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爺爺,是一個慈祥的爺爺,他有着和藹可親的面容,有着微風細雨的口吻,我愛着我的爺爺。
我記得在爺爺的老屋裡面,有一張破舊的長桌,桌子間有個常年上着鎖的小抽屜,在我小時候的印象中,那個抽屜便一直是未打開過的,最起碼,我從未見過爺爺打開。
前兩年,有次春節回家過年,我去到了爺爺奶奶以前住過,現已廢棄的老屋裡,費勁心思的打開了那一個抽屜,發現裡面竟放着爺爺之前留在這裡的一些照片和文檔,雖然照片已經泛黃,文檔早已褶皺,不過,這只是剛剛過去幾十年而已。
我打包拿回到了爺爺奶奶如今所住着的新屋子裡。
我翻到了一張泛黃的合影,照片的後面已經模糊不清的寫着“照於1965年”的字眼,我便拿起照片,問爺爺。
“爺爺,這裡面哪個是您?”
爺爺顫巍巍的戴上了老花鏡,抖着手指給我指出了他年輕時的樣子,並說:“這是我參加社教時候的照片……”
“什麼是社教?”
“社會主義教育。”
我似懂非懂的點頭,又拿起了另外一張泛黃的照片,只是這張照片上的人物並不是爺爺,我於是翻看照片的後面,依然是模糊不清的寫着“贈親愛的利民同志留念,拍攝於1965年於武漢”。
我爺爺的名字便是利民。
我想,這張照片便是爺爺那時候和朋友之間的交流方式罷。
然而爺爺卻從我手中拿去了這張照片,注目着照片,爺爺竟有些眼眶溼潤。
我問:“爺爺,這照片上的人是誰呀?”
爺爺緩緩的出聲道:“這個人,你也要喊一聲爺爺,不過,他已經去世了……”
我頓時有些驚訝,但隨後,便是有些心酸。
我怕爺爺太過於觸景生情,便將剩下的一些照片收起來了,只翻動着一些褶皺的文檔和爺爺以前用的雜物。
我看到了許多令我驚訝的東西。
比如,自行車證、面值三角錢和五角錢不等的火車票、農業常用數字手冊、毛主席語錄、寫着一市尺的布票、還有糧票。
只是,我對這裡面的火車票比較感興趣,那時候的火車票竟然只有一根大拇指的大小,而且還有一點是,那時候的火車站,如今已經沒有了。
另外,還有一本破舊的日記本。
我打開了日記本,第一頁是一張插圖,是毛主席的畫像,畫像的下面寫着:毛主席萬歲。
再翻開,夾着幾個縣城人民代表大會的代表證,因爲爺爺那時候是村書記,這些東西是務必不能少的。
再翻開,夾着許多張收據和欠條,我大略的看了一眼,有去山西收購牛羊的收據,也有合作供銷社裡的欠條等等,我大致不太理解,畢竟,對於眼下而言,那個年代好像已經過去很遠了,其實,並沒有多遠。
再翻開,便有爺爺當初寫下的字跡,內容大多爲記錄工作,無非是村內各種信息的記錄,現在想想,看看爺爺當初記下的這些工作內容,遠比看一本小說還要有趣。
後來,我便將爺爺的這些物品全都細心收好,放在了更利於保存的位置。只是,時不時的還會拿出來看看。
看看,想想,看看,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