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能夠找到兇器。
天亮了。
甘訓是一夜沒睡。
牛大叔到底怎麼死的還沒查清楚,他的身後事也不好辦起來。
甘訓慢慢的站起身。
“村長!”
甘訓微微頷首,“族長起來了嗎?”
“已經來了!”
牛族長慢慢吞吞的走來。
到底年紀大了,昨晚又在外面走了一陣,這會子有點咳嗽。
“走吧,去喊上大田,他見多識廣,應該能看出點什麼來!”牛族長說道。
他昨晚想了一個晚上,還是覺得相信田園的話。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要是真的,他真的來歷非凡,那可得罪不起。
安寧村在這深山中,日子雖清苦,不如外面的繁華,但安寧,沒有那麼多紛爭,無論外面怎麼打戰,都打不到這裡來。
可萬一,朝廷有心要滅一個小村,那就跟捏雞蛋一樣,不費吹灰之力。
他也希望,田園趕緊好起來,離開安寧村,永遠都別回來了。
牛族長、甘訓到了田園家,田園已經起來,並吃了早飯。
顧歡喜讓他穿得厚厚實實,還帶着一個帽子,尤其是腿上,更是特意又裹來了厚厚的一層。
“走吧!”田園說着,和牛族長、甘訓走在前面,顧歡喜關了家門,帶着大黃和麗娘走在後面。
“你幹嘛非要去看這種熱鬧!”麗娘小聲道。
這種事情,到底是晦氣的。
她其實不太想去,但是顧歡喜要去,她也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個人在後面竊竊私語。
也有不少小媳婦要去看熱鬧,但是像顧歡喜這般穿的出挑,打扮的時髦,最主要身上還香香的,臉白嫩嫩,頭髮隨便挽着,用木釵固定,耳朵也規規矩矩,但是粉粉嫩嫩。
小媳婦們心裡氣狠,但更多是嫉妒。
嫉妒顧歡喜長得好,又不用幹活,做點荷包據說可以賺很多。
她們去問易大妞,易大妞死活不肯說,小氣的很。
男人們以前是有點心思的,但也做點牛大叔心思最多,可是牛大叔死了。
死了……
他們怕是報應或者別的。
總歸看了一眼顧歡喜,又趕緊挪開視線。
顧歡喜權當沒有看見。
到了第一案發現場,其實真沒什麼好看的,下了一夜的雪,能掩蓋的都已經掩蓋了。
很難差到什麼。
田園慢慢的走了一圈,纔對牛族長說道,“我去看看屍體!”
“好,請!”
既然是去看屍體,顧歡喜就不好去了。
只能跟着麗娘回家。
顧歡喜想吃粉蒸肉,但是沒有鮮豬肉,但沒有鮮豬肉,她也打算弄點臘肉蒸起來。
下面是南瓜,放了一個番薯,然後是骨頭,上面肉。
顧歡喜做的不多,但是挽留麗娘在這邊吃。
“好吧好吧,我留下來吃!”麗娘說着,跟顧歡喜一起做手套。
“小喜!”
“嗯?”
“你說牛大叔是怎麼死的?”
顧歡喜手微微一頓,“如今來說,是被人殺害的跑不掉了,只是到底誰殺的,要看我家大田能不能查出來了!”
這安寧村沒有官差,讀書的怕是更少,又有幾個能夠去推理?
“你不擔心嗎?”麗娘問。
“擔心什麼?”
“小喜,如果村裡人攆你們,你們往後山那邊去,那邊有個山洞,到時候我給你們送東西去!”麗娘擔憂道,“要是在外面鎮上,有錢還能買點吃的,可是這山裡,怕是沒人敢賣東西給你!”
“沒關係的,牛族長不會攆我們,而且這個事和我們沒關係,天理昭昭,總有個說理的地方!”顧歡喜道。
讓麗娘試試手套。
昨晚田園說那些話,就是要敲打牛族長,讓他不要生事。
看牛族長今日的神情,很明顯是有用的。
“那就好,反正你要有所準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麗娘勸道。
“嗯嗯,我知道的!”
牛大叔家
田園讓人打了熱水來,先是洗了手。
“我要給他檢查一下,也有可能要開膛破肚,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田園問。
牛大叔的爹孃忍不住問道,“這樣子就能查出兇手嗎?”
“不一定,但我會盡力!”
“叔,我求你給我爹看,我願意!”牛大叔的兒子跪在了田園面前。
十幾歲的少年,瞧着倒是有一腔熱血。
“好!”
田園應聲。
屋子裡又傳出了哭聲。
“安靜,一會我說,你一定要記住知道了嗎?”田園對牛大叔兒子說道。
“叔,我叫山虎,就是山裡的大老虎!”牛山虎道。
田園頷首,“牛山虎,我記住了!”
田園輕輕的給牛大叔脫了衣裳,“死者年齡、性別你們都知道,我就不說了!”
把牛大叔的衣裳一一脫掉,見他脫得光溜溜。
“死者、男性,胸前並無傷口,但是有幾處淤青,有可能是被重物打擊,也有可能是掉到山洞的時候,摔在石頭上弄出來,但是死者這淤青有兩種顏色,一種深,一種淺,說明他在掉到山洞之前,就有可能被人用重物敲打過腹部!”
“前面腿部裂開性傷口!”
田園把牛大叔的屍體翻了過來,就看到了他後腦勺一個窟窿。
“看死者頭部,應是被重物擊中,看這樣子,有些像斧頭,也有可能像錘子!”
“那有沒有可能是石頭呢?”有人喊道。
田園看像他,沉沉冷冷出聲,“你不要說話!”
那人被吼的一噎,尷尬的吞了吞口水。
田園繼續說道,“看這個傷口的位置,兇手和死者差不多高,或者稍微矮一點,兩人是認識的,不單單認識,死者對他並不懼怕,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瞧不上兇手,所以兇手才能一擊命中,死者沒有任何的反抗機會,但是兇手又給了死者第二擊,便是打在了腹部!”
“……”
“……”
牛家人以及村民都驚訝的看着田園。
田園又道,“兇手殺人的時候並沒有天黑,所以他把死者拖到了石頭後,地上才流下血跡,看死者的褲子,有磨損!”
“再看死者的口袋裡,並沒有錢,假設錢掉了,所以需要你們繼續去尋找,還有另外一種假設,兇手把錢拿走了,錢這個不好找,但是斧頭、錘子,我希望家家戶戶都能夠拿出來,讓我檢查一下!”
牛族長驚叫,“你是說,兇手是咱們村子的人?”
“暫時還不一定,所以去把各家各戶的斧頭、錘子都收來吧!”田園說着,讓甘訓回家去,把大黃牽過來。
兇手殺了人,回去肯定要清洗兇器,但是他卻不知道,既然沾了血,就會留下氣息。
而大黃最擅長的就是聞味道。
甘訓過來牽狗的時候,顧歡喜問道,“查出來了?”
“還沒呢,大田兄弟說,是斧頭、錘子一類重物,一擊斃命的,讓我過來牽大黃去聞聞!”
“快牽去吧!”顧歡喜把大黃套好,又哄了哄大黃。
待甘訓走遠,麗娘才說道,“兇手不會把斧頭洗一下嗎?”
“會洗,但是洗了之後還是有血腥氣,除非他一直放在水裡泡着,但是泡着也有血腥氣,或許那個兇手做夢都沒想到,事發得這麼早,怕是根本沒想到把兇器泡在水裡!”顧歡喜道。
麗娘仔細想想。
也是。
要不是有大黃,誰知道牛大叔死了,還是被人殺害的。
被丟在了山洞裡。
“這個人的心,真是黑透了!”麗娘輕聲說道。
她也就敢殺殺雞鴨,殺人可是萬萬不敢想的。
“人在被逼急了,怕是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顧歡喜道。
她覺得那個牛大叔,能夠想着來勾引她,想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要知道,她可是有夫之婦。
勾搭她,她能拋棄田園跟他?最下賤的怕就是勾勾搭搭,偷偷摸摸的睡睡,然後給點銀子,吃食一類。
不知道他有沒有這樣子去哄騙別的人,如果有……
“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