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張月婉的臉上,其中不乏有憤怒和仇視,不過張月婉只是站起來對着昊天說道:“夫君,父王臨死之前,已經將威遠王王爵之印通過叔父傳到妾身手中張蒼梧等人勾結倭寇亂我神州,實爲大逆不道,我父女和叔父等人堅持正統,誓死不向異族低頭只是張家力弱,不僅不能匡扶神州,連保土安民都做不到,今日特將王印獻於夫君,以視我淮水張家徹底歸附之意”
說完,張月婉從懷中拿出威遠王印,雙手高舉遞到昊天面前
父王身死,自己在河套最大的靠山天意也戰死沙場,傳承上百年的淮水張家走上絕路,這對張月婉來說,完全是致命性的打擊不過,四大天女確實名不虛傳,這個生平最恨自己不是男兒的嫡清公主很快就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並且想出了化解之道剛纔的這一席話,不僅將張蒼梧等人的舉動和張家分離了開來,並且充分表示了自己的誠意,至少,剛纔還有如殺人一般的盯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幾乎已經消失不見
昊天接過王印,單手把玩了一下,突然嘆了口氣說道:“月婉,淮水政變,本王已經知曉內情,這不是你和岳父的錯,張家不應該遭到如此待遇你放心,我們會將張蒼梧和你們張家區別對待這個,你還是收着吧”
駱祥眼中精光一閃,突然站起來說道:“淮水張家於我們河套有大恩,我們永世難忘、而且,當日若非張蒼宗將軍協助我蛟龍軍團堵死大河通道,我們河套恐怕早就淪陷這枚威遠王印,主母還是收起來吧等我們光復淮水之後,主母可以儘可以從張家子孫之中尋覓一人繼承爵位”
張月婉一陣疑惑,駱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好說話了?張華陽率軍北上,張家的騎兵差點連昊晉兩兄弟都抓住了,河套居然會既往不咎分開對待如果說昊天還算恩怨分明,那張月婉還比較相信,但是駱祥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正疑惑間,楚相成也站起來說道:“主公,這些年來,淮水待我們不薄,而且這件事情只是張蒼梧父子等少數人的所爲,因此,我們應該區別對待纔是”
張月婉的眉毛再次皺到了一起,而下面的張蒼宗只覺得背心裡一陣冷汗,他突然想起了王兄臨死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當下也顧不得形象,連忙站起來說道:“主公,雖然張蒼梧等人的行爲與我們無關,不過身爲淮水中人,居然沒能夠及時察覺並阻止他們的陰謀,我們同樣有罪功必賞,過必罰,我河套以軍功立國,主公若不對張家做出懲處,那以後如何服衆?”
張月婉更加疑惑了,眼前的局勢有些詭異,駱祥和楚相成兩個河套大佬一個勁兒的幫張家說好話,不過自己的叔父卻堅決要求嚴懲淮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誰纔是張家的人?
回頭一看,張月婉很意外的發現自己叔父的額頭上居然滿是汗水,她突然間回過了神來,連忙躬身說道:“夫君,張蒼梧等人勾結異族亂我神州,威遠一脈已經爲了神州百姓戰死沙場,現在竊據淮水的,不過是一羣異族的奴隸而已月婉和叔父勢單力薄,只好將王印獻於夫君,希望夫君日後能夠驅逐胡虜復我神州”
昊天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將王印收起你放心,張家於我們河套有大恩,本王一定會區別對待”
有了這句話,張月婉總算是鬆了口氣,偷偷低頭一看身後,張蒼宗也在悄悄的擦着汗水,心中頓時一陣慶幸不過她並沒有完全放下心,駱祥和楚相成都是老奸巨猾之人,這兩人決定了的事情,恐怕兩頭牛都拉不回來,看來自己以後得小心翼翼了
“剛剛若水已經接到了噬魂傳來的情報,高麗以傾國之力三十萬水陸大軍突襲山海關,在付出了重大代價之後,終於將這座萬里長城第一關拿下現在,高麗國師卜先至親帥十萬大軍鎮守此處,自此,我神州總算將長城防線奪回,幽雲十六州自此無憂”昊天緩緩說道
除了不久前已經得到消息的駱祥等人,包括楚相成和邊重行在內,所有的人臉上都是喜笑顏開長城防線只要控制在了自己手中,那麼河套將再不畏懼塞外的遊牧民族,可以騰出大量的兵力掃蕩大河以南現在山海關有高麗王朝駐守,居庸關、玉門關和嘉峪關各有一個邊軍軍團,除了負責留守的磐石軍團,河套至少能夠集中六十萬大軍南下沒有了後顧之憂,並且有着穩固的後勤基地的河套,河套將會成爲大河以南各方勢力的噩夢
“長公主果然是疾如風火,高麗王朝未可小覷啊”楚相成總算是擠出了一抹笑容說道
傅若水不好意思的還了一個禮,心中卻是一陣苦笑高麗傾國之力不過四十萬兵力,水陸軍各半不過由於水師消耗太大,高麗的國力也大不如前,因此水師被大量裁減,現在總兵力雖然高達四十萬,但是陸軍卻佔了三十萬,而且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一個月之前纔剛剛入伍的新兵高麗士兵的戰鬥力本來就不強,如果憑着這些士兵都能夠強行攻克山海關,那河套方面恐怕只需要拖着一羣稻草人就能夠擺平塞外,其他書友正在看:
只是,昊天的命令根本不容高麗討價還價無奈之下,高麗國王傅江臨最終採取了卜先至的計謀,便是和高麗當初在清風的手中詐開山海關一樣,然後水陸兩軍夾攻,總算是拿下了這座雄關不過高麗當場戰死的士兵便超過了八萬,而金宗悟率領的十萬海西士兵,只留下了不到五萬具屍體,然後順利突圍
別人不知道詳情,只以爲這八萬士兵全部都是戰死沙場,不過得到了卜先至的飛鴿傳書的傅若水卻清楚的知道,這八萬大軍之中,有超過一萬士兵是在搭乘戰艦的時候,由於戰艦太過殘破,禁不起海面上的顛簸,最終船毀人亡還有超過三千士兵是在攻城的時候轉身逃跑,被督陣的卜先至下令斬殺也幸好鎮守山海關的是金宗悟這個膿包,如果是金宗彪在這裡,那高麗能否拿下山海關,還是一個未知數
“玉門關外的鐵鷹秋明聯軍已經被蒼狼龍驤兩個軍團聯手擊潰,嘉峪關那邊雖然還沒有具體的戰況傳來,不過春劍賞也是一員難得的虎將,又有樓蘭六國相助,想必不成問題現在,最擔心的便是血色高原”昊天緩緩說道:“颯珊大約還有十萬士兵退入了益州宋家的領地,他們必然會通過血色高原返回颯珊本王,不希望日後在西征的時候還聽到提膿的名字”
一提到颯珊,河套高層幾乎個個都是眼中冒火河套這次之所以栽了這麼大的一個跟頭,很大程度上便是呂布迷從中作祟在呂布迷逃走之後,他的相關身份也被得意洋洋的提膿等人所曝光
阿加琉斯一母所生有四兄弟,德莫迪加才疏志大十足草包,提膿狂妄自大殘忍嗜殺,最小的一個叫做朱赤邪心,不過聽說在幼年時便已經夭折只是誰也沒想到,這個本來已經夭折的朱赤邪心卻搖身一變成爲了被滿門抄斬的貴族子弟呂布迷,然後混到天都聖京呂布迷確實有其人,他的家族也確實被阿加琉斯滿門抄斬,不過呂布迷本人當時便已經被秘密殺掉
阿加琉斯雄才大略,國師楞葉也是深謀遠慮,兩人一心想要將撒尼大神的光芒灑向更廣闊的天空,而東面的神州王朝和東南的孔雀王朝,則是他們最夢寐以求的所在當時阿加琉斯的意思是準備讓朱赤邪心混到益州宋家的門下宋家毗鄰血色高原,如果朱赤邪心能夠蠱惑宋家和颯珊一起聯手拿下血色高原,然後以朱赤邪心爲內應,一舉幹掉宋家,從而在神州獲得一個結實的立足點,那自然是最好
不過當時機緣巧合之下,朱赤邪心卻意外遇到了天意,然後被天意帶回河套到了河套之後,朱赤邪心很快就發現了河套的恐怖和強大,於是乾脆留在河套,最終靠着自己的努力成爲了噬魂的副統領由於阿加琉斯一開始爲他準備的身世相當的齊全,後來鑑於他這顆棋子的重要性,颯珊方面一直沒有動用過直到後來耶律滄海找到颯珊,希望聯手拿下河套,兩人一拍即合之下,這才終於動用了朱赤邪心
朱赤邪心本來就是噬魂的副統領,所轄之地恰好便是西北二路和西域地區,加上他多年的滲透,多少也知道了其他人地盤中的一些事務,也正因爲如此,河套在這之前才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可以說,河套這次之所以造成如此之大的損失,朱赤邪心便是最大的禍首以前在河套看來,颯珊雖然是河套在西域地區的強敵,不過雙方並非生死仇讎之國,根本沒有必要分一個你死我活,可是現在,颯珊甚至是被河套名列在東北三國之上的必滅之國
冠英忽的一下站起來,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大聲說道:“主公,屬下添爲噬魂統領,但是下面埋着一個颯珊奸細,屬下居然毫不知情若非是屬下瀆職,我河套必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懇請主公賜屬下一死”
冠英這些天一直呆在黃羊灘和賀不歸併肩作戰,剛剛和賀不歸一起返回延州這些天裡面,冠英的心情差的無以復加,想到定州冤死的上百萬百姓和自己的那些老戰友,許多時候他都想橫劍自刎但是,逝者已逝,他現在做什麼都於事無補而且,男子漢大丈夫,又豈能縮頭縮尾逃避責任現在,冠英最希望的就是昊天能夠賜自己一死,那麼至少自己不會這麼愧疚
看着額頭上都已經磕出鮮血的冠英,昊天長嘆了口氣:“冠英,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本王和先生他們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我們河套有內奸,不過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將其揪出來不是我們太蠢蛋,只是對方太狡猾你並非瀆職,不過失職罪在所難免噬魂遭此重創,要想恢復並非一日之功你先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噬魂這裡還離不開你以後最好睜大點眼睛,不要再犯這種錯誤還有,加緊收集大河以南的情報,不要在出現任何的漏洞,就算是將功贖罪吧”
冠英擡起頭來,看着昊天那略帶着幾分寬容的表情,突然間嚎啕大哭起來:“主公,屬下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日大仇得報,屬下必定會給主公和河套千百萬百姓一個交代”說完,冠英唰的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劍,毫不猶豫的反手斬下,只聽得他一生悶哼,一條左臂已經掉在地上
“屬下有罪,請主公見諒”冠英額頭上冷汗淋漓,不過表情卻是無比的堅毅
昊天還沒有回過神來,駱祥已經猶如一道青煙一般飄到了冠英的身邊,手指微顫,瞬間點遍了冠英左半身的全部穴道,勉強將血止住
“來人,先送大統領下去養傷”駱祥沉聲喝道,門外連忙進來兩個士兵,一個扶起冠英,一個則是撿起他的斷臂跟在後面
冠英的這一劍,雖然讓大廳之中的氣氛有些沉悶壓抑,不過衆人臉上的表情都舒緩了幾分定州淪陷,雖然所有的人都沒有明言,不過並不是沒有人在背後說冠英無能但是冠英剛纔的一劍,卻讓大家深刻的明白,冠英,同樣也是受害者,而且他還是受害者中受傷最重的幾個
“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有些事情過了就不要太計較,畢竟冠英也不希望事情鬧成這樣”昊天最終給這件事情定了一個性,有了這句話,至少再不會有任何人藉此事對冠英發難
剛纔發生的一切,玄機都沒有留意他一直有些疑惑,朱赤邪心雖然隱忍狡詐,不過他的手怎麼可能伸的那麼長?而且,在朱赤邪心逃走之後,噬魂的情報系統照樣停歇了好幾天,難道朱赤邪心還有後手,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