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豐穩穩的一劍刺來,不偏不倚、不動不搖的,沒有光彩照影,也沒有疾速劍光奪人雙目。!
那麼輕飄飄的,無聲無息刺了過來。
公子哥原本凝重的眼微顯輕鬆,七尺玉具劍陡然灑出清冷的淡淡的無限月光,瞬間將整個三樓映成玉色的海底。
可惜,任憑公子哥如何調動玉色月光,都無法奈何穆豐淡然的一劍。
極水辰星劍無視一切阻擋,用着肉眼清晰可見的速度,普通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速度洞穿一切,那麼淡然的出現在公子哥咽喉前三寸的地方。
“怎麼可能,我這可是劍域呀!”
公子哥的臉漲得通紅,不甘心的發出一聲怒吼。
無限月光陡然一收,如乳燕歸巢般凝縮在丈許方圓,形成一面圓形盾牌隨着七尺玉具劍的舞動撞擊在極水辰星劍。
鐺鐺鐺...
月光隨着七尺玉具劍的跳動,一下又一下的擊打在極水辰星劍,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頻率節奏極其快捷,仿如驟雨冰雹跌落青石地面,又仿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散成一片。
可惜,一切都是無用功。
極水辰星劍在他咽喉前三寸之地,屹然不動。
當然,也不是真正的一動不動。
在花陌,還有公子哥、談公雅的眼裡,那一劍隨着月光的擊打發出些微的顫抖,時而左右時而下的在方寸之地顫動。
“好精微的控制!”
花陌的讚歎在公子哥劍域消散的最後一刻輕輕響起,也道出了穆豐長劍顫抖的原因。
“控制!”
談公雅扭頭看了一眼身旁英俊的大叔,滿心迷惑隨之道出。
“對,是控制、卸力。”花陌微微點頭,眼帶着驚歎帶着忍不住的欣賞解釋道:“你沒發現,穆兄弟這一手基礎劍法的刺,所用力量其實並未超出你的能力掌控。”
“什麼?”
談公雅失聲驚呼。
公子哥的身子也忍不住一頓,面色黯然的收回手長劍。
極水辰星劍停在那裡,任由他動用一切手段攻擊。
劍域攻擊無果,甚至連實劍夾擊都無可奈何,他哪裡還有臉皮繼續攻擊下去,再加花陌的話印證了他心猜想,索性直接認輸。
“爲什麼?我那可是劍域呀!”
認輸是認輸,公子哥卻怎麼都想不出自己輸在哪裡,兩眼充滿不甘的瞪着穆豐。
瞬間,談公雅也緊張的看着穆豐,他其實公子哥更想知道答案。
穆豐一笑,長劍收回。
手腕微微一抖,劍化流光,刷的一聲,落入談公雅手劍鞘之。
“你這劍域突破只有三兩天吧,掌控的太過粗鄙,漏洞太多了。”
穆豐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公子哥。
“啊,你怎麼知道的!”
公子哥一愣,驚異的叫了起來。
穆豐微微搖頭,又伸出第二根手指:“你修爲不過天罡境,尚未抵至巔峰。我納悶,你有多充沛的罡元讓你有膽在平等對手面前撐起劍域。”
說着,穆豐回手點了點談公雅:“也那個傻子,一見到劍域不管不顧的衝過去。要是我,都不用攻擊,站那看着你,不消片刻你自己敗了。”
這一句,談公雅、公子哥,騰的一下,臉同時紅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
穆豐說的他倆其實不是不知道,可傲嬌的貴公子尊嚴根本不容他倆像穆豐說的那樣,一個傻傻的撐着劍域,一個傻傻的看着。
太醜了。
可是,穆豐還不罷了,第三根手指又伸了出來。
“最主要的是,你倆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太粗糙了。劍域本身面前支撐,力量有太過分散。你說,這一劍我明顯在告訴你,取的是你的咽喉,可你還傻傻的防禦全身。你說你,防禦後背做什麼,防禦下身做什麼。”
穆豐的手擺了一下,狠狠的打擊公子哥後,又讚了一句。
“不過,最後你那一手還有些看頭,否則我根本不屑跟你繼續玩下去。”
這一句幾個人都懂了,因爲最後一刻,穆豐長劍停擺,任由公子哥攻擊時顯露的纔是最精妙的技巧。
在穆豐豎起第四根手指時,微微側過頭掃了一眼談公雅。
談公雅身子一正,做出個晚輩側耳傾聽的姿態。
此時他眼神清明已然從混亂狀態清醒過來,清楚的知道穆豐是位大高手,還是與談家親近的大高手。
指點的寓意很明顯,哪裡還會在意剛纔被大高手劈手奪去寶劍,明顯丟臉的小事。
穆豐一笑,把手收了回來,道:“你,實際表現他還不如。”
談公雅臉色一紅,羞澀的沒有說話。
這個,其實不用穆豐說,大家都看在眼裡。
“他防守,力量分散有情可原,你攻擊聚力攻擊唄,分散成千百道做什麼。不知道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才能攻無不破嗎?”
說着穆豐搖了搖頭,談公雅、公子哥這個檔次的武修,一看知道是家裡保護的太好了,還未經風霜磨礪,境界、功力都夠用了,經驗卻一點都沒有。
別說現在的他,欺負他們跟欺負小孩一樣,連跟龍尾山大捷前的他和悲哥都不如。
“好了,酒菜該好了吧。”
穆豐的話,最後一收尾,花陌知道幾人的談話到此告一段落,隨即笑着走了過來。
剛纔那一戰,事由如何他和穆豐都未過問。
也許,這事在談公雅和公子哥看來,很重要。
落入穆豐他們眼裡,是小孩過家家。
事起原因、過程,乃至結果,都無關重要。
左右不過是世家公子哥之間那點狗皮倒竈的事,穆豐、花陌他們見到聽到的太多了。
你輸我贏,三番五次,丟點顏面無傷大雅。
畢竟,世家子弟,豪門公子也不是傻子,大庭廣衆之下不會把事起牽扯到家族身。真要是那樣,即使如談公雅這般嫡系主脈子弟,未來必然要繼承家主身份的人,也是不敢。
事實也是如此,花陌一開口,公子哥立刻收起長劍,叉手爲禮,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的向花陌、穆豐告別。
談公雅卻是不然,抖手把長劍拋給身後隨從,屁顛屁顛的貼了過來:“兩位前輩,去天字第一號,去天字第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