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就這麼被糊里糊塗的給留在了西夏皇宮。
次日西夏街頭:
太后有旨。
前朝候遠夫人遺留血脈有幸重回我西夏王宮。
流落在外十六年,哀家甚是心痛。
爲祭候遠夫人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特封爲公主,賜居其母舊居引香閣,賞黃金萬兩,大赦天下,以表同慶。
攤面節的歡愉還未過去,現在街頭都在討論那重回王宮的公主。
前朝候遠夫人啊。
老一輩的很多人都知道候遠夫人。
“這候遠夫人怎麼都沒聽說過。”
“小夥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候遠夫人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啊,就失蹤了,成爲我西夏第一懸案啊。”
“啊?這怎麼回事?”
“老伯,快講講!”
“老頭子具體的也記不清了,但是啊,這候遠夫人當初失蹤時正是二十七八歲,護送她的護衛都被發現死在了一塊河坪,當時還留下了一塊女子的外紗,上面沾滿了血,後來候遠夫人的妹子發了告示,誰知道候遠夫人的下落就賞金十萬,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是一連二十幾年過去了,看來候遠夫人已經往生了。”
“唉,可不是嘛。”
“就這麼點兒。。。。。。”
街頭人都散去。
人們似乎都忘記了,候遠夫人是二十七八歲失蹤,現在過了二十多年,怎麼會冒出一個十六歲的女兒,那這中間的五年時間,候遠夫人去了哪兒?
沒人懷疑候遠夫人的真正生死,他們只知道大赦天下,他們又可以一月不交稅了。
太后沒有多想,安素沒有多想,蕭衍和越紫君沒有多想。
但是在告示前失魂落魄一臉頹廢的墨軒逸卻想到了。
安素突然變成了西夏國的公主,那就是留在西夏?
墨軒逸在安素失蹤這幾天都等在客棧,他以爲安素會自己回來,現在看來,墨軒逸冷笑,原來是進了西夏皇宮,難怪自己找不到。
墨軒逸一陣沉思,他要回南墨!
西夏皇宮內,幾乎每個人都在討論着這候遠夫人之女——那個恐怖的醜八怪。
宮女們都是以訛傳訛,深宮之中,沒什麼消遣,所以一有個芝麻大小的事兒,她們都能說得不亦樂乎。
從第一個見到安素的宮女說,我見到候遠夫人之女面上有一條疤子,經由第二個人的口變成,候遠夫人之女面上有整面的紅印,衆口傳之後:候遠夫人之女是個醜陋的鄉野女子!
不得不佩服閒得無聊八婆的衆宮女們,難怪還是飛上不了枝頭做不成鳳凰。
這半個月來,她的太后姨娘啊,對她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是就是不許她這樣不許她那樣,宮規甚多。
安素正坐在御花園的鞦韆上,百無聊賴的靠着繩索,無語看天。
“妹妹,走,皇兄帶你翻出去。”
“嗯嗯,表兄也陪你出去逛逛。”
安素甜甜的笑了。
蕭衍和越紫君這一輩,生的少,上面就兩個皇姐,還都出了嫁,現在有了妹妹,還是流落在外的受盡苦難的妹妹,你說說,能不疼惜嗎?
於是乎,我們偉大的西夏皇帝和牛哄哄的國師大人帶着西夏公主從偏門喬裝打扮跑了出去。
一路上安素覺得很是受用。
兩個哥哥一個比一個溫柔,對她更是好的不得了,簡直就是要星星不給摘月亮。
“皇兄,你最近來得都少了,是很忙嗎?”
“嗯,是日月王朝的事,不過忙的不是我,是你二哥。”
安素又看向越紫君,“二表哥,你忙什麼吶。”
越紫君摸摸鼻子,“忙什麼?還能忙什麼?不就是忙着娶老婆麼。”
安素立馬來了興趣,“娶老婆?誰?”
越紫君長相頗爲陰柔,連蕭衍也是,兩人站在一起換上女裝估計就可以迷死一大票男人。
“哈,他啊,他估計是想出嫁。”
蕭衍打着趣,一雙桃花眼衝越紫君挑啊挑的。
“蕭衍你胡說個什麼!”
越紫君惱,但是卻想到那人又不爭氣的紅了臉。
安素抽了抽,不是吧,越紫君竟然害羞的臉都紅了。。。。。。
“皇兄你快些告訴我是何方神聖迷住了我堂堂西夏的國師大人。”
“唔,是日月王朝的太子。”
安素又是一陣驚訝,太子?
來回打量了越紫君像是要將越紫君的衣裳都給扒下來。
“這麼說,我該叫紫君姐姐?難怪長得這麼漂亮!”
越紫君跨下一張俊臉。
“素兒,好了,皇兄告訴你吧,紫君是男的,只是喜歡日月王朝的太子洛兆辰罷了。”
“額?斷袖分桃?”
越紫君一臉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紫君哥哥你豈不是被壓的那個?”
越紫君一臉黑線。
“好了素兒你就別難爲他了,他呀,只要碰到洛兆辰的事就變成了小娘們,扭扭捏捏的。”
安素一臉狹促的看着越紫君。
“那皇兄你剛纔說忙的是紫君哥哥是何意?”
“素兒你有所不知,那南墨老皇帝被岐王洛青玄給手刃,太子洛兆辰向我西夏借兵,不巧正是紫君滿口承下,我和母后都不願意紫君帶着百萬大軍去替日月王朝管那家事,可是卻不知道爲何,那南墨新帝墨軒逸橫生枝節助了岐王洛青玄一臂之力,借了他百萬人馬,你想呀,那太子雖然也有暗地裡招兵買馬,但是那岐王可是既有自己的兵馬又有南墨相助,紫君瞧見自家情郎被人欺負,心疼死了,這不是商討了多少次,還是決定要去。”
安素一聽了然於心。
洛青玄的動作可真快。
“據說岐王與太子的擁護者都是平分秋色,其實今兒個帶素兒你出來玩就是想告訴你,你二哥哥可能要去日月王朝一段日子,可能是一個月,可能是兩個月,可能半年,可能就留在日月一輩子了。”
蕭衍無不惆悵的說道。
安素一驚,墨軒逸將百萬雄兵帶到了日月王朝之後是將重兵交給了李子渠,李子渠自幼隨着父親帶兵打仗,爲了南墨出生入死,行戰經驗不知道比遊手好閒的國師豐富多少倍,即使是帶領着百萬西夏人去攻打現在已經逐漸平穩下來的岐王一黨,那也無疑是給日月王朝的現狀火上加油,還很可能適得其反,折了自家兵馬。
“不行!紫君哥哥,素兒絕不許你去送死!”
越紫君苦笑,“素兒就篤定了二哥哥會死在那邊?”
安素看着越紫君,眼裡是堅定的光芒,“二哥哥可聽得素兒幾句話?”
越紫君笑,摸摸安素的頭,“素兒說吧,哥哥聽着。”
“南墨與日月最先一仗是老皇帝指使,結果日月惜敗,爾後南墨收戰,老皇帝昏庸,宮裡奸妃當道,日月岐王洛青玄以臺歌之役爲由,請示南墨君王墨軒逸借兵,南墨思索良久,爲了兩國的百年大計,南墨決定憤然出兵,現在天下即歸大一統,太子一黨雖也有威信,但畢竟現在大局已經見了分曉,南墨損失了多少熱血子弟,日月又揮別了多少自家兄弟,這是多麼不簡單才換來現在這樣的局面,我們又何必拿我們的兄弟們的血去覆上他們的血呢?岐王起兵的目的是爲了天下蒼生太平,太子無非也是想要國富家強,現在這種局面我們帶兵過去只是無端的害人性命!”
當安素一腔激烈的話說完,越紫君陷入沉思。
安素說得着實有道理,但是他既然已經答應了兆辰,又怎麼能夠輕易食言?
越紫君沮喪的開口,“可是素兒,哥哥已經答應兆辰了。”
安素跺了跺腳,那太子荒淫無道,她當初在日月王朝就聽說過,忽然安素靈機一動。
“二哥哥你覺得日月太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越紫君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陰狠!”
“既然你知道那你還幫着他!”安素戳了戳越紫君的腦袋,“你也不想想,你替別人賣命完了以後別人會給你什麼,別人溫香軟玉在懷,到時候會願意要你這個硬梆梆的大男人?”
越紫君一想到洛兆辰會抱着別的女人,心裡直髮慌。
嘴脣挪動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安素說的每個字每句話都是刀啊!
“那素兒肯定有好辦法,不妨就直說。”
蕭衍知道,他的妹子定然有什麼想法,這個妹妹啊,他當初一見就覺得不簡單。
越紫君聞言也煞是期許的看着安素,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真是惹人憐愛啊。
“皇兄可記得當時你男扮女裝的那夜?”
“自然是記得。”
“其實,我是南墨皇帝的妃子。”
“神馬!”
越紫君與蕭衍同時嚷了起來,這也太震懾了吧!
“而且我也知道日月王朝的岐王,我還住過他的岐王府。”
“臥槽!”
兩人又是大眼瞪小眼,這個妹妹不簡單啊!
“我可以替紫君哥哥你出一個小小的計策,既不讓你在洛兆辰面前食言,又可以不費我西夏的一兵一卒,還能讓三國交好。”
“素兒你說!”
“我與墨軒逸、洛青玄還是有幾分交情,而且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我相信他們兩位都會支持的,我想你帶兵先去找到洛兆辰,將他手中的兵權要來,假意爲他調兵遣將爲他的皇位,但是我隨後將你引薦給岐王洛青玄和南墨新帝墨軒逸,我讓他們保證,保證不動你的洛兆辰半根毫毛,你將洛兆辰手上的兵權交給洛青玄,洛兆辰歸你,怎麼樣?”
安素一臉欣喜的看着越紫君和蕭衍用一臉崇拜的目光看着她,他們也採納她的建議?
“怎麼樣?”
安素開口問越紫君。
“好是好,我把兵權交了,他真的不會動兆辰?”
越紫君其實最擔心的是這個。
“素兒可以保證洛兆辰的生命安全。”
“好!那素兒你聯繫南墨新帝以及日月岐王,全靠你安排!”
安素淺淺一笑,連臉上的疤子也生動了幾分,讓人覺得看不起來也不是那麼恐怖。
南墨,潮陽殿。
墨軒逸面無表情的拿着手上安素寫的信,邀他有事詳談?
好,那他就去,看她到底想要說什麼!
日月岐王府。
洛青玄捏着一張薄薄的信紙,安素寫着,有事相商。
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的信紙收起來,小心的摺疊放到了桌上最底層。
太子府。
洛兆辰一臉吊兒鈴鐺,好!西夏的那人答應給他百萬雄兵,還帶着他們西夏的皇上前來助陣,這是什麼?這是天要助他成就霸業?
人在喜悅時是很少多用頭腦,心裡只覺得是上天垂青,卻沒有注視到機遇的背後是一雙雙窮兇極惡的眼睛。
七日後。
在岐王府裡,奴僕們忙作一團。
啥?你問他們忙什麼?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墨國的皇帝要來岐王府做客!連夏國的皇帝也要來呢!
啥?你說這有什麼好喜的?
笨!你想想!兩個國家的皇帝都來了,這不就表示他們的岐王殿下皇位在前嘛!
已是深秋,安素裹着三重綾羅坐在墨軒逸的身旁。
由左往右四位是是洛青玄,賢澄,陳織,李嬌兒。
由右往左則是越紫君和蕭衍。
四女許久未見,當下都有些欣喜。
而四個男人呢,墨軒逸只靜靜的看着安素,洛青玄也是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安素,連蕭衍、越紫君也是一齊盯着安素。
安素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
菜已經上齊了,全是安素喜愛的菜餚。
“這,此次前來將你們聚在一起,是爲了日月太子洛兆辰。”
安素知道,怎麼躲,都還是要開口的。
“那關我何事。”
墨軒逸當下就是一句話堵死。
安素陪着笑臉,“對啊對啊,叫你來其實只是我想見你罷了。”
“當真?”
“你覺得這事兒和你有一毛錢關係嗎?”
墨軒逸笑,他就知道上次不告而別不是安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