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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明天正午之前不到你們家附近那個山谷裡面救他,他就死定了!”
趙老漢腳下一個趔趄,“你說什麼!”
庚二不說話了,後面大黑一直在咬他衣襬,嫌棄他把謎底揭露太快。
“神算?”趙老漢聲音發抖,態度不由軟了七分。
“你命中/共有兩男孫、四女孫。但長孫命輕,需你相助才能脫離劫難。明日正午之前,你家附近的山谷,能不能救回你這名長孫,就看你了,去吧。”庚二看趙老漢那樣,心軟了,把話又說了一遍。
趙老漢臉色數變,最後握了握拳頭,狠聲道:“厚土神算……好!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回頭再送你一兩銀子。如果、如果你只是隨口亂說,就算你年紀小不懂事,我也會把你告上官府!”
趙老漢害怕自己記錯,又反覆跟庚二確定了幾遍時間和地點,就怕明天錯過救自家長孫。
庚二這次不肯再開口,大黑在後面都要把他的衣襬扯下來了。哪有算命說得這麼清楚的?
“你應該讓他最少給你五兩銀子。這老頭家境不錯,在狐仙洞村還有一棟兩進的大瓦房。”大黑對報酬不滿意。
庚二擡起腳丫子就給了它一下,這小子比他還貪財。隨即轉頭問趙老漢:“騾車現在就走?老規矩,不準用鞭子抽我們家大黑,也不用你們特意送它回來,它自己識路。”
趙老漢付了五十文車錢,失魂落魄地坐在騾車上走了。
他甚至都沒注意到,他沒有吩咐大黑往哪兒走,而大黑卻像是已經知道道路一般。
三個月時間,大黑早就把新京和附近摸得透熟。城裡能停放牛車的地方不多,狐仙洞村人每次趕車進城都會將牛車和行李暫時寄放在外西門附近一個和他們村裡有關係的賣油戶那裡。他只要去那裡接人接貨就沒錯。
大黑和趙老漢剛一離開,早就在旁邊等候多時的混混王甲、方五等四人就晃盪過來了。
“小胖子,今天一出來就開門紅哈。”四人把庚二攤子堵了個死嚴。
庚二擡頭,用無辜的小眼神看着他們。
王甲屁股一歪,往原木原色的方桌上一坐,摳了摳鼻孔,彈了彈指甲,斜眼看着庚二先哼了兩聲。
庚二忍耐地動了動腳丫,儘量把屁股下的小凳子往後挪了一點。
“我可是聽到趙老頭說給你十兩銀子?”
庚二老實道:“是一兩,不是十兩。”
王甲手一伸,“銀子呢?”
“還沒給呢。”
“你騙誰呢!快點把銀子交出來,不想在新京混了是不是?”
庚二癟嘴,“你好凶……”
王甲差點給他氣樂了,“你孃的,老子已經看在你還是小孩子份上,沒對你動手,你敢嫌老子兇?你信不信老子把你揍的你爹都認不出來?”
庚二搖頭。想當年他在雲山煤礦底下得罪那麼多人,也沒讓人揍到他,更何況現在?
王甲給他氣得立刻捲袖子,“你這個死小肥豬,老子給你三分顏色,你倒開起染坊來了!交不交銀子?不交馬上揍你!”
“我只有五十文……還得吃中飯、晚飯,我早飯也還沒吃。”
“我管你有沒有吃飯!”王甲面目猙獰,逼近庚二,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狠道:“只要你小子在新京給人算命一天,你都得給老子乖乖交銀子,每天交十兩!”
混混方五似乎有點不忍心,扯了扯王甲的短打衣襬,“十兩太多了,打死他也交不出來,一天五十文就包管他熬不到月底。”
王甲回頭瞪方五,“老子說話的時候你不準插嘴。找揍是不?反正這小子五十文也不打算交,那讓他交十兩和交五十文有什麼區別?”
另外兩個混混齊聲喊:“老大英明。”
方五抽了抽嘴角,抱臂望天。
“你交不交?”王甲搖晃着庚二的脖子。
庚二一直在努力不讓對方的小手指碰上他。
“王甲!你在幹什麼?”一聲大喝響起,一隊正在巡邏的兵馬司官兵停下腳步,瞪向他們。
王甲立刻鬆手,拍了拍庚二的頭,轉臉堆出一臉笑容地對兵馬司大爺們道:“沒事沒事,我們在請小胖神算幫我們算算啥時候能發財,哈哈哈。”
庚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爲什麼所有人都喜歡拍他腦袋?就連大黑都喜歡張大嘴巴咬他腦袋、偷嚼他的頭髮。
“你要能發財,老子就能當將軍了。王甲,做事有點數,別讓我再把你送進班房。”這支巡邏隊中看衣飾官銜最高的一人警告了王甲一句。
隨之那名小頭目又皺眉看向庚二,“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新京?”
顯然這名兵馬司百戶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庚二打交道。
庚二嘆口氣,苦着臉道:“我和哥哥來新京尋親,可親戚卻都不見了,我算出他們還活着,可算不出他們在哪裡,我想去投靠另一個親戚,但那親戚住在北方,北方現在又那麼亂,我們也只好先暫且在新京安家了,你看我們家孩子還這麼小,哪能在路上顛簸。”
這是傳山想好的藉口,路引也都已準備好,保管什麼人來查都查不出問題。
小呆子聽庚二提到他,擡起小手對那名百戶搖了搖。這是他的必殺技之一。
那百戶臉色果然和緩許多,轉而又看向王甲,呵斥他:“別欺負小孩子。”
王甲尷尬地笑,“哪有。我王甲什麼時候欺負小孩子了?小胖子,你和張大哥說,我有沒有欺負你?”
庚二要點頭,被王甲一把抱住腦袋。
庚二聞到王甲腋窩裡傳來一股汗臭味,立刻屏住了呼吸。這人大概有三個月沒洗澡了吧?薰死龜了!
張百戶用手指點了點王甲,搖了搖頭,目光帶着警告環看了一圈牆根下幾名以算命卜掛爲生的老混子,隨帶着其他兄弟離開。
兵馬司的巡邏隊一走,王甲立刻又斜眼歪鼻地狠瞪庚二。
庚二鼓着嘴巴、屏住呼吸想,要說什麼話才能最有效地震懾住這不愛洗澡還喜歡挖鼻孔的髒混混?
“你哥哥呢?”方五忽然多嘴問了一句。
庚二看向方五,“我哥跟鬱家小公子出城了。”
“是啊,掙點辛苦錢。”
方五嘴角一扯,他怎麼看那庚大都不像掙辛苦錢的人,這也是他同意王甲過來找庚二麻煩的原因,他總覺得這對兄弟不像他們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他想順路摸摸兩人的底細。
“你們住哪兒?”
庚二也沒提防,隨口答:“刑部大牢正後面那個兩
進小院。”
“什麼?你們住在那裡?”方五大吃一驚。
包括王甲在內的其他三個混混也一起吃驚地看向庚二。
“那個鬧鬼的小院?原來劉家的老宅?”
庚二迷茫地點點頭。咱家有鬧鬼嗎?
“你們真住那裡?聽說劉孝堂之所以好賭,賭到人被砍斷一隻手還在賭就是因爲被他家宅子裡的千年老鬼給迷的。我聽劉孝堂提過,說他把宅子賣給了外地來的一對兄弟,那對兄弟就是你們?”
庚二繼續點頭。
“你們傻啊?!”王甲一個暴慄敲在庚二腦門上,沒敲到。
庚二拖着小板凳,試圖離這個人遠遠的。
可惜王甲不理解他的心情,抓着他屁股下的小板凳又把他拖了回來,“那房子你們也敢買?那麼陰森的一個地,聽說以前刑部大牢有人逃出來過,可惜剛逃到劉家老宅就被亂箭射死,那屍體還掉進了劉家的井裡。”
庚二心想,哦,就是那具屍骨啊。那個已經給他撈上來了,就埋在自家院裡,而且他還把井水重新疏通了一下,又在裡面種了些東西,現在那井水可好喝了。
方五也插嘴道:“聽說劉家老宅在興建前,那裡曾是我們寧安城大牢偷偷處置犯人的行刑地,就劉家老宅那片地上不知死了多少人。劉家當初蓋房子的時候,聽說挖上來的土都是黑紅色的。”
“嘖嘖!”四個混混一起看着庚二搖頭,那目光要有多同情就有多同情。
“我還聽人說劉家老宅這兩個月鬧鬼鬧得更厲害,那劉孝堂因爲賭幹了老本,曾帶着一幫人跑回他家老宅鬧騰,想把房子收回來,結果卻遇到鬼打牆,醒過來時竟然在城外亂葬崗,嘖嘖!那宅子你們也敢住?就不怕被那些冤死的鬼魂給拖到地底去?”王甲感到不可思議。
庚二挺起胸膛,“我和我哥都是道士。”
王甲瞥了眼白幡,“哦,厚土門傳人是吧?你小子裝神弄鬼倒有一套,不過老子根本不信這個。”
庚二鄙視他,你要不信就別在說起我家時心跳都快了一倍。
忽然,王甲近期的記憶從庚二腦中一閃而過,庚二張口就道:“你去過我家,想偷東西沒偷到,還被送到亂葬崗了是不是?”
王甲急得要去捂他的嘴,“別胡說八道,老子纔沒有去你們那鬼地方!”他就是好奇去看了看,想看哪個傻貨買了劉家的老房子,哪想到……
“你喜歡張百戶的妹妹張苗苗。”
王甲的手在半途凝固住。
“……”王甲突然轉頭一把抓住方五的衣襟,“是不是你小子說出去的?說!”
方五舉起手,比庚二還無辜地道:“你喜歡苗苗那丫頭?真的假的?”
另外兩個混混也一起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他們老大。
“老大,你竟然喜歡張苗苗?!”
“你不怕張大愣子把你關到班房裡關到死?”
“閉嘴!老子喜歡張苗苗又怎麼了?老子會怕張大愣子,哼哼!”王甲惱羞成怒,隨即又要去抓庚二。
庚二身體一晃,王甲沒抓到。
王甲正要發火,庚二又快速道:“你身上有一枚張苗苗的手絹。”
“閉嘴!你給我閉嘴!我哪有什麼手絹?你不要瞎說,你你你……這話傳出去,苗苗還怎麼做人?”王甲看樣子是真急了,撕下衣襬就要去堵庚二的嘴。
“你每天早上都會假裝故意碰見去買菜的張苗苗。”
王甲跳了起來。
“你還買了一根銀釵送給她,而且她還收下了。”庚二更加覺得人類雌性的想法簡直無法理解。
王甲給庚二跪了,“弟啊,哥求你了,你給我閉嘴吧!”
方五蹲在地上,戳了戳王甲,“你真看上張苗苗了?真的假的?你還送了她銀釵?她竟然還收了?”
小呆子不知是不是覺得好玩,也伸出小手去戳王甲。
庚二忙把他的手拉回來,一邊給他擦手,一邊小聲嘮叨:“他那張臉至少三天沒沾過水,你也能碰得下去?”
小呆子指着王甲的臉,“眼屎……”
王甲面子上下不來,擦掉眼屎起身就挽袖子想要教訓庚二,被方五慌忙拖住。
方五在王甲耳邊小聲叫:“小心他哥揍你,你看他那個塊頭,你肯定打不過他。”
“屁!我會打不過他?老子纔不跟他單挑!”
王甲還沒有跳起來,另外兩個混混一邊一個拉住他的胳膊,哭喪着臉試圖挽救他,“老大,那銀釵咱就不要了。可你真的要三思啊!想死也不能死得太悽慘啊。小胖子的哥咱們可以羣毆,可張苗苗的哥會讓咱們吃牢飯啊!”
王甲從懷裡掏出一塊板磚對着三個混混就砸。
三個混混原地驢打滾,一個個滾出老遠。
王甲舉着板磚惡狠狠地瞪向庚二。
庚二鼓起膽子,“你想知道張苗苗對你的看法嗎?想知道她想不想嫁給你嗎?”
晚上,庚二回去把白天發生的事跟傳山說了。
“那他想嗎?”傳山分出心神問。
庚二變成小玉龜趴在傳山頭頂上光明正大地分享他的修煉成果,“那混混說他會請他二姨的嫂子的嬸孃去幫忙把張苗苗帶出來,設法讓她到我的攤子來算命。”
“哦?”
“他還說……如果算出張苗苗喜歡他、想嫁給他,以後我就是他罩着的了,今後在新京絕不會有任何一個混混來找我麻煩。但如果算出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他說……”
庚二很苦惱後面要不要說,他總覺得說了后王甲會很倒黴。
“他說什麼?”傳山把他從頭上拎下來,放到手心裡盤弄。
庚二龜用小爪子撓他,“不準把我翻過來!嗯……他說他會把我賣到新京有錢人家給人做孌童,說他們就喜歡我這樣的,還說我要是再餓瘦一點,可以賣個非常好的好價錢。”
傳山挑眉,“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假的。”庚二龜乾脆道:“那混混雖然可惡,但還算有原則。他確實經常來搗亂,但並沒有真正弄壞我的吃飯工具,也沒有傷害大黑和小呆,更沒有動手打我。就是每次來都死要錢,不給就不讓我做生意,一天五十文,太狠了!大壞蛋!”
傳山很溫和地笑了笑,捏了捏二龜的小尾巴,“上次請魑魔幫了個忙,這段時間沒見還挺想它的。”
庚二龜伸長腦袋,“你想讓魑魔幹什麼?”
某人一臉正義地道:“惡人就要惡人磨。就讓某個壞蛋做幾天噩夢,倒黴一段時間,也算小懲大戒。你覺得如何?”
噩夢內容就讓他給別人做孌童好了。希望那混混的心神夠堅韌,不會因此看見雄性就想跑。
王甲沒有看見雄性就想跑,他只是一看見眼神色迷迷的猥瑣男就想衝上去切掉他的老二。
爲此他想象中的未來大舅哥張百戶把他逮進了班房,說他什麼時候瘋病好了什麼時候再放他出來。
王甲被關,方五又找過來一次,可庚二在輕輕碰觸他後,直接指明:“你背後還有一個老大,你們在新京……”
話沒說完就被方五捂住嘴。
庚二眨眨眼。
方五放開他。
“我不會說的。胡家運勢已經到了盡頭,天遲早要變。”
方五收起一臉輕浪,認真問:“明主真的在雙河?”
庚二用勁點頭,“我還可以告訴你,他姓羅。”
方五嘴角抽了抽,走了。
小呆子看向庚二。
庚二轉頭摸摸他的腦袋,問他:“你想當皇帝嗎?我看得到,你身上……”
有人過來算命,庚二說了一半沒再說下去。
小呆子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張開小手要庚二抱。
庚二也不知爲何,對小呆子特別心軟,伸手就把他抱到懷裡,放在自己腿上。
小呆子依偎着他,把玩着小手也不說話。
庚二抱着小呆子,問來客:“你是看相?算卦?測字?看風水?還是看病?”
來客有點退縮,他是經人介紹來的,但怎麼看着、聽着這麼不靠譜呢?
天天來找他麻煩的混混們突然不來了,庚二竟然生出了一點點寂寞之心。
其實每次王甲他們來找他麻煩,過後總會有一堆大爺大娘、大叔大嬸,還有心善的大姐姐、小妹妹過來照顧他的生意。
他沒跟傳山說,自從王甲幾人出現後,他現在賺的錢比以前多好幾倍。
不過每天送出五十文白白給別人,他還是好心痛!嗯嗯,還是讓王甲繼續做噩夢吧。
在王甲沒來找他麻煩這段時間,還發生了一段可喜可賀的小插曲。
趙老漢帶着長孫喜氣洋洋地找上門來,當着所有街坊的面,在庚二的算命攤子前放了五千響的炮竹,又奉上了足足十兩銀子的謝禮,並直誇庚二料事如神、救人於危難,果然不愧小胖神算之名。
庚二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讚揚,高興得見牙不見眼。因爲太高興,他還免費替圍觀的大爺大娘、大叔大嬸們算了幾卦。
其中一位大嬸帶着圓房三年還未生育的媳婦問庚二他們家何時會有後代。
庚二瞄了一眼,見那小媳婦滿臉愁容、一臉悲苦的表情,正準備說實話,大黑在後面踹了他一腳,他趕緊臨時改口,道:“觀你兒媳面相,乃是多子多孫、大富大貴的旺夫之相,有此兒媳,只要你們勤儉持家、以善爲本,必將福延三代。”
小呆子忽然擡頭望向天空,口中喃喃道:“光……”
那裡有團綠色的光茫,在綠光中還有很多黑色的小光芒在躥來躥去。
庚二心中一動,卻沒有擡頭去看天,伸手摸了摸小呆子的腦袋,悄悄把他的腦袋按下。
大黑又去咬小呆子。看什麼呢?每天就會發呆!
小呆子注意力被大黑吸引,低下頭去摸大黑嘴巴。
那滿臉愁容的小媳婦一聽庚二所言,臉上瞬間出現光彩,眼看着庚二,表情中有說不出的感激。
而她的婆婆更是激動地直問:“那請問小胖神算,我何時才能抱上金孫?”說着就塞給了庚二半匹藍色土布。
大黑在後面咬庚二的後衣襬,庚二隻好繼續裝樣子,對那小媳婦說道:“請把手伸給我看看。”
那小媳婦趕緊把手伸給庚二。
庚二隻略微觸碰了一下,立刻收回手指。但只這輕輕的一接觸,他也看到了不少事情。
庚二瞄了瞄那小媳婦,看她一臉期盼地看着自己,便起了幫她一把的心思,裝模作樣地掐指算了一番,突然皺眉道:“本是聚福之相,奈何家中生賊,這再多的福氣也會被偷光、漏光。”
大嬸和小媳婦臉色大變,連忙追問是何故,家中賊子又爲何?
庚二直搖頭。
那大嬸和小媳婦都要給他跪下了。小媳婦更是褪下唯一的銀鐲子只求庚二指點。
庚二把銀鐲子推還給她,大黑氣得在後面咬他屁股。
小呆子繼續擡頭望着天空,那團奇怪的光芒還在。
庚二放在腿上的左手中/出現一張上品五雷符。
庚二一邊給傳山神識傳音,一邊教訓大黑,“那是她唯一的財產。”
接着又一臉誠懇地對小媳婦道:“這賊子是你最親近之人,他不知福、不惜福,在你身上沾上的福氣不久又傳給他人。他的作爲讓他人富裕,卻使自己家道中落,更因不惜福而禍及子孫,這纔是你進門三年沒有生育一子一女的原因。如果他日後長久如此,他家必敗,而你也會被拖累。你是有福之人,不如和離另嫁,必將一生福壽綿長。”
旁邊的人一聽,知道小媳婦家裡情況的都紛紛點頭。
“小胖神算說得沒錯,可不是家賊嗎?她丈夫可不是個東西,媳婦娶回來不聞不問,成日在外面飲酒作樂,聽說他還在外面養了二奶奶,家中值錢的東西都搬去二奶奶家裡了,可不是在漏財、漏福嘛!作孽喲,這麼好的媳婦不知道珍惜,偏偏把那勾引有婦之夫的騷狐狸當作寶貝,真是敗家的蠢東西!”
小媳婦抹起了眼淚,她婆婆快急死,當即拍腿大罵:“那個殺千刀的小畜生喲!竇娘喲,你放心,娘一定給你做主,咱家怎麼也不能讓那小畜生敗了!”
“娘,您放心,不管怎樣,媳婦都不會離開這個家,我一定會好好孝敬您到老,就算陳郎他、他……嗚嗚。”
大黑在後面用蹄子刨土,“你看看你看看,這些大姑娘小媳婦哪個是省油的燈,你同情她、可憐她,把她往好的說,她以後還不知要怎麼利用你今天的話給自己謀好處呢。你看吧,以後她那個丈夫一定會給她管得死死的。”
庚二抓抓頭,跟大黑道:“她丈夫經常打她,她在家要做好多活,她婆婆也因爲她多年無孕對她也不是很好。她是童養媳,孃家人都不在了。”
“……哦。”大黑不刨土了,用大腦袋拱了拱庚二。
最後庚二對那大嬸說道:“你兒媳乃是有福之人,她腹中已有麟兒,如果你兒子能夠回頭是岸、善待妻小,你家將來就算不能大富大貴,也可保一世安寧。如果你兒子仍舊執迷不悟……我言盡於此,好自爲之吧。”
大嬸其他都沒聽到,就聽到兒媳婦肚子裡已經有了寶孫,當即喜極而泣,對着庚二說了一籮筐好話。
那小媳婦聽說自己有了孩子,也說不上喜悲,只沉默地給庚二深深福了一福。她不知道庚二今天說的話是真
是假,但無論真假,她的人生都會因爲這段話而改變,至少以後她在那個家裡可以挺起胸膛。從此,庚二就是她的恩人!
庚二看她這麼尊敬他,忍不住又多嘴一句:“勿忘善行持家、本分做人。”
小呆子又開始垂眸發呆,天上的綠光走了。
庚二暗中吐出一口氣。
傳山從人羣中走出,走到攤子前坐下,“有人盯着你?”
“我這具肉身的修爲太低,一開始都沒有感覺到,如果不是小呆提醒,我還無法察覺。”庚二收起五雷符,“那人的修爲至少不比你低。”
這顆星球上修爲比他的高的修者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傳山腦中第一個就冒出:“青雲老祖?”
“很有可能。”
“他怎麼會盯上我們?”傳山不覺得青雲老祖會那麼快就發現找他們青雲派麻煩的人就是他們。
之前在臨遙他和庚二都沒有暴露真面目,收取天魔丹時他和庚二也特意模糊了容貌,就算明訣子還能記得當初那個跳樑小醜羅傳山,也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認出他。
庚二指指身邊的小呆和大黑,“你忘了,他們開始修煉了。也許青雲老祖只是途徑此處,發現修者氣息,結果卻看到小呆和大黑,而我看起來卻只是個普通人,他會覺得奇怪而盯我們看一會兒也有可能。”
傳山沒說話,也許庚二猜測正確,可他必須要考慮到各種可能,儘量把危險與庚二他們杜絕開來。說來軟弱,可他真的承擔不起失去他們任何一個的可能,哪怕受傷都不行。
看來他需要在那些準備中再加些料了。某人笑得陰險。他當兵時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挖坑埋人,這次就讓他好好發揮發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