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倭方面早有預謀,不然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血殺沉聲說道,這突然燃起的大火實在是太猛烈了,飆起的火苗子居然高達五六丈,很顯然東倭一開始便在這裡建築之上澆灌了桐油之類的助燃物。
奉敬的臉上佈滿了憂愁:“本帥擔心的是,東倭既然準備好了火焚全程,那麼城內必然還有他們的死士。現在突然出擊的話,我們的進城的士兵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獨孤的表情有些沉默,作爲攻城的總指揮,勝利了乃是理所當然,不過失敗了,或是損失太大的話,他就必須承受這個罪責。他根本沒想到東倭居然如此的狠辣,幸好東倭方面的抵抗太差,不然,必然會誘使更多的河套士兵入城,然後這一把火下去,肯定能夠重創河套。
龍知山急得直跳腳,在獨孤身邊一臉焦急的說道:“大帥,我們現在怎麼辦?老周和江沉舟他們都還在城內啊。”
他、周季龍和獨孤乃是八拜兄弟,都是當年從宜州山寨裡面一起出來的死黨,雖然平時很喜歡和周季龍鬥一下口角,但是兄弟情深卻是毋庸置疑的。
肆虐的大火已經將整個江戶吞噬其中,隱約間,獨孤甚至聽見了城內傳來的慘叫聲。只是,火勢實在太猛,外面的士兵不要說救援,便是連靠近都不可能。
信刻苦笑了一下:“周季龍和江沉舟他們,都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只要冷靜下來,未必能夠困死在城內。別忘了,江戶城的城牆相當的薄弱,只要朝着一個方向猛衝,必定能夠逃脫昇天。”
這下,河套將領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河套大軍自下關登陸以來,即便是加上蛟龍軍團的戰損,也沒有超過兩萬。可是現在,一個江戶城居然就吞噬了接近五萬高麗士兵和三萬河套步兵,這樣的反差,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奉敬等人的目光同時瞟向了獨孤,畢竟他才?**コ塹淖苤富印?br
獨孤臉色鐵青,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冷靜,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大火,獨孤突然問道:“你們說,東倭看見江戶的這把大火,會有什麼反應?”
“那還用說,當然是興奮異常,士氣大振啊。”李孝在旁邊說道。
獨孤冷哼了一聲:“這一次交手,算我們輸了。安永昌不愧爲安永昌,果然有幾把刷子。不過,我們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他們這麼興奮,那本帥就再給他們加一點料!”
血殺的眉頭頓時鬆開,微笑着看着獨孤,道:“獨帥,難道你是準備?”
“不錯!他要戰,我便戰!來人,傳令全軍,準備攻城奈良!”獨孤的表情突然間變得無比冷峻:“告訴他們,本帥今天準備挑燈夜戰!不拿下奈良,絕不退兵!”
信刻一拍巴掌,哈哈大笑着說道:“獨帥,就是該有這樣的氣魄!東倭不過是撮爾小國,奈良也就是一縣之地,居然讓我們數十萬大軍在此停留多日,傳了出去都讓人笑話。”
獨孤不以爲意的一笑,信刻爲人直**,如果是其他人這樣說話,那麼他必定會認爲對方這是在存心鄙視自己。不過既然是信刻,那就算是例外了。
“信帥所言極是。我們數十萬大軍囤積於此,而奈良城內最多五十萬倭人,他憑什麼成爲我們河套大軍前行道路上的坎?今天攻城,城不破,兵不退!”獨孤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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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信帥主動請纓,那本帥自然沒有意見!”
信刻等人正在商討着接下來的戰略計劃,無聊的樓京熊傲等人不禁在一邊竊竊私語起來。
“按照我們的估計,東倭僅剩下七八十萬人口,現在絕大部分的老弱婦孺都被他們趕到了江戶城內,也就是說,現在的奈良城內已經沒有了多少女子。”樓京捏着下巴說道。
“你難道還想衝進城後奸**一番,小心大爺我回去之後告訴主公。”熊傲撇嘴道。樓京的妻子已經戰死在了定州,雖然延州還有一個小妾,不過由於不是正妻,因此熊傲自然不可能自降身份的去找她告狀。
“不是,大爺我是在想,東倭現在已經沒有了幾個女人,就算他們能夠逃過這一劫,他們也很難恢復元氣。畢竟,就只有那麼一點女的,要應付數十萬男人,每天只是躺在牀上,都閒時間不夠用,哪還有時間去繁衍後代?”
安永昌正在爲自己的傑作而高興,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河套方面的動靜相當的不尋常,數十萬大軍根本沒有理睬江戶城內的熊熊大火,戰鼓隆隆之中,大軍踏着整齊的步伐朝着奈良城走來。
渡邊下湊到安永昌的身邊,一臉嚴肅的說道:“親王殿下,好像不對勁啊,河套這是準備攻城了。”
安永昌倒吸了一口冷氣:“河套大軍居然是如此的果斷,獨孤宇明,果然是名不虛傳!”
渡邊下則是沉聲喝道:“全軍戒備,河套攻城在即,要想活命,就拿出吃奶的勁兒來!”
河套不要俘虜,就算是暫時收下俘虜,也只是爲了後續的作戰事宜。現在東倭僅剩下奈良一座孤城,一旦城破,河套必然是血洗全城,斷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渡邊下原本以爲,河套大軍在江戶城內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至少也要休養一段時間,而且士氣必然會有所降低,但是,河套的舉動出乎了他的預料。而且河套士兵高漲的鬥志,也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威脅。和當年在豫州路地區作戰不同,河套大軍這次的鬥志和士氣都更加的高漲,甚至有些近乎瘋狂。
“務必擋住對方的第一輪攻擊,不然,奈良城根本不可能支撐到明天早晨。”渡邊下在心中暗自說道。
“大帥,周季龍將軍和江沉舟軍團長已經從江戶城內撤了出來,所部三萬士兵,折損超過一半,其餘的大多傷痕累累,短時間內無法再上戰場。”一個親兵前來報到。
“是燒傷還是什麼?”
“燒傷!絕大部分都是燒傷。”
“讓他們在後面休息,沒有本帥命令,不允許他們再上戰場。嗯,表現還算不錯,居然還能帶出一半士兵。”
“高麗士兵損失慘重,傅竹濤、傅秋紅和李成志三人在親兵的拼死保護之下,僥倖從城內衝了出來,不過進城的五萬高麗士兵,逃出火海的僅僅只有八千不到。不過他們的士氣相當的高漲,主動請纓進攻奈良。”
“我呸,這不過是以退爲進,生怕本帥怪罪他們作戰不力。算了,高麗士兵雖然膿包了一點,不過至少在東倭這塊土地上,並沒有當孬種。看在小公主的面子上,給他們留一點面子。去告訴他們,他們作戰英勇精神可嘉,不過損失太重,而且久戰力疲,先休息一段時間,等恢復精神之後再上戰場也不遲。”
“丹秋將軍和唐劍將軍等人請求上陣,他們說,既然是對東倭的最後一戰,那麼他們必然不會作壁上觀,懇請大帥允許。”
“媽的,他們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鳳舞軍團怎麼沒他們這麼多屁事?算了,讓他們各自率領本部騎兵**近城牆,利用弓箭壓制城樓上守軍的反擊,協助步兵攻城。不過先警告他們,最好不要阻礙了步兵的進攻,也不能喧賓奪主,否則本帥立刻將他們換下來。”
“大帥,水師方面請戰。”
“水師?怎麼都來湊合了?小公主了,不是讓她協調嗎?”
“長公主也認爲水師應該參戰,她說,不能看着陸軍的將士們流血流汗,而水師的士兵則是在一邊乘涼。”
“沿海地區全部都佈滿了尖刺木樁,水師根本無法靠近奈良的城牆。告訴賀不歸和小公主,如果他們執意要參戰,那就全部下船,和步兵一起攻城。”
大戰一起,最忙的自然就是獨孤。作爲攻城的總指揮,必須考慮到戰場上每一個細節,也必須考慮到所有將領的感受。好在獨孤很有這方面的經驗,因此處理起來井井有條。
伴隨着隆隆的鼓聲,坐落在奔涌上的奈良城不斷的冒起白色的灰塵,這是投石機不斷的轟擊在同一個位置,使得城牆上石粉飛揚,原本紅遍了半邊天的晚霞,也因此而變得渾濁。
“殺!族滅東倭,便在此戰!”
信刻一聲吶喊,舉起碩大的雙刃戰斧就衝了上去。河套大軍是神州軍隊的一個異數,進攻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將領都不喜歡戴着頭盔。不過血殺和信刻又是河套將領之中的異數,他們進攻的時候,不僅僅是頭盔,便是連盔甲都不喜歡穿戴,不過讓人鬱悶的是,兩人這些年來征戰沙場,卻鮮有受傷的記錄。
東倭的王都奈良城是在大唐帝國時代,東倭的當權者懇求大唐帝國幫忙修建的。當時大唐帝國明顯是在敷衍這羣在天朝子民眼中還未開化的蠻子,因此修建的時候,整個城市的周長不過三十里,城牆只有三丈高,比之神州普通的州府都還有所不同。不過,倭人還真是一根筋,在築城的時候相當的熱情高漲,築城所需的材料,全部是從幾十裡外的山上開鑿出來的火山岩,一塊就重達千斤,因此,雖然城牆是矮了一點,不過防禦力還算強悍,至少不是江戶那樣一衝就破。
護城河的水自然是來自奔涌川,水流雖然不是很急,不過寬達十五丈,而且深達三丈,要想攻上城池,首先要填平的便這條護城河。
“媽的,混賬!讓他們先填平護城河!是護城河!他們的耳朵長在屁股上啊!”獨孤一邊指揮一邊叫罵道:“鞦韆平!讓鞦韆平率領虎賁軍團的兩萬步兵立刻截斷奔涌川和護城河之間的聯繫,對,就是先將那裡填平。”
“大帥,肖正龍將軍的軍隊在進攻江戶的時候損失嚴重,現在正在後面休整。”宋終連忙提醒道。攻入江戶的三個步兵軍分別是由江沉舟、周季龍和虎賁軍團的肖正龍率領,不過損失近半,現在正在後面休整。
“大帥,我們鳳舞軍團願意協助鞦韆平將軍截斷護城河。”傅若水連忙在獨孤身邊說道。
獨孤眉頭一皺:“小公主,你們鳳舞軍團騎射倒還有些水準,不過這截斷護城河的事情,恐怕你們幫不上忙,這可是力氣活,不是你們所擅長的。”不過看着傅若水的表情相當的落寞,獨孤連忙笑道:“小公主你也別喪氣,東倭的中遠程武器準備的不少,如果不能將他們徹底的壓制住,我們根本無法順利的填平護城河。小公主若是有意,不妨率領着本部騎兵協助五小郎君壓制城樓上的倭人。”
傅若水臉上的陰霾頓時就像是被風吹散,飄得不知所蹤,對着獨孤行了一個軍禮,立刻轉身朝着自己的騎兵陣營跑去。很快,戰場上便傳來了傅若水高亢的聲音:“壓制,黃如英,你的一衛騎兵頂上,不能給對方任何的機會!”
獨孤正在觀看戰場情況,奉敬不知道什麼之後走到了他的身後,道:“獨帥,奔涌川江水充沛,鞦韆平那裡要想將護城河的水源斷絕,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
“奉帥有何高見?”獨孤自然知道奉敬不?**聰泄淶模謔切ψ盼實饋?br
“讓賀不歸準備一下,調出幾艘戰艦,上面裝滿沙土,然後在這裡鑿沉船底,這樣一來,速度必然會加快很多。”
獨孤一拍腦袋,連聲叫道高見。連忙讓宋終去通知賀不歸。東倭的護城河不過十五丈寬,只需要四五艘中型戰艦,便能夠將其徹底堵死。而沒有了護城河的依仗,河套方面只需要在城牆下扔上幾千個沙包,便能夠填出一道緩坡,這樣一來,不僅步兵能夠輕而易舉的衝入城內,便是騎兵都能夠發揮其戰鬥力。
在賀不歸的調度之下,五艘滿載着沙土的中型戰艦很快便出現在了奔涌川和護城河的結合處,鑿破船底,戰艦緩緩下沉,很快便將航道堵塞,鞦韆平連忙指揮士兵朝着戰艦之上堆土,半個時辰不到,便輕鬆將護城河的水源阻斷。
護城河沒有了奔涌川的補充,在河套的努力之下,當夜色籠罩,火把將天空照得猶如白日的時候,終於被填平了,而沒有了這道障礙,河套士兵總算能夠靠近城牆,真正威脅到城樓上守軍的存在。
“騎兵出擊!讓血帥和奉帥親自指揮!”獨孤沉聲說道,宋終連忙揮舞令旗,將命令傳達了出去。
騎兵並不是不能用來攻城。在血殺奉敬的親自率領下,數萬騎兵一人提着一個重達數十斤的袋子,風馳電掣的奔到城牆之下,然後一個漂亮的轉身,手中裝滿了泥土的袋子在慣性的作用之下,輕鬆丟到了城牆之下,在東倭士兵反應過來之前,騎兵已經遠遠的跑了開去,然後又是一隊騎兵飛快的靠近。
冷兵器時代,騎兵是當之無愧的王牌,他們的機動性和高速度,永遠是其他兵種頭疼的對象。東倭士兵精於砍劈,不過對於弓箭之道,向來不是很精通,何況河套騎兵還是在高速奔跑之中,因此,除了極少部分倒黴到了極點的騎兵被城牆上東倭的弓箭手射中,其餘的士兵都安然返回。
看着城牆下的沙土越來越高,獨孤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濃,等到堆成了緩坡之後,河套大軍攻城的時候便不會再有任何的障礙,這樣也剛好能夠避開奈良城堅固的城牆。不過獨孤的心中也有些慶幸,幸好自己當初一路燒殺搶劫的時候沒有將所有的東西燒掉,至少,所有的布匹都被自己留下,不然的話,今天騎兵攻城,哪來的這麼多布袋?因此,做人還是要深謀遠慮的好。獨孤大帥笑呵呵的想到。
整整花了兩個時辰的時間,直到月上中天,河套大軍這纔在奈良城的正面鋪出了一道緩坡,在這中間,又有不少的河套士兵戰死,不過,護城河已經被填平,堅固的城牆也不在成爲河套進攻的障礙,這一切的付出,都是相當值得的。
“殺啊!”
河套大軍大聲吶喊着順着緩坡衝了上去,衝在最前面的乃是舉着盾牌提着鋼刀的刀盾手,後面則是專門對付東倭陸軍的****兵。
東倭士兵的主要兵器爲倭刀,倭刀僅僅是刀柄便長達一米有二,戰鬥的時候,需要雙手把握,因此利於砍劈且力道極大。如果是普通的步兵對上東倭陸軍,那麼單手持刀的他們力量上肯定比不上東倭士兵。不過****兵便不同了,他們的白蠟**長達一丈,柔韌性極強,正是倭刀的剋星。況且,東倭的竹甲防禦力極強,在硬抗大刀這些的時候,防禦力不下於河套步兵的輕甲。但是白蠟**這些,卻能夠很輕易的從對方竹甲的縫隙之中刺穿。因此,爲了便於和東倭士兵對戰,獨孤特地將****手調集了起來。
當然,****手也有着其固有的缺點,他們利於在開闊地帶作戰,要是在狹窄的巷陌等地方作戰,戰鬥力必然會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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