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淑眨巴眨巴眼睛,“她們來幹什麼?”
平日她鮮少與三房四房的女眷打交道,就連她們二房的女眷,她至多與尉遲崢的夫人李氏有些走動。
這冷不丁的,三房四房的倆丫頭來找她作甚?
細雯心思微動,翹起嘴角低聲道:“怕是爲了二小姐吧。”
“爲了笑兒?”宋傾淑歪歪嘴,提高聲音道,“不見!我沒空!”
候在門外的桃櫻得了話,滿腹怨氣的撅撅嘴,出了堂屋對等在廊下的兩位堂小姐道:“二位小姐請回吧,我們大小姐不見客。”
宋可月無奈的看看宋婧柔,一臉“你看吧,果然不見我們”的表情。
宋婧柔可不像宋可月這麼好說話,四房沒有嫡女,她這個庶女哄了嫡母馮氏喜歡,頗受寵愛,平日也是驕縱慣了的。
一聽桃櫻說宋傾淑不見她們,宋婧柔眼睛一瞪,推開桃櫻往裡走道:“什麼不見客啊!我們是傾淑姐姐的姐妹,又不是客人!你起開!”
“哎!”桃櫻沒想到宋婧柔竟然會動手推她,倒退兩步撞在門框上。
宋可月皺皺眉,對宋婧柔這番刁蠻做派很是看不上,心說四嬸將這個庶女養得也太不像話了。
宋婧柔進了堂屋門,見宋可月沒跟上來,轉身拉住她道:“你還站着幹嘛,進來啊!”
沒有宋可月在前面當擋箭牌,她自己闖進去說不定會挨宋傾淑的鞭子,這可不行。
“哎,你別拉我。”宋可月更厭煩宋婧柔了,用力掙開宋婧柔的手道,“我自己會走。”
宋婧柔對宋可月討好的一笑,宋可月無奈的進了堂屋。
桃櫻看着她們二人進去,眼睛裡並出怨毒的光。
自從宋傾淑冷落了她,這院子裡再也沒人把她當回事了。
好!很好!你們都瞧不起我!走着瞧吧!
這樣想着,桃櫻便恨恨的往自己屋裡走,左右她如今被宋傾淑厭棄了,還杵在這礙什麼眼!
院子裡幹活的小丫頭們看見桃櫻吃了癟,無不低頭偷笑。
心說該!你也有這麼一天啊!
往日桃櫻仗着宋傾淑的寵愛,沒少趾高氣昂的欺負她們,這回可輪到她們瞧她笑話了!
桃櫻氣呼呼的剛走到自己屋子門口,只聽身後傳來一聲招呼道:“桃櫻姑娘,這是跟誰置氣呢?”
桃櫻停住腳步扭頭一看,只見夫人身邊的賈嬤嬤笑着走了過來。
賈嬤嬤可是夫人身邊的紅人,就是宋傾淑見了她也不好甩臉子的,她自然也得敬着的。
“賈嬤嬤怎麼得閒過來?”桃櫻扯出個笑福身見禮道。
“哎,快別多禮了。”賈嬤嬤快兩步上前扶住桃櫻道,“走,咱們屋裡說話。”
賈嬤嬤拉着桃櫻進了屋關上門,院子裡的小丫鬟互相看看,心說這位夫人身邊的紅人來找桃櫻作甚?還這麼親熱?
宋傾淑在臥房聽見外面的動靜了,驚奇的睜大眼睛道:“喲,這宋婧柔今兒是吃錯藥啦,我的鞭子呢?”
都說不見她們了,還敢往裡闖,膽肥嘿。
細雯扶額,一臉受不了的說道:“大小姐,行行好,她們可是正經的小姐,您就見見她們吧。”
那位新晉的二小姐病着,大將軍心情可不怎麼明媚,您就消停點別找事了!
二人正說着話呢,那邊屋門一開,宋婧柔笑着走進來道:“傾淑姐姐,我們來看你來啦。”
嘴裡說着軟話,宋婧柔卻站在門邊不再往裡走,等着宋可月這個擋箭牌走到她前面,她可不敢自己往宋傾淑跟前湊。
宋婧柔的眼睛還盯着坐在軟榻上沒什麼好臉色的宋傾淑,就怕宋傾淑從哪摸出條鞭子來。
宋可月也有點緊張,鼓起勇氣進了門,小臉上揚着心虛的微笑道:“傾淑姐姐,我們叨擾了。”
細雯懇求的看着宋傾淑退後一旁,眼睛緊盯着宋傾淑的手,生怕這位祖宗找鞭子。
宋傾淑翻個白眼坐着沒動,歪歪嘴道:“你們過來幹嘛?”
平日都不打什麼交道的,忽然來找她肯定沒好事!
這話的口氣可不怎麼樣,好在內院的女人們都習慣這位大小姐的口氣衝了。
宋可月見宋傾淑沒有拿鞭子的意思,提起的心放下肚,乖巧的笑着走過來道:“這不是笑兒妹妹病了嗎,我們想去看看她,可是她的侍衛卻不讓進門,所以我們過來想求求姐姐,帶着我們一起去探望笑兒妹妹。”
宋可月知道宋傾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所以就直說了,省得讓人給轟出去。
宋婧柔見宋傾淑沒有拿鞭子,也放下心,跟着宋婧柔走過來。
候在一旁的細雯一眼看見榻几上還放着藥碗呢,一下子提起心,可是這時候再想將藥碗拿走已經晚了。
宋傾淑聽了宋可月的話想都沒想便要拒絕,走過來的宋婧柔卻動動鼻子,奇怪的說:“這屋裡怎麼有股子藥味啊?”
宋可月看見榻几上放着個空碗,碗裡還剩着一絲黑漆漆的藥湯呢,面露驚訝的說道:“傾淑姐姐,你身子也不爽利了?這是剛喝了藥嗎?”
二女這麼一說,宋傾淑到嘴邊的話瞬間忘了,心裡咯噔一聲,有點緊張的說:“是,是啊,我這兩天有點上火……”
細雯也忙幫腔道:“這不是二小姐臥病不起嗎?我們大小姐心裡着急,一着急就上火,嘴裡起了個泡,疼得大小姐吃不下飯,這是熬了點清熱敗火的藥喝。”
“哎,我們也着急啊。”宋婧柔倒是沒將那藥碗往心裡去,裝摸做樣的嘆口氣,也不等人讓便自己坐在宋傾淑身邊道,“笑兒妹妹真可憐,怎麼一來就遭了這種罪呢?”
宋傾淑因爲心虛,也顧不上追究宋婧柔的無禮了,順着她的話說:“妹妹說的是啊,笑兒真倒黴,竟然碰上這種事。我早說她該學點功夫的,可她就當耳旁風。她本就身子弱,這回可遭了大罪了。”
宋可月可沒宋婧柔那麼厚臉皮,宋傾淑沒說讓她坐,她就站在宋傾淑跟前,一臉憂色的說道:“才十三的姑娘,被賊人擄走了一晚上,差點丟了命,真是讓人心疼。幸好她那未婚夫有本事,及時趕來救了她,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