡視去,另外囑咐他們,可以把基礎刀法、基礎劍法分人傳下去。
這讓傅一仲蘇景他們開心不已,差點沒給穆豐跪地叩首。
穆豐笑笑不語,不過是些築基功法,學不學的,傳不傳的他並不在意。
唯獨留下的天蒼涯,纔是穆豐在意的。
仔細的一檢查,穆豐發現天蒼涯練的十分不錯。
初期,融元入骨,最關鍵也最危險,是由譚月影親自在旁看守。
半個月時間,幾乎完美的將元海最後一絲真元融入骨骼之。
說他危險,因爲不容犯錯。
可那錐心入骨的疼痛是很少人能夠忍受,更別說還要在疼痛下繼續融元入體。
能完美達成的,更是少又少。
一旦無法繼續下去,半途而廢絕對會導致骨骼崩裂,嚴重更會致死致殘。
爲什麼穆豐沒有在旁守護,而是交給譚月影。
那是因爲,能夠把持自身的只能是天蒼涯,算是穆豐在旁守護,最多能保證他半殘廢的生命,身體是誰都沒有辦法。
而半殘廢的生命,對旁人也許是慶幸,對天蒼涯那是生不如死。
那樣的話,是穆豐還是譚月影,沒有區別。
這個解釋譚月影、天蒼涯都沒有異議。
等天蒼涯憑藉超人一等的毅力,完美達成後,譚月影沒有了作用。
在與不在都是一個樣時,譚月影纔有了離開的心思。
天蒼涯充滿急迫的心思看着穆豐。
穆豐笑着領着他來到山後,在這裡,回頭能看到少谷雅居,擡頭能夠眺望到古涇河。
在一斜眼,還能看到傅一搏領着十幾個熊孩子滿山的跑。
穆豐壓低了聲道:“從今天開始,你在這裡練功,不用任何功法,只消基礎拳法,或是無極十二式。”
“啊!”
天蒼涯一愣,有些不懂的看着穆豐。
穆豐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你以爲我會教你什麼功法嗎?”
天蒼涯點點頭。
穆豐一搖頭道:“你修的是古法,我會的都是今法,不能隨意教你。”
說着他點了點天蒼涯胸口。
天蒼涯知道,天官雕像藏在那裡,穆豐的意思顯然是告訴他,他想連高深點功法,還得求天官令。
可是,他現在根本看不到後續功法。
穆豐無奈的道:“那天的情況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爲你消耗太多。”
天蒼涯寂寥的一點頭,他也知道,穆豐對他已經夠可以的了,不能強求太多。
穆豐又道:“古法,你只能等譚先生的結果,別的我也無能爲力。不過最少半月時間,憑藉我的學識,我只能幫你一點,應該說是你學古法前最重要的一點。”
天蒼涯眼眸瞬間一亮,擡起頭看着穆豐。
穆豐手指一挑,點着天蒼涯道:“你現在最重要的其實不是着急學功法,而是練習掌控,掌控你肉身力量,細緻入微,達到舉輕若重,舉重若輕的地步,到哪時,即使你學不到功法,也能做到同級無敵。”
“什麼?”
天蒼涯幾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穆豐。
穆豐用力一點頭道:“真元境是什麼,化氣成元,天罡境是什麼,凝元成罡。你現在的狀態是什麼,你知道嗎?”
天蒼涯感知下身體,只覺得渾身異常沉重,體內浩蕩的真元空空無有。不自覺的搖了搖頭。
穆豐淡然一笑道:“真元境,化氣成元無法力氣,較常人最多力氣大一些,最多能御氣離體,還是虛勁。天罡境,凝元成罡,具現成型是不假,罡氣鋒利無堅不摧也不假。可那針對的是旁人,而不是你。”
天蒼涯一愣,不禁有些茫然。
穆豐伸手頂着天蒼涯的胸口推了推,笑道:“你現在是什麼狀態,是融元入骨,一身真元融入骨骼之。初時有些不適應,感覺身體沉重許多,沉重對了。”
“沉重怎麼對了?”
天蒼涯還是有些茫然。
穆豐道:“沉重,最起碼負重增強,承受力增強了。”
說着,穆豐的手指微一用力,天蒼涯本能的身子順勢一仰,卸力,腰背一挺又回過身來。
身子在動,腳步卻紋絲沒動。
穆豐笑道:“看看,我這一指,普通真元境最少要退後三步有餘。”
天蒼涯一呆,因爲剛纔他根本沒反應過來,完全是身體的本能在動。這,能抵得普通真元境了。
可是,穆豐不會糊弄他的。
穆豐繼續道:“現在,你的身體在嬗變,僅是骨骼有些變化,下一步,真元融骨入髓之後,會重新化生血肉,然後你的血肉、筋膜、皮毛都會一一轉化。到那個時候,周身一轉變化,你會力大無窮,刀槍不入。無論是真元境的御氣離體,還是天罡境的罡元具現都傷不得你分毫。”
天蒼涯直聽得目瞪口呆,一張大嘴列開血盆般的大,幾乎不能合攏。
穆豐伸手在他肩頭輕輕一拍,聽天蒼涯腳下咯嘣一聲輕響,人驟然矮了三分。
天蒼涯茫然的低頭一看,又是一愣。
這,人還沒感覺呢,怎麼腳已經陷入到青石之過來。
穆豐伸手指了指:“看到沒,這是骨骼承受力的變化,你,不用任何功法修行,已經變成巨力怪獸了。”
天蒼涯精神一震,興奮的一擡頭道:“那,苦行道君張姒...”
穆豐輕輕一搖頭:“跟他還是沒法,光有力氣不行。”
天蒼涯頓時臉色發苦,隨即又擡起頭看着穆豐道:“那,公子,我現在要學的是什麼?”
看到天蒼涯並未受到打擊,仍然氣勢昂揚,穆豐點頭道:“你現在需要學習掌握,要熟悉身體的改變。不要像現在這樣,明明有巨大的力量卻不知到如何去用。要讓這股強大的力量變成你自己的力量,想用用,不想用不用。”
“嗯!”
天蒼涯用力一點頭。
穆豐又道:“二來,要會用自己的力量推動身體的改變,減短身體改變的時間,儘快完成血肉、筋膜、皮毛的衍變,你身體改變完成越早,等你離開我這的時候,保命的能力越強。”
長長吐出一口氣,穆豐拍了拍天蒼涯的肩頭。
“你的敵人很強大,依靠別人終究是不行的,想要成事,只能靠自己。”
天蒼涯低着頭,揪了揪鼻子,死命的吸了一口氣。
穆豐方向手,半攥着拳頭,拇指揉搓着食指,看着濤濤江水,半晌才道:“給你十天的時間,好好練習基礎拳法,無極十二式,這兩套拳法雖然是基礎功法,但能觸及周身下任何一處,是你衍生氣血筋骨最好的築基功夫。”
然後他擡手一指古涇河。
“這個地方的地理位置十分好,前後左右盡在眼瞼,是譚先生花費半月時間找到的。”
天蒼涯愣愣的一擡頭,憨憨的看着穆豐,又左搖右擺的看了下自身所處的位置,有些不懂的撓了撓頭。
穆豐笑道:“匠師大會即將臨近,最多不過十天功夫,該動的人差不多也應該動了,白翎軍有古臺府人看着,應該沒功法答對你,苦行道有烽火看着,也應該顧及不到你。”
天蒼涯雙眼微眯,怔怔的看着穆豐。
他沒有想到,一直閉關看似對他不聞不問的穆豐,自己的事情其實一直都在他心裡。如何做,如何敵對似乎早有決斷。
因爲譚月影的離開,感覺天下茫茫只剩下自己的那種孤寂,那種寂寥、寒冷的心,不由感到暖暖的。
“最後幾天,真正能危及到你的,恐怕只有苦行道君張姒,以及他身邊那幾個苦行使者。”
穆豐雙手在身後一背,仰望天際沉默不語。
天蒼涯剛感覺有些溫暖的心,忍不住是一緊。
說起白翎軍,說起苦行道,別看人多,其實對他的威脅真不如苦行使者,而苦行使者人再多,論起威脅不如苦行道君張姒一人。
怎麼辦?
天蒼涯想起外公天官高引。
他見到的強人,首推心的偶像是外公高引,而高引正是被張姒親手擊殺的。
那???
天蒼涯的目光落在穆豐背影。
穆豐淡然道:“他們交給我吧!”
說着,穆豐伸手向後一指,方向正是古涇河。
“譚先生應該告訴過你,那是你離去的唯一通道。”
穆豐身子一轉,看着天蒼涯。
“不用管什麼時間,只要你看到或聽到又追殺你的人,你往那裡跑。不管是張姒還是誰,在這裡我是你最後的屏障,只要你跳進古涇河,你安全了。”
天蒼涯狠狠的一點頭,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
那天,似乎外公是這樣跟他說的。
在天貺山雁門關外,譚月影似乎也是這樣說的。
今天,穆豐又是這樣說的。
我...
天蒼涯一抹袖子,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