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樸志成只好將目光轉向了滇南五州。途徑滇南路的應州崔州和景州。在景州南部折道向東,成爲江南三路和金花三越的分界線。若是在滇南路採取攻勢,那麼便可以在景州或者崔州度過西江。這樣不僅可以省去過河時的不必要的麻煩,而且也可以避開歐陽靖忠防守嚴密的大湖防線。況且客水族的實力在滇南五族中乃是最弱小的一個。即使加上景州中北部的景族,樸志成也有自信一併拿下。而客水族的族長水正明顯是看穿了樸志成的想法,因此大力交好景族的舒風華和撣族的沙丹。對於滇南路北部的益州路宋家,水正也是派出了很多使者。
金花王朝的國主樸總克最開始還是小瞧了水正的活動能力。一個不查之下,連邊一的三萬大軍居然在白耳軍團的襲殺之下談笑間灰飛湮滅。連邊一自己不是逃得快,恐怕也成爲了白耳軍團的戰利。當然,後來雖然報了一箭之仇,不過歐陽靖忠最後還是扳回了局面,金花大軍的損失也是不小。而這口惡氣,也是讓金花王朝上上下下都恨之入骨。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所以這次金花王朝是調集了十萬大軍,以火亮金的五萬大軍作爲先鋒,先試探一下客水族的真正實力,而樸志成則是率領五萬士兵在後面壓陣。
獨孤宇明率領着一萬士兵趕到客水族的最大聚居地也是行政中心的南平縣的時候,已經是當天凌晨。而聽說河套大軍千里來援,本來是已經睡下來了的客水族族長兼帝國成安伯水正是連忙穿衣繫帶,親自前來迎接獨孤的到來。
南平雖然是縣城,但是在見慣了天府之國的富庶和中原大地的繁華的獨孤的眼裡,這也不過是一個較大的鎮子罷了。整個縣城就那麼巴掌大的一塊地方,街道凌亂不堪,建築參差不齊,居然連城牆都沒有。當然,這裡面也有已經是半夜的因素。雖然有上百支牛油火把,但是終究不如白天明亮。
“客水族族長、帝國成安伯、南平縣令水正,特來迎接獨孤大帥。大帥爲了我客水族的百萬子民,不惜千里前來救援,如此高義,客水族上下深表感激。”來到獨孤的面前,早已經得到了消息的水正是一臉的激動。尤其是看着獨孤身後那不動如山然而又氣勢逼人的河套將士之後,水正更是激動地連語調都有了一些顫抖。原本他最抱有希望的乃是現在還呆在大湖路興州的宋君臨。對於河套的昊天,他雖然是慕名已久,但是河套實在是太遙遠了。能不能真正爲自己的族人提供實實在在的幫助,這一點水正深表懷疑。因此對於河套那邊,他也就是不抱有太大希望的派出了兩個使者前去求援。但是沒想到的是,河套大軍還真的來了,居然來的是這麼快。而且領兵的人還是河套赫赫有名的獨孤宇明。
“一等靖北公兼河套太守昊天麾下獨孤宇明,拜見成安伯。”雖然自己是援軍,但是在這種表面的禮數之上,獨孤還是不能缺少的。成安伯雖然只是一個虛名,但是畢竟是帝國御封的爵位。而獨孤雖然是河套昊天麾下的大將,但是畢竟沒有爵位在身,這地位上自然有些差距。
“獨帥切莫如此。”看見獨孤正準備鞠躬,水正連忙雙手托住了他的雙拳,滿臉堆笑着說道:“獨帥千里來援,如此義舉,我族上下是感激淋涕,老夫又怎敢承受獨帥你的大禮?獨帥若是不介意,那就直接稱呼老夫水正好了。”老人雖然是這麼說着,但是臉上的笑意還是發自內心的。畢竟能夠在族人面前,得到河套方的如此尊重,很顯然是特別有面子的。
獨孤這一鞠躬本來就是礙於情面。從他的內心裡來說,除了昊天和天意,他還真不想對天下任何人彎腰,即使那個人是當今皇上也是一樣、不過既然已經走了一個形式,那麼下面自然不用在繼續了。身子已經直了起來,不過嘴上卻是說道:“族長乃是帝國御封的伯爵,某人不過是靖北公麾下的一個大頭兵而已。況且同爲天朝百姓,貴族有難,我們前來幫助乃是很正常的事情。族長若是多說,那就是見外了。”
水正心中一喜,暗想這人倒是一個明事理的人,而非是那種戰場上純粹的只知道****如麻的軍人。與這樣的人打交道,那是在高興不過的事情。只要雙方的價碼合適,那事情就不愁不成。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獨孤這人完全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兵痞子,哪有他想象的那麼好對付。看着獨孤身後的黑壓壓的士兵,水正試探着問道:“但不知道獨帥此次前來,究竟率領了多少河套將士?”
獨孤哈哈一笑:“我家主公對這件事情是特別的重視,考慮到滇南的情況,一口氣調集了十萬最精銳的士兵,命令本帥星夜南下。族長請放心,某人麾下的這些士兵,可全是和塞外胡虜一起硬碰硬之後的熱血男兒。在本帥的眼裡,金花王朝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哈哈,他們就算再厲害,能夠和卡辛巴斯率領的東北聯軍相比嗎?”
水正的心中一定,河套大軍的戰鬥力他是知道的。當年壺口會戰,河套雖然傷亡近二十萬,但是他們不僅給東北三國造成了同樣巨大的損失,而且硬生生的從卡辛巴斯的手中將三百萬百姓帶回了河套。如今的這批士兵雖然不會全是壺口會戰之後的精銳,但是隻要他們的底子還在,那就絕對不容小覷。就像這些站立在他面前的士兵,雖然是連夜趕路,但是一停下來之後就是不動如山。如此優秀的素質,比起當日宋君臨的白耳軍團,也是猶勝一籌。況且他們還是十萬大軍,那就算是樸志成親自到來,恐怕也會鎩羽而歸?
而兩個客水族的使者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昊天是下令十萬大軍星夜南下不假,但現在到達的也就只有獨孤的這一萬大軍。不過獨孤的話也是滴水不漏,只是不知道族長會怎樣理解。兩人的身份低微,看見族長正在和獨孤說話,自然沒有膽量站出來說明。只好站在一邊幹瞪着眼着急。
而水正看見如此雄壯的隊伍,心中寬慰之下,也是笑呵呵的說道:“邊帥和諸位將士都是趕路數日,想必現在也十分疲勞。只是我客水族地方簡陋,這裡也比不上中原大城,若是有招待不週的地方,還請邊帥和諸位將士見諒。在我縣城的東南處,有一處還算空曠的軍營。那是以前帝國駐軍駐紮的地方。邊帥若是不嫌棄,可是先帶領將士到那裡休息一下。”
“族長客氣了。”獨孤笑着說道:“現在已經是半夜,大軍人數衆多,再行打擾多有不好。本帥還是讓麾下的這些將士原地休息,身爲我河套將士,這點苦還是受得了的。”
“那就辛苦貴軍的將士們了。”水正點了點頭說道。坦白地說,他也不希望這一大羣人直接殺向軍營。畢竟帝國大軍在景州駐軍最多的時候也就只有三萬。十萬大軍若是一擁而上,現在又是夜晚,那場面必然會混亂不堪。還不如讓她們所說的就呆在這裡。不過河套將士的這種態度,還是讓水正很滿意的。招了招手,水正對着一邊的一個長老說道:“氺遙,你可要把來自河套的這些英雄們招待好了。將士們爲了我族安危,不遠千里前來援助,我們若是連基本的招待都辦不好,那豈不是讓別人笑話?”
獨孤聞言。連忙阻止道:“族長無須如此。我們河套將士早已經習慣了這樣風餐露宿的行軍生活。明天早晨就要和金花大軍開戰,今天晚上我們必須養精蓄銳纔是。族長若真的是想要招待弟兄們,那今天晚上你們就好好準備一下,等我們明天得勝回來之後,再來喝族長這杯慶功酒。現在我們是寸功未建,怎麼好承受族長你的招待?”
水正微微一愣,不過旋即說道:“既然邊帥執意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再勉強。至於邊帥。”
獨孤連忙說道:“本帥也是習慣了軍旅生活,就和將士們一起駐紮好了。不過戰事在即,如果方便的話,族長可否給本帥講解一下現在的情況?”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邊帥請前來一敘。”水正連忙點頭說道。
獨孤隨手把頭盔摘了下來扔給了一邊的周季龍:“族長先請。周季龍,給本帥把弟兄們看好了,如果出了什麼差池,小心本帥剝了你的皮、”
“是!”周季龍連忙恭恭敬敬的接過頭盔說道。看見獨孤的背影一消失,一鞭子就抽向了身邊一個正強忍着笑意的親兵:“王八蛋,大帥說話的時候,你笑什麼笑?是不是給老子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