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內,系統莫名其妙的升級固然給秦芳帶來了一定的麻煩,但此刻對於她來說,好處是絕對大於麻煩的。
因爲她不會再因爲沒有藥,而覺得自己能力低下,不像個醫生,反而可以依靠它來兌換自己想要的東西去救人或是做事。
比如剛纔,她一路撒抹在界標附近的吐根七代,就是她消耗積分換來的。
吐根,就是吐根鹼,是從茜草這種植物裡提取而出的催吐物質。
它具備催吐的作用,但也有一定的毒性,因而不斷被科技提純,用於治療中的急性催吐。
但在科研的發展中,軍備也在提升發展,所以人們最終研製出來的吐根七代,卻是變了性質,它不再用於醫療,反而用來降低敵方軍中的作戰能力。
所以當秦芳想到用什麼來讓海龍國乖乖聽話時,她自然就想到了吐根七代。
她將吐根七代灑抹在地面,草葉,木樁,甚至山石上。
自然的降解揮發,促使沿線的五十米內都充斥了這種生物鹼,當人們呼吸到體內時,就會引發出噁心嘔吐的反應,導致人們戰力下降。
你可千萬別以爲逃離了揮發地帶就會沒事,這種生物鹼的作用時間可是兩小時,也就是說,只要呼吸了這樣的空氣……
一個時辰內都會難受嘔吐,所以秦芳纔不擔心海龍國的士兵強行衝過邊界來騷擾,要知道,還沒等他們走到半里地。就得一個個吐得前俯後仰。體力全無。那,還能打什麼?又何足爲懼?
雖然這東西不是常規治療物,拿出來是要積分兌換的,但好在這個吐根七代換起來很便宜,1積分就能得10個,所以她還是換的起。
但佈置完整個邊界沿線,也消耗掉了秦芳足足三十七分,也就是說。現在的她還有803分,差一點,可就要降級成d7這個級別了。
“可以消停個十來天了……”秦芳輕聲嘟囔着,因爲這批吐根七代的揮發降解期,就是十五天左右,如果遇上大風的天氣,那揮發的更快,也許只有十天。
秦芳騎着馬兒慢悠悠的晃回一里地後的大部隊面前時,大家正個個用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她。
因爲負責守衛的卿十三實在不放心的派了兩個斥候去前方遠遠監控,當發現成批的海龍國人衝過界標。真是沒多久就一個個狀態詭異的跑回去後,自然是急急的跑回來報告。而他們可比秦芳那個慢悠悠晃回來的人快多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啊?大小姐?”
“是啊,你是用什麼法子逼得他們進來又跑了的?”
面對好奇探尋的目光和問題,秦芳淡淡的笑着,她依然不可能給出答案,只柔聲強調着,他們就算過來,也很快會自己回去的話,就這麼不給答案的離開了族地邊境地帶。
剛來的大小姐,一到就立刻把滋擾不堪的海龍國兵勇就這麼擋在了界標外,甚至不用一兵一卒,這自然成了神奇的話題。
而這種話題的傳播速度也是極快的。
在秦芳回去和大家一起用午飯時,這個神奇的話題就已經傳變了整個族地,也包括了在族地一間鐵匠鋪里正在收拾鐵料的學徒。
他擦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拖着鐵料跑進了料房裡,不多時,一隻紅嘴的小黃鸝就從鐵匠鋪的後窗處,飛了出去,直入雲霄,飛向了北方。
……
中午自然是豐盛的餐宴,大家或許因爲海龍國被這麼擋在外面的緣故而內心興奮,整個用餐的氣氛都是十分好的。
更對秦芳態度上親和了許多,不少人還邀請着秦芳有空就去自己的地頭上看看。
秦芳笑着一個勁的點頭,掃視衆人後發現,二/奶奶不但缺席,卿宸也不在了。
餐飯過後,秦芳沒太大興致和一幫人湊在一起喝酒,更沒體力耗費在一羣人的好奇探問中,自然說着酒力不勝的藉口逃回了自己的海棠閣,打算偷個半日閒,結果在房裡還沒待上十分鐘,就有客人來。
來的是卿宸,她帶着兩個丫鬟,送上了昨日拉在她房裡的東西:那個髒兮兮的包袱,以及她用過的所有手術器械。
秦芳看到這些東西,這纔想起,自己竟還有東西忘了拿。
一一收檢核對後,發現沒有少一件器械,她才放了心,當下把東西收到一邊,丫鬟就自行退離,屋內的卿宸倒是還立在一邊。
秦芳沒有說話,她等着卿宸開口,因爲她猜想卿宸來此,應該是爲了那個皇子卓的事,而這種事,她要先開口,怕又不大好,乾脆就默不作聲等她說。
豈料,卿宸卻也不急着開口,反而是一直打量着她,足足有三分鐘的時間了,才問出了一句話來。
“你想給族長報仇嗎?”
這不廢話嗎?
秦芳的嘴角一抽:“自然,卿家可不是好被欺負的。”
一句話把私仇變成了一個族的仇,秦芳很是抓住機會的利用了宗主文化的信仰。
“那你想怎麼報仇?”
秦芳眨眨眼,沒吭聲。
她想要讓南宮瑞和盛嵐珠用南昭的王朝來做代價,可這話,是說不得,只能一步步的就勢而成。
眼見秦芳不說話,卿宸忽而一笑,隨即竟兩步走到秦芳面前,彎下了身子低聲說到:“大小姐,我會支持你的,如果,你想讓盛嵐珠那個女人萬劫不復的話。”
她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秦芳卻是看着她的背影,更加疑惑。
“爲什麼?”她忍不住開口詢問,可是卿宸的身子頓了一下後,就轉頭看了她一眼:“現在。我支持你。希望有一天。我的選擇上,你能支持我。”她說完,不等回答就快步的走了出去,像是害怕秦芳會拒絕一般。
秦芳從窗戶裡看着那個身影消失在院口,隨即啞然失笑。
她問的爲何,是爲什麼她那麼記恨着盛嵐珠,可她的回答,卻是答的她爲什麼要支持自己。
答非所問。卻也讓秦芳有些不解,她所說的那個選擇,又是指的什麼。
愣了片刻,她想不到頭緒,乾脆,收揀起自己的那些醫療器械,去了一旁的竈房裡清潔消毒。
下人幫着她生火燒水,但洗燙蒸煮的她都選擇了自己來,結果弄了沒一會,就不免想起了姬流雲。
畢竟以前她沒這個系統的時候。器械都是放在姬流雲那裡的,以至於到了後面。消毒清潔的事,姬流雲都幫她做了,她都習慣成自然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找到他的師父弄清楚情況了嗎?
如果他見到曼羅那個女人,從她口中得知自己被她給毒死的話,不知道,會不會爲她有一些傷悲呢?
她想着,不由的輕嘆了一口氣,至於是爲那個微溫的暖男遭遇這樣的事而嘆息,還是爲自己和這樣一個朋友就此兩散而遺憾,她有點分不清。
花費了兩個時辰,終於完成了消毒後,秦芳把器械抱進了屋內,一一歸還進右臂,就打算去三爺爺所在的住所樓上去看看二少爺,也就是卿逸她的恢復狀況。
結果她就要出去的時候,看到了那個被丟在屋裡的破布包袱,一時想起了內裡的那一卷斷了編繩的竹簡和那個陶印來,當下走過去伸手打開。
一絲淡淡的香氣竄入了鼻息,秦芳驀然想起了昨天自己把卿宸那一桶花瓣水洗成了黑泥的情形,便是嘴角不由的勾起了笑,手也摸上了那散開的幾篇竹簡。
“卿家的藏書流落在外,還是應該拿給三爺爺纔對……”她低聲嘟囔着把竹簡放回破布裡,打算屋裡尋塊像樣的布包裹了東西給拎過去,豈料在屋裡才翻找了兩下,忽然的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腳莫名發涼發冰起來。
這種詭異的感覺,來的太過突然,但並不陌生,秦芳甚至不由的想起了之前那次寒冷的體驗。
那是她觸碰了姬流雲後,無意進入了姬流雲的什麼功法世界。
而現在,沁涼見寒的感覺,讓她的身子都有種要結冰的感覺,甚至比那次感受的更加兇猛。
於是本能的秦芳伸手搓了搓胳膊,而後一把抓起了牀上的被褥把自己包裹起來,心想着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她發現自己的思維變的遲鈍起來,甚至她能聽見她的牙齒不斷碰撞在一起發出的得得聲。
我這是……怎麼……了……
沒有答案,因爲很快,她的雙眼已是一片木色的空洞,整個人就好像失去了意識般的倒在了牀上。
而秦芳的視界裡,似乎只有一座雪峰,而雪峰中有個冰潭就在面前。
……
冷,很冷。
秦芳覺得自己立在那個冰潭前,凍得全身都不由的縮在一起。
而凌冽的寒風呼嘯着,卻似一個人在不停的和她說着:進去吧,進去吧!
她看着那冰壇死命的搖頭。
她纔不想進去,她纔不想凍死在裡面。
可是風依然呼嘯着,催促着她進去。
她低着頭,伸手捂着耳朵,死命的對抗着。
但突然的,她感覺到寒風裡,似乎有一個人的腳步在向她靠近,一步步的踩的那身後的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是誰?
她擡頭去看。
啥那間,雪沒了,寒風沒了,整個雪原都沒了,只有海棠閣裡陳列的一切,但夜色已暮。
她愣了一下,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而就在這時,她聽到嘎吱嘎吱踩雪的聲音,她疑惑的本能的順着那聲音來的方向去看,就看到一個黑影正鬼祟而又悄然的朝着她這房間走來。
這……
秦芳挑眉,因爲那個人的腳步明明看起來輕盈無比,可是偏偏她就是能聽到與他東西非常貼合的腳步聲,甚至在他從自己的窗戶裡爬進來時,她還能聽到類似觸碰冰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