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害怕。
是因爲她說的是實話。
這些原本都是見不得光的東西，從不曾有誰敢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如今被她抖了出來，誰又敢承認？
“臣等惶恐！”大臣們齊聲道。
元胤禛清冷的目光從那些大臣們身上掃過，沒有說話。
元明珠倒是瞧出了其中的樂趣，吆喝着道：“你們都起來啊，我不過就是說笑，別當真。我只是覺得，有太多子孫也沒有必要，子孫後代貴精不貴多。你們說傳宗接代，如今皇上已經有了皇子，這事又不着急，何必非要三宮六院？”
衆大臣聽到這話，下意識擡眸，看了小菜包一眼。
小菜包模樣生的好，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着，一瞧就是個機靈的孩子。
“南秦初建，百廢待興，你們手頭上應當有不少事情要做吧，整日裡關心人家屋內的事情，莫非，你們覺得自己太閒了？不是我說你們，別人家屋內的事，就算是我們村子裡的人，都不好意思插手，你們這些讀書人卻當堂談論，還說的理直氣壯，你們羞不羞？”
那些大臣被說的又氣又無奈。
“身爲百官，難道更該關心的，不是國家大事嗎？”
衆臣說不出話來。
元明珠見衆人不說話，將目光轉向李文淵身上：“首輔大人，你怎麼不說話了？”
“姑娘巧言善辯，老朽沒有什麼好說的。”
“首輔大人，你可要知道，今日給了你機會，你不說，等到皇上的聖旨下去了，你可就沒有機會了！”
李文淵一瞪眼。
“我知道，你們心中對我有諸多不滿，今日我就慷慨一回，給你們解答。”元明珠說着，轉頭看向元胤禛：“皇上，待會兒，無論大人們說什麼了不得的話，都請你恕他們無罪可好？”
元胤禛有些猶豫。
他怕她被他們欺負。
“皇上，若想國家繁榮昌盛，就要廣開言路，國家需要的是直言的諫臣，而不是阿諛奉承的慫貨。縱然今日，你施壓，立我爲後，這些人心中也不會服氣，倒不如有什麼話攤開了說。”
“好。”
元明珠得到迴應，將目光落在那些大臣的身上：“都聽見了？皇上已經答應，無論你們今日說什麼都免你們無罪，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李文淵聽到這話，第一個站出來：“姑娘如此毫無禮數之人，如何能爲後？”說話的語氣，倒是比先前好了幾分，許是因着她的那句“廣開言路”。
“禮數？我想問問首輔大人，什麼是禮數？”
“禮數就是規矩。”
“既然是規矩，就是人定的，就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我一直以爲，有些規矩，可以遵守，可是有些規矩，卻未必。做人不能墨守成規，好的留，不好的咱們要革新。再者，您也說了，我出身鄉野，不曾在宮裡生活過，這些規矩自然不清楚。可我又不是死物，不懂，我可以學，誰生來就懂得所有的規矩？這能成爲理由嗎？”
李文淵皺眉，這話她沒法反駁。
“就算禮數不問，您的出身也太過卑微。”禮部尚書周睿道。
元明珠聽到這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