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太行路的曼丹大軍共計二十萬。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雖然分處兩州,但是北面的耶律遲顯部靠近長城防線,外面便是耶律宛夕的十萬士兵。而冷方布的兵力雖然相對薄弱,可是赫基木兒的十萬士兵就駐紮在他的身後,因此這兩個拳頭握的都很緊。我們在晉州的三個軍團,能夠給他們施加一定的壓力,不過要想消滅其中任何一支,難度很大。”信刻率先捏着毛茸茸的下巴說道:“曼丹的軍事佈局相當保守穩妥,很符合耶律遲顯的用兵風格。”
奉敬微微一笑:“我們若是出征太行路,表面上是曼丹的二十萬大軍,其實是曼丹和拜京的四十五萬聯軍。你們看,我們晉州兵團若是北上同州,那麼宣州的冷方布正好可以側擊我們,然後在同州將我們吸引住之後,會同知州的拜京大軍,不斷的給晉州兵團放血。而同州方向,耶律遲顯有正蹲在長征防線外的耶律宛夕十萬大軍支援,我們要想拿下同州難比登天。”
河套突然度過大河奪取晉州,確實很出乎東北三國的預料。本來對方只需要在武州集結重兵,便能夠將河套大軍擋在這裡至少一兩個月,可是晉州落入河套手中,武州便面臨着後路被截斷的危險,耶律遲顯不得不後撤到同州,將戰線重新拉直。只是這樣一來,河套也不得不正面碰撞曼丹身後的拜京。
昊天搖頭道:“曼丹和拜京的佈局看似穩妥,其實有着相當的隱患。我們河套既然決意收復幽雲十六州,那麼在拿下太行路之後必然就會是拜京的北原路和海西的東海路,可是由於沒有切膚之痛,海西坐視不理,而拜京也不願意當曼丹的出頭鳥,全身都藏在了曼丹的身後。究其根本,東北三國畢竟是三個國家,除非是卡辛巴斯親自出馬,不然根本做不到軍令統一。有着不同的指揮中心和立場,一旦發生意料之外的變化,對方必定會有一段時間的混亂。”
“對方的兵力佈局和戰略戰術,都是被動型的。只要不發生大的意外,對方絕對不會主動攻擊我方。而我們若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出兵,瞬間必定能夠將對方打懵。然後趁着對方反應不靈的時候,將他們在太行路的大軍分割開來。”
駱祥微笑道:“主公的意思是,先圍住同州?”
昊天點頭:“不錯,兩路大軍分別從沙州和晉州方向突然出兵同州。沙洲方向爲我們的青龍、獵鷹、血獅和榮譽四個軍團,晉州方向便是血帥他們的三個主力軍團。沙州方向大軍嵌入同州和長城防線之間,堵死耶律遲顯和塞外耶律宛夕之間的聯繫。雞鳴古道崎嶇難行,耶律遲顯若是大軍援救,我們只需要一萬士兵,便能夠將他堵得死死的。曼丹的排兵佈陣也着實太差了,既然有心硬扛太行路,爲什麼不幹乾脆脆的將耶律宛夕扔到太行路,這樣多少給了我們可趁之機。”
楚相成笑道:“主公,你忘了五小郎君的龍驤軍團還駐紮在密雲城中啊。他們全是騎兵,防守方面有種蕩深負責,機動性極強。耶律明輝麾下雖然有十五萬大軍,可是龍驤軍團要突破他的防線並非難事。而除了耶律宛夕的十萬大軍,曼丹國內就只剩下一個禁衛軍團,呵呵,那樣的話,狼牙王恐怕連睡覺都不踏實了。”
昊天一拍腦袋,他怎麼把龍驤軍團給忘記了。不過五小郎君既然能夠得到邊重行和奉敬等人極高的讚譽,想來他們的能力絕對不僅僅是將耶律明輝十五萬大軍拖住那麼簡單。當下繼續說道:“嗯,叔父所言極是。軍師和血帥獨帥的三個主力軍團從晉州斜插到同州、宣州之間,切斷耶律遲顯和冷方布的聯繫。這三個軍團乃是我們河套最精銳的軍團,血帥他們更是百戰名將,全力防守之下,就算是冷方布聯合了赫基木兒全力進攻,都無法通過他們的防線。”
奉敬眉毛一動:“圍點打援?”
昊天贊同的一笑:“幽雲十六州荒廢已久,東北三國雖然遷徙了大量百姓前來,不過所產出的糧食也僅僅能夠自給。同州城內據說有曼丹百姓五萬餘人,加上耶律遲顯的十五萬大軍,他們儲備的糧食必然無法支撐太久。”
信刻盯着地圖,哈哈笑道:“我們將同州死死圍住,到時候他們不突圍的話,就只能活活餓死。這十五萬士兵可是曼丹的精銳,不管是耶律宛夕還是冷方布,都不會坐視不理。嗯,主公,要是我們到時候以一支騎兵突然穿過北原路拜京領地,突襲東海路的海西大軍,必然會出乎他們的意料,說不定一戰就能重創海西。”
駱祥眉毛一皺,連忙說道:“信帥,我們此戰務求穩妥。詭道,說到底多是弱者不得已的手段。其中利益雖然豐厚,可是一旦失敗,同樣是覆頂之災。我們只要圍住同州,那麼便佔據了戰略先機,對方便不得不跟着我們下子。信帥,現在,可不是沙場快意的時候啊。”
信帥聞言只是不以爲意的一笑,然後繼續看地圖。駱祥乃是長輩,而且說得也很有道理,信刻並非蠻橫不講理的人,自然不會計較。
邊重行仔細的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古井不波的說道:“主公難道打算的是先急後緩,迷惑對方之後在突然集中兵力吃掉他們一部分?”
昊天反問道:“不知道邊帥認爲如何?”
邊重行不置可否的說道:“收復幽雲十六州之戰,關鍵在於拿下山海關和居庸關。只要能夠拿下這兩處要塞,幽雲十六州的近六十萬東北聯軍也就成了甕中之鱉。”
楚相成突然張口說道:“其實我們收復幽雲十六州,戰術上可以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先拿下居庸關和山海關,形成關門打狗之勢。二是將幽雲十六州變成一個泥潭,把東北三國的精銳拖到這裡面溺死。老夫認爲,要想先拿下居庸關和山海關很不現實,太好高騖遠了一些。雖然這兩座要塞都是爲了應對塞外異族而建,從裡面攻打比從塞外攻打要事半功倍。可他們畢竟是我神州北方最重要的要塞之一,而且拜京和海西還能源源不斷的將援軍從國內開來。我們若是在一開始的幾天無法一鼓作氣的將其拿下,那麼面對着回過神來的東北三國已經幽雲十六州的數十萬東北聯軍,我們必定無法善終。因此,老夫的意見是慢慢的將他們耗死在幽雲十六州。”
駱祥道:“不錯,我們一開始的時候胃口不能太大,不然遲早要被撐死。大家看這地圖。同州以東便是太行羣山,太行羣山雖然不算險峻,可是地表崎嶇難以通行,將同州和雲州從中阻斷。若是我們以大軍包圍同州,那麼幽雲十六州的東北聯軍只能從宣州方向前來,我們只需要將大軍囤積在宣州和同州中間,必定能夠重現當日宮銅一戰的輝煌。”
昊天哈哈笑道:“先生,宮銅一戰可不同於這裡。至少東北聯軍的戰鬥力遠遠強過當日的極樂大軍。”
駱祥不以爲意的笑道:“主公,我們只需要一樣的戰果就行了,哪裡管那麼多的細枝末節?”
幾人聞言,頓時都是哈哈一笑。
笑罷,昊天一拍桌子,沉聲喝道:“好!就這樣,當日我們在宮銅一戰敲斷極樂聖教的脊樑骨,到時候我們便在這裡徹底潰散東北聯軍的軍心!傳本王命令,二月二,龍擡頭!大軍正式出征幽雲十六州!”
衆人散去,臨走之前楚相成等人將昊晉兩兄弟也一併抱走。昊天這纔對着自己身後的辛皎說道:“皎,這次我出征幽雲十六州,你就別去了,好好呆在家中陪着天意。”
辛皎一驚,臉上頓時流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爲什麼?”
昊天輕聲嘆道:“這些天裡,天意總覺得心神不定患得患失的。唉,我南下一走就是兩年,這剛剛回來,還沒有呆上多久,馬上又要出征,我都覺得很對不起她。雖然柳燕若水她們和她都相處的很好,不過她其實並沒有什麼真心的朋友。好在你和她素來相得,她對你也是讚賞有加。這次你就留下來,就算是代替我陪陪她。”
辛皎臉上的表情總算舒緩了一些。對於天意,她是打心眼兒的尊敬。如果不是天意的寬宏大度,她根本不可能走進昊天的大門,更不要說榮登靖北王妃,成爲河套少有的幾個具有莫大影響力的人。天意既然有心事,她留下也也好。只是一想到這麼久不能陪在昊天的身邊,辛皎就覺得很是不捨。
昊天輕輕說道;“皎,我也很捨不得你,沒有了你在身邊,我恐怕也很不習慣。不過這件事情確實很爲難。”
辛皎連忙說道:“夫君別這麼說,大姐對我恩重如山,如今大姐有事,我陪着她解解悶也是好的。只是這一去恐怕就是大半年,夫君你務必照顧好自己。”
昊天笑道:“不是還有秋沐和戀塵嗎?戀塵雖然粗枝大葉了一點,不過秋沐向來細心,不會有事的。你在家中也不要閒着,天意事情很多,駱嬸孃和柳燕她們對兩個小混蛋又特別寵愛,你給我好好的教育一下他們,可不要讓他們日後成爲了紈絝子弟才行。”
“嗯。”辛皎順從的點頭,那可憐巴巴的模樣,頓時又讓昊天一陣心疼。
昊天和辛皎剛走出房門,就看見傅若水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整個靖北王府乃至河套三路,傅若水都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這個小姑娘就像是天意的影子一樣,只要有天意出現的地方,便有她的蹤跡。她開朗大方向和善可親,已經成爲了高麗王朝在河套百姓心中的一面旗幟。
不過,在這個小姑娘燦爛的笑臉之下,是她長遠的張略眼光和卓越的能力才華。當年跟着昊天和天意來到河套的時候,這個小姑娘僅僅只有十六歲,可就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卻通過她自己的不懈努力,硬生生的扭轉了高麗在河套百姓心中的惡劣形象。
昊天微微一笑,四年過去,當初還略顯青澀的小丫頭現在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成熟的不僅僅是她的生理,心理同樣也在成熟。
“主公,你找我?”傅若水張口問道。
昊天點了點頭:“這兩年在河套過得還習慣?”回來之後,昊天還真沒和這個小妹妹真正交談過,於是順口問道。
傅若水一笑:“還好,感覺這裡和我們高麗國內的氣候相差不大,而且大家都很熱情,感覺挺不錯的。”
昊天笑道:“你住的習慣就好,哈哈,我就怕你住不習慣會哭鼻子鬧着回家了。”
傅若水不屑的對着昊天聳了聳小鼻子,惡形惡狀的說道:“昊天,你以爲本姑娘還是任你欺負的小丫頭片子啊?告訴你,本姑娘早在十多年前就不會哭鼻子了。有什麼事情快說,大姐那邊還又是叫我。”
昊天無奈苦笑,整個河套三路,最不買自己帳的人便是這個小公主。雖然獨孤信刻等人在他面前也從來都是沒大沒小的,可敢這樣對自己說話的,就只有傅若水一個。可是,這些年的相處,他已經把她當作了自己的親妹妹,自然不好和她計較,只好打趣着說道:“你看你副德行,一個女人就應該有女人的淑女風範和氣質,難怪你這麼大都沒有嫁出去。”
傅若水彷彿一隻被踩着了尾巴的小貓,頓時張牙舞爪的跳了起來:“什麼?你敢這麼說我?你以爲你又能好到哪裡去,你不是一樣沒成親?告訴你,本姑娘能不能嫁出去可和你沒關係,本姑娘這一輩子不嫁人你又能怎樣?哼,還不是你們河套沒什麼人能讓本姑娘看順眼,一個個都長得歪瓜劣棗的,和你一樣。”
辛皎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不過立刻就閉上了嘴。雖然她也很佩服傅若水的修飾能力,不過這個時候事關站隊的問題,她自然不敢贊同。
昊天徹底無語了。他拿傅若水還真沒有辦法,收拾她,先不說自己舍不捨得,便是天意那邊也說不過去。要說將這些透漏出去,讓奉敬獨孤等人和小丫頭鬧,但是她和柳燕黛絲兒等人的關係莫逆,恐怕奉敬他們到頭來還得被自己的老婆好好打擊一番。想了一下,昊天覺得還是大人不計小人過,只好學着獨孤的語氣“幸好大爺天生聖人心胸寬廣爲人大度臂上能跑馬胸中能撐船,今天就不和你計較”安慰了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