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談何容易!
當場被抓,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這個時候,還是置身事外的好,別去淌那渾水了。
詩鈺道:“你回去吧,現在誰也幫不了她,只有她自己機靈點了。”
“她要是一口咬定,自己被下藥了,全是馮子軒一手所爲,自己是受害者,興許還能保她一命。”
“畢竟,皇上、黃皇太后,愛惜人才,顧念源家棟樑,也會留她一命,但她也只能在冷宮裡渡過了。”
“她要是不聰明,還要維護馮子軒,那麼,郎有情妾有意,姦情坐實,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你找機會跟她說說吧,本宮實在是不方便。”
秋碟磕了頭,抹着眼淚離開了。
詩鈺揉了揉太陽穴,真是無妄之災。
馮子軒、源喜,一前一後被關進了牢裡。
兩人分別關在了一個獨間,不過,一左一右,剛好隔壁。
兩人驚魂未定,被丟進了牢裡,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馮子軒挨着牢房的牆,叫着:“娘娘,娘娘您還好嗎?”
源喜尋着聲音,走了過來:“我還好。”
馮子軒道:“娘娘,您叫我去福安宮幹嘛?”
源喜詫異道:“不是你叫我去的麼?”
馮子軒道:“我沒有啊!”
沉默,兩人一陣沉默。
馮子軒伸手緊緊的抓住了牢房裡的鐵欄杆,臉色低沉:“中計了,我們中了有心人之計了。到底是誰,要害我們?”
源喜的淚流了出來:“怎麼辦,怎麼辦啊……”
馮子軒閉上了眼睛,蹙着眉,臉上青筋突起,馮子軒下定了決心道:“娘娘,我們遭人陷害,已無轉圜的餘地。”
“你把什麼事都攬在我身上,讓我去死,看能不能換你一條生路。”
源喜搖了搖頭:“不可以。”淚,流了下來。他曾經是她的依靠。曾經,她很愛他,如今,出了事,她怎麼能讓他獨自承擔。
馮子軒道:“兩個人死,還不如保一個。你還有孩子啊,娘娘!”
“孩子……”源喜哭得泣不成聲:“皇上不會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啦……就算生下來,也容不下他的。更何況,有沒有命,都很難說……”
馮子軒搖了搖頭:“不要這樣,如果能保你一命,我死也值得。”
源家人接到宮裡的通知後,火速趕到了皇宮。
源喜是嫡女,又是心肝寶貝,從小嬌生慣養,能保一命,算一命,實在保不了,也只能棄之。
源家人到了之後,詩鈺被馮太后叫了過去。
太和殿
會客大廳裡,並沒有多餘的人。
這是皇家醜聞,註定不會讓太多的人知道。
主位上坐着馮太后和皇上。
左右兩邊的次位上坐着源家響噹噹的人物,以及源喜的母親、父親。
居然,還有馮清。緊緊挨着馮太后,坐在次位上第一排。
哬!這讓詩鈺很意外。
馮清不問世事,而且,這件事,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她居然會在。
而馮清的正對面有一個空着的位置,那是詩鈺的位置。
詩鈺走了過去,坐下。
源喜和馮子軒是分別押進來的。
首先,押的是源喜。
源喜跪在了地上,擡頭看了看屋子裡的人,當她看到源家長輩時,立刻哭得泣不成聲。
她已經決定了要犧牲馮子軒了,她覺得他說的那句話,兩個人死,不如一個人死,非常的有道理,儘管,她捨不得。
但是,捨不得,也得舍。
源喜趴在地上,流着淚:“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並沒有跟他有任何的苟合。”
“臣妾原本在丹陽宮休息,他就進來假傳聖旨,說太皇太后有旨,宣臣妾一個人去福安宮。臣妾也覺得奇怪,但他是太皇太后的男寵,當時也沒多想,就信了。”
李博海喃喃道:“娘娘,太皇太后下懿旨,是不會讓男寵去的,正常的情況下,是由自己的貼身太監去。”
源喜啜泣着:“人,懷了孕,就是傻。”
源喜擡起了頭,眼裡閃着淚光道:“臣妾當時沒想那麼多,臣妾聽說是天皇太后懿旨,想也沒想,就去了。”
拓跋宏冷笑一聲:“你,一個下人也沒帶?”
源喜搖了搖頭:“他說了是單獨,所以沒帶。”
源喜繼續道:“臣妾當時去了福安宮,沒想到臣妾去的時候,被人用帕子捂住了口鼻,那帕子有一股奇香,臣妾聞了之後,立馬就暈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臣妾就莫名其妙的在福安宮的榻上。榻上還有太皇太后的男寵。臣妾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拓跋宏哼了一聲:“福安宮是太妃舊居,那裡荒廢已久,且無人居住,按道理,應該蛛網叢生,雜草連連,灰塵厚的有書那麼厚,可是,朕和皇祖母去的時候,卻是乾乾淨淨的。”
“如果是馮子軒陷害於你,據朕所知,他可沒有時間,去打掃福安宮,也無人派遣去打掃那個地方。唯一有時間,有人手的,可是你源貴人。”
源喜跪趴在地上,張了張嘴,遲疑了一下,眼珠子閃爍不定,但因趴在地上,沒有人看得見。
源喜道:“臣妾不知道,臣妾是冤枉的,臣妾與那男寵清清白白,絕無苟且之事。”
“絕無苟且之事?”馮太后開口了:“那你跟哀家解釋一下,你怎麼跟哀家的男寵身無寸縷的睡在福安宮的榻上?你們來往多久了?”
“太皇太后明察,臣妾與他並無來往。臣妾被人下藥了,是誣陷。”源喜又叩了一個頭。
“誣陷?”馮太后挑起了眉:“你和他並無來往,也無交情,更沒有情愫?這次只是被人陷害?”
“是!”源喜道。
“很好!”馮太后伸出手,若菱遞過去一把黃金鑲寶石的匕首,丟在了地上:“哀家給你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殺了他,殺了馮子軒,哀家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匕首哐嘡一聲落在了地上。
此時,馮子軒被侍衛押了進來,他剛纔,一直就站在外面,聽着屋裡所有人的對話。
儘管,他告訴了她,他一力承擔,可是,當他親耳聽到,她決絕的把所有問題都推到他身上,他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但,這不就是他所期望的嗎?
馮子軒被押了進去,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此時此刻,源喜已經拿起了匕首,明晃晃的匕首,對準了馮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