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七個軍團四十餘萬大軍在昊天的親自率領下緩緩將知州城包圍了起來。而是像當初的同州城一樣,步步爲營完全斬斷了同州和周圍地區的聯繫。
耶律遲顯一看見如此情況,臉色便更加灰白起來,當日的同州便是栽在河套的圍困戰術之下,數萬大軍以身殉國。耶律宛夕更是臉色蒼白,在他看來,知州步同州的後塵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冷方布和耶律知秋倒是神色如常。對耶律知秋來說,他反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戰死沙場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頂多死後去找耶律完宏和耶律都勻喝酒。至於冷方布,他根本就沒有考慮太多,他相信不管怎樣惡劣的情況,他都能夠順利逃脫。說起來,他們都是和朱兆一樣優秀的壁虎,至少河套大軍就從來沒有抓住過他們。
比起兵力薄弱士氣低迷的曼丹來,拜京和海西就要有精神的多了。面對如此情況,金向亮和赫基木兒以及桓復傳的意見都相當一致,那就是趁着河套的包圍圈還沒有完成,打他一個出其不意。遙今夕自然是堅持**辛巴斯的意思,就是堅守知州,絕對不主動出城挑釁。唯有金宗彪沉默不語,他不贊成出城,不過鑑於目前的情況,他也不願意堅守知州。在他看來,知州距離居庸關還是太遠了一點,如果能夠趁機突圍前往燕州或者居庸關,那就是最好的了。
金宗彪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裡也不是東海路,反正都無法顧及東海路海西百姓的安全,他又何必在這裡堅守?
最終,還是金向亮等人的意見佔了上風。金向亮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在他看來,河套將士雖然精銳,可是和他相比,還是有一定的距離。而桓復傳和赫基木兒,他們則是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
對於三人的決定,遙今夕自然是竭力反對。有了**辛巴斯的告誡,他自然明白大軍出城會有什麼後果。也許河套數十萬大軍兵圍知州,其中確實有漏洞,如果出其不意的一擊,也確實能夠給河套方面造成一定的混亂。可是,和河套諸將有過多次交手經驗的遙今夕卻深刻的明白對手的厲害。因此,對於金向亮吹噓的河套也不過如此的宣言,他根本是不屑一顧。如果河套真的那麼差勁,那麼對方憑什麼縱橫神州打得自己丟盔棄甲?
不過,在曼丹的中立和金宗彪的無所謂之下,這個提議最終還是被通過。遙今夕聞言,也知道局面無可挽回,最終只是無奈的一笑,便不再言語。作爲盟友,他理論上說應該提醒一下金向亮等人。可是,一想到**辛巴斯如此的威望,依然無法壓制他們的想法,他遙今夕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個敗軍之將,有什麼資格阻攔金向亮這個常勝將軍?況且,要是他們真失敗了,那自己這個戰前動搖軍心的人,十有**會被抓來背黑鍋。權衡了利弊得失之後,遙今夕還是選擇了閉嘴。
金向亮對自己很顯然是信心十足,爲了給河套方面造成最大的打擊,他不僅僅是將城內的八萬騎兵全部調集了起來,而且還將城內編制最完整的十萬步兵抽出,準備在騎兵混亂了河套方面的陣型之後,步兵趁機跟上,將河套大軍徹底打殘。至於剩下的近十萬將士,他們的任務就是防守,如果進攻不利,他們可以適當的接應一下。
耶律遲顯雖然敗走同州,不過論沙場經驗和資歷,便是桓復傳也無法和他相比。而且耶律遲顯爲人穩重謹慎,因此雖然衆人對他沒多大信心,不過最終還是選擇了讓他留守。至於遙今夕,本來衆人都看不起這個膽量突然變小了的原拜京名將,打算的只是讓他和耶律遲顯一起負責留守。但是遙今夕在衆人意見決定之後,居然主動請纓,希望能夠率領十萬步兵在騎兵後面跟進。他畢竟是拜京王朝排的上號的名將,如此情況之下,衆人也無法拒絕他的請求。至少他親自領兵,怎麼說也要比耶律宛夕或者通古拉斯等人強多了?
“大軍出擊,僅僅只留下我們曼丹守城,那麼傳了出去,還以爲我們曼丹將士貪生怕死。本將軍不才,希望能夠和諸位將軍一起共赴沙場!”臨行之前,耶律知秋突然張口說道。
耶律遲顯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不過此戰結果如何,曼丹方面居然連一個拿得出手的將領都沒有參與,傳了出去確實會成爲曼丹無可洗刷的恥辱。沉思了片刻,耶律遲顯乾脆讓耶律成風也和耶律知秋一起隨着遙今夕出征。
九月十九日,月上三更,風起知州。
八萬騎兵早已經集中完畢。主將自然是最近風頭最盛的海西名將金向亮,赫基木兒和桓復傳各領一支騎兵。其餘騎兵將領還有僥倖從血殺的絞殺中倖存下來的通古拉斯,赫基木兒的老部下多達、諾蘭所圖、尤****斯。海西將領金吞可、金乞買。
後續步兵主帥自然是遙今夕,其他將領還有曼丹的耶律知秋、耶律成風,海西金乞涼和金宗彪叔侄。
至於耶律遲顯和冷方布以及耶律宛夕三人,則是留守知州,作爲最後一支預備隊。
“將軍,你在幹什麼?”臨行之前,金向亮看見遙今夕正在下令麾下直屬的三萬士兵帶上一天的乾糧,頓時好奇的問道。
遙今夕不以爲意的說道:“本將軍估計今晚的戰鬥會持續很長時間,擔心將士們到時候體力不支,因此特地讓他們多帶一點乾糧應急。”
金向亮冷冷一笑:“將軍,你這是在懷疑本將軍的能力嗎?河套大營的佈局雖然看似天衣無縫,不過他們根本沒料到我們會在今天晚上突襲。因此,我們必定大獲全勝!”
確實,**辛巴斯已經離開,按照常理來說,城內的東北聯軍應該是死守不出纔是。而且今天晚上月朗星稀,根本不是襲營的時機,河套大軍應該也想不到城內守軍居然會發動如此規模的空前反擊。
不過,遙今夕可不這樣認爲。他自己也是跟着**辛巴斯征戰沙場數十年的名將了。從塞外到幽雲十六州再到大河以南,先不說清風老而彌堅的鐵真,便是當年的玄武軍團軍團長花喝等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可是這些年來,遙今夕一直無所畏懼。但是面對着昊天率領的河套大軍,他從來就沒有佔到過便宜。
老實說,他真不知道金向亮怎麼這麼有信心,別人不清楚駱祥的底細,他難道還不清楚嗎?當年駱祥數百騎兵就能夠殺的他丟盔棄甲,現在對方還佔據着絕對的兵力優勢,他憑什麼這麼囂張?
河套的主營內,駱祥突然笑呵呵的說道:“主公,魚上鉤了!應該是全軍出動!”
昊天聞言,頓時哈哈笑道:“他們總算是上鉤了,那也不枉我們等了這麼多天!”
陳寒疑惑的說道:“先生,你怎麼知道城內守軍上鉤了?況且,你怎麼知道對方是全軍出動!”
駱祥傲然一笑:“一個最頂尖的武者,對於危險和殺氣有着一種本能的感覺!城內敵軍一開始的氣勢相當低迷,不過突然間變得無比強盛,**辛巴斯又沒有死在裡面,自然不可能是哀兵、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對方耐不住誘.惑,準備全軍偷襲我方!”
昊天笑道:“沒想到武功還可以這麼用。”
獨孤在一邊嘻嘻一笑說道:“主公,這就是你少見多怪了。所以啊,這幹什麼都需要有化才行。先生,你也別說的那麼神秘,其實只要武學修爲到了一定的境界,對於危險常常有一種近乎潛意識的直覺。當然,要想像先生一樣感知城內數十萬大軍氣勢的變化,就不是普通人能夠達到了的。”
昊天惡狠狠的瞪了獨孤一眼,不過獨孤卻毫不在意,只是懶洋洋的說道:“主公,客人都已經到了,還不準備上菜?”
昊天對麾下的這幾個兵痞子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放任獨孤和血殺等人笑的無比猥褻。重重的咳了一聲,對着獨孤等人怒目說道:“大戰在即,你們幾個如此模樣成何體統?誰再敢嬉皮笑臉,今天晚上的戰事就休想再參加!”
獨孤總算難得嚴肅了一下,雖然表情還是有些猥褻,不過至少和血殺、奉敬一樣端坐了身子。至於江沉舟等人,則是大氣都不敢多出一下,雖然昊天並不會對他們隨意發火,不過,要真把昊天給惹火了,讓他們看守大營不參加戰鬥,那還真做得出來。
看見眼前的幾個人總算恢復了幾分軍人氣息,昊天這纔對着玄機說道:“軍師,作戰計劃是你制訂了,今天晚上的戰鬥還是由你來主持!此戰,務必將知州城連根拔起。今晚之後,我們大軍必須毫無阻礙的進軍居庸關!”
玄機肅聲說道:“主公請放心,屬下就算豁出這條性命,也要將城內的三十萬東北聯軍殺個片甲不留!”
轉過身子,玄機臉上一片殺氣,目光緩緩從血殺等人的臉上掃過,突然沉聲喝道:“衆將士聽命!”
“在!”血殺等人轟然喏道。
“按照原定計劃,大魚未曾上鉤,任何人不得擅自起網,否則軍法從事!”玄機一字一句的說道。
雖然是人領軍,不過玄機可不同於陳寒這等酸儒,在軍中浸**數年之後,這個本來就身具深厚的軍事才華的年輕人已經完全在軍中樹立了自己的威望,並且當他發號軍令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肅殺之氣。
“此戰,只許勝不許敗!成龍成蟲,就在此一舉!”玄機宣佈完作戰部署,突然大聲說道。
衆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玄機,唯有駱祥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玄機,不愧爲一個卓越的謀士,他的眼光已經完全超脫了整個戰場。天機谷中出來的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輩啊!
即便是遙今夕自己,都沒有想到失敗來的是如此之快!雖然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河套肯定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他依然沒有想到河套大軍的攻勢居然會如此的猛烈。
金向亮八萬騎兵剛一出城,便被河套方面所偵知。金向亮和赫基木兒等人也算得上是久經沙場之人,選擇的攻擊點乃是河套榮譽軍團防守的西門附近。在他們看來,榮譽軍團雖然是河套最悠久的軍團,不過軍團長江沉舟無論是在軍事才華還是資歷上都無法和血殺等人相比,因此,驟逢突襲,必然會陣腳大亂。
情況稍微和金向亮等人預計的不同,榮譽軍團雖然遭受突襲,不過並未慌亂,而是立刻收縮防線全力抵抗。榮譽軍團畢竟是河套的百戰精銳,雖然兵力上處於劣勢,但在江沉舟的親自坐鎮之下,雖然步步後退,不過防線卻未曾崩潰。
金向亮等人大急,如果不能迅速擊潰榮譽軍團的防線,那麼回過神來的河套大軍必然會將自己包圍的嚴嚴實實,想到這裡,幾個人不敢再有任何的留守,一邊下令後面的遙今夕步兵迅速跟進,一邊拼死向前突擊。
榮譽軍團在東北聯軍的雙重打擊之下,終於承受不住了。江沉舟雖然還在聲嘶力竭的大聲吆喝,但是下面的士兵根本沒有理會他的命令,東北騎兵還沒有到達,便轟然四散。
金向亮等人大喜,毫不猶豫的率軍跟上,準備馬踏聯營一舉擊潰河套將士。只是,還沒有得意多久,河套軍中傳來一陣急促的金鼓之聲,正在逃跑之中的榮譽軍團突然轉過身子,依託着後面早已經準備好的車陣,頑強的擋住了金向亮等人的進攻。
赫基木兒等人終究不是笨蛋,一看見如此情況,便知道中了河套的詭計,正在躊躇下一步該怎樣走,河套獵鷹青龍兩個騎兵軍團的十餘萬騎兵已經從兩側掩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