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因爲元帥說過,要讓我們回家,會讓回去看看我們的妻兒!要讓我們活在沒有戰爭的明天!如今,元帥死了,但是他用實際行動在告訴我們,他沒有失約,他答應過的事他就會做到,哪怕他爲此付出了生命也在所不惜。…,元帥這麼做事爲什麼?那是因爲他愛我們,他深愛着安哥拉魯斯城!”十萬將士淚流滿面。元帥從來是行動派,元帥愛着安哥拉魯斯城,元帥深切的愛着安哥拉魯斯城每一個戰士,元帥深愛着這片土地。
“如今元帥走了,可是査罕還在攻打我們的城池。我們距離明天只有一步之遙,戰勝了査罕,我們就能到達元帥所說的明天!只要今日勝了,加突便沒了,元帥告訴我們的那種美好的明天就能在我們眼前呈現。你們敢去拼嗎?”業昌民眼神兇厲的瞪着自己的戰士。
“敢!”撕心的怒吼。
“那現在擋在我們面前的是什麼?是査罕,是這片營帳!你們不想爲元帥報仇嗎?你們想讓元帥的心血白費嗎?”業昌民神情肅穆的看着他們即將進攻的地方。
“報仇,報仇!”整齊的高呼。
“那麼我們戰,殺光營帳裡所有的人,殺得他們片甲不留,殺得他們後悔來到我們安哥拉魯斯城的土地上!”業昌民說的咬牙切齒。
“殺!殺!殺!”狂熱的氣勢。
“我們先戰勝這裡,再殺查罕的回馬槍。告訴查罕,他什麼都護不住。加突只能消失,只能爲元帥陪葬!你們敢不敢?你們能不能做到?”業昌民厲聲怒吼。
“能!能!能!”安哥拉魯斯城將士的士氣已然到達。
“兄弟們。殺!”業昌民高舉長劍,轉身第一個衝進加突的陣營。
業昌民是憤怒的。憤怒心中明白得太晚。人生中總有一些東西值得你付出所有,哪怕是你的生命。因爲這樣的付出,人生纔算值得,纔夠熱血,才能無憾。心中痛失追隨的人,那種心靈的痛,那種心靈依附的消失和信仰的破碎,誰也無法理解。業昌民需要加突人的鮮血和生命來化解自己心中的悔恨,讓他看到自己心中還有色彩。
“殺!”安哥拉魯斯城的將士跟着業昌民衝進了加突的營帳。加突人居然讓他們最尊敬的元帥死了。那是他們的神啊,是他們的信仰啊!信仰是生命和鮮血來凝聚,信仰是需要多少崇敬和信任才能堆積。如今信仰坍塌,誰是他們的守護。誰能重塑他們的信仰?
他們恨啊!他們痛啊!
於是留守營帳的闊土就看着這羣如狼似虎的戰士,帶着雪亮的狼一般的眼神,兇狠狠的殺過來!
闊土是留守在大營,但是他沒有想到業昌民會來的如此的快!前方戰場嘶吼震天,闊土沒有想到戰火這麼快會燒到自己這裡。再怎麼說,也應該是安哥拉魯斯城正面戰場勝利之後纔來攻打營帳啊!
好在業昌民在加突大營外鼓動士氣給了闊土準備時間。闊土迅速分派士兵到達各自崗位。拿起自己的武器防衛。看着進來的業昌民等人,嗖嗖的箭雨落下。
成片的箭雨落下,卻沒有一人倒下,縱使身上插着箭翎。安哥拉魯斯城的士兵仍在狂衝。元帥說過,就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元帥說過安哥拉魯斯城不會破。元帥說過要帶我們回家,元帥……
我們的元帥不在了。死了,該死的加突人!就是死。安哥拉魯斯城的士兵也要抱着一個加突士兵,不然無顏去面見元帥啊!安哥拉魯斯城的將士抱着這樣的決心,衝進了加突營帳,不去管是否有埋伏,不去管前方道路的艱難,無所畏懼的衝了進去。
首先衝上去的是那些中箭士兵,他們面對衝過來的加突士兵,刀,狠狠的劈下,劍,猛然刺出,能傷人最好,不能也爲後面的兄弟爭取片刻時間。然後滿是箭翎的身子抱着鄰近的加突士兵狠狠的壓向刀鋒,刀劍穿過敵人的身體,穿過他們的身體,他們帶着滿足的神情倒下。這是他們生命最後的時刻,滿面含笑,自信瀟灑。因爲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們知道,安哥拉魯斯城的美好的明天到來了!
他們之後,業昌民已帶着人衝上來,戰士們血紅着眼睛,遇人則殺,見物就燒。闊土建立的陣線層層後退。如說風離帶着死神暗劍的將士有着對生命的冷漠,對加突的冷漠。那麼業昌民他們現在就是對生命的狂熱,狂熱的恨,狂熱的恨着加突,恨着眼前的一切。
闊土無語,這些米亞人都是怪胎麼?不是說米亞人從來都是弱小,根本無法接住他們加突人全力一擊,現在怎麼看都是他們加突毫無還手之力。看着敗退的士兵,看着起火的營帳,闊土真心覺得自己是遇敵必敗!
但是,就是敗,也要讓米亞人慘勝。如同迷霧谷,那樣戰無不勝的風離不同樣死在了他們加突手中。
“勇士們,我們已經沒有退路!這些營帳是我們的大本營!你們還能退向哪裡?你們只能殺死眼前的敵人。你們是最勇猛的戰士,你們是戰無不勝的加突人,你們是草原上最兇狠的狼。”闊土的聲音很大,他握緊長刀,直指業昌民,想衝上去揮刀看看這些人的腦子裡到底是什麼?面臨絕境,闊土想讓加突人本性的兇殘戰勝恐懼。
“加突的兒郎,拿起你們的戰刀,砍倒你眼前的敵人,我們必須固守這裡。讓將軍,讓我們的戰友回來還有可以坐,可以睡的地方!使勁的劈下你們手中的刀,看看是眼前的敵人稻草還是練刀的木頭!你們是加突的勇士,是英雄!誰也不能戰勝你們!”
“勇士們,我們連加突的元帥都能戰勝,還有什麼戰勝不了。安哥拉魯斯城的將士戰勝不了我們加突,勝利會屬於加突!勇士們,殺啊!”闊土的話的確起到了作用,加突想到迷霧谷倒下的死神暗劍,倒下的象徵安哥拉魯斯城的神,加突人兇厲的氣勢終於被激發出來。
“衝啊!”闊土握刀率先衝出。加突士兵在措手不及下節節敗退,本就氣急敗壞,看見闊土衝後,全都紅着眼跟上。
氣急敗壞的虎和刁鑽靈活的狼站在一起。猛虎的力量沒有絕對壓倒的優勢,狼的靈活在力量面前遇到阻礙,雙方纏鬥在一起。兇惡的眼神對上冰冷決絕的眼神,氣勢上誰也不輸。戰況持續下來,風離的訓練明顯體現出來,米亞士兵依舊有條不紊,加突卻因久攻不下,開始猛攻猛打,配合不及,弱點凸顯,將自己的致命處暴露在對手的刀劍下。米亞靈活的優勢充分體現,加突士兵不斷的倒下,米亞的氣勢愈發凌厲,勝利似乎一點點偏向米亞。
業昌民瞅上的當然是闊土,這裡喊話的就他,也是因爲闊土的喊話,闊土被業昌民盯上了。闊土同歸於盡的打法在業昌民仇恨冷靜下失效,業昌民知道的是,眼前這人遇見過元帥,然後雙方戰鬥了,再後元帥戰死了。那麼眼前這人就是兇手,殺死元帥的兇手!
業昌民此番是來做什麼的,就是爲了復仇,爲了熄滅心中的悔恨。如今能逮住殺死風離的兇手,業昌民下手當然毫不留情。
綿密的劍不絕的刺向闊土,憤怒的力量,刁鑽的角度讓強壯的闊土手發麻。業昌民抓着機會把劍當做刀狠狠的劈,野獸般的怒吼和碰撞。想着風離對自己的提攜,想着風離的離開,業昌民的雙手愈發的用力,恨不得劈開時空,劈開輪迴,將風離拉回死亡的漩渦,哪怕自己爲此消失。
闊土不敵業昌民,手漸漸發麻,業昌民抓着空隙,一劍刺透其右肩,在闊土停頓瞬間,劍鋒劃過其脖子。倒下的闊土眼中映着天空的碧藍,耳邊馬嘶聲,還有草原青草的清香……。一切劃過,腦中印着的是那白衣凌烈的身影和眼前安哥拉魯斯城士兵如狼雪亮的眼神。狼嗎?那白衣身影是狼王嗎?闊土想起在最初的戰報中,有過風離帶領大批狼羣進攻加突,狼羣鋪天蓋地,無法計數。只是後來狼羣消失了。那麼加突的戰敗,是因爲惹怒了狼王嗎?草原上猛虎不與羣狼鬥,單于錯了,我們都錯了,所有加突人都錯了!我親愛的小阿奇,阿爸不能回來了,回不去了。
跨過闊土,業昌民很快加入其他戰團,闊土死後,加突士兵士氣瓦解,安哥拉魯斯城士兵沒有任何留手,刀刀致命。他們興奮,卻無法釋然,因爲再多的加突鮮血也換不會他們的元帥,一切都回不來了!
“兄弟們,加油!就是這些人殺死了我們的元帥,我們要爲元帥報仇!一個也不能將他們放走!”業昌民滴血的長劍昭示着勝利,只是血紅的雙眼表示他的怒火併沒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