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定州的軍事交給了奉敬的副手李孝,政務交給了駱祥之後,昊天一行人跟着龐燁踏上了尋才之路。
“請問國師,我們這是在前往陰風古堡的方向吧。”一路南下,對定州尤其熟悉的昊天有些好奇地問道。他們一行人已經接近了陰風山脈,在往南行,就是連接着河套和秦川路的陰風古堡了。
“快到了。他就隱居在陰風山脈。他素來喜歡清淨,而且那一條路也不怎麼好走。到時候就你們幾個隨老夫前往,其餘的人就讓他們等在外面吧。”龐燁對着身邊的昊天等人說道。這次南下,除了他自己和向行,還有奉敬信刻以及天意三人以及隨行的五百親兵。這也是出於安全的考慮,昊天雖然不喜歡這種前呼後擁的感覺,但是現在河套六州並不平靜,除了定州,其餘地方都是塞外異族的地盤,沒有自己的軍隊在手,即使是最爲好戰的信刻,心中也不甚踏實。
“國師安排了就是。”昊天躬身說道。就在這時,一騎斥候飛快地跑到了昊天的面前。
“啓稟主公,在前方三裡處,有一隊鐵鷹騎兵,爲數大約千人。方向不明。”
“鐵鷹騎兵?他們不是駐守在石州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再探。”昊天揮了揮手說道。
片刻之後,那名斥候再次跑了回來:“回主公,那隊騎兵針對的並非我們,而是另外一個男子。”
“什麼意思?”信刻疑惑地問道。
“他們前進的方向爲正西,而我們的方向爲正南。而且他們並沒有任何警戒或備戰的正常反應,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面的一個奇怪男子身上。”那個斥候解釋着說道。
“另一個奇怪的男子?難道這人也是當初北征軍的重要人物,不然爲什麼鐵鷹士兵會出現在這裡?昊將軍,不如我們上前看看吧。”龐燁皺着眉頭說道。當初北征軍的士兵被俘後,爲了消減俘虜的抵抗能力,軍中的所有中高級軍官全部被屠戮殆盡。他和向行二人也是僞裝成普通士兵這才逃過一劫。所以聽說有這樣一個奇怪的人,他的心中好生好奇。
“你叫什麼名字?”昊天等人拍馬上前之後,天意特地留了下來問道。
“屬下司徒列。原本是白虎軍團校尉,後來爲主公所救。暫時編爲了斥候。”這個司徒列看來也是一個聰明人,一句話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了清楚。
“你剛纔的分析挺不錯的。我且問你,我軍只有五百騎兵,而對方卻是一個千騎隊,如果我們兩軍撞上,那應該如何?”天意故意考校他說道。如今昊天的手下最缺少的就是人才,而這個司徒列看起來還算機靈,所以天意有心提點他一下。
“啓稟夫人,如若正面碰上,那麼兩軍相逢勇者勝。鐵鷹騎兵雖衆,但是他們士兵的素質比起我軍來尚有一段差距,而且我軍士氣高漲。只要我軍上下齊心,敵軍又有何懼?如若對方並沒有發現我軍,那不妨依據地利伏擊。此處靠近陰風山脈,地勢崎嶇複雜,如能出其不意,必能殲滅其大半。”司徒列思索了一下說道。
天意心中微微一喜,沒想到此人還真有幾分見解。不過她的臉上卻是一紅,她和昊天並沒有正式成親,所以聽着這個稱謂總有一點彆扭。稍微舒緩了一下情緒,天意這才張口說道:“主公身邊正缺少像你這樣的人才,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準備將你提拔爲信刻將軍的副手,不知你意下如何?”
“屬下謝過夫人厚愛!屬下必定竭盡所能,必不辜負夫人厚望。”司徒列幾乎高興的快要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從一名普通的斥候到信刻的副手,可謂是一步登天。在白虎軍團中時,他雖有才幹,但是由於出身平民,而且時運不濟,因此一直沒有得到升遷。這次戰敗被俘,原以爲必定不能倖免。只是沒想到不僅爲昊天所救,而且天意還如此看重他。感激之下,司徒列不禁對這個未來的主母更加尊敬了幾分。
由於落在後面和司徒列說話,等天意趕上昊天的時候,那個男子已經和一千騎兵交織在了一起。他座下跨的居然是一頭吊睛白額猛虎,手上揮舞着一柄似斧非斧似刀非刀的怪兵器。雖然身處重圍,但是他毫不慌亂,口中虎吼連連,手中的怪兵器也是虎虎生風。他每一次出擊,必然是鮮血飛濺,而他座下的猛虎也是神威無比,縱橫馳騁間,戰場上幾乎所有的馬匹都被嚇得驚慌失措。配合着那名男子手中的怪兵器,戰場上不時會有幾個倒黴的遊牧騎兵們從站馬上摔下來,然後被踩成肉醬。
“古人有云,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末將以前從未相信,然而今日一見,才知道傳言非虛。如此壯士,當真驍勇無敵。”昊天讚歎了一聲說道。放眼神州千年歷史,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夠以一人之力獨抗千軍萬馬。而看着眼前的這名男子的廝殺,他不禁產生了一股由衷的拜服。
“主公你爲何不讓我們上前相助?不管此人是誰,就看他能夠不畏強暴抗擊胡虜,就應該是我們的朋友纔是。”天意剛剛趕來,還不明白其中的狀況,看見昊天等人都是作壁上觀,不由得着急地說道。
“天意姑娘不用着急。”龐燁微微一笑:“那人雖然看似身處重圍,然而現在他正處於上風。敵軍雖衆,但是攝於他座下猛虎的威勢,根本無法靠近他方圓一丈。反倒是他在利用敵軍馬匹的弱點不斷的主動出擊。”
天意聞言細看,情況果然如龐燁所說的那樣。那人雖然是孤軍奮戰,但是面對着敵軍的一千鐵騎,他居然不避不閃,反而是在敵軍陣中左突右殺,猛虎所到之處,登時就是一條血路。而且那人每次出擊的地方,必定是敵軍最脆弱也最容易混亂的所在。能夠在重圍之中還保持着如此冷靜縝密的心境,此人確實不同凡響。然而最讓人佩服的還是他所採取的戰略。遊牧民族的士兵長年呆在馬上,其馬背上的功夫可以說是天下雖大無人能出其右,而且他們極爲擅長騎射,尤其是柔然的精銳鐵甲弓騎,更是讓所有人頭疼。那名男子很顯然一早就明白了自身優劣勢所在,因此一開始就主動衝入了對方陣中。混戰之中,雖然危險倍增,但是卻也讓對方的弓箭無法發揮應有的威力。
“主公,我們的人馬已經佈置妥當,是否應該收網了?”奉敬上前說道。
“國師意下如何?”昊天把頭偏向了龐燁。趁着剛纔說話的當口,他手下的五百騎兵已經在奉敬的指揮下佈置成了一個很大的包圍圈。畢竟面對着處於優勢而且又擅長騎戰的遊牧士兵,如非事出突然,否則鮮有勝算。
“既然已經佈置好了,那麼將軍就請下令吧。唉,此人倒是一個英才,如能報效國家,必定是一代名將。”龐燁嘆了口氣說道。這些年來,由於朝政腐敗,無數的有識之士都被湮沒。有才能的人得不到重用,而朝廷之上又多是別有用心的尸位素餐之輩。雖然他和幾個老臣竭盡全力,但是依然難以阻擋國勢日下的情況。
“向軍團長,國師的安全就拜託你了。末將先下去衝殺一陣!”昊天躬身向一邊的向行說道。然後長劍一揮,當即衝了出去。
昊天一馬當先,他左邊是一條梨花槍舞的滴水不漏的奉敬,右邊是一把雙刃戰斧劈的虎虎生風的信刻。三人彷彿一個箭頭,恍如流星一般直接插入了敵軍陣中。而那隊騎兵本來就已經在那名男子的攻擊下喪失了士氣,驟然面對着這突如其來的一支生力軍,士氣更是低落。驚慌失措間,無數的士兵已經被昊天等人挑下了戰馬,等他們回過身來之後,昊天等人已經將在大軍之中衝殺了好幾個來回。而面對着這些不共戴天的塞外騎兵,定州士兵們自然不會留情。片刻之後,除了少數見機的早的士兵,其餘的士兵全部戰死。其中,又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功勞要歸功於那名男子身上。
“這位壯士,某人乃是定州代理城守昊天。能否請教壯士高姓大名?”昊天驅馬上前,抱拳說道。只是他胯下的戰馬對那頭猛虎顯然害怕至極,雖然昊天緊緊地勒住了繮繩,但是它依然在不斷後退。
“某人血殺!”中年男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笑着說道。這個時候,昊天才有機會打量這個孔武有力的漢子。首先映入昊天眼中的,乃是對方那雙精光閃爍的眸子。雖然他在刻意地控制着自己的殺氣,但是昊天依然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無窮的血殺之氣,那是一種完全不同於任何氣質的純粹的殺氣。而從他身上傳來的那濃濃的血腥味,即使是昊天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壯士好身手。不知道壯士現居何處,是否有心報效朝廷?”跟在後面的龐燁上前說道。
“某人無官無職,只不過是石州城中的一名普通屠夫而已。”血殺拱手說道。這句話登時讓所有人都是一愣,如此過人的膽略和非凡的身手,居然是一名屠夫?而昊天這個時候纔看清,他剛纔使的那柄怪兵器,居然是一把碩大的殺豬刀。
昊天不解地問道:“以閣下如此的身手,爲何甘居一名屠夫?”
血殺又是一笑:“家師在某人藝滿出師的時候,說我身上血腥味太濃,恐怕會有傷天和,所以讓我去做一名屠夫,好沖淡一下身上的血腥味。”
昊天更加不解:“敢問尊師是何人?既然教的閣下如此的好身手,又爲何不讓閣下一展所長?”
“家師深意,某人不敢妄自揣度。”血殺搖了搖頭說道:“至於家師名號,由於家師有令,某人不敢泄露。”
龐燁聽了血殺這句話,心中突然一動,頓時想起了一個人來。仔細打量了一下血殺,他這才張口說道:“你師父是否是英武居士嶽騰空?”
血殺神情一怔,英武居士雖然名滿天下,但是知道他真名的人卻不多。而眼前的這個老人居然能夠憑着自己的隻言片語猜出他的師承,這不能不讓他驚訝。
龐燁微微一笑:“老夫龐燁。如果你真的是英武的門人,那麼自然應該知道老夫是誰。”
血殺神情又是一怔,不過他馬上回過了神來。一個翻身從猛虎上躍下,在衆人目瞪口呆之中,居然恭恭敬敬的在龐燁面前磕了一個響頭:“弟子血殺,拜見三師叔!”
龐燁連忙雙手扶起血殺:“快快起來!你我叔侄見面,用不着如此大禮。呵呵,我和你師父也有十多年沒見面了,他近來可好?”
“小侄每年只和師父見上一面。不過師父風采依舊。”血殺恭恭敬敬地說道。而他身後的昊天等人則是一頭霧水,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千軍萬馬中去上將首級的男子居然是龐燁這個弱不禁風的老人的師侄。而誰也沒有想到,名震天下的英武居士和當朝國師居然是師兄弟。
就在這時,原本在一邊打掃戰場的天意也走了過來。看着英姿颯爽的天意,血殺的眼神頓時變得異常恍惚,表情也變得特別的激動。
全本推薦:、、、、、、、、、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