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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二這也算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了,莫名其妙被人搭訕、莫名其妙被人塞了一顆果子,還沒表達自己的謝意和好感呢,就捱了更加莫名其妙的一掌。
因爲庚二沒有防備,這一掌他捱得相當實在。
“砰!”庚二身子向後仰倒,身下的沙礫迅速把他淹沒,可就這樣,他還是沒有放掉手中的沙果。
“二師兄!”葉楓心疼了,連忙過去攙扶庚二。
庚二揉揉胸口,心下十分黯淡。又來了,爲什麼老是會有一些名門正派、正人君子討伐他?他臉長成這樣又不是他自己願意的。等他修爲高了,他就把這張臉徹底改掉。看你們還老說我是誘惑人的妖魔。
“你沒事吧?”葉楓拉着扶起庚二道。
庚二被這一掌打得不輕,只搖頭說不出話來。
“不好意思,我師兄對你有些誤會。你的傷勢如何?我給你把把脈。”
庚二想拒絕,卻趕不過葉楓手快,沒有拿果子的左手一下就被葉楓抓在手裡。
葉楓捏着庚二的手腕,掌下的觸覺讓他內心一陣盪漾。美人就是美人啊,連雙手都這麼好摸。
“葉楓!”霧醒一看五師弟完全被妖人所惑的樣子,又急又怒,“我命令你立刻離開這個妖人,你聽到沒有?”
“二師兄,你太敏感了。庚二師弟和桃花塢那些邪修不一樣,你看他多乖巧。”葉楓擡起庚二的手腕,像擡起一隻寵物小狗的手腕一樣擡給他師兄看。
“他那是在迷惑你!”曾經吃過桃花塢邪修大虧的霧醒,看師弟怎麼都無法清醒過來,當下就對庚二怒喝:“妖人,我令你立刻離開我五師弟,否則別怪我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庚二越發委屈,我也想離開你家師弟,可是他抱得這麼緊,你又那麼用勁打我,我現在一時半會也掙不開啊。
葉楓被霧醒這麼三番五次一說,也開始猶豫。有了懷疑的念頭,再看向懷中庚二,越發覺得那張臉過於妖孽,仔細看確實不像是正常人類能長出的臉。再回想起二師兄曾經的遭遇,葉楓想法也偏了。
難道這是厚土門爲了獲得明年靈試大會勝利的陰謀詭計?就跟桃花塢一般,爲了解決二師兄這個最大對手,直接讓手下妖魔誘惑二師兄,奪了他的真元,讓他無法參加明年的靈試大會。而今,厚土門也打算使用這招來對付代替二師兄參加比賽的他?
傳山分出心神向這裡望時,正是辰砂門五弟子抱住庚二,單手掐住他的脖子,與其二師兄一起逼問他是否包藏禍心之時。
看庚二危急,傳山顧不得剩下的沙塵獸,立刻向這邊衝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放開庚二!”傳山衝過來,那些沙塵獸也跟着殺了過來。
“我們好意上門拜訪送請帖,你們厚土門卻用如此惡劣的魅惑術迷惑我們。果然是魔、妖、道一家的厚土門,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喏,請貼給你們。以後再敢對我們施展這種下三濫的伎倆,我就讓你們嚐嚐辰砂門功法的厲害。”二弟子霧醒不想現在就和厚土門撕破臉皮,自認爲非常大度地揭過此事,扔下請貼便讓其師弟葉楓丟開庚二跟他走。
葉楓手下用勁掐了掐庚二的脖子,看到庚二細嫩的皮膚上出現一道紫紅的痕跡,心下頓時升起異樣的感覺。手指順着庚二的脖子滑下……葉楓一驚,一下把庚二扔出老遠。
果然是妖魔的魅惑術!二師兄說得不錯,這小妖魔不安好心。
“砰!”傳山接住庚二,受不住慣性,連連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沙塵獸殺到,傳山抱着說不出話的庚二連滾數滾,狼狽至極。就這麼一錯眼,那兩個辰砂門弟子施展飛行術離開了。
操!別說揍那兩個混蛋,連事情都沒弄清楚就讓人跑了。傳山痛恨不已。偷空看了一眼懷中庚二,見他瞪着一雙大眼睛,一臉莫名其妙和委屈,匆匆忙忙問了一句:“死了沒?”
庚二擡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輕輕搖了搖頭。
“沒死就好。”傳山滿肚子火無處發泄,手中的庚二也沒有時間丟開,只能抱着庚二滿地亂跑。
“轟!”幾聲巨大的炸裂聲響起,那幾個困住沙塵獸的木箱炸裂開來,困在其中的沙塵獸重獲自由,一起對着傳山撲抓過來。
可惜辰砂門的兩位弟子沒有看到沙塵獸破符而出的這一幕,如果看到了,也許他們今後在對待厚土門傳人時會更加謹慎一些。不過不管他們有沒有看到這一幕,以及看到後將來是否面對厚土門傳人時更加慎重,這個冤仇都結下來了。
辰砂門兩位弟子也沒有想到,就這麼一件很普通很不值得放在心上的小事,會導致……
“剛纔到底怎麼回事?那兩人怎麼會對你動手?你把事情一五一十說給我聽。”傳山一邊應付沙塵獸,一邊連聲催問庚二。
庚二捂着喉嚨,從懷裡摸出一顆丹藥塞進嘴裡,過了好一會兒才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說給傳山聽。
傳山聽完暴怒,“你這個笨蛋就知道吃吃吃!人家給你顆果子你就當寶。活該被人揍!”
一隻沙塵獸趁着傳山分神罵人之際,悄悄從後面撲上。
傳山一個迴旋踢,把沙塵獸直接踢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庚二委屈死了,果子是叫什麼楓的人硬要給的,他好心好意地表達感謝,結果卻突然被對方當作魅惑人、吸人精氣的邪魔歪道。就連那個一開始對他笑、對他好的人也在之後被同門說動,不但對他產生懷疑,還直接下手害他。
“從明天起你就把你這張臉給我蒙起來!沒有我允許不準露出來見人。”生氣生氣!傳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生氣。是氣自己連保護同伴的力量也沒有,還是氣那兩個辰砂門弟子不分青紅皁白就出手傷人,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他甚至在氣庚二爲什麼要長這麼一張妖孽的臉。
暴怒之下,傳山潛力大發揮,金屬球裂成兩半一下就把一隻偷襲的沙塵獸包進球中。
金屬球還在動,傳山把金屬球當辰砂門弟子,一腳踹進沙地十尺深。
“不錯,這勉強算你解決了一個吧。”不着調的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頭出現在半空中。
“你躲哪兒看熱鬧了?”傳山大罵,“我爲你厚土門賣命,你這老傢伙竟然眼睜睜看着我的夥伴被人欺負卻不聞不問?”
羊光明掏掏耳朵,沒有因爲傳山的不敬而生氣,袍袖一揮,被沙塵掩蓋的請帖慢慢浮起,飄到老人手中。
老人打開請帖瞅了瞅,是各門派商量明年第一輪靈試大會由誰主持的請帖。百年前本來已經決定由伏獸門主持,可伏獸門最後一位傳人卻在二十年前兵解,關於這一屆的靈試大會主持人便一直沒有確定下來。
而靈試大會主持門派的名額一向都是搶手貨,無他,就因爲報酬豐厚。就算主持的門派沒有弟子參加該屆靈試大會,但只要有主持的報酬一樣能撐過百年時間。
“辰砂門兩名末微弟子,你讓老夫一個渡劫期修爲的人出面對付?”老人不陰不陽地道。
傳山無話了。來這裡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通過羊得寶的嘴巴,他對老人在厚土星的地位也有所瞭解,大概就是碩果僅存的幾位超級高手之一了。可惜厚土門斷層嚴重,只有兩名老人支撐門牆,羊光明基本不管事,厚土門一切事宜九成九都由其師弟羊得寶出面。
“不想被人欺負,那就努力讓自
己變強。這個道理放之四海皆準,普通人,修者,包括神仙也都一樣。我厚土門的規矩,自己的場子自己找回來,只要不死,就不準回師門找長輩出面。”
怪不得厚土門沒弟子,原來都死光了。傳山惡毒地想。
“你要抱着那小子到什麼時候?還是你希望以後都這樣訓練?”老人把請帖收入袖中,不懷好意地道。看到傳山今天的表現,他突然很想再給他增加一點難度。
傳山不是不想放下庚二,而是他一不清楚庚二的傷勢嚴不嚴重;二來害怕沙塵獸誤傷受傷的庚二;三……他不是找不到機會嘛。
庚二窩在傳山懷裡也難過得很,跟着滾來爬去不說,還經常吃得滿嘴沙。
傳山總算找到機會把庚二放到一邊,可在回身的同時竟然看到那吃貨用袖子擦擦那顆土黃/色果子就往嘴裡塞。
他竟然一直把那果子抓在手裡?傳山也不知自己爲什麼會那麼憤怒,他只覺得他就要被那個記吃不記打的吃貨給氣死了!
熊熊升騰的怒火燒掉了傳山的理智。
“騰!”傳山狠狠地轉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變得血紅,像只惡狼一般狠狠對上了剩下的十四隻沙塵獸。
瞧見半骷髏人帶着一臉獰笑主動衝向沙塵獸,羊光明滿意地點點頭。不錯,總算有點拼搏的樣子了。
對於這個代表厚土門參加靈試大會的小魔頭,羊老的感覺很複雜。近兩個月下來,小魔頭的表現他都一一看在眼裡。
耐心、毅力、韌勁、恆心,小魔頭一樣不缺。最主要的是小魔頭並不是一味苦練,他還會動腦。他不知道小魔頭之前有沒有修煉其他魔功,可是他並沒有從小魔頭身上感覺到什麼不妥。想必他就算會一些基礎魔功,也應該屬於正修類別,就如白瞳。
想到白瞳,羊老就是滿心不高興。如果不是這叛徒出來搗亂,這小魔頭不就是他鐵板釘釘的親傳弟子了?現在找個好師父難,可找個好傳人更難,尤其是在厚土星這樣特殊的情況下。
唉,放過這小傢伙,下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碰上合意的傳人了。
失去理智,釋放出全部潛力的傳山晚上被庚二抱了回來。
傳山已經完全脫力,今天他連續用金屬做了六個箱子,等到後面就一直維持捱打的局面。還能有一口氣在,只能說明他的身體比他預想的還要耐操。
“還有四天和白瞳約定的日子就要到了,你能在四天內把十五隻沙塵獸全部收拾掉嗎?”
傳山沒好氣地斜了庚二一眼。這吃貨脖子上的痕跡已經看不見,受的內傷也像是痊癒。傳山忍不住想,別看這傢伙看起來比較弱,說不定那身體比他還要耐操。而且最妙的是,一般人碰到這種事就算不嚷嚷着立刻報仇,至少也要罵上幾句。可這人連怨恨之色都沒有,就像是他並沒有被人掐個半死、一掌打出內傷,只是路上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一般。
“我覺得吧,你不一定非要用箱子把沙塵獸裝起來。想要消滅它們也不是沒有辦法,比較直接的,就是吸取它們身上的法力,當這些沙塵獸失去操控它們的法力,自然就消散了。”
傳山心中一動。還可以這樣做?想問個清楚,又不想立刻和庚二說話。
“當然,不是污穢之氣,你吸取起來會比較慢。”庚二看傳山臉色不太對,又趕緊道:“不過還有其他方法,比如從內部分解它們。沙塵能形成獸狀,除了控制者給予的魔力,還有就是構成它身體的陣法。你每次打散它,它又能重新聚集起來,就是因爲它的體內包含了一種復元陣法,可以使構成它身體的陣法就算分成無數粒,只要在一定範圍內還是可以重新聚集到一起。從內部分解它們,就是直接破壞形成它們身體的陣法。”
沙塵獸那玩意也是陣法?傳山被藥水刺激的呲牙咧嘴,等待痛苦高/潮的到來。
“法術的表現大多數都是陣法加法力的表現。除了分解陣法,你還可以分解屬性或者徹底改換它的屬性。無論你採取哪種方式,最好能看透沙塵獸的本質,只有當你對你的敵人瞭若指掌,你才能一擊斃命。”
說得好!傳山簡直想給庚二鼓掌。也許他身邊最好的師父其實就是庚二?傳山已經發現在他看來晦澀難懂的修煉知識,庚二給他解釋時總是能用最通俗易懂的語句解說得明明白白,也不會時不時丟給他一句“自己參悟”什麼的。
奇怪的庚二,有這麼紮實的修煉知識,修爲卻這麼低。
“你的主屬性雖然是金屬性,但每個生命體內都包含了各種屬性存在,極少有生靈爲絕對的單一屬性。換言之,只要你修煉到家,你完全可以分辨任何生靈、任何物體所含的各屬性。當你弄明白並能辨識、掌控各屬性後,你可以學習陣法,當你把各種基礎陣法記熟記牢並融會貫通,任何法術在你面前都會變成透明。只要你抓着它們的弱點和缺陷進行反擊,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傳山聽得入神,連給庚二擺臉色看都忘了。
可說話的人看聽的人一直沒理他,不由越來越不安,“你、你還在生氣啊?我都說了今天的事和我沒關,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會突然對我動手。”
嗯?對了,我還在跟這吃貨生氣呢!傳山趕緊擺出債主的兇狠表情。
看傳山還是那麼一臉兇兇的表情,庚二難過地低下頭,光腳丫子戳着地面,喏喏地道:“以前我也老碰到這種事。經常會有些正道修者勸我不要貪快走邪路,好說話的就說我兩句或者不理我,不好說話的就會對我動手,還說我害了他的朋友或什麼人。他們都罵我是邪魔歪道,說我施展魅惑術害人,可我的功法明明就是增進很慢很慢的那種,我也沒有吸人的元氣來練功……”
“幹啥呢幹啥呢?這麼大人還掉金豆子,你羞不羞啊?哭什麼哭,我又沒說你什麼。”嘴硬心軟的某半骷髏人挺不住了。本來嘛,這事就怪不到庚二。他雖然貪吃了些,可那果子也不是他要的。壞就壞在那腦子壞掉的兩小子身上,你說人家長一張魅惑人的臉蛋關他們什麼事?自己心神不堅容易被美色誘惑,憑什麼怪人家長得好看?還出手打人?爺管你是辰砂門還是傻子門,這帳遲早得討回來。、
“過來。”
庚二還在低頭掉眼淚。
“我讓你過來。”傳山不耐煩地拍拍浴桶邊緣,示意庚二坐過來。
庚二揉着眼睛慢騰騰地移過去。
傳山端起自己的晚飯揣到庚二懷裡,“都給你,別哭了。我知道事情不怨你。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我羅傳山枉爲你的老大,不但不能罩着你,還得事事依靠你解決。二,你放心,以前以後凡是欺負你的人,我都會幫你討回來。別哭了,啊。”
傳山說着還伸手摸了摸庚二的腦袋瓜子。
庚二捧着傳山的晚飯,心中感動得不得了,“你、你比我師侄還好。”
師侄?傳山記得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庚二提起這位師侄。
“你總算知道我是對你好的了。”傳山感嘆的又順了順他頭頂的毛。那姿勢就跟摸家裡養的大狗一樣,就差沒有擡起庚二的下巴,搔搔他的脖子。
“嗯,確實不容易看出來。”庚二拈起肉片,破涕爲笑。
傳山……
剩下的四天,傳山沒有使用庚二教他的其他破獸之法。不是不想用,而是時間不夠。
四天時間他全部用來熟練分解、凝聚金屬性。金屬性也包含很多種類,這隻能留到日後慢慢熟悉,現在只要他感覺是金屬性的就立刻從周圍分離出來。
一開始他還只是從沙塵中分解、凝聚,漸漸的,他開始直接從沙塵獸身上分解、凝聚金屬性物質。然後他發現不知道是不是金屬性也構成了形成沙塵獸的陣法條件之一,當沙塵獸體內的金屬
性物質被分離出來後,這些沙塵獸的形狀都變得稀薄起來,甚至影響到它們的攻擊力和速度。
一看有機可趁,傳山不再以困住沙塵獸爲主,而是直接分解、抽取它們體內的金屬性物質,然後直接打碎它們。
他的實驗成功了,被打碎的沙塵獸沒有再能聚集起來。
第四天,傳山終於在北方的兩月亮發光前,一氣解決了十五隻沙塵獸。
看看滿地的沙塵,再看看表面一臉謙虛等待指教的小魔頭,羊老頭突然“哇”的一聲轉身就往厚土門山門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嚎哭道:
“哇哇哇!我的徒弟啊,明明是我先看中的。憑什麼這麼一顆好苗子就給白瞳那個死叛徒給搶走了?師父啊,當初你爲什麼不把白瞳那魔頭一掌拍死啊!嗚嗚!我的徒弟啊,就這樣沒了……我不活了不活了!哇--!”
站在山門外的羊得寶很鎮定地對門外兩人招招手,“進來吧,白瞳沒死,掌門師兄他絕對不會死的。”
這兩人當初到底有什麼恩怨?傳山有點好奇,拉着庚二一起向厚土門山門走去。
當晚,傳山被免除了泡藥浴的折磨。羊得寶把傳山招至大殿,說要跟他講解一些血魂海的常識。傳山看庚二無事,也把他拖去了。
“血魂海,傳說爲一上古魔神的身體所化,內有九十九層,每過一層可進一小階,每九層提高一層修爲。比如你連過前面九層難關,便可從練氣期跨入凝氣期。因爲是上古魔神留下的遺蹟,它裡面的修爲劃分和現在有所不同,但大致還能對得上。傳說如果能突破血魂海最後一關,甚至能在裡面立地飛昇。不過就我所知,還沒有這樣的人出現。”
“哦?那目前最厲害的魔修闖到了第幾關?”
“據說是第八十九關。你不要小看第八十九關。我聽師父跟我說過,那闖過第八十九關的魔修回來後閉關不過三載就突破渡劫,成功升至上魔界。”
“既然八十九關就有這樣的功用,那後面十關是幹什麼用的?”
“不知道。也許你問白瞳,他會知道些什麼。”
庚二在一邊動了動。
傳山感覺到庚二的微動,猜想他可能知道些什麼。但不知出於什麼想法,他沒有當着羊得寶的面問。一個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的修者,修爲還很低,怎麼想都有點不正常。說他出於保護小弟的心理也好,還是出於防範的心理也好,總之他不願意再讓其他人知道庚二的特殊之處。
“它爲什麼會叫血魂海?”
“傳說很多。比較廣泛的說法有兩個。第一,聽說你不管破了多少關,出來都得經過一個血的海洋,該血海中危機四伏,如果應對不好,一身修爲都會被吸去。第二個說法就是,進去的魔修幾乎都是九死一生,並不是進去就能保證出來。加上該境無邊無際,便被冠上了血魂海的稱呼。”
庚二又動了動。
傳山這次直接按住了他。
庚二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老老實實的不動了。
“白瞳說一個魔修一生只能打開血魂海一次?打開血魂海要付出什麼代價?”
羊得寶嘆息道:“白瞳說得沒錯。打開血魂海需要精血和修爲爲代價,時間比例越大、進入的人數越多,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如果是一比兩百的時間比例,白瞳就需要付出兩百年的修爲和兩滴精血,帶上你,他就得付出成倍的代價。”就因爲白瞳下了這麼大的本錢,師兄他纔會忍心割讓吧。
“那如果是修爲很低的人想要打開血魂海?”
“如果沒有師門長輩幫忙,那麼就拿壽命或生靈抵修爲。有些邪魔爲了不傷己身打開血魂海,就會用生靈來做敲門磚,靈力或魔力越強的生靈,代替的修爲就越多。但精血只能用自己的。白瞳帶你進去,你只要付出兩滴精血即可。”
傳山的內心有點沉重。雖說代替厚土門參加靈試大會一事出於半被迫和無奈,但眼見厚土門代他不薄,在窮得連修煉用靈石都緊巴巴的情況下,還特地爲他從辰砂門買進各種藥物給他泡澡,而今白瞳爲提升他的修爲,也要爲他付出巨大代價,就算他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感動三分,更何況他本來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他不想被師門所束縛,但受到的恩情他也不敢忘卻。厚土門對他盡心培養,說是爲了靈試大會,但實際的受益者卻是自己。畢竟修爲是自己的,學到的術法也都是自己的,不會因爲參加完靈試大會就被剝奪。
至於在修煉過程中和參加比試時遇到的危險,也可以說是修煉中的必經之路。因爲實戰纔是提高修爲的最好方法。以自己的性子也無法一天到晚坐在蒲團上打坐冥想,這種實戰式修煉方法才更適合他。
“進入血魂海,我需要注意些什麼?”
羊得寶點點頭,“下面我說的是重點,你要聽仔細了。”
“請說。”
“這些情況也都是白瞳跟我說,讓我事先交代給你的。進入血魂海後,你和他的時間都不多,他沒有那麼多時間把注意事項一項項跟你說明。血魂海有個特點,不管一次性進去多少人,都會在進入第一關前被分開。也就是說你只能單挑每一關。”
“每一關所待時間不限,什麼時候破關什麼時候纔可以進入下一關。不可越級,不可回頭,想要出去時必須找到一隻紅色的猴子並抓住它,告訴它你想回去原來的世界,你才能從裡面出來。白瞳讓我交代你,如果你打算出來了,一定要保持一定體力和魔力,以便找到並抓住那隻紅猴。記住,這點很重要,很多魔修就是因爲找不到或抓不住這隻紅猴而被困在血魂海里面。最後不是被同樣困在血魂海里的魔修吞噬,就是死在關卡里。”
“等等!你剛纔不是說每一關只能單挑嗎?怎麼會有其他魔修出現?”
羊得寶解釋道:“聽白瞳說,有些關卡里偶爾會有前面闖關的魔頭在。不過這種情況只會在第四十六階以後出現。也算是血魂海變相保護低修爲魔修的一種方法。”
“我想進入血魂海九死一生的一部分原因就在那些滯留的高階魔修身上,對嗎?”
羊得寶看他的眼光有點憐憫,“如果你不想進入血魂海,其實我門還有一個密境。雖說功效不如血魂海,但一樣能一定程度的提升你的修爲。”
傳山沉靜地搖搖頭,“不用了,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危險都在哪裡。”
羊得寶欣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每個魔修遇到的關卡都不盡相同,所以沒有前人之例可以參照。不過,關卡由易到難卻是可以肯定的。”
“可以帶兵器嗎?”
“可以,只要不是活物都可以帶入。”
“符籙也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進入血魂海本來就是爲了考驗和提升自身修爲,帶師門長輩賜予的厲害符籙進去可對自身修爲進境沒有任何好處。而且符籙總有用完的一天,到時候……不過,倒可以帶上一兩張保命用。”
傳山點頭表示明白,“裡面是不是不能吃喝?”
“可以。血魂海內也有食物和水,但取得非常困難。”
“還有其他需要我注意的嗎?”
羊得寶想了想,“暫且就是這些。關於血魂海的秘辛知道的人並不多,曾經進去又出來的魔修一個個諱莫如深,除了自己的傳人並不會把他所知告訴別人。唉,這也是敝帚自珍的一種,就怕別人超過自己。你且好好休息吧,明天……”
明天就是進入血魂海的日子了。一想到自己要在裡面度過約兩百年時
間,傳山就覺得十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