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說出最後的那一句話之後,一切都變了樣,就連夕陽,也黯淡了。
所謂離別,真是一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儘管心裡承認着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可表面卻逞強的否認,以至於當這一切都已發生之後,還未清醒,或是不願清醒。
只是離別會給人留下希望,希望下一次的相遇。
只是離別會給人留下痛苦,絕望下一次的分別。
當她心甘情願的轉身離去,一切如舊,只是夕陽,再也無光。
他沒有錢,不能給她物質上的滿足,不能給她精神上的虛榮。
安慰,也許只是一個暫緩傷口的療法。
她不在乎,不想承認現實隨波逐流,只是想要一份簡單的愛情。
陪伴,也許只是一段值得回憶的插曲。
他們一起吃過饅頭鹹菜,他們一起住過地下室,他們一起在風雨中奔跑。
曾幾何時,他想要擁抱着她,給她溫暖,只是他沒有勇氣,他有軟肋。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逃避,也許只是一味的承受,或者獨自舔着傷口。
她終究還是離開了,在她父母的雙重壓力下,她幾乎要崩潰了。
她不捨得,但是她沒有辦法,是吧,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軟肋。
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將早已買好的不值錢戒指扔到了下水道里。
他一個人在她家的小區門口,整整待了一天一夜,被多次回拒,他甚至都沒有再見到她一面。
他餓了,他強撐着站起了身,雙腿麻木,陣陣痠痛。
他扶着小區的圍欄,踱步離開,背影被路燈拉的很長。
他獨自來到了那個午夜小吃攤,他記得,以前都是她陪着他來到這裡吃碗餛飩。
“小夥子,今天怎麼就你自己來了?你女朋友呢?”
“給我上一碗餛飩。”
“怎麼了?小兩口子吵架了啊?”
“給我上一碗餛飩。”
“別這樣啊!回去好好哄哄她就好了。”
“一碗餛飩!”
他慢慢的吃着,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全都灑在了湯碗裡。
他閉上眼睛,將摻雜着淚水的混沌湯,一口喝乾。
他回到了地下室,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鎖上了門,離開了。
他的軟肋被狠狠的刺中了,他只想離開這裡,且永遠不會再回來。
那一夜的火車晚點了,他揹着行李,獨自坐在站臺邊,遙望着遠方。
三年後。
他和她相遇了,可笑的是,還是在那個午夜的餛飩攤。
其實他這三年從未離開過這座城市,而她更是一直在守護着這座城市。
“你好。”
“你好……”
餛飩攤的老闆看着他們,出聲道:“嘿,這一轉眼三年了,距離上次見到你們一塊來吃餛飩,已經過去三年了。”
這句三年,刺中了他和她的軟肋。
她哭了,哭的不成樣子。
他也哭了,哭的極其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