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入了三次爐房,金芸便不打算繼續下去,三次一共六把兵器,費時不過兩個月不到的時間。
最後那兩把還不清楚,可是前四把已經入了百名之中,足以可見,這次的收穫是很大的。
金芸便想着,先摟摟之前打鐵中發現的問題,再決定什麼時候開爐。
因爲現在,哪怕她繼續開爐,所鍛造的兵器也就如同之前的六把,想要進步很難,還不如先鬆一鬆。
金蔣氏看着小女兒在家裡待的無趣,便將她帶着一同去往鮑府。
上次因爲四郎姨娘的問題,金海並未見到鮑太醫診治,便相約好今日再上門一次。
這一來二去的,金海本還有些擔憂,這緊張的次數一多了,心中不免也就沒那麼緊張了,而且同行的還有小姑,雖然輩分不同,可是年紀相仿,一路上她拿着小姑的手說了許多的悄悄話。
金芸倒是沒有表現出不耐,更是用帶着的手帕擦着金海手心中的細汗,說道:“你也無需擔心,就算鮑太醫不行,還有神醫在,如果連神醫都沒有法子,那你更不用困擾,反正誰都沒法子了。”
金海臉上顯露出無語般的神色,她悻悻道:“小姑,你這般是在寬慰我嗎?”
如果不是知曉小姑的性子,這一番話但凡是從他人嘴中說出來,她都認爲是在笑話她呢。
金芸抿嘴,決定還是多聽少說話來的強。
一行人來到鮑府,這次倒是順利的進了去。
鮑太醫是個看起來極爲和善的老頭子,他道:“如果不是老夫腿腳不好,也不會勞你等跑上幾趟,到底還是老咯。”
“您這話可就說差啦,本就是我們有事央求,來幾次又有什麼關係。”瞧着太醫並不是想象中那般的趾高氣昂,呂氏也大着膽子接了話,當然說話也只能緊着好的來說。
鮑太醫撫着鬍鬚笑了笑,腿腳不便是真,可並不是所有的人他都讓上門,畢竟有些門第的人,他哪怕就是癱了也必須的親自上門一趟,就比如上次的將軍府。
哪怕是爲了一個妾,他也不得不去一趟。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那日錯過的金家幾人,便是金將軍的家人,更是上京金家的人,他本想着要不要自己親自上門去一趟,也省得這些人暗地裡埋怨給他排頭吃。
可轉眼一想,到底還是算了,只是今日的態度放的有些低而已。
因着是幾個女眷,鮑太醫也不便多於他們寒暄,便直接診脈探病。
呂氏站在一旁,最爲的緊張,特別是看着鮑太醫臉上的面無表情,也是心中不由顫了一下,就怕等一下得到的回覆是自己所想的最不好的那一個。
鮑太醫將手放下,他道:“姑娘身子有些寒氣,恐怕還得好好再養養。”
這話一說,在場的幾人,臉上頓時都變了。
金蔣氏到底年長,她知道這個時候太醫說的話都是往好的說,等一下私底下肯定比這句話還要來的嚴重一些,她臉上帶着一絲艱難露出的笑,她道:“既然如此,麻煩太醫開些藥。”
鮑太醫輕微點了點頭,直接邁開步子向着外面而去。
金蔣氏也是隨後跟了過去。
而此時的金海,仍舊呆呆的坐在那處,臉上的血色褪盡,身子止不住的在顫抖着。
其實,說難受是必然的,可是如今,不得不說還是有一些的放鬆,畢竟從在神婆那算到的批語,一直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又怎麼會沒有一點的心裡準備。
雖然很不好受,可是這個結果她是預想過許多次,並不是很難接受。
呂氏過來,伸手放在閨女肩膀上,她忍着顫意說道:“沒事,太醫也說了,好生養着也不是不能成。”
金芸也是點了點頭,難得的寬慰道:“他並沒有將話說死,自然是還有希望的,如果連你自己都不堅信,又怎麼能成。”
金海一聽,眼淚瞬時落下,可是她卻堅定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相信我會如願。”
而此時,跟着出去的金蔣氏,臉上的神色卻不是很樂觀,鮑太醫剛剛與她說了一番話,雖然不是完全的沒有機會,卻很困難,而且短時間內肯定是不可能有機會懷上孩子,還得再緩上幾年才說不準有機會。
就這,還是比較好的想法。
如果沒個這個福運,恐怕海兒這一輩子都可能沒有孩子。
等鄭家的人知曉後,還不知道是怎樣的想法,平心而論,如果現在這般的人是她的幾個兒媳或者是小莫氏如此,她雖然不會明說什麼,可是心中還是會有些責怪,如此,海兒在鄭家可就是這般。
金蔣氏從未想過隱瞞下去,畢竟海兒這樣的情況,將所有的事都埋在心中,反而會更加的傷身子,倒不如敞開了來說,如果鄭寬能夠接受,還能陪伴在海兒身邊,寬慰着她,彼此有個依靠。
如果不行,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儘早的分開。
金蔣氏拿着藥包,艱難的露出笑容,她道:“藥都拿好了,咱們先回去吧,鮑太醫交代了,這藥經常吃,不能斷掉,等上三個月了再來複查一次。”
金海緩緩點頭,站起身。
她的視線落在藥包上,這將是她未來的希望,哪怕再難吃她都會堅持下去。
幾人打道回府,來的路上雖然有些忐忑,可是回去的路上,盡顯憂傷。
金海仰着臉,努力的說着笑,可雙手攥的緊緊,這幅模樣讓其他兩人看的極爲的心疼。
“其實這樣的結果並不會意外,而且也還是有希望的不是。”雖然是在寬慰她人,可是何嘗不是在寬慰自己,金海說的很是認真,她絕對不會如此認命。
呂氏伸手牽過閨女的手,將她攥的緊緊的拳頭打開,看着手掌心被印出的月牙,心疼的緊,她附應道:“可不是如此麼,一定會有希望的。”
金海勾着嘴角笑了,而這次,她將視線偏了偏,在街道那處發現了一個身影,臉上好不容易努力勾起的嘴角頓時塌了下來。
金芸順着她的視線,側頭一看,在那處發現了鄭寬與一個姑娘糾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