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瞧着林穀雨跟池航兩個人情投意合的樣子,笑着說道,“池夫人命可真好,池老爺什麼都聽你的。”
“二太太說笑了,二老爺對您好,可是全府的人都知道的,以前我住在這的時候就聽說二老爺對二太太多麼多好。”林穀雨客客氣氣地說着,對於馮氏突然轉變熱絡的態度,倒是有些不自在。
“這女人啊,想要自己男人對自己好,首先就要對男人好,如水,我說的對嗎。”馮氏說着,目落在林穀雨旁邊的溫氏的身上。
林穀雨敏·感地感覺到溫氏的身子有些僵硬。
“婆婆說的是。”
溫氏在說這話的時候,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林穀雨的眉頭輕蹙着,隨即舒展開來,淡淡的笑着。
沒一會,外面就有人通報說,說是大太太唐氏來了。
真是奇怪了,林穀雨剛剛那會在靈堂的時候,大太太並沒有露面,靈堂裡面跪的全都是大房的子孫。
唐氏一襲白色衣裙,腰間白帶飄飄,頭上包着白色的條帶,面色嚴肅略顯憔悴。
原本屋子裡面並沒有那麼肅穆,當她進來的時候,衆人忙斂去臉上的笑容。
唐氏路過林穀雨的時候,林穀雨聞到一股瓜果的清香。
唐氏施施然地給孟氏行了一個禮,馮氏林穀雨跟溫氏三個人緊跟着給孟氏行禮。
唐氏坐在馮氏的旁邊,緊挨着孟氏。
“玲兒,老大不在了,你也別太傷心了,這人總有早走是晚走的。”孟氏象徵性地說了句話,大太太唐氏原名唐玲。
唐氏從進門的時候一直把·玩着手中的念珠,當聽到孟氏這麼說,手裡的動作一頓,緊緊地抓着手中的念珠,擡眼望向馮氏,輕抿了一下脣,“婆婆說的是,這人早晚都是個死,兒媳這麼多年,早就看開了。”
屋裡冷了下來,就沒有人在說話。
林穀雨看了一眼身邊的溫氏,就瞧見溫氏一直低着頭,並不言語。
“你若是哪裡不舒服,你就先回去歇息。”孟氏覺得唐氏在這裡怎麼都不自在,開口下了逐客令。
唐氏擡眼望向林穀雨,眸中閃過一絲激動,面上卻平靜如水,“聽說池夫人醫術很好。”
林穀雨不知道唐氏要說什麼,卻還是認真的回答,“大太太謬讚,穀雨醫術實在是搬不上臺面。”
“我有件事情,想要請池夫人幫忙。”唐氏一本正經地說道,抓着念珠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被唐氏這麼認真地盯着,林穀雨的心裡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笑着說道,“大太太,有什麼事情,穀雨能夠幫上忙的話,定然會幫忙。”
唐氏看了一眼孟氏,滿眼欣喜,“婆婆,兒媳有事情想要單獨跟池夫人談談,可否讓池夫人跟我去一趟?”
聽聞唐氏這麼說,孟氏臉上的表情一頓,詢問地望向林穀雨,見林穀雨面色平靜,這才點點頭。
林穀雨心裡七上八下的,完全不知道唐氏到底想要做什麼,畢竟唐氏跟她一直都沒有牽扯。
溫氏聽聞唐氏那麼說,雙眸轉的極快,也將唐氏的想法猜了個七八。
“奶奶,我陪着弟妹一起過去瞧瞧,”溫氏笑着詢問着孟氏,卻不等孟氏說話,偏頭看向一旁的唐氏,“大伯孃,我能去你府上逛逛嗎?”
唐氏點了點頭。
既然衆人都答應了,唐氏就帶着林穀雨跟溫氏兩個人朝着外面走去。
唐氏一直轉動着手中的念珠,微微張脣,似乎坐在說着什麼。
林穀雨跟溫氏兩個人跟在唐氏的身後。
溫氏湊到林穀雨的耳邊,小聲地說道,“這段時間也不見你發帖子來找我,我當你都忘記我了呢!”
“二嫂說笑了,”林穀雨覺得溫氏就是個小姑娘,有的時候是天真,“我前段時間是再忙些別的事情,前段時間不是因爲天花的事情忙的團團轉,這幾日纔剛剛閒下來。”
林穀雨走在鵝暖石鋪成的地面上,按摩地腳下格外的舒服,連心情也好了幾分。
“我在徐家都聽說了。”溫氏的雙眸亮了亮,一臉興奮地說道,“你跟池老爺一起救好了太子跟太子府上的人。”
林穀雨笑了笑,擺擺手,“不過是巧合罷了。”
“那也很厲害了,估摸着這世間也就只有你一個人能夠治好天花了。”溫氏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嘴脣微微勾起,“如果我跟你一樣就好了,至少我也能保護好我自己。”
說到後面,溫氏的話音都慢了下來。
林穀雨跟溫氏兩個人邊走邊說,速度就慢了下來。
瞧着唐氏走的挺遠的了,林穀雨忙拉着溫氏走快了,“咱們快些走。”
溫氏忙點點頭。
等到大房那邊的時候,林穀雨瞧着四處都掛着白色的布條,風一吹,白色的布條隨之舞動,瞧着就挺滲人的。
“如水,”唐氏轉身看向溫氏,聲音平靜如水,“你跟着我的丫鬟去一旁歇息一下可以嗎,我跟池夫人有話要說。”
溫氏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林穀雨,這才笑着應道。
等着溫氏離開了,唐氏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林穀雨的身子,“你跟我來。”
“是。”林穀雨輕聲應道,跟在唐氏的身後朝着裡面走去。
也不知道唐氏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林穀雨卻依舊跟在唐氏的身後。
走到一座佛堂面前,唐氏伸手將門打開,走了進去。
林穀雨看了一眼佛堂,心裡莫名地不舒服,不過還是跟了上去。
等着兩個人走到裡面,觀音菩薩面前香爐裡還上着香。
林穀雨跟着唐氏一起對觀音菩薩拜了拜。
“池夫人,這邊來。”唐氏說着,朝着觀音菩薩旁邊的一個門走去,伸手將門打開,率先進去了。
奇怪的地方,林穀雨這麼想着,緊跟着唐氏朝着裡面走去。
“你們都滾,滾!”裡面傳來一個女子尖銳地吶喊聲。
林穀雨心中一驚,表面上裝作鎮定的樣子,輕抿了一下脣,這才擡腳朝着前面走去。
這裡很暗,如果不是周圍點着燈的話,估計都看不清。
走到盡頭,漸漸地亮了起來,林穀雨這才注意到,這裡不是亮,而是四周每個角落裡都擺放着夜明珠。
路的盡頭,有個小姑娘蓬頭垢面的,正拿着算盤胡亂地撥動着,放肆地大笑着。
林穀雨偏頭望向一旁的唐氏,眉頭輕蹙着,沒有說話。
“池夫人。”唐氏說着,眼神有些慌亂,聲音顫·抖着,“這個是我的小女兒如意。”
林穀雨回想着當初來到府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個人,更沒有聽說大太太還有一個女兒。
“一直以來,如意的事情,只有徐府的人知道,外人都不知道。”唐氏指着一旁的椅子,讓林穀雨坐下,“請坐。”
“謝謝大太太。”林穀雨忙開口說謝謝。
林穀雨坐下了,唐氏也跟着坐在一旁,眼睛卻依依不捨地望着被關在牢籠中的如意,心疼得說道,“我的女兒在六歲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瘋了。”
說道這,唐氏滿眼激動地望向林穀雨,“池夫人,你能治好天花,是不是也能治好我女兒的瘋病?”
不等林穀雨說話,唐氏朝着林穀雨擺擺手,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女兒以前很聰明,三歲就會背書了,後來六歲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是受了刺激?”林穀雨不確定地說道,回想着現代那些瘋了的人,“我記得有的人受到劇烈刺激的時候,也會變瘋。”
唐氏雙眼微眯着,輕輕地搖頭,一臉困惑地說道,“我不知道,我當時在家中小憩,下人從外面跑進來的時候,就跟我說如意瘋了。”
林穀雨心中瞭然的點點頭,不確定地說道,“如果是受了刺激,還是有可能好起來的,這段時間,您就沒有找大夫幫着她看病?”
說道這,唐氏眼中的淚水簌簌的落下,淚水一滴滴地落在了念珠上面,沾溼了念珠。
“怎麼沒找?”唐氏聲音顫·抖着,緊咬着脣,“我託人找了無數的大夫,民間地有名的大夫也被我請來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治好如意的病。”
林穀雨眉頭緊鎖着,聽到唐氏這麼說,心裡也明白,這種病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治好的。
“池夫人,你的醫術這麼厲害,我求求你,只要你能救好如意,就算是讓我去死我都願意。”唐氏語氣誠懇,雙眸滿含期待地望向林穀雨。
“大太太,您這說的太嚴重了,”林穀雨忙擺擺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她的病,不過,我可以試試。”
“真的是謝謝你了。”唐氏激動地說着。
不過讓林穀雨奇怪的是,大老爺徐衝屍骨未寒,大太太唐氏竟然求她幫着她的女兒治病,難道大老爺沒有死的事情太大大也知道?
林穀雨沒有問出口,起身朝着牢籠那邊走去。
如意就像是什麼都看不到的樣子一樣,一直玩着手裡的算盤,時不時地笑出聲。
四周放着夜明珠,這屋子有些亮得刺眼,偏頭朝着唐氏走去,“大太太,爲什麼拿那麼多的夜明珠放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