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飛收攝心神,手五方劍閃電般的刺出,僅是一劍,僅是一個刺字訣,沒有光華,沒有炫彩,僅是樸實無華的一個刺。!
“叮!”
只是,讓闞飛沒有想到的是,龍鳳翔漫天棍影,無數光點跳了一粒出來。
看似緩慢,實則迅疾,恰好趕闞飛的劍勢。
一股不剛不柔,但卻無可抗禦的力道,由劍鋒直貫入手臂的經脈,再往全身經脈擴散。
那種感覺,像一個跌入海水,無處着力的人,被一個滔天巨浪迎頭蓋過來。
感覺不好可闞飛卻是大喜。
破敵之機!
瞬間,闞飛牢牢守住心脈,真元勃然而起。
一股陰柔綿長的氣勁從劍鋒纏到滾龍棍,在一剎那間將滾龍棍生生沾在了一起。
龍鳳翔暗叫不好,腿是一涼,已掛了彩。
是丘賢武劈下短矛所傷。
而這時,沈風威的短矛也側攻至龍鳳翔的右翼。
龍鳳翔棍子一收,同時身子急轉,凌空一腳在半空轉向,登時踢在剛剛被被龍鳳翔踢飛的丘賢武的短矛。
短矛在龍鳳翔這一腳之下頓時變向,迎面向沈風威頭飛來。
所取的時間和角度十分微妙,有事出突然,先前沒有移點徵兆,嚇得他急忙回矛橫擋。
‘當!’
一聲清響,丘賢武那枝精鐵打造的短矛,從折斷,同時沈風威被撞得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而退。
蹬蹬蹬,接連退後數步才停了下來。
也虧這一退,才讓龍鳳翔來不及繼續追擊。
當然,他也不是做無用功,因爲他的攻擊讓龍鳳翔收回漫天棍影,也讓白龍飛和連虛成在滾龍棍勢下緩過勁來,同時擎着一對短矛猛撲過來。
這一下,接連受到攻擊的龍鳳翔連回氣都來不及,那裡還能防禦和躲閃。
‘篷!’
一蓬劍芒自樹投下,在龍鳳翔背後畫出了一個詭異的半圓。
半圓,似圓非圓。
帶着點點星光,瑰麗而眩目。
快速,迅疾,沒有防備。
白龍飛和連虛成一頭撞了進來,根本躲閃不及,只能極速的抖動手雙矛,迎着劍芒撞了過去。
一陣細碎的聲音在一瞬間練成了一片。
響聲過後,劍芒飛起。
一個人影拉着龍鳳翔凌空而起,再一聲長嘯,在空換一口氣後,略一下墜,隨即彈起沒入林叢,轉瞬不見。
這時,白龍飛和連虛成這才從地一躍二起,人還未站定,臉色卻同時一變。
白龍飛伸手摸了摸頭,頂在頭頂的高冠只剩下了半截。
連虛成則手撫小腹,臉血色退盡,竟在這瞬間已經將他一身功力耗盡,此時的他已經在無一絲力氣。
闞飛乾巴巴的一聲長笑將聲音遠遠送去道:“龍鳳翔果是名不虛傳。”
又一聲長嘆:“接應他的那人是誰呢?難道是太行山的人。”
龍鳳翔人已不見,但餘音繚繞仍有迴音道;“今日人多,如若想將龍某留下那太行山來。”
項弈靜靜的躺在他自己挖掘的那個墓坑裡,是林士劍在出手之前將他輕輕的送到這個墓坑裡的,事發突然項弈根本來不及思考。
感覺到林士劍救走龍鳳翔動作之迅捷,感覺到這魔窟五使無奈的離開,感覺到正午陽光的充足。
項弈莫名的感覺到自己體內一股從來沒有的溫暖氣體在體內逐漸的充盈起來,漸漸的體內陰寒之氣竟然向這溫暖氣體轉變。
這是他從來沒有的溫暖,從來沒有的陽和。
一陽復起。
項弈心底忽然想起林士劍的話。
這是陰極而陽生的現象,他不敢有一點激動靜靜的體會着現在體內的變化。
只覺得自腰腎一縷細細的陰柔之氣衝心府,升至心府時呼來一股陽和之氣。
二氣相合如同夫妻配合,讓項弈如癡如醉,二氣氤氳在心口檀大穴處如水火交融,互相循環而走。
項弈心底又想起林士劍相傳口訣:精、氣、神,耳、目、口三寶,閉塞勿發通,真人潛深淵,浮游守規。氣回丹自結,壺配坎離。陰陽生反覆,普化一聲雷。
到此,神不外馳,氣不外瀉,神歸氣穴,坎離相交,真氣運轉愈加猛烈精進,致虛之極,守靜之篤,身靜於杳冥之,心澄於無何有之鄉,真息自往,百脈自停。
不知道過了多久。
項弈忽然雙眼睜開,一點靈光由腦海裡升起,感覺到兩腎如湯煎,膀胱如火炙,腹內若雷鳴,直覺得,心火內燃,一團陽氣如雷之震直泥丸,瞬間行轉一週天。
一聲呼嘯,項弈自墓坑裡一躍而出。
恍惚間,天有漸暗,望着天邊的火燒雲,項弈知道自己已經逃脫了九陰絕脈必死的困厄,已經新生了。
呆呆的他望着自己親手挖掘的墓坑,靜靜的思考着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從遇到那個不知名的哥哥開始,直到哪位不知名的哥哥一股真氣將他給送到自己挖掘的墓坑裡,然後如天神般出現,旋風一般的把那個龍鳳翔救走。
其實,魔窟五使項弈都認識。
原來的他們給項弈的印象都是趾高氣揚的,高高在。
那個時候項弈對他們的印象很不好,現在看到他們落敗頹廢的樣子,很是讓人感覺開心。
不過他還是很擔心那位不知道名字的哥哥的安全。
雖然項弈知道,他們兩人瀟灑的離去,魔窟五使即便再追去,也奈何不得他們。
可他是擔心。
“其實,這兩位哥哥的武功都很好,對付他們沒有問題。”
想着想着,項弈嘴角忍不住流出一絲笑意,望着天藍藍的雲,一望無際廣闊的天,心情異常開懷。
沿着山路走下東離山,在山腳下尋到一隻安詳吃着草的健驢。
翻身騎毛驢,不大一會兒的功夫走官道。
一路行來,項弈走回京兆府。
京兆府是棣州州治所在地,是整個棣州最繁華的城市。
項弈走在寬廣的青石大街,看着街來來往往的行人,細細品味着這平常普通百姓的點點滴滴,似乎與往時的心情大不一樣。
“自己變了好多。”
項淨笑了,低頭打量一下自己。
“似乎,又沒什麼變化,可感覺怎麼是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