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一掌落下,厚重的真元反扣在篝火之,將空氣與篝火隔離。!
撲撲...
篝火無力的跳動兩下,黯然熄滅。
灰暗山野間最大一抹亮點也隨之暗淡下來,只餘天邊點點烏雲彙集,遮日而來。
“萬木無聲待雨來呀!”
秦煌看着西方逐漸濃重的天,皺着眉嘆息一聲,將手烤肉狠狠的塞進嘴裡。
常在山裡生活的人,看眼天邊知道今天是什麼樣的天氣。
天空的雲層雖然薄得幾乎看不出來,但只要看着夕陽,你會發現,在落日附近那層層相套的幾個大光暈,將相鄰的雲映照出來。
是烏雲,是一層灰色薄紗般的烏雲將整個天空籠罩。
薄幕卷層雲,這是有大雨即將降臨的預兆。
“這個夜晚不好過呀!”
穆豐細細咀嚼着嘴裡的魚肉,看着海蜃笑了。
“看我做什麼?我也很能吃苦的!”
海蜃原本正埋頭啃着烤肉,一條吃完,剛要取條烤魚嚐嚐,穆豐這一眼頓時讓他毛了,忍不住叫了起來。
“呵呵...”
穆豐笑了一下,將最後一塊魚尾扔進嘴裡。
“將這些肉食分分,咱們去前頭等他們。”
穆豐站了起來,拎起兩條野豬肉,一條烤魚。
“嗯嗯!”
幾個傢伙也知道,現在不是他們舒舒服服吃東西的時候,聽了穆豐的話,毫無異議的將魚、肉瓜分。
回龍山不過幾百里,大大小小山峰十幾個,但有名的山峰不過四五個。
龍爪峰是主峰,算是最有著名的一座。
龍尾山卻因爲是揭陽縣通往河間府咽喉要道的關係,是最廣爲人知的一座。
剩下還有龍脊巖、坳子山、獨峰等等。
獨峰應該是穆豐他們所待這座,出名是因爲山峰形狀較特,而龍脊巖美名在外靠的是形勢險峻,地形險惡了。
龍脊巖距離獨峰十幾裡,是龍尾山去龍爪峰必經之途。
順着獨峰山下那條山道盤旋而行,斜斜向攀一條山嶺能看到一塊幾十丈高大的岩石,那是龍脊巖。
要不怎麼說是必經之路呢?
因爲這條山嶺左右幾十裡都沒有一條可行山路,唯一能通行的是這塊巨大岩石下,一個寬不過二三丈,兩邊都是很深的峽谷。
而且這道峽谷,除了北麓那道狹窄的山窪可以攀登而,再沒有他路可通。
說它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當真是一點兒都不錯。
穆豐的想法是在歸元派到達前,率先潛到哪裡。
他們出行的意圖是想找到,四宗三寨一道聚集在這裡的目的,而不是單純爲了殺戮。
殺戮是手段且不是唯一手段,自然更不是最終目的。
穆豐等人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人少行動靈便,自然無需像歸元派大隊伍那樣沿着山道行走。
一翻起落後,很簡單的將他們超越。
在悄然超越時,穆豐仔細打量下歸元派一行走。
僅是一搭眼,穆豐有些搖頭。
宗門到底跟綠林不同,身手如何不說,但是紀律相差很多。
山王寨削刀手同樣也是三十多人,即使是在夜行時,都是整齊如一,悄然無聲的。
而這一行人,天色尚早,暮色爲黑行走間已經參差不齊,有的跑在前面,有的還拖在後面,你推我讓的都想走在間。
間好走不是。
“到底不是軍管制,江湖氣息太濃,當不得重擔。”
穆豐嘴角一翹搖了搖頭。
腳下一用力,跟着秦煌他們悄然落在龍脊巖下峽谷旁,潛匿起來。
時間未過多久,歸元派亂哄哄的吵鬧聲傳了過來。
穆豐他們剛剛凝神靜氣,準備偷聽歸元派這些人到底再說些什麼。
卻不想,一聲驚心動魄的淒厲慘叫傳來!
歸元派頓時驚起一陣混亂,穆豐、秦煌五人也瞬間潛伏下去,誰都沒敢亂動,深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一聲厲叫顯然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誰?”
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一條大漢從歸元派隊伍躥出,虎勢洶洶的向發出慘叫聲的地方撲去。
“叫什麼叫,肅靜!胡青和你帶幾個人跟童威長老過去看看。”
另一個沉穩的聲音鎮定了所有人的心神,同時一個年走了出來,大手一揮,整個隊伍頓時肅靜下來。
“是!高波、高立、孟連、胡軒給我來。”
一個青年大聲應喝着,然後利落的叫了四個青年,率先跨步向大漢撲去的地方衝了過去。
此地距離龍脊巖峽道不過百十丈,仰頭望去,是彷彿小山般壓下來的巨大岩石,俯首看一側是壁立千仞的峭壁,一側是立陡立隘,幾乎無法行走的險坡。
慘叫聲是從險峻斜坡傳來,壯漢兩個起落站在窄道邊向下眺望。
其實,從角度看,藏匿在險坡叢林的穆豐等人壯漢看得更清楚。
斜坡,三個漢子正在圍鬥着一個白衣少女。
圍鬥是圍鬥,勝負卻不好說。
本來,按常理講,佔方的基本都是多數人。可現在,即使是三個漢子呼呼哈哈的將一名少女圍在央,可吃虧的卻並非是屬於少數一方的白衣少女。
因爲發出悽慘叫聲的是迎着少女正面攻擊的那個漢子。
漢子約有三十歲左右,手持一對判官筆,玉面綸巾樣貌不俗,如若平時應該是個能討女人喜歡的傢伙,可惜現在,一縷鮮血正從他眼眶淌出。
穆豐眼神落在少女手長劍,從那抹淺淺的幾乎不可見的紅色看出,這個漢子的眼睛已經被這少女挑破。
少女的狠辣不僅挑破了漢子的眼,也讓另外兩個漢子心驚膽顫,不敢冒然攻擊。
唯有漢子猙獰着嘴臉,不管不顧的掄着判官筆,衝動的毫無章法的攻擊着。
可惜,他完好時尚被少女一劍挑破眼珠,獨眼並毫無章法的攻擊更奈何不了少女,兩位同伴的配合又不給力,一時間他被白衣少女攻得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原來是河間三雄,怎麼鬧成這種地步?”
童威站在窄道,叉着腰間低吼了一聲。
唰的一下,動手的四個人同時散開,手使判官筆的漢子微微擡頭,正好看到童威粗獷的臉,頓時大喜出外。
“是童長老,你來的正好,這妖女將連大少斬落懸坡,去不了龍爪峰了。剛剛又狠毒的壞了我的眼眸,必須將她拿下。”
少女冷笑了一聲,俏臉微斜,掃了眼童威,竟絲毫不懼的叫道:“你們都是那淫賊的同夥吧,正好姑奶奶手癢,還沒過癮。都不必客氣,一起來吧。”
“淫賊!同夥!”童威粗糙的大臉瞬息一紅,惡狠狠的看了眼河間三雄:“房振,你們和這姑娘結的什麼樑子,竟然壞了大計?”
房振猙獰着嘴臉道:“我怎麼知道連大少和這妖女做了什麼。再說了,算有什麼沒什麼,連大少被她打下懸坡,性命一定是沒了,我們向主家交代不了,你們碰了,不拿下她也絕對好不到哪裡。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吧!”
還不待童威做出什麼反應,胡青帶着四個青年已經站在童威身後,同時一陣雜亂的腳步傳來,並且逐漸靠近。
“嘿嘿,沒想到竟然是段薇,她怎麼跑這來了?還鬧出這麼大的麻煩!”
看着逐漸以白衣少女爲心形成一種包圍圈,穆豐皺了下眉,正不知道該如何做時,秦煌悄然貼了過來,嘯聲嘀咕了一句。
穆豐一愣,詫然回首:“她,她是東南段家那位嫡女?”
“嗯,是她,一個劍癡。”
秦煌有些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
看着秦煌的嘴臉,穆豐臉也揪了一下,他顯然想起摘星樓天不怕地不怕的高陽博、孝湖聽到段薇兩個字後的表情。
這個少女看着美若天仙,實則是個很不討喜的人。
不過,穆豐遠遠眺望包圍圈的白衣少女,又感覺不到她那裡不討喜。
想想高陽博的脾氣,想想孝湖的性子,又低頭看了看秦煌。
穆豐突然感覺,一個不讓他們三個喜歡的女人,似乎應該也不是什麼不討喜的人。
畢竟,這三個傢伙,也不是啥招人喜歡的好東西。
段薇的性子顯然十分剛硬,絲毫沒有在意麪來了多少人,仍然繃着冷若如霜的小臉:“你這老混蛋敢說不知道剛纔發生什麼了?哼,有些事不是我這女子能說的。”
說着她仰頭看了眼童威:“顯然你們是一夥的,既然是一夥的,還有所圖謀,那也無需說什麼了。動手吧,都是武林人,巧言令色再怎麼也不過手頭的傢伙。趕快的吧,姑娘沒有這麼多功夫等候了!”
“嘖嘖,怎麼樣,強硬吧?”
秦煌在穆豐耳邊咂舌,同時手自然而然的摸了摸金刀。
他嘴說着段薇的壞話,身體卻很自然的做出動手的準備。
穆豐也握住了刀柄,長身而起:“還等什麼,河間三雄勾引河間連大少去龍爪峰,是有圖謀的。他們還認識歸元派,更與歸元派有一個主家。事情很明瞭了吧。”
“也是,拿下幾個人,審問一番,什麼都明瞭了。”
秦煌點點頭,金刀一拄人忽地一下飛了起啦,十分瀟灑的飄落在段薇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