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距離太城已過千里,距離北淵凌被逼遁入天涯山脈內域已過三天。!【零↑九△小↓說△網】
穆豐知道,時間過去欲久,距離天涯山脈欲深,北淵凌越危險。
可要讓他孤身一人面對兩個天罡境一個真元境巔峰,還是太危險,沒有找到北淵凌,他還有信心逃走,如果真找到北淵凌,絕對兩個人都折在這裡。
這已經無關勇氣,而是明知與否的問題。
穆豐相信,這麼多天過去,靳無苔和柳青定然返回九華別院通知太常師兄,太常師兄也定然會帶領幾位師兄入山救援,甚至連羽化天宮都會被驚動。
靜靜的尾隨在後面,等待幾位師兄到來給予指引纔是穆豐最明智的選擇。
無論能不能將北淵凌救出,都不會有人怨他。
畢竟他只是一個真元初境的武修。
千里跟蹤兩個天罡境,作爲師兄,他已經做到他所能做到的極致了,誰也不能強求他。
但,穆豐過不去自己心裡這一關。
“我還能做得更好,是嗎?”
穆豐緊握着兩根鎖鏈,自己問着自己。
擡頭看着穿過林間,躍向溪流的三個黑衣人。
魑第一個落在溪流旁,低頭搜尋着北淵凌留下的蛛絲馬跡。
老六緊隨其後,不過他未做停留,腳尖點着水面飛向溪流的另一側。
老八身形略慢停在樹林旁,沿着樹林邊向北遊走。
穆豐的眼角緊了又緊,最後漸漸眯了起來,一股危險的氣息從他身子骨裡散發出來。
“也許是誘餌,但也是機會!”
看着面前三個人的位置,穆豐心裡陡然燃氣殺氣。
他嗅到一股不同尋常味道,危險的氣息不停的在他額頭針刺着他的魂海,提醒着他。
可衝動的殺機從他心底泛起,讓他幾乎無法壓抑。
“引開他們,給師弟多一絲生機。”
雖然現在這麼做有些晚了,可晚也要做,不做更晚。
想到這裡,穆豐扭身躍到鄰間古木,一轉二轉跟到了老八身旁。
老八修爲是真元境巔峰,按理說是超越穆豐的存在。
可惜,戰力之差別,不僅僅是靠修爲能決定的,尤其是面對穆豐這種越級戰鬥跟喝涼水一樣簡單的人。
戰鬥有時會因戰力糾纏在一起,沒完沒了,生死有時卻會在一瞬間出現結果。
尤其是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
一個虎撲,穆豐從天而降。
老八正低頭掃視着地面,耳突然傳來破空的呼嘯聲,久經沙場的他第一時間側身翻滾,雙手如利刃般斬向身前。
以攻代守,他的應對不可謂不快,選擇也不可謂不正確。
可他卻沒有想到,攻擊他的是兩條鐵鏈。
鐵鏈毒蛇般刺向他的胸膛,雖然他的雙手精準的斬在鐵鏈腰身,卻也只是改變了鐵鏈的走向。
嘩啦啦,一陣輕響,鐵鏈折回,靈巧的鎖住他的雙腕。
穆豐扯着鐵鏈,雙手用力回拉左腳伸直渾如一杆大槍般點在他的胸口。
老八雙手被鎖的一剎那知道不好。
半空,看到穆豐如同大槍般刺來的一腿,知道無法躲閃。
牙根一咬,老八腰胯強行一扭,身子用力翻轉的同時,右腿風車般橫掃過去。
無他,這種選擇拼的是一個‘狠’字,是在以命換命。
可惜老八不知道穆豐曾經的經歷。
在軍陣裡出生入死過的人,拼命怕過誰?
尤其是以命換命,對在刀山羽林裡幾經出入的人來說,更是家常便飯。
穆豐嘴角一挑,雙手用力的同時,身子一側,腳尖點去的方向不變,卻把肩頭讓給了老八。
看你的腳快,還是我的腳快,看你的胸口硬還是我的肩頭硬。
咚的一聲悶響,密林邊的動靜終於驚動了魑和老六。
待兩人回頭觀看的時候,瞬間色變。
因爲穆豐的腳尖率先踏在老八的胸口,然後肩頭才被老八的一腳重重踢。
可惜,老八萬萬沒有料到,他這一腳力量雖大,卻被穆豐借力卸力還給了他。
穆豐腳尖提前點在老八的胸口,隨後在肩頭招的同時腳掌借力一落,又重重的踏在老八胸膛。
魑和老六的耳邊恍惚聽到咔嚓一聲,然後見老八的胸膛猛的一塌。
一口鮮血噴出,直射穆豐臉龐。
這是一口飽含着老八最後一點真元的鮮血,氣勁強力,如箭如弩。
鮮血噴出,老八的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希望看到他以命搏命的最終結果。
可惜,穆豐似乎早有所料。
一腳踏出,腳跟一跺的同時,穆豐根本不看結果向後一翻。
兩條鎖鏈也靈活的從老八的雙腕鬆開。
隨着穆豐雙臂在騰空翻身向後一甩。
“譁楞楞!”
一聲清脆的響聲,鎖鏈陡然伸出十幾丈纏在古木樹枝之。
穆豐手腕一拉,人如柳葉般輕飄飄的飛出。
“鬾...”
魑遠遠的一聲疾呼,整個人騰空而起,鷹鳩一般的撲向穆豐。
“穆豐小兒...”
老六也隔岸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聲震四野。
“穆豐,是大師兄...”
不遠處的溪流,隨着溪水湍急流淌速度時沉時浮的北淵凌似有所聞,用力將頭探出水面,正好看到兩道黑影向着樹林急撲而去。
“黑衣人,遇敵了?是大師兄嗎?”
北淵凌心神一震,雙腳一劃,半個身子都探出水面,正好看到樹林兩條鎖鏈蛟龍般飛舞,引領着一條身影沒入密林深處。
“那是大師兄的鎖鏈,真的是大師兄來救我了。”
穆豐身四條鎖鏈,北淵凌三個都在鎖鏈下吃過不少苦頭,自然認得。
在天涯山脈深處能見到穆豐的鎖鏈,北淵凌自然知道是爲什麼,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熱流。
“我本以爲將這三個黑衣人引走,能讓師兄他們脫離險境,卻不知正好相反,是把大師兄帶進更加危險的處境。”
北淵凌在天涯山脈奔走三日,他可知道這裡是如何危險,自然也理解穆豐如何的不容易。
手臂一劃,他準備從溪流走出,去與穆豐共同抵禦敵人。
卻不想,在北淵凌雙腳一蹬的時候,溪水裡一條黑影悄然深處,無聲無息的纏在他的腿,然後用力的一拉,北淵凌毫無防備的被拉到水底。
“什麼東西?”
北淵凌驟然受到襲擊,心底一寒,身子猛然一轉,縮身探手,一掌斬了過去。
在任何時候,想要活命,身體不能受制於人。
“噔!!!”
雖然水底聲音無法傳遞,但北淵凌一掌斬水底纏擾在他腿那條黑索之時,他仍然感覺到黑索彷彿傳來繃緊弓弦的聲音。
黑索似乎感到痛楚,猛然一緊,抻拉的力量加重的同時向後猛然縮回。
水底下,北淵凌幾乎無法控制的被黑索拉到河底,並迅速的如同魚兒一樣飛快滑動。
北淵凌用力抵抗,卻無力可借,根本無法抵擋。
“不,我還要幫助大師兄呢?”
河底水壓加重,再加無法呼吸,讓北淵凌胸口壓抑的感覺愈發加重,只能在心底嘶吼着。
一次兩次的縮回腰身,手掌壁立如刀般斬向黑索。
水底無處借力,湍急的水流有將手掌劈出的力道改變,雖然北淵凌一次又一次的劈黑索,卻只能讓黑索愈發感到痛楚的同時加快遊走的力量,將北淵凌拉倒無盡的黑暗之。
幸好,北淵凌已經突破修身境,真元在經脈裡運轉,讓他能短時間藉助胎息維持生機。
否則無法呼吸的他早陷入昏迷之,甚至無聲無息的奔向死亡。
北淵凌陷入不知名的危險之,穆豐同樣也不好過。
雖然穆豐突襲之下,將鬾拼得垂垂欲死,其後的結果是他也不好過。
他萬萬沒想到,魑和老六竟然對頻臨欲死的鬾不管不顧,緊緊的追着他,死死不放。
穿過密林,踏山峰,跨過懸崖,墜落險峰。
無論穆豐選擇什麼樣的路徑,魑和老六仍然毫不猶豫的緊緊跟隨。
“過分了吧!”
穆豐攀一座高峰,冷哼一聲,抖手撥下兩塊岩石。
這以不知道是穆豐給身後兩人造成的第幾次障礙,魑仍冷着臉,閃身躲過岩石,飛身繼續向穆豐撲去。
魑是知道穆豐的。
去年,他是親眼看着穆豐如何狼狽不堪的,在身負重傷的魈手下逃得性命,後來更藉機奪走魈的性命。
僅僅過了一年。
鬾顯然又要在他的手裡丟掉性命。
九方陰座下八兄弟,一年一個的折在他的手裡,身爲兄長的他絕對不能放過。
穆豐,去年修身,今年真元,實力是有飛躍的提升。
不過看在他年紀小,並未超出魑的意料之外。
只是魑沒有想到,穆豐輕功會這麼好,好到了身爲天罡境巔峰的他都無法超越,只能在後面吃煙。
的確是吃煙。
穆豐的心思極多,亡命狂奔的同時,還能盡一切可能的爲身後兩位天罡境強者造麻煩。
飛沙飛石是正常暗器,飛禽走獸也是絕妙助手。
闖獸穴,過鳥巢,時不時的投出幾枚鳥蛋,茂密的深林裡,無邊的大山,穆豐能夠找到的助力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