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徐家大太太到底多麼不是人,她殺了徐家的三太太不說,還讓人去殺幫她女兒治好瘋病的池夫人。”男子使勁地一拍桌,氣得臉色都白了,憤憤不平。
“三太太,是大太太殺的?”蘇牧眉頭輕擰着,心裡“咯噔”一下,難以置信地望向瘦弱的男子,爹說姑姑是因爲身體不好。
“是啊,也是老天有眼,她殺了自己的妯娌,這惡果就直接報應到了她女兒身上,她女兒因爲這件事情瘋了二十多年呢!”瘦弱的男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將袖子往上一擼,氣憤萬分,“人家池夫人妙手回春,治好了她瘋了二十年的女兒,這可是天大的恩情,她倒好,直接找人去殺池夫人,你說這普天之下有幾個這樣恩將仇報的,不報恩就算了,竟然還痛下殺手......”
瘦弱男子剩下的話語蘇牧完全聽不進去了,呆呆地走回原來他們的桌子上。
趙子夜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納悶地望向蘇牧,呆呆地問道,“師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蘇牧這纔回過神,擡眼看了一眼趙子夜,朝着趙子夜微微行禮,滿是愧疚地說道,“子夜我家裡出事了,我先回去一趟,我們改天在一起吃飯。”
“師哥你不用問我,你先回家看看就好了。”趙子夜很是體諒地說道,“我一會就直接回家。”
蘇牧一時之間也想不了太多的事情,忙上馬朝着家中趕去。
“少爺,您回來了!”蘇府門口的僕人在看到蘇牧的時候,高興地笑着,忙上前去幫蘇牧牽馬。
蘇牧看也不看身旁的人,飛快地朝着裡面走去,逮到一個丫鬟,問了聲直接朝着書房跑去。
剛跑進去,蘇牧就看到蘇老爺正襟危坐在書桌旁,手裡拿着毛筆眉頭緊蹙着。
“成何體統!”蘇老爺在瞧見蘇牧這個樣子,冷聲說道,“你也真是的,這麼多年了,毛毛躁躁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
蘇牧臉上染着紅暈,緊蹙地呼吸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蘇老爺,緩緩地說道,“爹,你知道姑姑是誰害死的嗎?”
蘇老爺將手裡的毛筆放到一旁的硯臺上,緩緩地起身走到蘇牧的旁邊,看着一旁的椅子,“什麼事,坐下說。”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那些繁文縟節?”蘇牧的眉頭緊擰着,怒氣衝衝道,“姑姑是被害死的!”
“怎麼可能,你姑姑不是病死的嗎!”蘇老爺緊繃着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厲聲說道,“誰跟你說姑姑是害死的,你姑姑身子本來就不好!”
“徐家大太太!”蘇牧氣得咬牙切齒,眉頭緊擰着,臉色難看的要命,“本來唐家就欠我們的,我今個才知道,姑姑是被他們害死了。”
“你姑姑身體本就有病。”蘇老爺眉頭緊擰着,想起那日蘇眠說的話,微抿了一下脣,“外面那些人都是胡說吧,唐玲(徐家大太太的小名)跟你姑姑關係好!”
“爹,我說你怎麼就不信呢!”蘇牧沒有想到,他爹竟然不相信他說的。
“胡鬧!”蘇老爺猛然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厲聲喝道,“你怎麼跟我說話的。”
這麼多年來,自從蘇老爺接管了蘇家,蘇家的情景越來越不如以前來。
以前蘇家是京城八大家之一,現在蘇家已經排到了十名之後。
蘇牧瞪了一眼蘇老爺,飛快地朝外跑去。
小廝正要牽着馬屁回馬房,還沒走,手裡的繮繩就被蘇牧搶走了,蘇牧擡腿漂亮地上馬,直接在院子裡面就開始騎馬,飛快地朝着外面跑去。
池家,是京城的新貴,不過在爵位並不高。
問了街旁的路人,當蘇牧到達池家門口的時候,看着院落的大小,眉頭輕擰着,如果不是新貴的話,估計京城沒人將他們家當做一回事,這院子實在是太小了。
蘇牧從馬上跳下來,牽着馬走到池府的門口,對着一旁的護衛,“你好,請問你們家老爺夫人在嗎,就說京城蘇家蘇牧前來拜訪。”
那護衛定定地看了一眼蘇牧,忙跑了進去。
林穀雨午睡剛剛起來,正坐在鏡前化妝,就聽到了小雪說蘇家來人了,嘴角緩緩地勾起,將手中的眉筆放到一旁。
前幾天,蘇家一直沒有動靜,林穀雨正納悶着,沒想到現在總算是來人了。
“那好,好茶伺候着,我這就過去。”林穀雨拿起一旁薄薄的口脂,放到脣邊,對着鏡子輕抿了一下,這纔將東西放到一旁,款款起身。
轉身朝着外面走去,當林穀雨到了偏廳的時候,就瞧見一個穿着青衫的男子坐在院子旁邊正喝着茶。
“池夫人。”蘇牧在瞧見林穀雨進來的時候,忙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緩緩地起身,朝着林穀雨微微作揖,恭敬的叫道。
當他從外地回來,就聽人說池夫人妙手回春,只要那人活着還有一口氣,她就能將人給救回來,這可就是跟閻王爺搶人。
“蘇公子無需多禮,請坐!”林穀雨淡然一笑,伸手指着蘇牧身後的椅子,走到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我聽說蘇公子有事情想要找我們。”
蘇牧微微點頭,本以爲池夫人應該有四十多歲,但是瞧着林穀雨那個樣子,頂多二十歲,眉目清秀卻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是,”蘇牧沒有絲毫的猶豫,眉頭輕擰着,一臉納悶地問道,“我一直在外面遊學,今日回來,在外面聽聞徐家三太太是被徐家大太太殺害的,是這麼一回事嗎?”
蘇牧緊張地看向林穀雨,焦急着等待着答案。
“是。”林穀雨毫不猶豫地說道,聲音乾脆利落。
雙手忍不住地握成拳,蘇牧眉頭緊擰着,“我聽說,是因爲您治好了大太太的女兒,然後您被她們.......”
“這些事情,我已經跟知府大人說過了,”林穀雨說着,偏頭看了一眼外面陽光明媚,“如果蘇公子還想知道的話,我就跟你簡單的說一下。”
隨後,林穀雨就將原本在徐府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端起一旁的茶盞,輕抿了一口,脣中一片清香,回味無窮“這件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大太太會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不得已,我只能這樣保護我自己。”
林穀雨說着,緩緩地垂下眼簾,聲音顫·抖着,似乎是被當時的情形嚇到了,“畢竟,我只是一個大夫,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可能就被暗害了,我死無所謂,可是我的家人怎麼辦,我還有幾個孩子,他們最小的才只有兩歲多。”
“池夫人,您做的沒有錯。”蘇牧說着,一臉嚴肅的說道,“蘇眠是我姑姑,只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姑姑一面,卻不想我姑姑竟然是這樣死的,真的是......”
林穀雨聽聞蘇牧這麼說,一臉認真地望向蘇牧,有些惋惜的說道,“請節哀。”
又說了幾句別的,蘇牧就轉身直接離開了。
小雪站在蘇牧的身邊,擡眼看向林穀雨,有些納悶地問道,“夫人,您爲什麼不將大太太做的那些壞事說出來。”
“不用,只要告訴他,三太太是大太太殺的就好了,畢竟他想知道的只是這個。”林穀雨說道這,忍不住的長舒了一口氣,“小雪,府衙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聽說如意小姐每天都去府衙,好像還請大夫幫忙給大太太看病。”小雪一臉認真地說道,“夫人,官府的人能判大太太死罪嗎?”
林穀雨不知道能不能這麼判,畢竟蘇眠都已經死了二十年了,想要找到罪證,只能到時候催眠唐氏,讓唐氏親口將過去的一切全都說出來。
官府查案的速度一向很慢,過了三四天,那邊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林穀雨帶着小雪去醫館的時候,剛到醫館,就看到有很多人一直圍在醫館的外面。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林穀雨疑惑地看向韓掌櫃子,納悶地問道,“最近生病的人很多嗎,外面怎麼站着那麼多的人啊?”
韓掌櫃子在聽到林穀雨這麼說,微微搖頭,納悶地說道,“沒有啊,今天忽然間有這麼多的人。”
“那讓他們排隊吧,”林穀雨笑着望向韓掌櫃子,緩緩地說道,“到時候一個個看病。”
林穀雨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男子說道,“池夫人,我們不是來看病的。”
“啊?”林穀雨疑惑地望向那個人,看着後面站着也有三四十個人。
“是啊,我們不是來看病的。”後面的那些人也這麼說道。
真是奇怪了,不是來看病,那是做什麼?
林穀雨眉頭輕擰着,該不會這些人是來看她的吧。
這麼想着,林穀雨笑着打趣道,“那你們該不會是看我的吧!”
“是啊。”
“是的。”
“沒錯。”
......
林穀雨的眉頭輕擰着,好笑地看向衆人,微微點頭,眉開眼笑道,“爲什麼看我啊?”
(京城八大家:徐家、唐家、季家、陸家、羅家、孟家、孫家和馮家。孫家取代了原本的蘇家,馮家取代了原本的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