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歡喜錯愕。
上前抱住麗娘肩膀,“麗娘,你真好!”
這個時候,還敢借錢給她。
而且,那是麗娘攢了養老防身的。
麗娘居然肯。
麗娘笑,輕輕的捏了捏顧歡喜的臉。
“小喜,最近你白了不少,臉上好像長肉了!”麗娘笑道。
不過顧歡喜兩夫妻吃的好,這是真的。
日日粥、白米飯、麪條、雞蛋。還買了一次鮮肉,骨頭棒子,和豆腐,那天竟包了豬肉青菜餃子,給她們家端了一大盆去。
顧歡喜不小氣,甚至很大方。
她也不出去走動,基本上都在家裡。
“哈哈!”顧歡喜捏了捏自己的臉,“我也覺得長肉了!”
難怪田園沒事總捏她的臉。
“其實也不用借錢,我還有一支人蔘呢,實在不行,我就賣給易大夫,總能換點錢,那荷包如果賣不掉,我就跟你們一起做鞋底子,讓我家大田一起做!”顧歡喜認真道。
“對了,你們有種棉花嗎?”
“有啊,我家就有,等到秋收了棉花,就有彈棉花的來彈棉花,咱們家每年都要賣掉一些,小喜如果你要買,我晚上就跟我爹孃說,今年的棉花留着給你!”
“行!”顧歡喜點頭,“那你們買布料呢?”
“也有人織布,不過都是粗麻布,多數都是堂哥從鎮上帶些回來,吃用也是能夠自給自足,也會把吃不掉的讓堂哥帶到外面去賣,等到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會去賣豬呢!”
“……”
“怎麼去?”
“有的擡着去,有的攆着去,不過多數是擡着去的,畢竟離鎮上太遠了,走着去要好幾天,擡着去稍微好些,豬不會受傷,也不會死掉!”
“你家養了幾頭豬啊?”
“五頭,多數都是我嫂子和我娘打理,我負責做飯、燒豬草,雪兒、依依負責打豬草,最近番薯藤出來了,纔不用打豬草,等過些日子,我就不能天天過來陪着你了!”麗娘說着,面露不捨。
她喜歡這樣子的生活,不喜歡整日忙忙碌碌,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要做什麼去?”
“家裡要收穀子了,還有苞谷拿回家也要弄了曬乾,有些不曬的,也要紮成一捆一捆的,吊在屋檐下,以後沒糧食吃的時候,可以填肚子!”
“……”
對於鄉村生活,顧歡喜並沒有過幾年,小時候做活輪不上她,萬事有長輩做,後來去了縣城,就再也沒有接觸過。
那些事情,似乎過去了很久很久。
“那需要我幫忙嗎?你們收穀子的時候需要人做飯嗎?我會做飯的!”
麗娘連忙搖頭。
因爲顧歡喜做菜,實在捨得油水。
顧歡喜做一個菜用的油,他們家得燒一頓飯。
顧歡喜靠近麗娘,“真不要我幫忙啊?”
“我們家是要請了人來收穀子,可是你燒菜,用油太多了,我怕……”麗娘認真道。
“……”
顧歡喜愣了愣。
頓時明白過來,她和田園在山裡虧空了身體,如今有吃的,肯定不會虧待自己,但是村裡人不一樣,哪裡會像她一樣用油炒菜,“原來如此,那我到時候幫忙燒燒火,切切菜什麼的,炒菜我就不沾手,你看怎麼樣?”
“好!”
眼看天色稍晚,麗娘帶着雪兒、依依告辭回家。
顧歡喜收拾收拾做晚飯。
田園休息了十來天,身子好了很多,雖然腿依舊不能動,但易大夫說恢復良好。
一來是用藥好,二來田園天天人蔘湯,隔幾天人蔘雞湯,都是滋補身體的好東西。
田園側着身子吃菜。
炒青菜、切臘肉片、雞蛋湯、米飯,兩個人小口小口吃着。
大黃吃着碗裡的瘦肉開水扮米飯,吃的可香可香。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顧歡喜心裡有些忐忑。
“你說,我那荷包都賣出去了嗎?”
“你心裡害怕?”
“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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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聞言,微微頓了頓,看着顧歡喜,給她夾了片瘦肉,“你應該自信的!”
“我是想啊,可是萬一……”
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
“不急,這條路他們走了很多年,這次肯定是因爲一些事情耽擱了,說不定明日就回來了!”田園安慰道。
安寧村的狗頓時叫了起來。
“……”
“……”
兩個人面面相覷。
就是大黃也有些躁動。
“這是怎麼了?”顧歡喜說着,放下筷子,“我去看看!”
“歡喜別去,留在家裡!”田園道。
怕人找了來。
顧歡喜看着田園,“如果來的人是咱們的敵人,你會如何?”
田園看着顧歡喜沉默。
好一會才說道,“我會屈服!”
“你……”
顧歡喜不知道是該喜該悲。
“你看我如今這個樣子,去了能打仗嗎?不能,至少得修養一年半載,這段時間,足夠他們來營救我們了,你說呢?”
“……”
顧歡喜看着田園,“可萬一他們不來呢?”
“不,他們會來的!”田園斬釘截鐵道。
“……”
顧歡喜無言。
慢慢的坐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抓住,他們用我來要挾你,田園,我請你不要屈服,不要投降,拿着你的刀砍過去,一路殺過去,我不怕死,但我怕你被人戳脊梁骨,遺臭萬年,如果你真愛我,待給我報了仇,要麼跟我一起死去,要麼留在世上,記我一輩子!”
顧歡喜的聲音輕輕的,讓人覺得她似乎什麼都沒說。
但她的話,卻像重錘,錘在了田園的心口上。
“歡喜……”
“田園,如果我真被抓走,你一定要當我死了,因爲我不單單是我,我是顧家的顧歡喜,我大哥娶了公主,四哥娶了郡主,五弟娶了名門嫡女,我還有三個弟弟,我不能因爲我,讓他們遭遇猜忌,遭遇攻擊!”顧歡喜說着,微微泛紅了眼眶,“我知道,一旦我被抓住,我不可能有機會逃走,那麼我便只有選擇死,我死了,還能留個忠烈之名!”“可是,你死了我怎麼辦?”田園急切問。
眼眶內頓時便溢滿了淚水。
顧歡喜伸手摸着田園的臉,“權當我死了,殺過去,勝利之後,要麼隨我長眠地下,要麼活着記我一生,你答應我,你一定會做到的,對不對?”
“歡喜……”
“你若是不答應我,那麼我們以後永遠不會幸福,我們的……!”
田園聞言,心驚肉跳,連忙出聲,“我答應,我答應你,我一定按照你說的做!”顧歡喜輕輕的靠在田園懷裡。
“沒事的,興許是大妞姐家的人回來了!”
但他們住這小山村這些日子,還從來沒有,晚上的時候,狗吠成這個樣子。
“砰砰砰!”激烈的敲門聲傳來。
顧歡喜、田園身子一僵。
“我去開門!”顧歡喜說着,把匕首摸了藏在了袖子裡。
“歡喜……”田園驚呼。
顧歡喜看了田園一眼,毅然出了屋子,站到院門口,“誰啊?”
“大妹子,是我,是我……”易大妞連忙迴應道。
氣喘吁吁。
“……”
顧歡喜開了門,果然是易大妞,見她身後無人,鬆了口氣,“大妞姐,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妹子,妹子,我跟你說,你那荷包都賣出去了,價格合適的很!”
易大妞欣喜道,還直喘氣,“我當家的剛剛到家,跟我說了這事,我便立即過來跟你說一聲,可累死了我!”
“呼……”
顧歡喜不着痕跡呼出一聲,“都賣掉了嗎,那可是太好了!”
“對對對,都賣掉了,他們回來的路上,我家那小子被別人騎馬撞了一下,傷了腿,又返回去在醫館看了腿,所以回來晚了些!”
“沒什麼大礙吧?”
“沒大礙,就是輕傷,對方也賠了錢,我過來跟你說一聲,你一共做了五十七個荷包,因爲布料、針線都是我出的,我給你二十五文一個,我當家的又買了布料和線回來,你繼續做,還是二十五文錢一個,你看成不?”易大妞小聲問。
二十五文,比她想的多了不少,顧歡喜點頭,“這倒沒什麼問題,不過你剪刀、針先給我用着,行嗎?”
“行的行的,那妹子,我一會給你把錢和布、線都拿過來,你有空就做起來哈,我當家的,中旬的時候,還會去一趟鎮上!”
“好!”
易大妞笑着,招呼都沒打,急急忙忙就走了。
顧歡喜輕輕的關了門。
剛剛可真是嚇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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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更,九點到十點更新。
今天兒子上午成績報告單,下午學校特產中心組面試。
只能說,做媽傷不起,家庭主婦的媽更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