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輝再沒有絲毫的猶豫,握在手中的手槍直接就甩了出去,打空了子彈的手槍化作流光一道,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再對方扣動扳機之前,堅硬冰冷的槍管從他大腦右側穿了進去,槍管斜着直貫左後腦,那傢伙前衝的身形‘砰然’砸在耿曉麗的身側。?
耿曉麗已經嚇傻了,眼看着那傢伙猙獰的死狀,手槍插在腦袋上,順着槍管往外滴着殷洪的鮮血,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毛骨悚然雙目凸現,一付死不甘心的模樣,既不喊叫也不逃避,就那麼傻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一頭趴在自己身邊……?
“不要開槍,你們誰用槍打死他就是給我老塗過不去……”趙建輝聞聲轉身,卻看到塗雄虎軀顫抖着摔了出去,握着軍刺的右手臂,也不知道傷在了哪裡,整個膀子都被鮮血染紅了。?
“這傢伙身手不錯啊,無怪敢這麼傲呢,和屠夫拼刀子居然能佔了便宜,那就是真的有兩下子了。”對於年輕人能傷到塗雄,趙建輝也不由得從心裡感嘆不已。在自己這邊的十幾個人中間,能靠拼刀子打贏塗雄的,也就自己和韋明宇而已。其他如大劉小孫等勉強能打個平手就不錯了,至於跟在自己身後的馬洪臣等人,那還有着一大截的差距。?
“吼……”塗雄翻身而起,一聲大吼,雙腳還沒有落地,就已經飛身踹向了對面的年輕人。那年輕人飛速躍身朝一邊閃避,耳際中卻聽到一聲嘆息,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時,眼前黑影一閃,脖子一涼,意識已經漸漸的模糊。?
這纔是屠夫的必殺絕技。退伍這麼多年了,這傢伙居然還沒有扔到腦勺子後面去。年輕人在倒地的一瞬間,才感覺到喉頭一涼,雪亮的軍刺貫喉而入。?
一節都結束了。年輕人暗淡的眼神散了光,耳際卻聽到了他在這個人世間最後的一句聲音:“奶奶的,能傷到我也算你不簡單。你可以死的瞑目了。”?
“……否恩,……否恩不會……放過你的……”年輕人說完了這句話,腦袋一歪斷了氣。?
“你媽的,否恩不會放過我?我還不會放過她呢。你以爲我怕否恩那個臭娘們啊?”塗雄冷哼了一聲,彎下腰去想拔出插進年輕人脖子裡的軍刺。?
趙建輝擺了擺手:“他是一個值得你尊重的對手,就讓你的軍刺陪着他長眠於地下吧。”?
“老大,他有這麼大的面子?”讓自己的武器陪着對手長眠,這是武者對於對手的尊重。塗雄覺得這個年輕人還不到這個程度。?
“傻瓜,你看看他的相貌……我敢確定這個人就是否恩的獨生兒子車嘟嘟。”他這麼一說,塗雄的臉色也不由的凝重起來:“你有把握這個人就是車嘟嘟?日,我說怎麼有這麼大本事能刺中我一匕首。”?
趙建輝淡淡的說道:“回去之後打個報告,把你那家保安公司承包過來,或者改制成私營公司。”?
這個時候,趙建輝提到改制保安公司的事情,明顯不是因爲生財。塗雄的臉色充滿了不信的神色問道:“老大,不用這麼緊張吧?”?
“想死的話你就別聽我的。”趙建輝轉身命令道:“清點戰場,準備收隊。”?
一邊說着,他一邊拍了拍塗雄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這件事情關係着的,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賤命。”?
趙小婷沒有想到,打開門會是這樣香豔的一幕。?
那個身材曼妙的女郎披散了長髮,正繞着駱老爺子跳舞,看到趙小婷突然闖入,妙齡女郎慌忙拾起衣衫遮住玉體,趙小婷更是羞得滿面通紅。駱老爺子卻悠閒地斜倚在病牀上,饒有興趣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呵呵大笑着。?
這是個病入膏肓的老人,晚期骨癌,已經喪失了治療時機,多種併發症折磨着他的肉身,可是軀體依然有着雄渾的框架,這是一頭暮年的雄獅,即便已經步履蹣跚,舉步艱難,可目光依然兇狠。?
“你來幹什麼?沒看到門口‘請勿打擾’的小牌子?嗯?”他發問,似乎他纔是她的主治醫師,居高臨下且理直氣壯。?
趙小婷鐵青着臉走過去,聽了緊急呼叫器。“駱先生,下次想要一個人高興,請千萬不要再按下呼叫尋助。不然的話,全體以上和護士會和你一起欣賞激情演出的。還有,你的心臟很脆弱,請儘量保持心情平靜,不然的話……”?
她停下來尋找措辭,卻看到駱老爺子得目光充滿了嘲弄和促狹,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像趙小婷這樣剛畢業沒有兩年的醫生,在這樣的高級私家醫院裡,本來是絕對沒有機會擔任大人物的主治醫生的。但是,自從駱老爺子看到趙小婷的第一眼,就專橫的制定她擔任了他自己的主治醫生。?
用他的話說,反正自己也是治不好得病了,誰治還不是都得死?就讓這丫頭試試手藝吧!!?
當時趙小婷心裡就非常的忐忑,打電話給遠在S省的“哥哥”趙建輝,只可惜,哥哥問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的時候,自己還是言不由衷的說了一句:“沒有,哥,我就是想你了,我能有什麼事情?”?
可是,現在這個老傢伙越來越變本加厲了,還不知道他那出乎常人的腦子會想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壞點子呢。?
臨下班的時候,脫衣女郎找上她,奉上了一個頗爲豐厚的紅包,說是駱老爺子的一點小意思。趙小婷自然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封口費了。她轉手委託護士將紅包存入了他的住院押金,然後當着駱老爺子的面將押金單據拍在牀頭櫃上,目光清冽,面無表情。?
駱老爺子瞪着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知道因爲什麼,趙小婷對於這種自以爲是的富翁有種莫名其妙的反感,不就是有倆個臭錢麼?以爲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樣掉錢眼裡了?有錢怎麼了,就算是住着總統套房,兒女成羣,有一個陪牀的嗎?家財萬貫能買來金山銀山能買來太陽不落山??
駱老爺子的來頭不小,是本地首屈一指的大地產商,這幾年他的公司在股市上也大賺了一筆。當時趙小婷畢業之後還到他的公司去應聘過女秘書,可是在看到協議上寫的,女秘書必須24小時上班,確保老闆隨叫隨到的那一條之後,趙小婷果斷的退出了應聘的行列。?
據說他風流多情,有過數不清的女人。這些女人爲他留下了數目頗多的子女,他們每天都會定時來探病,帶着花束和果籃,簡單敷衍一下,便快速告辭,從來就沒有一個人主動留下來陪夜的。?
只有他的小兒子眼中似乎有過瞬間的溫柔,那是個俊俏的小夥子,名叫駱秉輝。如果說駱老爺子是垂垂老矣的雄獅,駱秉輝就是一頭漂亮而矯健的公鹿,沒有什麼威懾力,卻陽光而充滿蓬勃的朝氣,別有一種迷人的魅力。?
當駱榮光第一百零一次按壓緊急呼叫傳喚趙小婷的時候,駱秉輝似乎都吃不消了,在一邊窘迫的面紅耳赤。?
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在消遣她。頭暈,腿疼,腦漲……總之是駱榮光能想出來的部位都不舒服。可趙小婷不急不躁,總是靜靜地聽他述說,按照他說的給他檢查身體,量血壓,一遍遍的解釋。這是個倔強而又孤獨的垂死老人,趙小婷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再說了,自己就是做的這份兒工作,一個月兩萬多塊呢,心裡還巴不得他能再多活幾個月,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出國的費用就有着落了。?
深夜,趙小婷正在溫習雅思英語,遇到生詞,嘴裡呢喃着自語不得其解,正想翻閱英漢詞典,突然聽到駱榮光的聲音:“Gentlemantaillesshalf?
officialcoattails,直譯爲紳士無尾部的半正式燕尾,正確的意思是:男士無尾半正式燕尾服。”?
擡頭,看到他微微的笑容,像一個真正的長者,或者傳統的紳士。這個老頭,不簡單呢!?
駱榮光的眼神透徹肌膚,嘿嘿一笑:“知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公司叫做‘榮光國際’?當然了,前兩個字是我的名字,那後兩個字能是白叫的?”?
當駱秉輝再次探視時,趙小婷正和他的父親促膝長談,看到駱秉輝進來,趙小婷禮貌地告辭,駱榮光一把拉住了趙小婷的手:“別理他,咱們談咱們的,你是我這輩子見到的最聰明好學的學生了,再有兩個月的時間,你要是不做醫生的話,我保證你就能直接接手我的位置。”?
駱秉輝笑得有點尷尬:“爸,一切都準備好了,大哥回來就可以舉行訂婚儀式了。您……是不是回家去看看……”?
“我閒的吃飽撐的?是他訂婚又不是我,我回去看什麼?愛怎麼辦就怎麼辦把,我不操那個閒心……只是,有點虧了東方家的閨女……”後面這句話聲音很小,但是趙小婷就站在他身邊,還會死聽得很真切。?
她很是不解,世間還有這樣說兒子的父親??
趙小婷抽出手,笑容有點尷尬。駱秉輝則笑了笑:“你們慢慢的聊,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我父親就拜託你了……這個,是後天的請柬,我哥哥訂婚儀式在家裡舉辦酒會,還請趙小姐到時候光臨。”?
“這個小子根本就不是我兒子。你看出來沒有,他那裡有一點像我?說話羅裡吧嗦的像個娘們,一點都不利索。”駱秉輝前腳剛走出病房,駱榮光的聲音就在後面響了起來。?
當東方文靜踏入高等病房,前來探視未來公爹的時候,趙小婷不由得有點驚呆了,天底下還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那天,趙小婷正在房間裡陪着駱榮光閒聊,忽然聽見在大樓的走廊裡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敲着大理石地面的聲音。循着聲音從玻璃窗裡望出去,就看到了一頭飄逸的長髮正從窗戶外面經過。?
下一刻,東方文靜穿着一件鵝黃色的長裙,搭配着絲質的白襯衫,修長白皙的雙腳踩蹬着鵝黃色的高跟鞋,正從病房大門的方向走過來。?
她邊走邊摘下了架在鼻樑上的墨鏡,尤其當她螓首輕輕一甩、便將滿頭秀髮飄逸而準確的甩盪到右肩後面。霎時,她那頎長曼妙、風姿綽約的體態,那充滿撩人風味的髮型和她那仿如精雕細琢過的姣美臉蛋,立刻讓趙小婷看直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