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恐懼在這一聲嘶吼中,漸漸散去,但她整個人卻軟軟的癱瘓在地上,那些人,那些蟲,讓她噁心將恐慌,她從來以爲楚風當初殺人算是恐怖,卻不曾想到與這一次情形想必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陶菀按着自己的胸口,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境,她不想和這樣的惡魔打交道,這樣的人,是楚風楚雲等人再修煉個十來年也追趕不上,可以那麼若無其事的看着人被摧殘成這樣,還帶着微笑,簡直就不是人。
“耳宛公子,感覺怎麼樣呢?”羽羊緩緩地朝着她走來,走路是那麼輕,彷彿那雙腳從未在地上停留過,“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好玩個屁!陶菀在心裡罵道,但嘴上並沒有說什麼,甚至連頭都未曾擡起來。
羽羊見她模樣,只是邪氣的一笑:“還走不?”
陶菀沒有動,她並不是不想動,不想離開這兒,只是這雙腳的力氣在剛纔全部用完了,現在她根本站不起來,那點力無法支撐她全身。
羽羊見她沒有動靜,笑問:“不想走?那就在這兒留着,但我不敢保證那些美麗的蟲子會不會出來找你?”
這話很有效果,陶菀大腦接受到這樣的話語之後,忽地站起來,雙腳不聽她指揮一般,硬梆梆地往前走去,每一步都極其地快速,恨不得能夠飛一般。
“呵呵!”羽羊低低地笑出聲音,“再快也沒有用,它們怕是認得你了,也許晚上也會來找你?”
聽聞,陶菀忽而頓住腳步,猛地轉過身,冷眼相望羽羊:“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而已!”羽羊緩慢地朝着陶菀走去,“它們任人,在你出現在它們面前的時候,它們就認定你是寄主了。”
陶菀渾身顫抖起來,讓那麼噁心的蟲子寄居在她的身上,不如殺了她,只是爲什麼這些蟲子會讓她成爲寄主呢?疑惑爬上她的眼眸。
“爲什麼,它們爲什麼選中的是我?”
“因爲你比較特殊,而且你不覺得有那麼可愛的蟲子在身上很有趣嗎?”羽羊如同變戲法一樣的從寬大的衣袖裡伸出手,手上正有一條通體鮮紅軟軟的小蟲子躺着,身子微微挪動着,但很快好似感應到什麼似的,昂首挺胸,那細小的腦袋左右轉了一會兒,視線最終停留在陶菀的身上。
陶菀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甚至能夠感覺都那蟲子在見到她的時候,好似在嘲笑,笑她跑得再快也沒有用,她終究是要成爲它的寄主。
“你想幹什麼?”陶菀往後退了一步,她真不想和這種蟲子打交道,尤其是在看到它狂吞同伴以及飲那些人的血,吞噬內臟的情形。
羽羊搖搖頭,擡起手輕輕地撫摸着小蟲子的腦袋,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那麼小心翼翼的呵護着:“我不想幹什麼,是它想幹什麼,你應該感到高興,被它看中可是你的福氣,要知道我想讓它看中都有難度,這不,你看看,它的頭要偏開,始終想要看你呢!”
變態,死變態!陶菀在心中不斷地罵他,但也只能在心中而已,她怕要是說出口,惹火他這蟲子可能立刻就要跑到她身上,而現在也許還有機會遠離這隻讓人噁心的蟲子。
“怎麼樣,是不是也覺得它可愛呢?”羽羊說得很慢,聲音很溫和,若不是他手中拿着蟲子,陶菀或許會覺得這人其實也還算可以,對待小動物那麼有愛,也許還是個好人呢,有些事只是迫不得已。
陶菀緩緩地往後挪着,始終與他保持着距離,面上帶着勉強的笑容:“好,很可愛,可惜不是我的菜,羽羊公子,你自己小心呵護它就夠。”
羽羊見她退避三舍的模樣,輕笑
起來,那笑聲很長很長,讓她以爲他想要這樣一直笑下去,直到緩不過氣:“耳宛公子,可惜這不是給你的菜,而是你成爲它的菜,只要它滿意,我定當竭力相助。”
陶菀不說話了,她知道眼下她就算說得再多,他也不會把這隻噁心的蟲子收拾起來:“羽羊公子,你究竟想要怎樣?”
“不想要怎樣,只是想讓你成爲它的寄主而已,你放心,它應該不會傷害你!”說話間,他那指骨分明的手指在蟲子的小腹上慢慢地摩挲着,很滑很滑,和那翡翠瑪瑙玉器有得一拼。
應該,只是應該而已,不保證這小蟲子會不會突發奇想,想要啃食下她身上的東西,陶菀繼續倒退着,還是帶着勉強的都僵硬的笑容對着他說話:“羽羊公子,這些我知道,只是爲何它要選中我,爲什麼它要寄主,它在那些人身上呆着不是很好嗎?”
羽羊點點頭:“是很好,可是那都是些活死人,沒有活人來的舒服,更何況你和別人不一樣,所以它就更加喜歡。”
她是人,是女人,這天下女人多的是,有什麼不一樣,一切都只是藉口而已,也許打一開始,他就確認想讓自己成爲這些蟲子的寄主,而設下一關又一關的陷阱,讓她來到了這兒,甚至還勾引起她的好奇……好奇害死貓,這話果然一點都不假。
“你是從一開始都設計好的,是不?” 陶菀停下腳步,她知道就算她再退也逃脫不開他的掌心,不如故作淡定,來換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這蟲子究竟是用來作甚?你爲什麼這麼做?”
羽羊笑着搖搖頭,擡起手將手指放到陶菀的嘴脣上:“不要問這麼多,沒什麼意思,因爲我也不會告訴你,呵呵!”說着他又低低地笑了起來。深夜,如此低笑反而更讓人毛骨悚然,感覺如同鬼魅的聲音一樣。
陶菀看出放在她嘴脣上正是他在蟲子身上摸過的手指,她頓時感覺那空空的胃在冒着酸味,正緩緩地往上涌着,噁心,怎一個噁心了得。
“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是誰?”陶菀拍開他的手指,就算她知道這是逃不開的事實,也不想讓這隻碰過蟲子那麼多次的手來碰她。
羽羊扯起嘴角淡淡地笑出聲:“小蟲兒,你說她可愛不,這問題她都問過了,現在還想問,你說她會得到想要知道的答案不?”他垂眸對着手心中的小蟲子溫和地說道。
陶菀卻也在這句話中明白他是不打算告訴她了,但他不是楚天翔,她最先的判斷是錯誤,那麼他又是誰,楚風他們是不是會知道點什麼?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罷了!”她不勉強,她也勉強不了。
“嗯!”羽羊簡單的應了聲,隨後瞥了一眼陶菀緩慢地說道,“這樣才叫乖,女人想得事情多了,終歸是不好,女人麼,本就是男人的附屬品,沒必要有太多的思想,一切有男人來想就行。男人若是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哼!陶菀冷哼了聲,這人真夠自大的,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但這話放在這個時代還真是不合適,根深蒂固的思想要一下子改變還真有點不可能。
“你現在想怎樣?”縮頭一刀,伸頭也一刀,做這蟲子的寄主是逃不過去,不如直面惡心,“想要弄就快點,我還要趕着去睡覺。”
羽羊滿意的點點頭:“真乖,你放心,這蟲子只不過是喜歡呆在你這兒而已,它既然那麼喜歡你,應該不會傷害你,況乎你體內另外一樣東西也在呼喚着它趕緊進去。”
話音剛落,陶菀的眉頭立刻皺起,她體內的東西?五臟六腑?不可能!她趕緊地否認,她聯想到之前他說的話,以及這蟲子見到她就好似特別興奮的
樣子,讓她想到了一樣東西。
蠱!她體內的蠱蟲。
“你手中的蟲子是蠱蟲?”陶菀說得雖是斬釘截鐵,但雙眼中還是帶着些許疑惑。
“哎,女人爲什麼要這麼聰明呢?”羽羊無奈地搖搖頭,“蠢一點會更有趣,不是嗎?”
“你是不是知道我體內的蠱是什麼蠱?這蟲子和那蠱蟲又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你是不是也不能回答?”陶菀一連串說了好些個問題,但他其實可以只要回答最後一個就是,否定答案就會讓前面的一切都成爲秘密。
羽羊拿着蟲子來到陶菀的面前,他拉起陶菀的手,拉去那一直綁着的布條:“真是,這活都不用我代勞了,真方便!”說話的同時,將蟲子放到了傷口上,那蟲子彷彿見到最心愛的物品一樣,扭動着那笨拙的身體使勁地往那傷口裡頭鑽去,頭埋沒進去,緊接着是身子,尾巴,才一會兒功夫,陶菀就看不到它的影子,在一開始略微有些癢之外,其餘她就再也沒有其它感覺。
“這樣就好了,它是真得挺喜歡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在一起。”羽羊將布條又綁回她的傷口上,打了一個很美麗的蝴蝶結,那美麗修長的手指很是靈活。
“它是想要和我體內的蠱蟲呆一起吧?”陶菀諷刺地迴應道,“這蟲子是見到它久違的新娘了嗎?”
羽羊擡眸望向陶菀的臉,略帶驚訝的說道:“你猜對了,它們還真是夫妻,這對蟲子可是分別了十多年了,好不容易彼此見到,當然是興奮。”
十多年?有什麼蟲子可以活那麼長嗎?
“十年相思兩茫茫!”羽羊感嘆着說道,“這蟲子被成爲夫妻蠱!”
夫妻蠱,難怪……
只是……
陶菀的疑惑越來越多,但就算她全部拋出來,他也未必會給她解釋,不如繼續聽他說,他那似乎很有衝動想要給她解釋的樣子,她就耐點性子聽聽。
“這夫妻蠱呢,當然是要在一起纔會有作用,要是單獨的呢,也就只能讓你不舒服而已!”羽羊說這些話的時候,極其自豪,想來這些都是他的孩子,都出自於他那兇殘的手,變態的心,“你體內的是雄蠱,本該是在晴涵那丫頭身上,只可惜你好心從她身上接了過來,既然天意如此,那你就該好好的完成下頭的任務。爲了讓這夫妻蠱有朝一日能夠團圓,我不得不讓這麼多的蟲子與有用的東西來供養它,天不負有心人,這不你來了,這雌蠱見到你是那麼的開心。你可知道它們在一起有什麼用嗎?”
陶菀不語,但她知道定不是什麼好事!
“夫妻蠱,當然還有子蠱!”羽羊指了指自己的身體,“子蠱就在我的身體裡,你可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我若是有心知道,我都將知道。”
難不成這夫妻蠱是將自己所有的思想都一併反饋給子蠱?於此想得同時,她向羽羊投去詢問的目光,也是在查探是不是真如這樣。
羽羊笑笑:“你不相信?你剛纔不就是在想這夫妻蠱會將你的思想反饋給我嗎?”
震驚,陶菀的眼裡滿是驚訝,這技術是不是太高超了點完全超過她原有的時代,她以爲沒有一個人能夠徹底瞭解別人的思想。
“不。我可以。我現在都可以。”
羽羊的回答讓陶菀久久不能平靜,如同看着外星人一般:“那爲什麼是我?其它人呢?”
“誰讓那麼多人想要保護你呢?”羽羊無奈的聳聳肩膀,“如此,知道你的思想可是比知道別人的有用多了。”
“你……”
“我說過,女人不應該太聰明,不應該太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