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遠城和安遠城輕輕鬆鬆的就被河套大軍拿下。不過吐普赤丹很顯然是早有準備,城內的百姓大部分都已經遷往靖遠城,城裡的庫存全部都被搬走,河套得到的僅僅是一個空殼子。本來按照昊天的命令,進攻的李孝和程祥西二人應該是將城內的百姓全部趕到靖遠城下,以方便白骨宮城的修建,但看到城內如此情況,兩人都是大怒,不約而同的舉起了屠刀,然後血流成河。
“主公,他們這是違抗軍令!”陳寒得知此事,怒氣衝衝的對昊天說道。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身爲一方統帥,他們自然應該具備臨場決斷的能力。”昊天淡淡地說道。
駱祥和玄機則是背對着陳寒偷笑,他們真不知道這個迂腐書生的腦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整天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念頭。但凡昊天以及河套大軍的舉動有絲毫的不符合孔孟之禮,他就會直言勸誡。這些年來,碰壁碰的最多的,毫不懷疑就是他。
不過,所有人對於他的膽略和氣節都相當的佩服。也許是酸儒,也許是腐儒,不過絕對不會懦儒。即便是在昊天盛怒的時候,他也敢於直言犯上,因爲他認爲自己是正確的。千百年來,正是因爲有着無數像陳寒這樣的迂腐儒生,神州的文明和骨氣才從來沒有斷絕。他們代表的是一種氣節,是文人流淌在血液中的忠貞和骨氣。也正因爲如此,昊天從來不曾因爲自己在憤怒之中,就遷怒於這個無比迂腐的部下。
“計劃不變,發兵靖遠城。讓李孝和程祥西小心一點,不能亂了陣腳。”昊天思索了一下說道。
雖然明知道烏瑪擋不住河套的兵鋒,甚至連出城主動襲擊河套大軍的勇氣都沒有,昊天還是很謹慎。這畢竟是出征西北大草原的第一戰,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作爲西北大草原的邊緣民族,烏瑪肯定還是有些實力的。不說別的,當年清風的白虎軍團撤回長城防線,烏瑪王朝獨自面對鐵鷹和秋明的壓力,雖然每年必須給對方上供一定的糧草,但一直沒有喪失自己的獨立地位。而鐵鷹秋明實力雖然彪悍,可也不敢對烏瑪逼壓太甚。後來郭淮主政烏瑪,國力更是蒸蒸日上,以至於軍方的護金楚和煙沉沒都有了和鐵鷹秋明鼎足而立的想法。
當然,當時的烏瑪並非是鐵鷹秋明的附庸。郭淮很痛恨清風劉氏王朝,不過他對於神州這片古老的土地還是很有感情的,因此對於南面的清風帝國以及後來主政西北的河套政權,他都相當的親善。況且烏瑪終究接受了神州多年的薰陶,上層人士都有很大程度的漢化。而鐵鷹秋明除了武力強大,其餘的根本不值一提,烏瑪自然也不願意真正和他們合流。
但是,郭淮之死卻改變了一切。
殺了郭淮,以及烏瑪國內和郭淮關係密切立場相近都傾向於神州王朝的實權人物,也就斷絕了烏瑪和神州聯繫的紐帶。況且,郭淮乃是楚相成和駱祥的至交好友,他被殺了滿門,河套能夠放過烏瑪嗎?因此,吐普赤丹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徹底投靠鐵鷹秋明划算得多。畢竟那時候的河套正當風雨飄搖,說不定還能分一杯羹。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河套居然彪悍到了如此程度。在那樣艱險的環境之下,河套不僅收復了整個幽雲十六州和長城防線,而且輕鬆擊潰了聯軍,重新穩住了陣腳。此後,河套大軍南下,一路上勢如破竹,所向披靡無人能擋。而且,河套也用舉動表明了他們的態度,那就是絕對不放過哪怕是任何一個同謀者。
吐普赤丹對自己的分量還是相當的清楚。以烏瑪之力要想擋住河套大軍,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此情況下,他不得不徹底的倒向了鐵鷹秋明。而鐵鷹秋明現在也正急於找幫手,因此雙方是一拍即合。不過,即便是三家合力,和河套大軍抗衡,也相當的吃力。
“如果沒有我們河套的異軍突起,如果再給郭淮二十年的時間,烏瑪未必不能成爲草原邊緣上的一方霸主。”駱祥感慨地說道:“草原邊緣民族,他們騎射不及遊牧騎兵,防守不如農耕民族,但是他們卻具備二者所長。只要能夠將烏瑪的尚武之風激發出來,那未必沒有希望。只可惜,我們河套的崛起,已經註定了烏瑪的前途不會如此順利,而郭淮的誅殺,又徹底斷送了烏瑪穩健發展積累實力的道路。”
“烏瑪國小力弱,而且夾在我們神州民族和遊牧民族之間,先天上就註定了他們不可能成爲一個真正獨立的國家,而且也不可能依靠自身的實力強大。可是吐普赤丹根本看不到這一點。最爲重要的是,他們接受我天朝文化多年的薰陶,難道就不明白龍有逆鱗,觸之必殺的道理嗎?”昊天冷哼道。
玄機卻是一笑,他不贊同昊天的說法:“我想吐普赤丹不是不明白,只是他認爲,他們能夠成功。他們太看得起自己的實力了,也不想想,我們河套縱橫天下,所有的勝利豈是僥倖?”
靖遠城已經遙遙在望。空曠平坦的塞外草原上,高近四丈的靖遠城在秋風之中顯得更加的雄偉。不過這對河套將士而言,實在是太小兒科了。當河套決定了攻城拔寨之後,不要說城牆只有四丈,就算是十丈,也要將其拿下。
“司徒!”
“屬下在!主公有何吩咐?”司徒列出列道。平常時候,司徒列在昊天面前常常嘻嘻哈哈,不過在這種正式場合,他還是很注意影響。
“調集軍中所有的投石機和大型駑牀,全部歸你指揮。一天的時間,必須將靖遠城的城牆砸出一個缺口來!”昊天淡淡地說道。
司徒列大喜,連忙半跪道:“屬下必定全力以赴,不負主公厚望。”
河套大軍之中,最善於防守的自然是邊重行,這個是整個神州大陸都公認了的事情。不過,即便是邊重行,也不得不佩服司徒列在運用投石機和大型弩箭等器械上的造詣。
司徒列出身於清風帝國時期的白虎軍團。白虎軍團在當時的清風帝國可是赫赫有名,當年武烈帝親征塞外的時候,白虎軍團便是他的左肩右臂,後來長期駐守塞外,無時無刻不在和遊牧騎兵交戰,因此無論是攻擊性還是殺傷力都是冠絕清風帝國。而爲了對付遊牧民族的騎兵,白虎軍團之中多投石機和大型弩箭,司徒列當時就是最優秀的指揮校尉。只是由於他出身平民,沒有人引路,一直無法得到提升。但是正因爲如此,他長期呆在這個位置上,鍛鍊了他出色的指揮能力。
不過能夠率軍攻打靖遠城,對於司徒列還有另一層意義。當年清風帝國在內焦外困之下,無奈撤出駐守靖遠城的白虎軍團。此後,沒有了白虎軍團在這裡壓制,烏瑪國內的勢力對比明顯發生了變化,親神州的部分不斷地被清洗。而從此之後,白虎軍團以及清風帝國的大軍在沒有踏出過塞外。現在,司徒列總算有機會返回他曾經駐守的這個城市,除了驕傲,內心之中居然隱隱還有一種衣錦還鄉的喜悅。
整整一天,河套大軍並沒有強行攻城。而司徒列指揮的投石機和大型駑牀,則一直沒有停歇過。這裡距離玉門關不遠,河套充足的戰略物資能夠源源不斷的運達,使得河套大軍根本不會爲後勤物資發愁。
“鐵鷹的動向如何?”昊天問道。
“沒有異動,獨帥說他那邊一切正常,鐵鷹並沒有南下的痕跡。”玄機道。
昊天有些頭疼,鐵鷹絕對不會坐視河套大軍輕易拿下烏瑪,這樣一來,不僅他們的實力會有所削弱,而且沒有了烏瑪的牽制,鐵鷹將面臨河套所有的壓力,這一點是橫石哈桑絕對不願意面對的。因此,鐵鷹必然會有所動作。最主要的是,獨孤宇明的手中全是步兵,要想在大草原上準確的偵知鐵鷹的動向,實在是太困難了。
“橫石哈桑會不會順着斷魂嶺南下,打我們後勤補給線或者是玉門關的主意?”昊天問道。
玄機細想了一下,整個西北大草原的地圖似乎都浮現在了腦子裡:“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的斥候必定能夠發現他們的蹤跡。況且玉門關內還有蒼狼軍團的一萬駐軍,他們段時間內肯定拿不下這裡,而要是被拖在了玉門關下,我們大軍火速回援,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昊天一想也覺得有道理,他現在根本不知道鐵鷹秋明在打什麼算盤,因此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想起一件事情,昊天有些擔心地問道:“軍師,單賀奇的騎兵抵達什麼位置了?”
“不知道,他們一路上儘量隱藏蹤跡,而且聯絡不便,根本無法偵知他們的準確信息。不過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天,他們也應該到了。”
西大陸,圖林根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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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沉,持續了一天的戰鬥也接近尾聲。蒼涼的戰場之上,屍橫遍野,無人的戰馬不住地打着轉兒。不過地上躺着的絕大多數都是身穿厚實盔甲的西大陸士兵。很顯然今天這一戰,奧布斯堡大軍又吃了虧。
“打掃戰場,收斂戰士遺體。哲木,入夜之後,你立刻率領本部騎兵殺入奧布斯堡境內,趁着蘇加涅夫被架空的時候,燒掉對方的糧草。”欽察汗沉聲說道,聲音不大,不過自有一種霸主氣息,讓人不由自己的產生頂禮膜拜的感覺。
“稱內純,你率領本部士兵監視圖林根城內的情況,他們要是敢出城夜襲,希望長老你能夠給他們一個驚喜。”
“察木合,你率領本部騎兵朝南面延伸。對,就是貝恩,明天早晨,對貝恩公國發起攻擊,以吸引奧布斯堡大軍的注意力。”
坎普連忙問道:“大汗,那我們了?”
欽察汗微微一笑:“我們?當然是直搗中軍。等哲木一完成任務,立刻全軍突擊,死死咬住奧布斯堡大軍的尾巴,儘可能的將他們留在這裡。克萊布茨,亞歷山大,都什麼東西,居然也配和本汗做對手?”
坎普等人都是哈哈大笑,確實,在整個中大陸和西大陸地區,能夠和欽察汗做對手的人就只有那麼兩個,一個是颯珊的西布加沙,一個是奧布斯堡的蘇加涅夫。克萊布茨和亞歷山大雖然都是奧布斯堡赫赫有名的名將,但是和欽察汗比起來,中間還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得知欽察汗親率二十萬大軍來襲,整個奧布斯堡都震驚了。
欽察汗的彪悍,不僅僅是奧布斯堡,便是整個西大陸諸國,都曾經領教過他的厲害。大約在十年前,趁着颯珊正全力圖謀西南的孔雀王朝,西大陸軍神蘇加涅夫因爲功高震主而被幽禁,欽察汗率領柔然四十萬精銳騎兵兵分五路殺入西大陸地區。大軍所向披靡,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奧布斯堡,不過南面的君士坦丁王國和拉丁王國,甚至是奧布斯堡後面的高盧王國,都同樣在柔然大軍的肆虐範圍之內。半年的時間,柔然騎兵將殺戮和恐怖灑遍了整個西大陸地區,無數的小公國在柔然鐵蹄的威懾下瑟瑟發抖,無數的子民或是被屠殺或是被擄掠爲奴。直到尼古拉斯二世不得不啓用蘇加涅夫,讓其總攬奧布斯堡軍事大權,欽察汗也撈夠了足夠的物資,這才主動撤兵。
西大陸聯軍不顧蘇加涅夫的堅決反對,毅然挺進柔然大草原,準備好好地教訓一下這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蠻人。但欽察汗退而不亂,趁着聯軍疏忽大意,輕易燒燬對方的糧草,並截斷後路,然後以小股騎兵不斷騷擾對方。如此情況之下,蘇加涅夫再次擔任軍隊主帥,在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之後,總算是帶着數十萬聯軍順利撤退。
但此戰之後,西大陸聯軍再不敢主動踏入柔然大草原半步,而對於這個當之無愧的草原之王,西大陸諸國都是恐懼不已。這次欽察汗親率二十萬騎兵西征,自然引起了對方極大的恐慌。本來已經在家休養的蘇加涅夫不得不再次披掛上陣。只是尼古拉斯二世對於這個老將總是相當的不信任,因此派出了王國有名的將領亞歷山大和克萊布茨做副將,最終將蘇加涅夫架空。
其實亞歷山大和克萊布茨都不算膿包,即便是在整個西大陸,他們都算得上是名將。尤其是亞歷山大,更是以兇悍殘忍著稱。但是,西大陸的戰爭藝術比之東大陸地區,至少要相差百年,他們中規中矩的用兵技巧,在最是擅長機動靈活的騎兵面前,簡直是一無是處。而他們的軍隊,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機動性都極差,根本無法和柔然騎兵相提並論,因此很多時候都是敗多勝少。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傳來八百里急報,欽察汗接過壓着火漆的信函,一目十行看完,臉上頓時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大汗,發生了什麼事情?”坎普奇怪的問答。
欽察汗呵呵一笑:“是昊天親自寫給本汗的。河套血色高原七萬騎兵,將通過嘉峪關,途徑我們柔然領地出兵秋明。昊天寫這封信的意思,就是希望我們不要誤會。”
信件是三天之前發出來的,按照這個進度,河套騎兵現在恐怕已經在柔然領地之中。雖然有先斬後奏的嫌疑,但是昊天親自寫信,也代表了河套對於自己的尊重。想到這裡,欽察汗多少也有些驕傲。河套縱橫天下,現在更是席捲神州稱霸宇內,可是自己卻能夠贏得對方的尊重,說明自己的分量也是不差。
稱內純還沒有走開,聽到此話,頓時皺着眉頭說道:“大汗,難道我們就這樣讓他們通過?傳了出去,對我柔然一族的聲譽必然會有很大的影響。”
欽察汗瞥了稱內純一眼,笑着說道:“長老,不是本汗不想阻攔,而是我們現在根本沒有那個實力。”柔然常備軍冬季的時候大約四十萬,夏秋季節在五十萬左右。欽察汗集中了二十萬大軍西征,長老丹吐司哥率領十萬大軍在後面接應,處兒都屯和梟其幫十萬將士坐鎮柔然和颯珊西域交界地帶,國內僅剩下十萬常備軍。要想擋住河套大軍的腳步,確實有些困難。
最爲重要的是,和河套秘密議和的事情,欽察汗只告訴了自己的幾個心腹手下,而稱內純和錫爾江流等人都是傾向於向東擴張之人,因此並不知道里面的內情。
“長老不用憂心,河套雖然強大,不過我們柔然子民也不是泥捏的。他們要是敢主動挑釁我們的威嚴,我們就用我們的馬鞭和鐵蹄,告訴他們誰纔是大草原上的王者!”欽察汗哈哈大笑着說道,稱內純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輕鬆的神色,看來欽察汗的這句安慰之言,確實穩定了他的心思。
“坎普,傳令下去,全軍將士立刻休息,黎明之前集結,我們到時候還要給奧布斯堡一個驚喜。”
是夜,柔然大將哲木親率兩萬騎兵急行軍一百二十里,偷襲了奧布斯堡大軍的後勤基地,並且將所有的糧食物資全部燒燬。
不過,奧布斯堡大軍在大驚之後卻是大喜。
不知道什麼緣故,柔然大軍在燒燬了奧布斯堡的糧食之後,居然全軍撤退,連向南進攻貝恩公國的騎兵都被抽調回來。領軍大將亞歷山大本來只是想試探性的進攻一下柔然騎兵,結果當他發起攻擊之後,柔然騎兵居然全軍向東撤退,讓亞歷山大白白撿了一個天大的功勞。
“你們說,欽察汗爲何如此急切的撤軍?按理說,他們燒燬了我們的糧食,正當落井下石纔對。”亞歷山大不解地道。
克萊布茨想了一下:“不清楚,難道是柔然發生了政變,或者是他們內部出了問題?”
其餘的將領也是相當的迷茫。柔然大軍正當佔據優勢,可是他們卻選擇了全軍撤退,如果不是國內出了問題,那實在想不通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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