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衝心中一片混亂,頭腦渾濁完全沒法思考,雙手忍不住地握成拳,最後卻又無力地鬆開手,認命地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什麼也不想做。”池航一臉無辜地說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女兒,如意已經恢復了神志,現在跟正常一樣。”
“如意?”徐衝的眼睛一亮,使勁地掙扎着,一臉激動地問道,身子的晃動,身後的木樁也跟着亂動,“你是說我的如意醒了?”
“是。”池航擡眸看了一眼徐衝,緩緩地說道,“不過,還有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嗎?”
徐衝站直了身子,並不做聲,他拿捏不準池航想要做什麼。
“你的夫人,徐府的大太太因爲殺了徐府三太太蘇眠被府衙關起來了。”池航風輕雲淡地說着。
徐衝心中一寒,雙眸驚恐地望向池航,身子禁不住地顫·抖。
唐氏被抓起來了?
當年唐氏殺了蘇氏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曾經勸阻過,但是唐氏一意孤行,死活都要做。
“你不要危言聳聽,”即便是已經相信了池航說的話,徐衝卻還是矢口否認,“我是不會相信你說的,你一定是的騙我的,一定是騙我的。”
當初唐氏殺了蘇氏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除了他。
“你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嗎?”池航緩緩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淡淡地說道,“我今日已經報了官,聽說官府的人已經去拿人了。”
聽到池航這麼說,徐衝努力地平復着自己的心情,冷冷地問道,“你別胡說,怎麼可能,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不管你信不信,她現在已經在監牢裡面了。”池航隨意地說着,一隻手拖着下巴,好笑地看向徐衝,“現在你告訴我,爲什麼你要將貢品偷給匈奴的人,你跟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約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徐衝偏頭看向一旁,裝模作樣地說道。
“我給你機會,那天晚上,你覺得你能打敗霍家山莊的人,如果不是我在背後幫你們,你能安然無恙的離開?”池航也不怕徐衝知道他的事情,只是覺得徐衝以爲他現在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老爺,覺得什麼都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做的事情。“
仔細想想,那天晚上的事情確實有些奇怪,明明他們的武功並不是很厲害,卻將霍家山莊的人趕走了,難道不是巧合?
“難道你現在還覺得,那些霍家山莊的人都是站在原地等着你們殺他們?”池航墨眸深深一縮,緊緊地盯着徐衝的臉,“你現在說還有機會,不要等到機會沒有的時候,到時候你想說我也不需要你說了。”
“你知道霍家山莊的人?”徐衝聲音打顫,小聲地問道。
“嗯哼?”池航的並沒有直接開口回答。
“事情是這樣的,”徐衝抓着繩子的手更加的用力,沒好氣地說道,“我兒子不是在邊關抗戰殺敵,其實我給匈奴那些東西,不過是想,如果匈奴抓到了我兒子,只希望能放他的一馬。”
“只是這樣?”池航的雙眸微微一眯,冷眼的看向徐衝,不是很相信。
徐衝輕點了一下頭,惆悵地說道,“不然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在徐家沒有一點的地位,我還能一直保持我大老爺的位置,不過就是因爲我兒子有出息,如果沒有他的話,老夫人早就將我們一家攆出去了。”
這倒是的,徐家的二老爺跟着三老爺全都是孟氏所出,現在三老爺沒有了,孟氏自然是要站在二老爺身邊的。
“徐府本就是個混亂的地方,”徐衝的失望地看了一眼徐峰,淡淡的說道,“就像是徐峰,爲了徐子軒,一直在你之下,當徐子軒不需要你保護的時候,他一定會過來對付你,你還天天將他帶在身邊,估計到時候你連你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的挑撥離間沒有用。”池航目光冷漠地看向徐衝,“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說別人,你連自己的國家都不在乎,你還在乎什麼?”
徐峰靜靜地站在一旁,卻沒有說一句話。
其實徐峰想過,當徐子軒成年之後,他就再也不用保護徐子軒了,到時候一心一意地追隨着池航。
池航原本是個愚笨之人,但是池航願意改變,願意去學習,願意爲了林穀雨去做一切事情。
他徐峰想守護的,是池航那顆簡單的赤子之心。
“你放了我,”徐衝激動地看向池航,打着商量的問道,“我有辦法幫你解決了那批貢品。”
“哦?”池航鷹眸在徐衝的臉上上上下下打量着,不確定的問道,“是嗎?”
“是是是,我一定會將你從貢品的事情摘得一乾二淨,真的,你相信我,”徐衝激動地說着,一臉誠懇地看向池航,“你現在不是因爲貢品的事情擔心嗎?”
徐衝看着池航猶豫了,接着開口說道,“我有人脈,直接將那些東西賣給西域的人,對外我們就說是匈奴人將那些東西帶走了。”
“西域?”池航眼珠子骨碌一轉,微微勾脣,湊到徐衝的面前,“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有這麼人脈。”
“當然了,我們暗地裡一直跟西域的人一直有來往,”徐衝瞧着池航贊同了,忍不住巴拉巴拉一股腦地全都說出來,“那些人跟我比較熟悉,我經常將這邊的很多東西私自賣過去,貼補我兒子。”
聽到徐衝這麼說,池航回頭看了一眼徐峰。
現在那些東西在他們的手中根本就沒有辦法出手,只是一堆物品,如果能夠賣出去的話,那就是錢,到時候也好買糧食直接送到邊關去。
這麼想着,池航定定地看了一眼徐衝,跟徐峰相視一望,心照不宣地朝着外面走去。
徐峰還不忘將地窖的門鎖上,讓自己的人一直守着門口。
“你覺得這樣行嗎?”池航擡眼望向徐峰,商量似的問道,“我覺得可以考慮,畢竟我們沒有辦法將那些東西出手。”
“不如跟子軒說一聲?”徐峰覺得將那些東西讓徐衝幫忙賣出去,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危險的,“子軒的手裡還有不少錢,那些東西我們只要以後賣了,在給子軒就好了。”
“你說的也是。”池航眉頭輕擰着,話雖那麼說,只是如果不將這些東西賣出去很困難。
如果不是貢品的話,池航覺得很好出手,只是一標上“貢品”二字,就不好出手了,池航考慮的是這個問題。
“但是這些東西,我們要砸在手中嗎?“池航輕抿了着脣,眉頭緊蹙着,一臉惆悵地說道,“只要是貢品,早晚都會有問題的。”
“老爺,我主要不放心徐衝。”徐峰認認真真地分析道,“這麼多年,他能夠安然無恙地在徐府,一定有他的本事,我們要是將他放出去,一定會的招致禍患的,得不償失。”
兩個人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偏廳走去。
剛走到前面的院子,池航就瞧見林穀雨拖着下巴坐在石桌旁邊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你覺得徐衝我們應該怎麼辦?”池航惆悵地說道,“我還想從他的嘴中套出一些有用的話,現在看來,他是不會乖乖配合我們了。”
“殺之!”徐峰毫不猶豫地說道,“以絕後患,只要他有喘氣的機會,日後定然後患無窮,現在他的身份沒有人知道,大爺也不會知道是我們做的。”
“好!”池航看着不遠處的林穀雨,緩緩地垂下眼眸,跟着徐峰兩個人往回走。
等到了地窖那裡,池航跟徐峰兩個人開門進去。
徐衝在看到池航回來的時候,脣角緩緩地勾起,一臉興奮地問道,“怎麼樣,合作嗎?”
“我不信任你!”池航的冷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
徐衝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凝固,使勁地搖搖頭,“我是真心想要幫你忙的,真的,我這個人怕死,很怕的!”
“放心,”徐峰緩緩地走到徐衝面前,拿出一個小瓷瓶,在徐衝的面前微微搖晃了一下,“很快,你感覺不到痛苦,就消失了!”
徐衝那雙蒼老的倒三·角眼驚愕地望向徐峰,驚慌失措地搖搖頭,聲音顫·抖着,“別,別,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們合作的,徐峰,我怎麼也算是你大伯,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徐峰伸手將上面的蓋子打開。
徐衝的眉頭擰成一團,一臉慌亂地看着徐峰手中的瓷瓶,瓷瓶裡面冒着白煙,看着就讓人害怕!
“你們難道不想知道徐然當初怎麼失憶離開府上的嗎!”徐衝嚇得雙·腿打顫,閉上眼睛慌亂地叫道。
徐峰手上的動作一頓,偏頭看向池航,雙眸帶着祈求。
“師父是怎麼失憶離開徐府的?”池航緩緩地開口說道,朝着徐峰微微點頭。
徐峰心裡鬆了一口氣,緩緩地將瓶子蓋上,這纔將瓶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轉身站在池航的身邊。
“說!”池航有些煩躁地開口。
在聽到池航這個聲音,徐衝嘴角緩緩地勾起,果然,他們還是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