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傳來慘叫的聲音,令人心驚。
許三握緊雙拳,左右來回,如果不是因爲有人擋在身邊他恨不得立馬衝了進來。
“行了,你別這般的緊張,柳兒又不是沒有生過孩子,不會有事。”金啓武瞧不過去,立馬開口勸道,可是雙手卻是不住的發抖,止都止不住。
這話說出去,就是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心虛,輕咳一聲後,連忙就是將一旁的小女兒抱起,遮掩着他的無措。
聽聞的許三努力的扯着嘴角,因爲太過僵硬倒顯得有些扭曲。
倒是這個時候,袖擺被人一扯,他低下頭,便見到亮麗的閨女,仰着頭面帶着擔心,說道:“爹爹,您放心娘和弟弟不會有事。”
許三半蹲下,單手環抱着閨女,也是重重的點頭。
裡面仍舊有着金柳的叫喊聲,而身邊卻是有閨女溫柔的氣息。
許三回顧以往,頓時覺得像是做夢一般。
從在金叔,不,這個時候應該稱之爲爹了。
那個時候在爹手下做事,他與金柳就有過幾次接觸,從那個時候他便將這人放在了心中。
哪怕她已經和離,甚至也與前夫剩下了閨女。
可這一切都抵擋不了金柳面對他時的笑靨。
許三想着,他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便是鼓起了勇氣歷經三次去金府提親,哪怕前兩次都是拒絕,他都沒有放棄仍舊在堅持。
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有了現在這般。
有了妻子也有了一個可愛的閨女,甚至妻子如今真躺在屋內爲他生着兒女。
“生了,生了!”一聲傳來,還未落音便提到了嬰兒的哭啼之聲。
許三連忙站起,將閨女放到爹的身邊,就是想也不想的衝了進去。
舒氏大急,連忙道:“哎喲哎喲,趕緊着攔着他,男子進去會沾上晦氣!”
可許三根本不顧這些,直徑着往裡面衝去,這外面的婆子又如何能擋的住。
金啓武左手一個閨女右手一個孫女,又聽着裡面孩子的哭啼聲,頓時覺得是幸福的挨不着邊了,他不在意的說道:“行了,去就去吧,誰還在意那個。”
舒氏白了他一眼,又趕緊着上前問道:“是少爺還是姑娘?怎麼不抱出來?”
產婆臉上更是笑得堆起了皺紋,只因她知道這次的打賞銀子恐怕絕對不少,她道:“母子平安,恭喜金夫人又當祖母咯。小少爺這個時候陪在他爹孃身邊,還未抱出來呢。”
“好好好。”舒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也是極爲大方的塞了個荷包過去。
柳兒和許三成親,她當時是真的不怎麼願意。
可自從葉兒與她說過之後,她也是想了許多,在許三第二次上門提親的時候,她更是專門去問問了柳兒。
當時雖然柳兒仍舊沒有答應,可她卻能夠瞧出柳兒心動了。
直到第三次許三上門提親,她並沒有去問,倒是孩子爹與柳兒兩人關着房門談了一次,她現在還記得,當時兩人談完出門,她瞧見柳兒臉上帶着的是真切的笑容以及一絲的羞意。
那個時候她才猛然醒悟。
其實她並不瞭解兩個閨女,或者說她也許是能夠看的出來,只是因爲與自己所想的不同,所以她一直在忽視着閨女的想法。
所以,哪怕仍舊是不滿意乞丐出身的許三,最後她還是退了一步,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舒氏聞言擡起頭,看到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的金啓武,瞧着他兩手空空,也不迴應他所問的話,倒是說道:“兩個孩子呢?”
“你啊,操心了一輩子,也到了放手的時候了。”金啓武單手環繞着舒氏的肩膀,他繼續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知道你一直在擔心她們,可你也看到了,她們如今的日子過的都很好,最起碼這個相伴一生的人,都是她們自己想要的。”
舒氏聽着不由有些鼻酸,又如何不明白這些,可她卻梗着脖子說道:“放什麼手,你兩個兒子不管了?小女兒才那麼小,你難道也想放手不管不是!”
金啓武被這一吼,連忙就是舉手告饒,說道:“行行行,你想怎麼管都行。”
舒氏心中這才舒適了一些,就想讓她放手,絕對是不可能,兩個兒子還未娶妻,小女兒更是還小,連相看的年紀都還未到,想要放心不管,絕對還未到時候。
金啓武瞧着媳婦臉上的怒容消散了一些,他想了想,到底還是說道:“女兒暫且不說,你那兩個寶貝兒子可是有主見的很,真想插手他們的事,倒是家裡可就真要鬧起來了咯。”
舒氏聞言便是挑了挑眉。
她就是想不明白了,這麼她生的這幾個兒子閨女便便就愛跟乞丐扯上關係。
柳兒這個暫且不說,如今連孩子都生出來了,也沒法去說。
可革哥兒如今大好的前途,年紀輕輕都已經是秀才出生,卻偏偏看上個小乞丐,還一看就是這麼多年,她是耍進了心思,都沒能讓革哥兒改變心思。
這上京的姑娘們多的是,高門低門的任選,偏偏就唯獨鍾情個小玲兒。
她瞧着小玲兒也不是花容月貌貌美如花,也就那雙眸子動人,特別是一笑着的時候,如同月牙般,可愛的緊。
可這也就算得上清秀而已,偏偏將革哥兒迷得不行。
她不滿的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金啓武輕輕然的說道:“我可是贊同他的想法,小玲兒多好的一個姑娘,知根知底的,真要入了咱們家的門,你也不用擔心有個壓着你的媳婦兒了。”
“她敢!”舒氏仰着頭,她也知道孩子爹說的也沒錯,可就是過不了這個關卡。
革哥兒多有本事,在外面遇到哪些夫人家那個不是開口稱讚過,可一旦真娶了小玲兒,準會變成人家口中的笑話。
金啓武如何不明白媳婦的擔心的事,他便道:“人家要說就說,咱們有不能堵住他們的嘴,該過的日子不還得過麼。”
“那可不行,小玲兒就是再不好,他們也不能說!”舒氏不滿,她能說別人卻是不能說,這就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