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什麼是圍獵?”
嶽鵬舉肩頭輕輕壯了秦煌一下,壓低着聲音問了句。!
個人想着個人的事,也許只有他纔會不懂問。
結果這一問,穆豐和悲哥也同時將注意力轉移到秦煌身。
無知、斷刃笑了笑,楚湘竹、孝湖也只是擡頭瞅了一眼又低下了頭。
“啥叫圍獵,是一羣待着沒事閒的,吃飽了撐的傢伙,找個事玩玩,然後排位位,分果果。”
高陽博嘴癟得跟老太太似得,一股瞧不起的口氣甩了一句。
“你個混蛋,什麼話都敢說呀!”
孝湖歪過頭瞥了高陽博一眼,看高陽博瞅都沒瞅他,一股氣涌來又被他強自壓了下去。
高陽博這人很怪,喜歡的人說什麼做什麼都可以,不喜歡的是鳥都不鳥。
更氣人的是,高陽博的背景異常的硬,按他的話說是,哥拼家世還沒怕過誰。
提不到嚼不爛煮不熟的一個滾刀肉。
不搭理你是不搭理你,孝湖還真拿他沒辦法。
幸好,嶽鵬舉不知道孝湖被高陽博氣得要死,自顧自的問道:“什麼意思?”
秦煌看着高陽博連連眨眼,然後又看到孝湖又氣又怒還束手無策的樣子,忍不住眉開眼笑道:“什麼意思,十六郎說的很清楚,是一羣頂級世家天天再家沒事幹,老琢磨着分地盤遊戲唄。”
“有一個!”
孝湖擡頭看着秦煌,結果秦煌也學着高陽博的樣子對他翻了翻眼皮。
“嗎的!”
孝湖咧了咧嘴,高陽博背景強硬,秦煌也不差他絲毫。
一個高陽家一個秦家,都是勢力遍佈整個東陵王朝的頂級世家的頂級世家,都是孝家之的存在。
整個樓裡只有楚湘竹所屬的楚家能跟他們相,其餘的,孝家,或是還未到來的段家都不行。
深深吸了一口氣,孝湖索性將眼睛閉,靜神養心。
嶽鵬舉的眉頭一鎖,若有所思。
穆豐靠了過來,看着秦煌低聲問道:“是,權利劃分嗎?爲什麼?”
秦煌伸手向桌指了指:“織虹,給幾位大爺斟杯水。”
“好了,爺!”
織虹笑着走了過去。
楚湘竹扭頭看了眼身後站着的兩名金帶少年,眉頭微蹙:“這麼沒眼力見,去,把桌椅搬過來。”
“是,少爺!”
兩名金帶少年連忙應聲跑了過去,噼裡啪啦一陣忙活,將幾張桌搬過來,一個一個獨立小桌整齊的圍成一個圈。
“這個好。”
秦煌手劃了一下,跟穆豐盤坐在一起。
“世家,基本都是傳承千百年,底蘊身後的家族。豪門則是興起不過百年左右,權勢卻不必世家弱小多少的家族。如果豪門隨着時間推移,底蘊增加,會變成世家。”
“世家、豪門,大世家、大豪門,頂級世家、頂級豪門,區別在哪裡,一個是時間,一個是權勢。時間欲久,底蘊越深,權勢自然也越大。”
秦煌深處手指點了點楚湘竹、高陽博和自己:“我們三個任何一個家族都是千年以,尤其是他,高陽世家。”
說着他特意點了點高陽博。
高陽博冷哼一聲。
“高陽世家,始祖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千年以前,從兩千年前起,分支無數,幾經更改已經不知道繁衍多少頂級世家。底蘊深厚甚至超脫世家的範疇,幾乎不亞於三山九天。”
秦煌又伸手指了指孝湖:“像他家,東南段家這種雄踞兩州的大世家,底蘊其實並不我們差多少,之所以不能踏遍九州是因爲有我們這樣家族擋在前面。”
無知看着穆豐接口道:“四百年前那場動亂,外面看似乎是因爲皇朝昏聵,實際是世家豪門之間矛盾不可調和引起的。”
秦煌也冷笑一聲:“什麼不可調和,不是老朽世家不讓位,新生豪門克奪權嗎?有什麼好隱瞞的,別說世家豪門了,連宗門不也血流成河嗎,除了三山不動外,連九天都換了幾家。”
穆豐臉色一變,不經意的想起老不死來。
“圍獵,還有綠林是那個時候出現的。失敗了的世家,不甘心退位,又面臨世家豪門聯手皇朝劫殺,所以退居山林變成綠林好漢。剩餘豪門聯合世家,協定十年一屆的圍獵盛會。”
“什麼是圍獵?”
聽到秦煌又一次提起圍獵,嶽鵬舉再度問起。
秦煌毫不掩飾的解釋道:“四百年前的動亂幾乎將所有勢力都攪到裡面,讓無數世家豪門甚至是宗門傷筋動骨,連皇朝都大傷氣血,險些動搖根基。這樣血的教訓實在是令人銘記,也讓所有勢力再也不敢擅自動手。於是想起一個辦法,無傷的辦法。那是一州選定一個獵物,然後參會世家自由抽籤,抽到那個州獵取那個獵物,然後按照表現排列各州勢力範圍。”
嶽鵬舉眉頭一緊:“這樣啊。不過,這樣的話,各大世家倒是沒有太多糾紛了,可獵物呢?什麼是獵物,誰又肯甘心當作獵物呢?”
高陽博撇嘴不屑道:“這個世界是強權的世界,既然是東陵王朝世家當獵人,誰又會在意獵物是什麼?”
秦煌輕輕拍了高陽博一下,回頭道:“獵物,基本是當年失敗後遁入山林的綠林世家,當年他們既然敢揭竿而起,那要承受失敗的苦果。”
“可是,什麼樣的勢力能受得了這麼多年的圍剿,可是四百年啊?”
嶽鵬舉仍然不解的看着秦煌。
秦煌笑道:“又不是一殺到底。”
說着他指了身爲一圈。
“你沒看參與圍獵的都是誰嗎?是各大世家嫡子,而且還是幾乎沒有幫手的嫡子。”
嶽鵬舉一愣:“哦,也是,如果你們下手太狠,獵物寧死反抗,圍獵不成反成了獵物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煌點頭道:“所以說,這時一種無傷的辦法呢。其實這些都是雙方心知肚明的,基本都是十分默契的配合。畢竟,失敗了的世家也是世家不是。”
高陽博撇着嘴道:“要說我爲什麼不喜歡世家呢,又想...唉,不說了。說說難聽了。”
雖然高陽博話沒說清,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頓時一個個瞠目結舌的看着高陽博,誰都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啥話都敢說。
“不過,圍獵又跟苦行道有什麼關係,他們也是當年失敗的世家嗎?否則怎麼能當獵物?”
穆豐掃了一眼悲哥,認真的問了句。
一句話,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他的身,顯然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如此注意苦行道。
穆豐看了看幾位,安穩的笑道:“三年前,小弟和無知大哥曾跟九方陰接觸過,後來六扇門捉拿他的時候不是被苦行道君張姒救下嗎?所以,特別關心九方陰跟苦行道之間的關係。”
“哦,你那事,我知道!”
孝湖恍然大悟的看着穆豐和無知。
當年的事雖然僅僅牽涉到古州,甚至是僅僅涉及到灤州、渚州,可驚動的卻是整個東陵王朝。
九方陰爲何如此膽大,雖然還沒人查清原因,其間涉及到的一個個人物卻被各方勢力查了個底朝天。
不過,最主要也最爲重要的幾個人物,卻被無知、蘇雲、飛羽真人保住住,無論任何勢力都查不到一點點。
一個透過六扇門能知道是叫穆豐,另外兩個是北淵凌的漏之魚,北淵凌、靳無苔。
卻不想,那個只曾聽過名字,卻從未有人見過的穆豐站在他的眼前,不能怪孝湖幾人驚詫。
不怪敢面對頂級世家嫡子都敢硬抗,原來是曾硬抗過九方陰的主。
孝湖也不能不更加看重穆豐。
“苦行道倒是與當年失敗的世家無關,但能被納入獵物之列,其原因還是當年他敢於從六扇門手裡救下九方陰的緣故。”
楚湘竹優雅的伸出手,提起熱水,親自給無知斷刃斟滿。
“苦行道和七彩魔域無關,但與幽玄必有牽連。”
斷刃伸手點了下茶杯。
“幽玄?”
孝湖猛地擡起頭看着斷刃,滿眼疑問。
“幽玄是什麼?”
悲哥手用力的攥了攥刀柄。
“幽玄是鬼門一支,幽玄有三十六鬼王,九方陰是鬼君,麾下有十二鬼投奔。”
秦煌解釋一句。
“他還是七彩魔域銀彩域主!”
無知又接了一句。
“這你都知道?”
孝湖一愣,有些愕然。
“九方陰善用銀豔斬。”
無知笑着向穆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穆豐瞬間懂了,一定是蘇雲跟無知說的,因爲九方陰會銀豔斬是他看破的。
“銀豔斬?”
孝湖緩緩的吐出這三個字,漠然長身而起。
“萍鄉,鬼蜮王出手之後我追蹤他兩天,期間他接觸兩位苦行道人。”
斷刃看了一眼無知,淡漠的又說出一個讓所有人心跳的話。
“苦行道人、九方陰麾下鬼蜮王,還有別的嗎?”
無知迎着斷刃的眼神笑了一笑。
斷刃是應無知所求要斬殺鬼蜮王的,有所求自然有所應,斷刃也不會飛劍,不可能千里之外奪人首級,只能親身而至,一點點的追蹤,卻不想會有如此驚人發現。
想來鬼蜮王和苦行道人相會是十分小心的,如果不是斷刃這樣的人出手,想來無論如何都無法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