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潮再次返回金先鈞的書房,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並沒有人知曉,只是從那之後,金芸發現,她能動用的材料越來越好,上等精鐵輪筐似的送到她的專屬爐房。
沒錯,金芸多了個專屬爐房。
爐房挺大的,比的上她的房間,裡面的器材是她見過最全的。
金芸在這個房間還真的過的多姿多彩,一鑽進去就不想出來。
而就在她樂不思蜀的時候,金河一臉欲言又止,同她坐在爐房,卻什麼話都不說。
如果安安靜靜坐在爐房,金芸還能靜下心做事,可偏偏金河是不是弄出一些動靜,還當她要說話的時候,又安靜下來,如此反覆,她也不耐煩了。
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她道:“到底什麼事,有話就說。”
金河有些不安,她道:“小姑,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金芸沒有回答她,而是眉頭一挑。
無需多說,這已經很明瞭了。
金河臉色有些發紅,她喘喘不安,到底還是開口說道:“小姑,我現在和你說的,你可千萬別說出去,恐怕也是我多心了,卻怎麼都放心不了。”
金芸走到一側坐下,雙手抱拳,看着她。
她如此的態度,表明了會靜靜聽她說下面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一些的依靠,金河連忙將憋了好久都不敢透露的話說了出來,她道:“這段時間葉妹妹實在太反常了,從你出去的那段時間開始,她時常尋機會出門,除了身邊的小丫鬟誰也不帶,一出去就是一整天。這也沒什麼,我那日偶然間見到她的小丫鬟在角門和一個小廝交換信封,就留了心眼發現,他們之間碰面的機會實在太頻繁了,平均一兩日就會交換信封一次。”
說這個話的時候,金河雙手攆的很緊,呼吸急促,是真的很慌亂。
金芸聽到這個的時候,她也想到了一些。
金府不比他們以往住的宅子,如果真如金河所說,金葉的丫鬟在角門傳遞消息,不管到底是和誰傳,連金河都發現了,不用說其他人。
就是這個府邸的主母,恐怕都知曉,卻放任不管,要的恐怕就是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吧。
“我有些不放心,便在葉妹妹面前委婉得問起,和她交換書信的怕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尤陌公子了。”金河說到這裡,臉色的紅潮褪盡。
私相授受,哪怕就是扯上救命恩人,那也一樁錯事。
如果真的傳了出去,葉妹妹的名聲將會徹底毀掉。
哪怕以後能出嫁,這件事也會壓在她身上一輩子的。
金河本是鄉里人,不在乎家世,只要人好,一輩子和和睦睦就行。
可是尤陌不行,那日相聚酒樓,尤陌是貴人的下人,定是簽了賣身契的,難不成讓葉妹妹嫁過去爲奴爲婢,生的孩子還是家生子不成?
就算葉妹妹願意,家裡又怎麼可能讓她去過那般的苦日子。
“我又能如何?”金芸不解,難不成讓她去勸?金葉本就與她不對頭,如果她去勸,指不準還會起到反效果。
“小姑,那如何是好?我瞧着角門守門的婆子,並不是不知曉這些,卻沒一次阻攔過,定是這府裡主子曉得這件事,就等着看葉妹妹的笑話。”金河急的身子發抖,真被捅出來,就什麼都晚了。
“等下次那小廝帶信來,你帶我去趟角門。”金芸說着,話音剛落,手就被拉住。
金河將小姑拉扯起來,說道:“那咱們趕緊着過去,小廝一般都是這個時辰過來的。”
金芸嘆氣一聲,最後也沒拒絕,跟隨這一起去了。
一路上行鬼鬼祟祟,彷彿就怕人看見。
金芸也沒提醒金河,這一路上隱藏着的護衛不少,基本上每一個都已經注意到她們的行動,再小心也無用。
角門邊上有幾個坐着邊小聲嘮嗑邊嗑瓜子的婆子。
這個地方離正院遠不說,一般主子都不會往這個地方來,平日裡幾個婆子都是懶散的很,吃吃聊聊一天的日子就過去了。
而奇怪的是,金河兩人這次來,幾個婆子像是沒瞧見似的,連個眼神都不給,仍舊辦着自己的事。
金河暗恨,如果不是這幾個婆子的暗許,葉妹妹的丫鬟又會出去和別人交換書信。
她道:“恐怕還要等一會兒,小姑是有什麼計劃不成?”
金芸道:“等會兒那丫鬟來了,你將她引開邊,我去會會那小廝。”
“這怎麼行,如果外面有人瞧見,對你也不好。”金河不安的道。
“來了。”金芸開口,看着向這邊小跑過來的丫鬟,便朝着角門的方向而去。
“小姑…小姑,唉。”金河左右爲難,最後到底按照小姑的意思,將那丫鬟給攔了下來。
而金芸這個時候,推開了家門,走到巷子裡,都沒有人上前阻攔過。
剛出了巷子,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小子站在一側,瞧着她臉上帶着疑惑,道:“可是金姑娘身邊伺候的姐姐?”
從爐房出來,身上穿着的是一套舊衣,上面還殘留着一些的污垢,一眼望去,還真像是伺候人的丫鬟。
金芸輕微點頭,就見那人拿出一信封交到她手中,並問道:“你家姑娘的信呢?”
“姑娘這兩日身子有些乏累,沒抽出時間回信,等下次再回。”金芸將信封放到袖兜,便轉身離開。
被落下的小廝不由跳腳,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回去,尤陌哥不計較,王爺定會責罵他。
可不過轉眼之間,那丫鬟就已經入了門,他又不能大聲嚷嚷,到時候鬧得人盡皆知,倒黴的就是他了。
最後,到底是懷着擔憂,往回走了。
反之,金芸進了府邸,並沒有將拿到手的信封拆開看,而是一人離開,也沒有叫喚金河一起。
她走的方向並不是自己住的院子,也不是爐房。
爲了金葉的事,金河來找她,根本不妥。
她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既不能把這事瞞下來,也不能當面去勸導。
她能做的,就是讓該知道的人知道,再下面如何,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