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談芸也不是那種喜歡閒話家常的人,言簡意賅地說明來意:“優優跟我說你們家的秋梓粲不是真的,我覺得這話還是過來跟你說一聲的好。”
秋要文微微蹙眉,沉思片刻,沉聲一笑:“唉,都十二年了,我都沒有一眼認出梓粲,優優怎麼能認得出呢?”
“可我相信優優。”談芸很是自信地仰望着秋要文,她就是肯相信優優纔不惜冒着離間的嫌疑跑來說明事實。
秋要文嘆口氣,慢悠悠地開口:“十二年了,什麼都會改變,梓粲一直都在我們心裡。”
他是不會接受這個事實的,哪怕這個孩子是假的,那也是一種欣慰,他不會去揭穿。
“你不是不肯相信他是假的,你是想借個假象來迷惑自己。”談芸皺起眉頭,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應該來這裡做這個惡人。
人家心裡明鏡似的,只是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談阿姨說的對,爸你就是想借個假象迷惑自己,讓自己感覺梓粲還活在人間。”
秋梓瑤剛剛從樓上下來,聽到談芸跟爸爸的談話,心裡暗喜,看來橋優優見過姜哲之後,已經確定了那個傢伙的假身份。
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談芸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心高氣傲又傲慢潑辣的秋梓瑤,只是表面上還是會裝裝樣子。
“談阿姨,您真是獨具慧眼,能夠一眼看出來那個男人的假象,可我爸這是當局者迷,怎麼說都說不通。”秋梓瑤總算找到了可以統一戰線的盟友,很是和氣地依偎到談芸面前,笑意盈盈。
談芸表情恬淡地開口:“這是優優說的,她說自己見過梓粲,並不是葬禮上的那個人。”
“哎呀,那就更沒得說了,誰都知道,以前的時候,梓粲跟我們待在一起的時候還沒有跟優優在一起的時候多,優優對梓粲那一定是瞭如指掌。”秋梓瑤順着話說下來之後,眼眸深暗,意識到談芸話裡的一句‘她說自己見過梓粲’,那不是說梓粲還活着?
不可能!
“瑤瑤!”秋要文顯然對兩個人的態度沒有好感,沉聲呵斥女兒後,面對談芸,冷靜地開口:“談芸,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我們秋家的事情,我們會處理的很好。”
這話簡直就是打臉,人家的家務事,你操什麼心呢?
談芸臉色微變,也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了,苦笑一下,準備起身。
秋梓瑤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散辛從外面直接走進來,來到她跟前,把文件公然遞給梓瑤。
秋梓瑤看到文件上醫院的字樣,明白這是醫院送回來的DNA報告,又瞥見散辛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猜想裡面的內容一定不出所料。
秋梓瑤當着兩個人的面,理直氣壯地把文件打開,從裡面掏出鑑定單,當看到鑑定單上的數字時,秋梓瑤傻眼了。
“不可能……”
怎麼可能?這份鑑定單上給出的數字竟然是99.9%。
秋要文從她手裡奪過鑑定單後,欣喜所狂,臉上的皺紋都在跳躍。
“他是梓粲,真的梓粲!”
他很激動,心裡的懷疑到此全部清除了。
談芸皺眉搖頭,感覺自己真的是狗拿耗子,真是丟人!
“梓粲,誰讓你這麼做的!”雖然看到鑑定單心裡很喜悅,但是秋要文卻很生氣梓瑤的做法,揹着自己做這樣的事情,分明就是不把姜哲當作親人。
“爸爸,我只是……”秋梓瑤還沒有從這個突然的打擊裡回過神,眼神恍惚地望向退到門口的散辛。
該死的混蛋,爲什麼用那麼晴朗的表情,害她以爲……
散辛無辜被恨,心裡也極度鬱悶。
“以後不準再做這麼幼稚的事情了!誰再說梓粲的不是,就別怪我秋要文翻臉!”這是對秋梓瑤警告,同時也是對談芸愛管閒事的警告。
談芸臉色難堪,再也呆不下去了,只好悻悻而別。
秋要文拿着那份報告,滿心歡喜地上樓去了。
秋梓瑤恢復過來,走到散辛跟前,憤恨地瞪了他一眼。
“你好大的膽子!”當着她爸爸的面把文件給她,讓她出醜,害她被訓,甚至被老爸誤會。
“我不明白小姐的意思。”散辛一臉無辜地望着秋梓瑤,眼神呆傻。
是呀,管他什麼事情啊!他從醫院把報告拿回來,親手交給她,這中間自己都沒有看過裡面的東西,把責任扯到他頭上,他是不是有點屈?
“你……”秋梓瑤滿肚子的怒火又不能發在這個最得力的助手身上,他可是跟了自己四年的人,不可能對自己有二心。
擺擺手,秋梓瑤把滿腹的怨毒壓在心裡。
“小姐,秋先生說下個月的慈善會在盛隆舉行,這是秋先生讓秘書送過來的策劃方案。”散辛真是不開眼地又提起一件讓秋梓瑤鬱結的事情。
“當我們酒店都是飯桶嗎?連策劃方案都準備好,是說我們酒店無能了。”秋梓瑤有些無理地瞥了一眼散辛手裡的文件,冷眼掃過他,“讓他親自來跟我說。”
她纔是盛隆的總經理,她纔是秋家最依仗的人,一個剛剛接手雙向的人還想在她面前逞威風,簡直狂妄得有些不知斤兩了。
M市兩大新聞轟炸民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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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橋家名下雙順公司由審段卿暫時代理董事,執行一切;
二是,雙向公司舉辦慈善晚會,又秋梓粲和舟粲主持。
這也算是M市近年來最勁爆的新聞了,比起十二年前雙向發生車禍,秋梓粲被綁架更加轟動,因爲當年那個被傳言說死掉的秋梓粲十二年後奇蹟般地出現在了公衆視野裡,以神秘的方式給大衆造成了聽覺上的新奇。
“舉辦慈善晚會?”舟粲有些錯愕地望着姜哲,有些頭疼地揉着腦袋。
不是他沒有愛心,實在是雙向的經濟實力還不能成功地舉辦一次慈善晚會。
姜哲倒是很平和的望着面前的茶杯,坐在舟粲辦公桌前,一副成竹在胸的淡定模樣。
“雙向的名聲起起落落,而且雙向還沒有什麼特別耀眼的地方,目前最好的宣傳方式就是開晚會。”
“問題是現在我們在啓動K縣的項目,沒有多餘的錢來辦這個晚會。”一場慈善晚會可比一場宴會要龐大的多。
“這個自然需要我們的能力。”他轉動着手裡的透明的玻璃杯,玻璃杯上的兩個小人可愛地依偎着,很卡通的杯子,是肖靜雅早上來的時候送他的,說是感謝他的提攜和信任。
“你有什麼想法?”舟粲冷靜地望向姜哲,等着他開口。
“我們可以拉贊助,找人脈,至於錢的問題,五個字:那都不是事。”他目光波瀾,似乎已經有了成算。
“秋梓瑤手裡有一筆款,就是不知道怎麼能夠讓她拿出錢來,那個女人向來自私。”舟粲很清楚,那筆錢是秋梓瑤的後盾,更是秋梓瑤的把柄。
姜哲仔細聽他說完,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這麼說,這個慈善晚會我們一定會成功舉辦,有秋梓瑤的贊助,咱們就輕鬆多了。”他嘴巴輕扯,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舟粲點點頭,贊同他的意思。
難得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飯,氣氛看起來並不和睦,姜媽小心翼翼地端着飯菜,時不時朝每個人臉上掃去,除了癡傻的秋媽之外,每個人臉上都很沉重,說不出爲什麼,似乎隨時都可能醞釀沒有硝煙的戰場,尤其是秋梓瑤,那張豐滿而白潤的臉頰上佈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媽,您別忙了,坐下吧。”姜哲看到自己的媽媽忙前忙後的,很是心疼,起身拉開自己旁邊的位置,把姜媽拉坐下。
秋梓瑤冷視着這母子倆,滿臉嘲諷:“果真是母子情深呀?怎麼看你們怎麼像母子倆!”
姜哲淡漠地凝視着這個孤冷的女人,沉穩地開口:“她就是我媽媽。”
“喝,你終於還是肯承認了?”秋梓瑤像是抓住了什麼天大的把柄似地趾高氣揚。
姜媽拉了拉姜哲,輕輕搖頭,示意他忍耐。
“怎麼……”秋梓瑤還想無理取鬧,秋要文看不下去了,剛拿起的筷子碰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秋媽驚恐地攬住他的胳膊,眼神惶恐地望着四周,嘴裡嘀嘀咕咕地說着:“粲兒不怕,粲兒不怕。”
姜哲和舟粲則是一副臨危不懼的淡定模樣。
秋梓瑤則是被老爸這突來的盛怒嚇到了,一張臉刷得白了起來。
“吃飯也不安生!”秋要文怒視着梓瑤,很是動怒。
這個女兒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長大,才能夠真的學會尊重別人。
“是呀,姐,我這剛剛出院不久,又剛剛回公司,你這是甩臉色給誰給呢?”舟粲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端起碗筷,細嚼慢嚥。
“舟粲,你不怕噎着!”連你也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拿話詆譭我?
“姐,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呢?”舟粲今天之所以回來吃飯,是爲了錢的事,自然需要秋梓瑤的極度配合,揚起頭,看似無意地盯着她,笑了笑:“是姐不把我當秋家人吧?”
秋梓瑤憤恨地瞪了他一眼,內心委屈,這個混蛋,明知自己的心,偏拿這話損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