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夫人。
幾個字讓李達彷彿覺得是在幻聽。
不過想想也是,自始以來,男兒多情,這麼多年來,金啓全又怎麼可能不娶妻生子。
可是,理解歸理解,李達心中還是感覺到有些蒼涼,他道:“那香寒怎麼辦?”
香寒,楊香寒。
本還帶着笑意的金啓全冷厲起來,他生硬道:“楊香寒與我又有什麼干係。”
“你。”李達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金家四郎口中說出來的,他還想再說,卻被人打斷。
“將軍,我們先回去吧,等見完了爹孃,再和你兄弟好好聊聊。”孟氏開口勸說,俏麗的眉眼之中安撫着金啓全心中莫名生氣的憤怒。
而嬌兒更是攀附着他,撒嬌道:“爹爹,嬌兒冷。”
“好,先回家。”金啓全將嬌兒抱起。
嬌兒爲他獨女,也沒有老一套的抱孫不抱子,自然是百般寵愛。
見到這一幕,李達口中還想說的話,突然之間開不了口,只是道:“金大叔一家已經搬到了鎮上,你回去了也尋不到人,我帶你們過去吧。”
說完,微微搖了搖頭轉身緩慢向着前,而李達完全沒有注意到,之前那夫人開口的稱呼。
李達的話讓金啓全有些不解,面上帶着些些疑惑望向了孟氏。
孟氏臉上更是震驚,上次馮展經過沅裡鎮收了一些螃蟹回京,就引起了她的主意,立即就是派人來到三合村打聽金家的情況。
這事自然是得瞞着將軍,她只能去尋孃家的勢力,哪知道,派去打探的人傷重而歸,還沒等她重新計劃,孃家爹爹也因爲一些事落得在朝廷上被狠狠訓斥一番,被禁足在府。
人手不足,又本是該小心翼翼的階段,自然不敢妄爲。
就是這次出京,也是因爲爹爹百般勸導,她才帶着女兒跟着將軍一同上路。
可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將軍去往邊界,居然半路繞路來到了這個地方。
將軍的過往,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就連每年都會派人來打聽一下,也都是經過將軍的默許,但很多事,她都是隱瞞着的。
這一路上,孟氏有過從未的擔憂害怕,就是剛剛那人開口道出那人的名字,都繃緊着身子趕緊制止住。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的慌亂。
金家居然搬到鎮上,那是不是有着其他的變化?所有的東西都不在自己的掌控當中,遲早會露餡的。
而金啓全到沒覺得有什麼不好,能住到鎮上,說明家裡的條件不會太差,日子不會過的太苦。
如果說之前還有其他的心思,再邁入這個從小長大的村莊,見到一個個臉熟的鄉親時,他後悔了。
後悔沒有早些回來,白白耽擱了十多年的功夫。
滿心期待着見到爹孃的金啓全,怎麼都沒有想到,想到的第一個親人,居然是自己從未謀面的妹妹。
兩人年紀相差十多歲,當年充軍時,娘還沒有懷上。
“四哥?”金芸挑眉,仔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濃眉厲眼,氣勢龐大,光瞧着就能看出他與金家的人完全不同。
可仔細去看,此人與金老爺子到有幾分相似。
她道:“我四哥不是不在了?”
“呸呸呸,芸丫頭,這話可不能亂講,你四哥現在不是回來了麼。”李達趕緊着道。
剛進了鎮,眼尖恰好遇見了金芸,纔有了現在這一幕。
“你纔不在呢。”金啓全還未反應過來,身上抱着的女娃娃到是不滿的喊道:“爹,嬌兒不喜歡她,將她拖下去打板子。”
孟氏輕聲安撫,說:“嬌兒不許胡鬧,姑姑是不知道你爹爹的情況,才如此之說。”
金啓全是家裡最小的那個,前頭三個都是糟漢子哥哥,哪想到現在居然還多了一個妹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道:“妹子,我是你四哥。”
金芸到是沒覺得欣喜,據她所知,四哥瞞着家裡人去充軍,多年未歸,怕是已經死在了外頭。
可現在過了這麼多年,有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不說其他,怕是金老爺子兩人都接受不了吧。
雖然高興孩子的迴歸,卻內疚他這麼多年的不聞不問。
她道:“你失憶過?”
金啓全不解,搖頭道:“沒有。”
她再道:“你雙腿折了?”
“……沒有。”
金芸冷笑,她直直的望着這人,道:“你既沒失憶,雙腿完好,那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呢?”
“我……”金啓全啞然,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你壞,你壞,娘嬌兒不喜歡她,將她拉下去。”嬌兒鬧騰起來。
嬌嫩的聲音再以往他覺得很暖心,可這一刻,金啓全低吼道:“夠了。”
沒有去安慰安撫,他臉色痛苦的微微閉上雙眼,等再次睜開之時,已是清明一片,他道:“一時半刻說不清,我們先回家吧。”
看到這裡,金芸不由暗歎一聲,金家四郎怕不是個簡單人物。
只是,就算如此,她也還是要說:“你不能回去。”
“爲何?”從妹子的語氣中,金啓全知道她的不喜,可再不喜也沒有想到,她居然如此說。
“你的出現,將會打亂我家的一切,更何況。”金芸看着他,移過頭深深看着那一對母女。
大的雍容貴氣,小的嬌嫩可愛,卻極其刺眼。
她繼續說道:“香寒嫂子現在是我們的親人,你回去了,只會讓她難堪。”
一個從未謀面沒有一絲的感情,自然比不上一起想出這麼長時間的香寒嫂子。
別的不說,眼前的這個所謂的四哥難不成有香寒嫂子那一手的好廚藝?
又是這個名字。
沒有人開口,金啓全臉上的忍耐,旁邊夫人的莫名。
“好奇爲何她會在我們家嗎?”金芸絲毫不準備給他們留情面,說的清明:“楊香寒你認得吧,你年少定親的姑娘,爲了你獨自一人苦苦守了十多年,你在外面與你得妻子恩愛相伴,她只能感受到徹骨的寒冷。”
金啓全慢慢睜大了雙眼,面容顯得有些恐怕,他迫不及待的道:“當真?香寒不是早以成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