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微微尷尬了一笑。
她總不能說,是昨晚被田園打傷了吧。
“沒事,就是有些沒睡好,夫人可是起來了?康大娘說,早飯已經做好了!”
“嗯,那就起牀吧!”
顧歡喜換了衣裳,那廂田園已經穿好衣裳走來。
輕描淡寫的看了丁香一眼,才上前去抱起冬瑜,“餓了嗎?”
冬瑜搖搖頭。
一起去了飯廳,四副碗筷,有骨頭粥,小包子,還有幾個開胃小菜,瞧着便讓人十分有胃口。
康大娘笑道,“也不知道老爺、夫人和兩位小姐的口味,就多做了幾樣!”
“康大娘,瞧着很香呢,你辛苦了,你們也下去吃飯吧,我們自己來就好,不用伺候!”顧歡喜說着,便把冬瑜的碗往她面前放,冬瑜拿了調羹小口小口吃着。
顧歡喜覺得這早飯味道還是十分不錯的,清淡又好吃,小菜也不錯。
這元嬸、康大娘沒買錯。
吃了早飯,田園便出去了,顧歡喜則帶着冬瑜、不不去串門。
丁香、末香要跟着,顧歡喜想了想才說道,“兩個一起去,不太好,要不跟一個吧!”
最後是丁香跟着去。
丁香長得好看,一路上就有些招人。
小田村的人才明白,田園這是買下人了。
可是這下人也太好看了些。
顧歡喜是直接到族長家,恰好田園也在,顧歡喜笑道,“你怎麼也在,不是說去村長家嗎?”
田園上前接過冬瑜,“村長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過來和族長商量建學堂的事情,一會村長也會過來,你一起聽聽,給點意見,畢竟這銀子可是你來出!”
族長錯愕的看着顧歡喜。
這銀子不是田園出嗎?
“什麼你啊我的,我們家你纔是當家做主的人,這銀子可是你出的,族長你別聽他胡說!”
族長笑了出聲,“不管你們誰出,都是做大好事兒!”
族長招呼顧歡喜坐,又見田園坐在一邊不說話,才問顧歡喜道,“你打算拿出多少銀子來辦這個學堂?”
“一千兩吧,三百兩拿來買青磚、瓦,另外七百兩拿來買書本,筆墨紙硯之類,今年還有兩個月,請夫子的銀子便由我來出,但是開年了,若是大家還要送孩子來讀書,這筆墨紙硯,束脩就得他們自己來了!”顧歡喜一字一句說的認真,又說着自己的打算。
“這些孩子,不單單要學讀書認字,還得學武功,這教武功的人,我已經想好,老族長,您覺得,我家老爺的師父如何?”
“田師父?”老族長問。
顧歡喜點頭。
“這,這可真是太好,若是他願意來教孩子們武功,說不定多年後,咱們小田村還能出個武狀元呢!”老族長連連點頭。
慢慢的站起身,抱拳朝顧歡喜行禮,“夫人,請受我一拜!”
“老族長!”顧歡喜嚇了一跳,“您是長輩,我受不起啊!”
“不,你受得起,先前田園和我說到辦學堂,也說了是你的嫁妝銀子,我沒想到,你一個婦人,竟有這麼寬闊的胸懷!”老族長說着,深深的感慨,“是我們小田村的幸運,你們搬來我們小田村,老天爺待我們小田村不薄啊……”
老族長說着,微微泛紅了眼眶。
頗爲激動。
他沒想到,老了老了,還能看到小田村有所改變。
“老族長……”
“好孩子,你不必說,你雖是婦道人家,可是我這個老骨頭並沒有看不起婦道人家,我知道,這個世道,巾幗英雄也很多的,如開國的那兩位女將軍,如大長公主,都是巾幗奇女子,還有很多很多各行各業的奇女子,我這個老頭子居住在這深山之中不得知,你是好的,很好很好!”老族長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一邊抱着冬瑜玩耍的田園。“你也是個有福氣的,竟找了這麼好的媳婦,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她,萬莫辜負了她!”
田園聞言,看了看老族長,又深深的看着顧歡喜,用力點頭,“嗯!”應下。
有些事情,不必別人說,田園心中有數。
但是今日,他莫名的想說點什麼,許諾點什麼。
顧歡喜聞聲,看想田園,四目相視。
彼此間似乎懂了些什麼,又快速的移開視線。
兩個人的心口都劇烈的跳動着。
他們,或許,可以有另外一種相處方式。
不是這般虛情假意的夫人,而是恩愛纏綿的真夫妻。
顧歡喜又和老族長說起這學堂的規格,要修建在什麼地方,然後其實,她還有一個打算,那就是修建很多房子,一排一排的,然後賣給小田村的村民。
小田村的村民馬上就要砍樹,砍了樹就有錢買房子,到時候可以讓他們分期,分期的同時,還可以有點利息。
總之銀子最後都到了她的口袋裡。
不過這些都急不得,第一步得先修建學堂,再收購番薯,做番薯粉。
別小看這個事業,做的好,那也是可以賺很多很多銀子的。
老族長越聽,越覺得顧歡喜言之有物,規劃學堂也頭頭是道。
“那修建在村口嗎?”
“嗯,我覺得修建在村口好,這不單單是爲了小田村,其它村子的孩子也可以帶讀書,到時候在村口修建起屋子來,漸漸的小田村會越來越熱鬧!”
“……”老族長有些猶豫。
但是修建在村口,確實可以。 wWW тt kan ¢ Ο
做人不能自私,只爲了自己村子,其它村子能關照也要關照着。
顧歡喜都想好了,在學堂邊上修建一個屋子,拿來賣點東西,就讓唐小山一家子去看,由唐小山的爹孃在鋪子裡守着,唐小山駕駛馬車進貨,送貨。
到時候來來往往的人多,還可以煮點熟食去賣。
顧歡喜心裡有各種各樣的想法,不過她都規定好了。
“那村口的田地……”
“買下來吧,我們買下來,到時候可以多給出點銀子,而且村民們去山裡砍樹,未必都會留下來種田,所以那裡的田地,應該有人願意賣的!”
族長想了想,微微頷首,“到時候你們選地址,我來和他們說!”
“多謝族長!”
又和族長說了一會,村長就急急忙忙的趕來,滿頭大汗。
族長的媳婦立即給他端了涼白開趕來。
村長接過,喝了一口才說道,“今年這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時候還熱的很,稻穀也比往年熟的晚,好在這兩天天氣好,把稻穀一曬,去鎮上上了稅,餘下的就可以留着自己吃了!”村長說着,看向田園,“田園,你那個砍樹的活什麼時候開始?需要多少人?”
“三五幾百人都沒事,還需要一些人做別的,比如砍掉的樹,需要挖了樹根,重新種苗子下去,這些都需要人,還有樹根要擡到山下來,這些有力氣就好,倒是不必年輕人,年紀稍微大些也可以,種樹的活年紀大的也可以!”田園認真說道。
“我打算弄個牌子掛在村口,招收砍樹的人,五日後就開始吧!”
村長頷首。
只要田園這邊開始砍樹,他家三個兒子就能賺錢,他可以去挖樹根,幾個孫子可以去種樹,無論如何今年得苦過去,明年幾個孫子纔去學堂讀書。
族長也覺得如此甚好。
那個時候,小田村的稻穀早已經收好,都可以進山去砍樹。
如今田園還要去收尾,田家村那邊砍掉的樹,還沒有挖掉樹根,把樹苗種下去。
所需這裡又需要一些人。
田園頓時覺得手裡的銀子很吃緊。
心中頓時有了打算。
族長和村長說起田園打算在村口蓋學堂的事情,村長一聽,忽地站起身,“真的嗎?”
“嗯!”田園頷首。
“這好事,好事,只是那邊是田,這可有些難辦……”村長蹙眉道。
“問他們買下來!”
一畝水田二十多兩,好的三十兩,一般出三十兩,應該都會賣,畢竟這是修學堂,爲了整個村子。
村長尋思片刻,“行,到時候你們選了位置,誰家的田地,我去說!”
如此這事情便算定下來了。
等各家各戶把稻穀收了,就修學堂。
爲此,村長、族長決定晚上各家各戶來一個人,開個會,把這個事情研究一下,也要問一問大家的意思,萬一選到自家的地,能不能答應下來?
回家的路上。
採菊抱着冬瑜和不不、丁香她們走在前面,顧歡喜、田園走在後面,兩個人並排着走,走的很慢,也不說話,但是都有種,想要一直走下去的想法。
顧歡喜扭頭去看田園,見田園目不斜視,看着前面,顧歡喜咬了咬脣。
扭開頭。
田園也悄悄的看顧歡喜,見她似乎不太高興,眨了眨眼睛,暗想是他哪裡做的不好,惹她生氣了嗎?
可是他似乎沒做什麼壞事……
莫非是她知道,他昨天晚上把丁香、末香打了?
是,男人不能打女人,但是這兩個丫環有些過分,半夜三更潛入歡喜房間,還拿顧城來壓他。
他懼怕顧城,可顧城現在遠在帝都,是不能拿他如何。
這兩個丫環狐假虎威,該打。
其二,歡喜睡眠不好,萬一吵到或者驚到顧歡喜如何是好?更該打!
回到家裡,顧歡喜便進了主院。
田園猶豫了一會,跟了上去。
見顧歡喜在書房裡,找了筆墨寫寫畫畫,上前給她研墨,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在做什麼呢?”
“畫學堂的草圖,我想既然這學堂修在路邊,那就要稍微往後移一些,可以停放馬車!”顧歡喜說着,頭也沒擡,繼續說道,“這學堂要修的稍微大些,那樣子有個地方給孩子們練武,得修兩個屋子,男孩子一個屋子,女孩子一個屋子……”
顧歡喜微微一頓。
這鄉下有幾戶人家願意把閨女送來學堂呢?
除非來學堂既能學到東西,又能給家裡賺錢……
“嗯,我覺得很好!”田園應和。
顧歡喜擡眸去看他。
這個傢伙,說他有心吧,他確實有心,可她都給出那麼多信號,他怎麼就不能大膽一點?難道要她再主動一些?
“真的很好嗎?”
“嗯!”田園認真點頭。
顧歡喜笑笑,沒有再說什麼,認真的把圖紙畫出來。
不單單要圖紙,還要找人打桌子椅子,需要的東西不少。
更要保證來讀書的孩子,每一個人都能有一本書。
筆墨紙硯也要準備,不說多,這練字的紙得發一些下去,雖然只有短暫的兩個月,但是兩個月要用的東西也不少,尤其是來的孩子如果多,費用就是無底洞。
田園站在一邊想了想才說道,“要不你給我寫個牌子吧!”
“寫在什麼地方?宣紙上,還是白紙上?”顧歡喜問。
“寫在木板上吧,我去拿塊木板來!”
田園說完立即去找木板,顧歡喜坐在椅子上發呆。
“夫人?”丁香輕輕的喚了一聲,怕聲音太大吵到了顧歡喜。
“嗯,有事?”
丁香微微頷首,小聲的把昨夜的事情說了一遍。
“……”顧歡喜錯愕,“也就是說,你們兩個人都沒打贏他?”
“沒有!”丁香說着,慚愧的很。
兩個人都沒打贏田園……
看丁香、末香也算是有本事的,居然兩個人聯手都輸了?田園竟這般厲害?
說起來,她還沒見過田園出手。
怕丁香、末香傷心,顧歡喜又道,“你們傷的嚴重嗎?要不要請大夫?”說着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忘記了末香便懂醫術,讓末香好好給你們看看,這幾天你們好好休息,等一會他回來,我好好說說他,讓他以後別對你們出手了!”
“夫人……”丁香猶豫,“夫人,不關老爺的事情,老爺昨晚已經手下留情了,我和末香已經吃了藥,不用刻意休息的!”
看着懂事的丁香,顧歡喜讓她下去休息。
坐在椅子上發呆。
田園拿着板子回來,見顧歡喜發呆,“是不是覺得無聊?”
顧歡喜搖搖頭,看着田園笑。
笑的田園心裡發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可是我臉上有髒東西?”
“不是,剛剛丁香來和我說,昨晚你們動手了!”
“……”
田園沉默,微微頷首,“嗯,動手了,我一人踢了她們一腳,不過我已經手下留情了,若不然,她們怕是今日起不來!”
“……”
顧歡喜錯愕的看着田園。
看來丁香沒說錯,田園真對她們手下留情。
“她們是女孩子!”
“我知道,但如果她們以後再半夜三更潛這個院子來,我便不會手下留情了!”田園說的認真篤定。
顧歡喜想說點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
“我幫你寫牌子吧!”顧歡喜說着,拿了毛筆在木牌上寫道,“寫砍樹的人,要年輕、力壯,沒有身體疾病,在找挖樹根的人,要能吃苦耐勞,還有種樹苗的人……”
顧歡喜看向田園,“現在這個天種下去,會不會不能成活?”
“樹苗要明天才種,今年把樹根挖出來,你不是說要做根雕,就算不能做根雕,咱們拿來燒火也不錯,一個冬天要用不少柴火呢!”
“……”
顧歡喜點頭。
她是知道根雕的,難道原身也知道?
認真的把木牌寫好,等幹了才遞給田園。
“我去立在村口!”
來來往往的人一旦知道了,應該有很多人來報名。
至於田家村的人。
田園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繼續用田家村的人。
田家村那些人,幹活確實是有力氣的,砍樹也沒出什麼亂子,用起來也省心。
用吧,心裡膈應。
不用吧……
他需要很多人來砍樹,所以田園思來想去,若是田家村的人來,他還是用,那麼這些人自然會遠離田家人,他要一點一點的隔離了田家,讓他們成爲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到最後在田家村也嘗試一下,何爲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有些仇恨,他並沒有忘記,而是一直記在了心裡,不是不算,而是在等待時機。
朝田家村方向看了一眼,田園咚咚咚的把木牌釘下去。
等他回到家,小田村的人便已經知道,田園要找砍樹的人,立即有人收拾了一番,去岳父母家,去舅舅家,去顧爺家說這事情,一傳十十傳百,這才第二天,便已經有不少人知道田園要招砍樹的人。
田家村的人,也在猶豫,他們想來,又不敢。
慚愧的同時,心裡也害怕,來了之後田園壓根不搭理他們,不讓他們砍樹怎麼辦?
可是不砍樹,去哪裡找這麼賺錢的活計?
一個月十幾兩銀子啊,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元嬸、康大娘的廚藝確實沒話說,顧歡喜吃她們做的飯菜,胃口極好,田園瞧着心裡高興,對兩人客氣的很。
唐家一家三口卻有些緊張和擔憂。
一來兩夫妻要吃藥,吃藥要花錢,二來唐小山也沒什麼活幹。
人都有點會比較的心思,唐家一家三口,也知道田園、顧歡喜是極好的主家,怕自己不努力表現,讓田園、顧歡喜覺得他們好吃懶做。
畢竟五年後,就能拿回賣身契,成爲自由的良民,這般恩賜那是少之又少的。
小山娘過來的時候,顧歡喜拿着書,歪在搖椅上,邊上放在一盤剝好的柚子,小山娘抿了抿脣,先前她來的時候,看見老爺在剝柚子,感情是爲夫人薄的。
“夫人!”
顧歡喜歪頭,看向小山娘,“唐嬸子,來坐,吃柚子!”
小山娘忙搖頭。
老爺給夫人剝的,她可不敢吃。
“夫人,柚子我就不吃了,我過來就是想問問夫人,有沒有什麼事情讓我們一家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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