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洛講着，穆豐聽着，卻只是當作故事在聽。
甚至，連剛纔荀洛講的七大禁地，與現在的七大禁地有所不同，沒有無爲居和曉月閣，都沒有問一聲爲什麼。
看到穆豐無動於衷的樣子，荀洛笑了一下，道：“絕頂、佛屋、龍宮，是現在的三山。”
這時穆豐才一愣，他知道有三山九天，也知道是那三山，可似乎和荀洛說的不一樣。
荀洛笑一下，繼續道：“方丈山、瀛洲、滄海島，是現在三山的名諱，可實際他是絕頂、佛屋和龍宮。絕頂爲道家，是爲瀛洲，佛屋爲釋家，是爲方丈山，龍宮是雜家，有魔修、邪修、鬼修，是爲滄海島。”
穆豐沉默。
荀洛咳了一聲，又道：“泰王朝崩裂，數百高手於林屋山斬殺人皇，戰場遺留數十年後被一老農所葬，收集千部秘籍。後來那數百高手後裔林屋山，從老農手抄錄回秘籍，成立龍神幽虛之洞天，也是九天之初。”
這些，是穆豐從任何典藏沒看到的，似乎，真不一樣。
“千年後，三山暗突襲龍神幽虛之洞天，龍神幽虛之洞天破滅，一部分化爲了現在的九天，一部分人，也是那位老農的後裔退居無爲居。”
荀洛的獨臂叩了叩地面，看着穆豐。
穆豐的心一抖，如果無爲居是這種由來，怪不得他會在九天之。
“當時的三山還是絕頂、佛屋與龍宮，名爲三山實爲一個整體。是無爲居聯合九天下了暗手，又報復回去。結果三山真的一分爲三了。一部分化爲曉月閣，一部分迴歸天地谷、聖賢山、鬼堡、魔崖，一部分出海化爲現在的三山。”
穆豐的臉扭了扭，感覺事情好複雜。
不過到是知道了現在的七大禁地：無爲居、曉月閣、七彩魔域、天地谷、聖賢山、鬼堡、魔崖。
荀洛看到穆豐的臉終於變色，不由笑了一聲。
而這一笑，牽動他的肺腑，又控制不住的咳了起來。
穆豐無奈的擡起頭，看着荀洛，臉扭動一下。
荀洛咳咳的咳了半天才道：“三山九天糾纏數千年，最終也沒有人得到全部的金鑾，甚至因爲一場又一場的陰謀大戰，使得武道高手紛紛殞落，甚至連武道巔峰都被拉低數個境界。那個時候，凝魂境不過是基礎，靈覺境也不過是稍大一點的螻蟻，歸一境纔算真正的高手，洞天境纔是巔峰。”
穆豐愕然看着荀洛，靈覺境，他見識到了，可其後的歸一境、洞天境是什麼，挺都沒聽到過。
更別提，能壽達萬歲的萬壽境。
荀洛卻沒管那些，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所以想把他所知道的事情交代給穆豐：“現在，我能接觸到最高境界的是靈覺境，壽達三百，至於歸一境，傳說有。”
靈覺境，壽達三百，歸一境自然會更長。
瞬間，穆豐想到老不死，他用皇宮大內接觸過的兩位無靈覺較下，貌似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如老不死。
那麼，老不死是不是傳說，連荀洛都沒接觸到的歸一境呢？
他的眼神恍惚着，荀洛卻沒感覺到。
不是荀洛沒有感覺到，而是他的精神也在恍惚，玄元還能支持，魂元卻越來越不濟。
人的魂元是要受到身體的束縛，身體強大，魂元才充沛，身體匱乏，魂元自然萎靡。萎靡得荀洛只顧得講話，而沒有精力去關係穆豐。
“數千年過去，武道巔峰愈來愈地，於是曉月閣派出東陵大帝劉良建立了東陵王朝，爲的是建立一個安穩的天下，給天下武者一個休養生息的時間。”
穆豐心頭靈光一閃，想到那個遍及九州的禁武令。
他曾經怪過，爲什麼一道禁武令九州遵行。
要知道，武者是最放蕩不羈，不受束縛的。
若是其他勢力頒發的禁武令還好些，來自朝廷的禁令。不特意去挑釁都不錯了，還想讓他們去遵行。
可偏偏這道禁武令，封禁九州長達千年之久，真的是不可思議。現在聽荀洛的解釋穆豐才明白，禁武令原來是這個原因，那怪不得了。
曉月閣頒下的指令，九天遵行，也意味着無數個宗門勢力遵行。
“不過，曉月閣的指令，無爲居如何會遵行，所以五百年前纔會爆發一場。險些顛覆東陵王朝的叛亂，讓禁武令、戒兵令有些鬆解。”
說話，對荀洛來說似乎變得很難，很困難。
以至於他說幾句會咳幾聲，連帶着他的氣息一點點在衰弱，人也一點點萎靡下去。
穆豐的心猛的一緊，向前湊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望着身體縮小几圈的荀洛，欲哭無淚。
“東陵王朝是曉月閣的傀儡沒錯，可是有哪個傀儡甘心一做是千年。咳咳...”
荀洛輕咳一聲，擡起頭看着穆豐。
“一位無爲閣少主，一位曉月閣少主，兩位皇家王爺，突然彙集在一起。巧合，可能嗎？”
荀洛的話讓穆豐無的認同，這些人裡，也許只有草根出身的荀洛是唯一的巧合吧。
也正因爲如此，皇家纔會對他如此寬容，不惜把皇族秘武傳授給他，無償的傳授給他。
不過，真的是無償嗎？
穆豐低頭看着荀洛痛苦的樣子。
荀洛輕咳了一聲，擡頭看着穆豐，笑了：“我這樣，很好，真的很好。草莽出身的我，如果沒有皇室的禮遇，哪能成驚天九人龍，哪能有這波瀾壯闊的一生，無論如何，如何付出，都值得了。”
一聲輕咳，終於有滴滴鮮血灑落。
穆豐的眼瞬間紅潤起來。
“剛纔這些話，是靜講給我聽的，她猜測，師羽珂是七彩魔域人。所以，無爲閣因爲你父親，不會爲難你，曉月閣因爲你母親，同樣也不會爲難你。不要懷疑，看靜妃的樣子，你知道。唯獨七彩魔域，他們不一樣，你要小心。”
荀洛獨臂猛然抓住穆豐的手。
一陣喘息，一陣輕咳。
然後，鮮血控制不住的從荀洛斷臂裡噴灑。
江濤大河般，一泄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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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大叔...”
穆豐雙眼猛然閉合，淚水終於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