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這位稱得上禍國殃民的女子正是白日裡清純內斂的夏荷。面對輔導員楚河的突然襲擊,她腦海中冒出千萬個問號,最終卻凝聚成一句話:“你來做什麼?”
口吻充滿警惕性,態度與她形象契合度極高,不近人情。
反觀楚河,卻是一臉獵奇的打量,微眯那大而有神的眼眸,從頭到腳端詳個遍。似乎根本沒能體會夏荷那極不歡迎的潛臺詞。
一分鐘欣賞之後,楚河心不在焉地點了一支菸,望向夏荷道:“因爲剛接手工作,我對你們瞭解甚少。本着關愛學生的基本方針,我會從今晚開始展開爲期一個月的家訪。夏荷同學,你很榮幸地成爲第一個家訪對象。”
2073班是一個比較特殊的班級,住校的很少,僅有十幾人。其餘學生不是租房便是住在家裡。這也是2073班考勤普遍不盡人意的重要原因。當然,楚河並非爲此而來。據他所知,夏荷大學時期也並無遲到早退記錄。
夏荷那着有淡紫色眼線的美眸中閃過一絲莫名之色。讓開位置道:“請進。”
楚河心安理得進入美女學生房子。
“你家佈置得好溫暖,讓我生出濃濃的眷戀。”楚河步入大廳,掃了一眼客廳的裝扮。風格以暖色爲主,米色沙發上亂中有序地躺了幾隻公仔,性別不明。玻璃茶几上有一份沒吃完的水果拼盤,囊括了楚河最愛的香蕉和紫葡萄。
“楚導請坐。我去給你沏茶。”穿着風格如黑暗精靈的夏荷客套道。
“不用忙活了。”楚河搖頭,如到自己家一般,隨手剝開一根香蕉。邊吃邊說。“我沒那麼多講究。”
夏荷強擠出一個淺笑:“天冷了。喝杯茶暖暖身子。”說罷往廚房走去。
“我不喝第一泡。”楚河提出很私人的要求。
從外觀看,這棟小樓撐死了達到能夠居住的標準,難以想象置身其中,挑剔的楚河竟給出宜居的評價。每每看到一處匠心獨具的小設計,楚河便輕輕點頭,爲小樓的居住環境加分。
“家裡沒什麼好茶。這是去年旅遊帶回來的龍井。楚導將就着喝吧。”夏荷捧着茶水過來。
她個子很高。一米七打底。身形不及少婦豐腴,卻也肥瘦適宜。加上此刻魅惑的裝扮,與白日清純秀美的形象反差極大,造成強烈的視覺衝擊。總算楚河見過世面,否則必定被夏荷百變的風格震住。
“沒事。”楚河接過茶水,一口牛飲,抹抹嘴角道。“你父母呢?還沒回來嗎?”
此言一出,夏荷表情略不自然,淡淡道:“父親失蹤多年。母親五年前去世了。”
“抱歉。”楚河放下茶杯,裝比口吻急轉直下,柔聲道。“我不是有意的。”
“沒關係。”夏荷頓了頓,道。“楚導有什麼需要了解的嗎?”
“其實也沒什麼。”楚河微笑道。“只是初次擔任輔導員一職。心中難免有些緊張。所以想了解每個學生的情況,方便我日後工作。”
“明白。”夏荷目光微妙,輕聲道。“那我給您一個建議?”
“說。”楚河
笑道。
“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夏荷極力委婉,生怕戳傷楚河的自尊。道。“李成他們背景不俗。”
“其實楚導以前也是有背景的人。”楚河聽出夏荷的善意,打趣道。“只是家道中落,淪落成爲生活奔波的平頭百姓。”
夏荷笑笑,不置可否。
“既然你給了我一個友好的建議。不妨也聽聽我給你的建議?”楚河問道。
“楚導請說。”
“我進門的時候看見鞋櫃上有幾雙小碼的女士鞋。你家應該還有一名小女生居住。但作爲土生土長的白城人。楚導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附近龍蛇混雜。如果家裡沒有一名孔武有力的男性居住,晚上出門實在不安全。”楚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英姿颯爽。
夏荷矜持道:“楚導,我在這一片已經平安居住了二十年。”
“哈。那萬一你家保險絲燒了,馬桶壞了。家中着火,小偷潛入,遭遇惡徒強收保護費。有一個誠實可靠的男租客,是否更令你安心?”楚河分析着各種可能性。“再不濟,招收一名男租客也能全面改善你的經濟環境。是吧?”
夏荷目光平靜地注視着楚河。良久,她緩緩道:“楚導,你真的是來做家訪的?”
“當然。”楚河挺直腰身,面不改色道。“作爲輔導員,楚導不止要輔導你們的學習,還有生活。”
面對楚河略帶輕佻的言辭,夏荷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淡淡道:“楚導。我的情況您已經瞭解了。時候也不早了。請回吧。”
說罷起身欲送客。
“才七點半。早着呢。楚導不困。”楚河踏實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一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夏荷暗惱。臉色亦愈發難看。上午對楚河談不上好也絕對不差的印象頃刻毀滅殆盡。
“但我有事兒。請離開我家。”夏荷口吻冷漠。連起初的敷衍姿態也不屑爲之。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清楚自己對男人的吸引力。尤其是現下的穿着打扮。但凡是個男人,大抵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可敢搭訕騷擾的並不多。以清純形象示人,她也不止一次被搭訕,包括前任輔導員。此刻魅惑妝扮,的確誘惑加倍。可像楚河這般將暗示升級爲明示的男人,這種居家場合下倒真不多見。夏荷果斷給楚河貼上了‘齷齪’、‘噁心’、‘流氓’不下十個標籤。
楚河活成精的老油條,自然瞭解夏荷心理活動。女孩兒五年前失去父母,想必這些年過得很辛苦。對外人的警惕心理遠超同齡。略帶戲虐的柔和路子走不通。楚河索性不再憋着端着,點了一支菸,微笑道:“那正好。你要去哪兒?楚導有車,可以送你一程。”
“不必。”夏荷愈發落實楚河的形象。一股根深蒂固的凌厲氣勢展露出來。冷漠道。“楚河,你再不走,別怪我報警。”
楚河行爲觸碰女孩底線,已將尊稱改爲名字。
楚河對夏荷這樣一個柔弱大學生爆發出冷厲氣勢頗爲好奇,起身道:“夏荷同學。楚導其實是好意。你千萬不要誤會。報警什麼的太傷感情了。而且楚導局子裡
有熟人,你這樣做徒勞無功。”
將斯文敗類演繹到楚河這個境界,放在影視界也算一枝獨秀。
正待夏荷發火,二樓傳來一陣奶聲奶氣的呼喊。
“夏姐。我內衣穿完了。借一套給我穿啦!”
“別下來!”
夏荷阻止不及,二樓走下一個穿單薄睡衣的小女生。
楚河發誓。眼前這個蘿莉臉的小女生是他見過罩杯最大形狀最棒的。也許是沒有內衣束縛的關係,那對大白兔在小女生下樓時搖搖欲墜。彷彿隨時會拖累女孩兒栽下樓。
她個子不高,一米六出頭。烏黑秀髮柔順亮麗,此時卻沾染着細微的水珠。臉蛋被熱氣蒸的通紅。如一顆鮮嫩可口的水蜜桃。彷彿一掐便會流出汁來。
她沒穿內衣,睡衣又半透明。在旁人看來,無異於光着身子。夏荷來不及阻止,迅速從沙發上抓起一條毛毯披在了女孩兒身上。口吻略帶苛責道:“不是讓你別下來嗎?”
“哎呀。人家又不知道家裡有人。”女孩兒眨巴大眼睛,瞅一眼衝她招手問好的楚河,奶聲奶氣道。“你是誰呀?長這麼帥不怕遭雷劈?”
“目前還沒被劈過。”楚河啞然失笑。
“火兒,快上樓。”
看得出,夏荷很怕小女孩吃虧。回頭怒瞪楚河。
楚河頗感無奈。他僅僅在小女孩進入視線時瞅了一眼。之後便非禮勿視。沒敢多看。
夏荷焦慮萬分,火兒倒一點不介意。裹着毛毯從糖果盒取了一根檸檬味棒棒糖,放進嘴裡道:“夏姐,等我穿了衣服陪你出門。明天週末,你可沒理由不帶我去玩。”
夏荷催促道:“你先上樓穿衣服。”
“嗯哈!”火兒蹦蹦跳跳上樓。那胸器肆無忌憚在睡衣內彈跳。令人頭暈目眩。
目送火兒上樓,夏荷回頭冷漠道:“請你立刻離開!”
見夏荷態度強硬,楚河倒也不敢再激。真僵了,不方便以後行動。輕嘆着捻滅香菸,微笑道:“夏荷同學別激動。我這就走。但作爲你的輔導員,我還是希望你多注意自己的安全。以後有事兒隨時聯繫楚導。保證隨叫隨到。”
說罷從茶几上順了兩根香蕉離開。
楚河前腳走,火兒後腳便穿戴整齊下樓。
她穿一件黑白格子短裙,腳下小皮鞋搭配尼龍襪,背一個卡通包,朝氣中透着濃濃的可愛味道。
火兒含着棒棒糖走來,見夏荷獨自坐在沙發上。不由奶聲奶氣問道:“夏姐。剛纔那個帥哥呢?”
“走了。”夏荷說道。
“夏姐的追求者嗎?”火兒好奇問道。
“我們新任的輔導員。”
“輔導員跑家裡做什麼呀?”火兒可愛的臉上寫滿好奇,又大又圓的眼睛裡卻透着一絲與年齡不符的異色。
“家訪。”夏荷起身,正欲收拾出門,茶几上的手機卻火急火燎響起。
甫一接通,話筒那邊便傳來一道慌亂而驚恐的聲音:“夏老闆,您在哪兒?出大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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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