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二……先休息下,大家聽我說哦,我們現在有一個艱鉅的任務,那就是救援在老柳樹村的被困的小朋友,順便我們在那裡幫助當地重新建設家園,那裡地勢高,我們就在那裡住一段時間,有沒有人害怕、想爹孃?”
爲了給縣城讓出地方重新建設,小貝帶領着三百多的孩子從縣城出來,好讓幹活的大人不去分心。
可惜跑出去沒到三裡地,有的孩子就哭着要找爹孃,小貝只好停下來發揮自己的天賦,把一羣十二歲以下的小孩子忽悠聽話。
十二歲以上的留在縣城幫忙了。
看到小貝停下來,手捧着大喇叭喊,哭鬧的孩子們幾乎是瞬間就安靜起來,哭笑交替是每一個孩子的本事。
小貝滿意地笑了,眼睛掃過一圈,用手一指隊伍中的一個小男孩,繼續喊:“我看到一個不是男子漢的小屁孩還在抹眼淚,真羞,連我們女娃子都不如,就是他。”
“我,我沒有。”一羣小孩子望過來的目光讓被指的男孩子承受不住了,急忙辯解,用手在眼睛上使勁『揉』『揉』:“風大,我眼睛裡進沙子了。”
“纔沒有呢,現在下雨,哪有沙子?羞羞。”他旁邊一個小丫頭不信。
“就有,剛纔嘩的一下吹過來一陣大風,你低頭跑,沒看到。”小男孩做出一副威脅的樣子。
“我剛纔擡頭跑的,就是羞羞,不如我們女孩子。”小丫頭也不傻,躲到另一個孩子身後,用手指頭刮臉。
“你找打是不是?”小男孩‘惱羞成怒’,握起拳頭的手揮揮。
“牛二呆你敢?你敢打她我就告訴我爹,我家酒樓不收你家做的豆腐,價錢便宜也不收,你家的豆腐我爹說了,只能溜,不能炒,一炒就碎。”又一個小丫頭站出來打抱不平。
“那說明我家的豆腐嫩。”小男孩也懂得找臺階下,還非常聰明地給自己家豆腐找理由,嫩,其實就是水多,人家的豆腐是一斤豆子能做二斤八兩到十二兩豆腐,他家的能做出來三斤多。
小貝聽了一會兒出來打圓腔:“剛纔確實有風,如果大家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對不對?”
“對~!”一幫小孩子扯着嗓子喊。
小貝非常滿意,同時也覺得對方真是小孩子,如果換成自己,絕對不會跟着喊,太傻。
“我真不是哭,等我家豆腐店開起來,我請你吃。”小男孩又補充一句。
“好,那我們繼續出發,大家要看住旁邊的人,看誰膽子小,還需要大人照顧。”小貝招呼一聲,重新上路,至於能不能吃到小男孩家裡人磨出來的豆腐就無所謂了。
小貝知道,自己家都是自己做豆腐,一斤豆子可以做出來四斤多的豆腐,如果用石膏點豆腐,出六斤沒問題,豆子是一樣的,原因全在工藝方面,豆渣剩多少,添多少水,壓豆腐的時候流失的水中含多少豆漿都很重要。
當然,一斤豆子出六斤的豆腐不適合做腐『乳』和臭豆腐,否則滷水一泡全‘飛’。
小貝滿意於孩子們的聽話,一路走着一路想,是不是應該把製作豆腐的工藝告訴給其他人,一時間又拿不定主意。
看到旁邊一邊走一邊嘟嘟囔囔背誦某一本書的小遠,小貝拿指頭捅了捅對方:“小遠,我剛纔想起做豆腐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別人出豆腐多的方法心裡很爲難。”
“哦,告訴他們?”小遠扭頭掃一眼孩子們,不用小貝回答,又道:“既然哥哥和姐姐讓你負責這個事情,你就能全權做主,哪怕是錯的,哥哥和姐姐也會認同。
比如當初你去建安縣當縣令,只要不把縣裡的那點人害死,我們做成什麼樣多無所謂,哪怕讓縣中的人顆粒無歸,哪怕讓縣中的人失去房屋,都沒有任何問題,哥哥和姐姐自然會補償,只多不少。
還好,我們那個時候成功了,不然我們從那時起再想出來玩就很難了,我們一直沒出現過大的錯誤,所以還能出來當巡查使。
所以你想說出豆腐產量多的秘密你就說,說完就算做錯了,哥哥和姐姐也會把事情給抹平,我們兩家誰研究出來的工藝,就要補償誰。”
“是,是一個木工的媳『婦』做出來的,在哥哥和姐姐的指點下。
已經獎賞過他們家了,可獎賞不是因爲豆腐製作工藝的所有權,而是鑽研成功的鑽研精神。
雖然內院做出來的東西全部歸主家,包括內院人的本身也要歸主家,可我們家的情況有點特殊,裡面有一個名譽問題,誰做出的東西,享受大部分榮譽,也就是署名權,和小部分利益,比如石榴姐姐和小紅姐姐,我要是說出來,得怎麼賠償人家名譽呢?”
小貝對此事到是知道不少,不擔心錢財方面,只糾結於名譽,這主要是張王兩家對自家內院的宣傳,尤其是護苗隊方面,講究的是‘榮耀即吾命’,對大部分大唐的軍隊也是這樣宣傳。
所以家中的內院對名譽的追求遠遠高於金錢,賺少部分錢是爲了生存的更好,賺很多很多錢就是爲了展現自己的本事,行爲是一樣的,結果是一樣的,但出發點不同。
“要不……跟哥哥姐姐商量一下?”小遠提議。
“回頭再說,實在不行就出書,讓做豆腐的人把方法全寫下來,用她的名字。”小貝糾結於幫別人提高豆腐產量和內院的名譽之間,只想到了一個出書的辦法。
隊伍繼續前行,朝着實際高度比較高的老柳樹村前行。
老柳樹村確實有孩子,但小貝等人的目的不是接孩子,而是到村子裡安頓身邊的孩子,同時幫忙照顧村子中原來的孩子,騰出村子裡的人手來縣城幫忙建設。
老柳樹村地勢高,所以只要不是挨着河邊的房子就衝不到,因此嚴正想要掠奪財產只能通過武力,可整個村子一個姓,姓柳,不說民風悍勇到造反的地步,但你欺負一個人,整個村子全上還是能做到的。
老柳樹村沒有多少用來耕種的田地,成丘陵地貌,柳樹滿山,村民依靠用柳木製作簡單器物和防腐不太好的傢俱爲生。
村民柳編尤其出『色』,加上有柳蘑和柴火,村中生活還算不錯。
如今因爲大唐鼓勵養殖,柳樹趟子裡面就成了雞的天然之家,村民用柳枝編一個筐橫着放在樹下,雞自己就鑽進去撫育後代了。
張小寶看上的就是村民們編筐的手藝,找來編出筐,裝石頭修堤。
小貝肩負着勸說村民出來幫忙的任務,順便帶縣城中的孩子躲在老柳樹村。
小孩子走在中間,護苗隊的人守在兩邊,小貝等九個孩子的護苗隊沒有留在縣城中幫忙,人樹不僅沒少,反而是多了幾個醫生,對張小寶來說,親人的安全更重要,他不會做出把自己的親人置於危險之地而先去救別人的事情。
“我宣佈,吃飯。”快到晌午時,小貝下達命令,走累的小孩子們歡呼一片,似乎瞬間恢復體力,很神奇。
小孩子們不是餓了,前多半個時辰他們還吃了不少小貝帶來的肉鬆,他們惦記張王兩家給內院準備的‘盒飯’,灌水就能加熱的那種。
護苗隊的人遮起臨時的棚子,用隨身攜帶的水給盒飯加熱,因分量大,兩個孩子分一份,加上秋天盛產的水果,一頓營養還算不錯的飯便可以吃了。
其過程少不了打打鬧鬧,他少吃一塊肉,他騙她辣椒好吃使她被辣哭,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小貝沒有絲毫勸阻的意思,反而跟着一同鬧,爲騙一個男孩辣椒味美,連吃兩個辣椒,最後男孩上當了,辣的直咧嘴,小貝則是哈着氣兒,喝了半肚子涼水,吃不下去的飯強推給小遠,讓小遠在隨後趕路的時候不停地嚼山楂丸。
未時五刻左右,老柳樹村的地界到了。
衆人面前是一條九丈來寬的河,河上七條鐵索在風雨中飄搖,七根鐵索左右各一,橋面爲五,間距一尺有餘,上面光禿禿的,不見片板。
河對岸隱約可見有村民把編制找的柳條網朝水中斜攔,有魚順流而過時不小心就會卡在網格中,鰓穿過網孔後,因身子大,進退不得,隨即被人拉上去,裝一柳籃中。
望着橋下的流水,小貝撓頭,揀起快土坷拉扔下去,看水花沖走的速度,深吸口氣道:“跳裡面游過去會很累人。”
小遠朝下看看水流,搖頭:“如果說我們的隊伍中有一個人能游過去,非你莫屬,我是不成啊,這不是看誰水『性』好的問題,這是看誰的命大。”
“那找板子,讓人鋪上?我估計板子是村民特意拆走的,不讓嚴正派來的人過河,看,還是我家的錚錚建築集團援建的呢,寫了。”
小貝在橋的墩子處找到此橋的記載。
離近的人看去,果然,上面刻有一行字。
‘錚錚建築集團路經,由村民自籌錢財,免工費援建’。
“鐵索不是我家出的,估計就用點水泥,看樣子那時錚錚建築在弘農縣賺的錢花完了,不然修條鐵索橋而已,何必讓村子自己掏錢。”
小遠分析起來。
“是滴是滴,我家的錚錚建築不是盈利部門,它的作用的以工養工,幫助家裡賺取好名聲,也是工兵儲備培訓部門。”一直不喜歡說話的張芳用手在字上撫摩。
小貝擡腳踹了橋墩子兩下:“現在的問題是怎麼過去,一個一個背過去?我怕有危險。”
同樣不怎麼喜歡開口的小珠抿抿嘴脣,小聲說道:“不如學着哥哥和姐姐閒聊時說的故事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