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漢點頭,細聲問顧歡喜,“歡喜和阿爺說說,這傷口怎麼回事?”
“是表姐推的!”顧歡喜輕聲解釋。
顧老漢、顧錢氏面面相覷,顧錢氏才說道,“是你外祖母家的表姐?”
“嗯嗯,小舅舅家表姐,她一進來,就推了我!”
“這小孩子,怎麼這麼沒教養呢!”顧錢氏低語一句,倒也不在這上面糾結。
羅家當初瞧着還不錯的,如今家風是越來越不行了。
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偏生羅陳氏又偏心幺子,弄得一家子心裡都不舒坦。
“當時疼壞了吧!”顧老漢抱着顧歡喜心肝啊、寶貝叫了半天。
逗得顧歡喜嘻嘻嘻直笑。
“小沒良心的,虧阿爺這麼疼你!”顧老漢說着,點了點顧歡喜鼻子。
“嘻嘻嘻!”三歲的顧雍在門口笑了出聲。
“弟弟!”顧歡喜佯裝驚喜,要下去。
其實她早就看見顧雍了,可是還沒來得及去親熱呢,就被阿爺抱在懷裡,根本沒機會上前。
這下子可算是可以了。
上前拉住顧雍的手,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臉。
軟綿綿好捏的很。
顧歡喜總算明白,爲什麼家裡人沒事喜歡捏她的臉了。
“姐姐!”
“弟弟,走,姐姐帶你吃好東西去!”
“嗯嗯!”
顧歡喜牽着顧雍去了後面房間,把櫻桃端出來給他吃,“吶,記得把裡面的籽吐出來!”
“嗯嗯,好甜好好吃!”顧雍一邊說,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話。
“別說話,專心吃東西,等吃好了再說話!”顧歡喜柔聲。
又捏了捏顧雍的臉。
見沒人過來,又捏了幾下。
顧雍也不惱,衝顧歡喜嘻嘻嘻直笑。專心吃着碗裡的櫻桃。
顧於氏過來本想告訴顧雍一會記得脫褲子尿尿,可見姐弟倆相處的極好,也不忍心打擾,轉身繼續去搬東西了。
如今家裡人多,房子還沒準備好,便只能擠擠,而且天氣也暖和了,有個屋子住就好,主要還是幾個孩子讀書,再過幾個月顧城要去帝都趕考,這住的地方就都是小事兒了。
等把東西搬進屋子,便去廚房幫着羅氏做午飯,妯娌三人有說有笑,倒也其樂融融。
羅氏端了櫻桃出來,“早上和歡喜去買的時候瞧見的,就買了兩簍子,回來洗了一碗給歡喜,想着等幾個孩子回來,再洗了給他們吃,三嫂、五弟妹嚐嚐!”
“家裡那兩株今年都開花了,一開始也結了幾顆,結果眼見要熟了,卻落了個乾淨,還是住縣城好,有賣的時候買些也方便!”顧於氏說着,捏了一顆放在嘴裡,“嗯,真甜啊!”
羅氏喊她再吃的時候,卻不肯在吃。
顧文氏也是這樣子,嘗過滋味了,就不肯在吃了。
這種東西,貴的很,小孩子饞嘴要吃沒辦法,大人是不可能一個勁的吃。
羅氏則一粒都沒吃。
等飯菜做好,一家子坐在一起。
顧老實給倒了酒,“爹,您喝喝看,這酒咋樣!”
“嗯!”顧老漢抿了一口,招呼大家坐下吃飯。
吃了飯,各自先收拾自己的房間,等收拾好,晚上的飯菜才豐盛許多。
有魚有肉有蝦,顧老漢瞧着十分滿意。
大人吃什麼都無所謂,顧家孩子也不是嬌生慣養,只是如今在學堂讀書,晚上要熬夜苦讀,又是長身體的時候,顧老漢的意思就是要吃好點。
“阿爺、阿奶!”
幾個孩子一進家門,先給長輩問好,又得知買了櫻桃,自然是歡喜萬分。
回屋子收拾換了衣裳出來,便端着進了顧歡喜屋子,慢慢的吃起來,也不會爭更不會搶,和睦的很。
不免又關心起顧歡喜額頭的傷。
“不疼了,一點都不疼的!”
“不疼就好!”
孩子們在屋子邊吃便說,羅氏洗了一碗端去給顧老漢、顧錢氏。
“端來給我們做什麼,都一把年紀了,不吃這些,你留着給幾個孩子吃!”顧錢氏笑道。
對羅氏是很滿意的。
“爹、娘,我……”羅氏吞了吞口水。
顧錢氏知道羅氏糾結什麼,伸手接了櫻桃,“被胡思亂想,羅家是羅家,你是你,如今你是顧家媳婦,是顧家的人,我和你爹也不會怪你,只是這樣子的事情,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如果還有下次,羅家這門親戚,怕是不能再走動了!”
自家孫女莫名其妙傷了,羅家到現在都還沒人上門道歉,可見家風不正。
羅氏心顫了顫,到底還是點點頭,轉身去廚房幫忙。
看着羅氏離去,顧錢氏才狠狠說了句,“羅家真是不像話!”
顧老漢抽着煙,捏了櫻桃吃了一口,“嗯,果然甜的很!”
見顧錢氏氣鼓鼓的,忙道,“好了,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羅家咱們一年到頭也見不上幾次,歡喜一年也纔去一兩次,你又何必太計較,讓兒媳婦難堪!”
“我哪有啊,要不是爲了秀蘭,我早罵上羅家要個說法了!”顧錢氏怒喝一聲。
想想又嘆息一聲,“可憐我家歡喜,那麼大一個包,竟說不疼!”
“這是孫女心疼你呢!”
“正是因爲這樣子,我才更心疼啊!”
顧歡喜是不知道爹孃、爺奶間的官司,只管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就好。
羅家倒是去了顧家村,只是得知顧家搬到了縣城,羅家頓時都驚訝了一下,急急忙忙又回了家,告知羅秀才這事。
羅家有些看不上顧家,一來是家境,而來羅家在鎮上,顧家卻住在村子裡,如今顧家一下子搬到了縣城,羅家是吃驚的。
羅秀才不得不正視羅佳怡推顧歡喜這事兒。
因爲顧家搬家這麼大的事情,羅氏、顧老實都沒和羅家說一聲。
昨天應該是要說的,只是出了羅佳怡推顧歡喜這一事,鬧得十分不愉快,所以纔沒說,連飯都沒在羅家吃。
“去把佳怡喊過來!”羅秀才低語。
“喊什麼喊,她娘帶着她回章家了!”羅陳氏說着,臉色十分難看。
“……”
羅秀才愣住。
好一會後才說道,“去打聽打聽,顧家搬縣城什麼地方去了,然後準備些東西,我要去看看!”
羅陳氏略微一尋思,就尋味過來,“我跟你說啊,去縣城也解決不了問題,不如給他們分家吧,分了家,各過各的,也就安生了!”
“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