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老人的傷勢看起來有些嚇人,但在牛成義的透視眼,一番窺探之下,其實發覺這老人腿上的傷勢,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嚴重。
那根插在老人小腿上的樹枝還算是光滑,並且沒有倒刺的部分。
倘若這樹杈上有分枝,倒刺插入了老人腿部,有很多雜質殘留在體內那樣的話,這臺手術可能就沒有那麼好做了。
再者說,在牛成義擁有透視眼能力的輔佐之下,想要完成這樣一臺手術,風險幾乎爲零。
那老人之前幾乎已經絕望,但看到牛成義之後,他激動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聽到牛成義之前的言語之後,老人居然一個激動,突然潸然淚下。
根據牛成義的觀察,這老人儘管說他身上沒有錢,而且穿着的衣服上也滿是泥濘,甚至還破了兩個洞,但根據牛成義的直覺來看,這老人不像是特別貧窮的樣子。
誠然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牛成義取來消毒的酒精,以及剪刀鑷子,針線等一些必備的物品。
就在此時,孫志海也聞訊趕來,牛成義對孫志海道:“你來的剛好,剛可以給我搭把手,這醫院連個熟人都沒有,這幫孫子太他媽氣人。”
就在牛成義說話間,那名在急診科值班的醫生衝了進來!
“哎!你小子究竟有沒有掛號,沒掛號的話,現在趕緊去掛號。”
牛成義沒好氣地,瞪了那值班醫生一眼,並沒有說話。
見牛成義對自己不理不睬,那值班醫生瞬間怒了,他指着牛成義說:“你小子到底聽到沒聽到我講話?如果你沒有掛號,現在就給老子滾出醫院!”
之前,這值班醫生只是勸說牛成義掛號,兩次之後,牛成義都沒有理會這個人,第三次的時候他終於暴怒了,揚言要牛成義滾出醫院。
牛成義等的也就是這句話,他指着那值班醫生說:“掛號費是吧?”
緊接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生生拍在那值班醫生的臉上道:“100塊夠不夠?據我所知,就啓明縣醫院掛號費也不過十幾塊錢,拿着這個錢,閉上你的嘴。”
見牛成義如此這般,那值班醫生愣了愣神,剛開口想說話,牛成義又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百元大鈔,直接塞進了那值班醫生的嘴裡!
牛成義指着科室的大門,對那值班醫生說:“老子現在要做手術,麻煩你別打擾我,否則的話老子弄死你!”
牛成義說這話的時候,雙目瞪圓,着實讓那值班醫生嚇了一跳。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如此兇悍,而且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居然是救人,如牛成義這般暴脾氣的人,在旁人看來殺人還差不多,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無論是發怒還是打人,都只是爲了想要救助這個受傷的老人。
轉而,牛成義對孫志海說:“算了,你也別幫我了,幫我把風就行,要是有人來,就****孃的!”
其實,即便牛成義現在將老人弄進了急診科,開始準備爲他清理傷口止血,以及取出那樹枝。
但在這個過程當中,牛成義的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
一個偌大的縣醫院,一個受傷的老人,即便他身上沒有錢,由始至終,也沒有任何一個醫生主動要去救治那老人。
即便自己將老人帶進了急診科,卻仍然有值班醫生也沒有掛號爲由阻攔自己。
牛成義頓時感覺有些悲憫,這種感覺此前他從來都沒有過。
也正是因爲如此,牛成義甚至在心中設想,醫生,真正的職責究竟是什麼?
他搖了搖頭,轉而對他受傷的老人說:“我給你打一針麻醉,然後給你取出樹枝,麻醉過後的話,腿可能有些疼,您老忍着點。”
牛成義輕聲地對那受傷老人說道,那老人此時已經雙眼飽含熱淚,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的對牛成義點頭。
緊接着,牛成義鋸開那斜插在小腿肚上的樹枝,然後,一絲一毫的將殘留的部分,從老人的腿上拔了出來。
那樹枝已經沾滿鮮血,而牛成義也不知道,這老人在過來求醫的路上,究竟流失了多少血液?
他只能看到,此時躺在病牀上,這老人面色發白,毫無血色,如他這種情況,倘若再拖延一段時間,可能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這原本只是一起小意外,但到了這裡,卻險些釀成人命。
將那碩大的樹枝取出來之後,牛成義用小鑷子,透過透視眼,將老人殘留在腿裡的殘留物取出,因爲這些雜質如果不排除體外的話,等到傷口癒合之後,可能會留下很大的隱患。
因此,在爲老人救治的過程當中,清理這些細碎的殘留物,纔是整個手術最重要的一個部分。
然而,就在牛成義聚精會神爲老人清理傷口的時候,趙宣捂着臉衝了進來!
趙宣手裡還拿着一根從病牀上拆下來的鐵管,他衝進急診科,看到站在一旁把風的孫志海。
孫志海此時進退維谷,他是攔着趙宣也不是,放趙宣進去,就更不對。
但換言之,趙宣是他的科室主任,牛成義並不是這醫院的醫生,救完這個人,也許他拍拍屁股就走了,孫志海不一樣,畢竟他在趙宣的手下做事,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倘若這傢伙以後想給自己下絆子,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趙宣見到孫志海在爲牛成義把風,整個人都已經氣炸了,他指着孫志海說:“你簡直是氣死我了,平時笨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敢袒護着那個廢物,你這樣下去,遲早和他成爲一樣的人,你們都是廢物!”
牛成義現在即便是聽到了趙宣的叫罵聲,卻依然在緊張地爲老人清理着傷口,畢竟現在樹枝拔出,老人的小腿有很大一塊傷口都暴露在空氣中,即便是消毒水消過毒了,但也依然有被感染的隱患。
老人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在經過這次事故之後,流失了不知道多少鮮血,即便是一個小小的感染,在這種時刻都有可能要了老人的命,因此牛成義不敢怠慢。
他小心翼翼的工作着,額頭上滲出絲絲汗珠,反觀一旁的所謂科室主任,居然拿着一根鐵棒在科室中大喊大叫。
那老人躺在牀上,因爲腿部被打了麻醉,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牛成義在爲自己清理傷口,那一絲不苟的態度,以及聚精會神的精神,都讓老人爲之動容。
“小夥子啊,你叫什麼名字?”老人終於開口了。
這是他在見到牛成義之後第一次開口,牛成義之前還以爲,這老人可能真的在精神方面有些問題,或者是不能說話。
沒想到在手術進行到一大半的時候,這老頭居然突然開口了。
牛成義愣了愣神,放下手中的工具,用一張白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轉而繼續爲老人清理傷口,一邊回答道:“我叫牛成義,是嘉藝市醫院的醫生,我並不是這裡的醫生,您老別誤會了。”
牛成義這句話,說白了就是不想和啓明縣這幫所謂的醫生同流合污。
即便孫志海想要救治着老人,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倘若他出頭救了這老人,一來,趙宣可能對自己發難,醫院可能會扣自己工資,反而會牽連到自己依然病重在牀的母親。
權衡之下,孫志海是沒有辦法,但反觀趙宣這幫人他們是有能力的,他們只是心疼錢而已,錢在這個社會當中佔着太重要的地位,有的時候,在有些人的心裡,甚至比一條人命還要重要。
那老人目光灼灼的看着牛成義,連連點頭。
老人傷口裡殘留的渣滓清理掉80左右,牛成義的動作開始放慢一些,因爲剩下的一些雜質都是比較細小的。
他放慢了手中的動作,對那老頭問道:“老先生,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走路不注意的話,也不會傷成這樣。”
那老者居然開口笑了笑,然後對牛成義說:“老頭子我去爬山了,失足從山上摔了下來,不小心掛到了一棵樹,然後這樹枝就插進來了,好在這山離醫院不遠,我就徒步走過來了。”
啓明縣旁的啓明山,牛成義是知道的,而根據牛成義的判斷,從那山到醫院,最起碼也有五里路的地。
牛成義很難想象,就是這樣一個身負重傷的老人,腿上插着一根樹枝,徒步走了五里地,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主動去救治老人。
想到這裡,牛成義甚至有些心寒。
牛成義轉而對那老人問道:“你這麼大一把年紀了,居然還獨自一個人去爬山,你這幸好是傷了腿,如果生下來撞着石頭傷了腦袋,那可就不是玩的事情。”
牛成義的話語中有些譴責的意思,老人深知自己這樣做不對,羞愧的點了點頭,對牛成義說:“對啊,牛醫生你說得對!是我老頭子糊塗了。”
然而,就在牛成義一邊爲老人治療傷口,一邊和老人聊天的時候,趙宣這孫子的吼叫聲再次響起。
因而,引起了衆多病患家屬的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