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尺寒芒,色呈淡紫,帶着逼人的高溫撲面而來。這不是普通的飛劍,同樣是幾近下品法寶級的神兵。普通飛劍只是憑藉鋒利傷人,像面前這道淡紫色劍光,內蘊高溫火毒,距離勿乞還有兩丈多遠,熱辣辣宛如刀割的高溫已經燒得勿乞頭髮都打了卷兒,這絕對是法寶級的飛劍。
貪狼劍全力揮出,一道烏光呈扇面迎了上去。
‘鏗鏘’巨響,勿乞身形一震,連續十八個筋斗向後倒飛了十幾丈遠,踉蹌着落在了地上,差點沒摔了個馬趴。他上身衣物突然着火,紅色火苗‘呼’的一下捲了上來,兩條長眉一下就被燒得乾乾淨淨,剛剛長出的頭髮被高溫火苗一卷,也是‘嗤’的幾聲就化爲青煙飄散。
大聲咒罵了幾句,勿乞體表一片水霧升騰,先天真水靈罡帶着刺骨寒意包裹全身,身上的火苗驟然熄滅。他五指痠疼,貪狼劍被劍光巨力震盪,差點沒脫手飛出,幸好他以大纏絲手放出一股綿綿吸力握住了劍柄,否則寶劍早不知道飛了多遠。
大廳內傳來了一聲驚呼:“小子大膽,還不速速死來!”
被勿乞一劍震得向後縮了一丈多遠的淡紫色劍光火光大盛,一層厚有寸許的紫紅色火焰從劍光中噴出,劍光宛如火龍,帶着逼人的熱浪朝勿乞追殺了過去。但是劍光剛剛射出不到三丈遠,一條長有丈許的白光已經從斜刺裡射出,和它絞殺成了一團。
張口噴出劍光的聶白虹冷笑道:“大膽,本宗當面,居然敢傷本宗門人,你們韋氏的人,越來越不成體統。今日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做人要收斂些!”
雙眸一瞪,聶白虹瞳孔內細細的白色寒芒噴出一尺多遠。他放出的劍光威勢大盛,驟然間一條白光分成了三道白色劍影,幻化爲一片光網將那淡紫色的劍光牢牢的籠罩在內。三條劍影向內驟然一縮,只聽“咔嚓”一聲巨響,淡紫色的劍光被劍網硬生生絞成粉碎,無數拇指大小宛如流鶯的紫紅色光點亂雜雜的灑出。火光灑在地上,將方石鋪成的地面燒出了數百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大廳內傳來沙啞的呼號聲:“哪位前輩大駕光臨,還請恕罪。晚輩斗膽冒犯,實在是不知道前輩當面。”
聶白虹只是冷哼了一聲,招呼着勿乞和燕福走進了待客大廳。盧乘風早就迎了上來,畢恭畢敬的將聶白虹安排在了最尊貴的主位上坐定,自由燕福裡裡外外的忙活着,燕樂公府的侍女們穿花蝴蝶一樣的快步走了進來,送上了極品香茶和各色點心瓜果。
勿乞匆匆的向盧乘風打了個眼色,要他在聶白虹身邊謹慎招呼着。隨後他才定睛看向了大廳內幾個面色難看的人。坐在客位上,明顯是領頭人的,就是剛纔出言挑逗盧乘風的韋氏少女。那是一個容貌絕美,身穿淡青色長裙,衣飾大方富貴,隱隱有一股大家之氣油然而生的女子。只是這韋氏少女雖然生得絕美,但是那目光凌厲的雙眸,以及太削、太尖的下巴,讓她充滿了咄咄逼人的銳氣,少了幾分女子的可愛柔美。
真是一個極度強勢,先天優越感極強的女子。她身邊一字兒站着八名神氣完足精血充溢的老者,個個都是先天胎息境界的修爲。但是因爲有靈藥靈丹填補血氣補充精氣的關係,他們的容貌並不顯枯槁,膚色油亮白裡透紅,精神抖擻宛如青壯男子。只是其中一個老人嘴角掛着一絲鮮血,紅潤的臉色有點發青,這分明就是被聶白虹絞碎了劍光,靈識受創的表現。
但是哪怕自己身邊的得力護衛被聶白虹教訓了一通,自己的護衛也開口求饒了,這女子依舊是那樣的高高在上,高傲的挑着下巴,用俯視的目光打量着周身氣息隱隱,顯露出了金丹人仙特有異兆的聶白虹。至於正在打量她的勿乞,則完全不被她看在眼裡。
眉毛頭髮被燒了個精光,上半身衣物也都化爲灰燼,這時候只是批了件斗篷的勿乞外形實在是難看。他摸摸自己的光頭,朝那少女又看了幾眼,這才笑問道:“公子,這是怎麼回事?這位姑娘要強買您封地上的鐵礦和靈石礦脈?這可不成,我們還指望着這些東西養家餬口呢。”
盧乘風還沒來得及答話,那少女已經放聲大笑起來:“又去,實在是有趣。這位就是燕樂公的首席門口勿乞先生吧?坦白的說,如果我們韋氏開口了,燕樂公封地上的鑄造出來的鐵錠,還有開掘出來的靈石,是賣不出去的。想要用這些東西養家餬口,除非諸位能啃鐵疙瘩,吃靈石才行。”
“放肆!”聶白虹沉沉的哼了一聲:“小女子自己掌嘴三下,否則休怪本宗劍下無情。”
勿乞笑了,他退後幾步,將這裡的主動權讓給了聶白虹。不愧是裂天劍宗的當代宗主,一言既出就將那少女逼近了死衚衕,要麼掌嘴,要麼他聶白虹就要拔劍殺人。凶神惡煞也有凶神惡煞的好處,有時候不講道理,反而是最大的道理。拳頭大的是大爺,勿乞突然深深的領悟到了其中的精髓。
少女明顯被聶白虹給驚呆了,她張了張嘴,沉默了一陣,尖銳的下巴微微點了點,起身朝聶白虹行了一個禮:“這位前輩,小女子韋笑笑,今後負責韋氏在大燕朝內所有商會的一切事務。不知前輩是?”
聶白虹閉上了眼睛,他很不給韋笑笑面子的冷笑道:“掌嘴十八次,否則,本宗立刻殺了你。”
韋笑笑身體一哆嗦,她猛的瞪大了雙眼望着聶白虹怒道:“前輩可知笑笑出身韋氏,我們韋氏……”
聶白虹雙目暴睜,他運足了金丹真元怒聲喝道:“你們韋氏,不過是低買高賣的商販之輩,有何資格來本宗面前如此放肆?今日本宗殺了你又如何?你韋氏,莫非還敢向我裂天劍宗開戰?”怒吼聲中,聶白虹嘴一張,一道白光激丵射而出,朝韋笑笑的脖子急速斬了過去。
盧乘風在一旁差點拊掌大笑,今日韋笑笑一登門,就用絕對強勢的態度逼迫他和爲適合作。而所謂的合作,實則上就是要強奪盧乘風封地上最有價值的那些礦藏的經營權,留給盧乘風的,只是一些三錢不值兩錢的破爛而已。盧乘風因爲不知道韋氏的底細,小心行事的他已經近乎委曲求全了,可是韋笑笑確實得寸進尺,一步步的緊逼他,絲毫不給他半點兒餘地。
此刻見到聶白虹如此狂放的放劍光殺人,要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盧乘風就要像市井之徒一樣鼓掌叫好,順便再將面前的茶盞果盤狠狠地摔碎幾個,以發泄心頭的一口憋悶之氣。
韋笑笑嚇得尖叫一聲,聶白虹真敢殺人?尤其是,聶白虹真敢殺她?她可是韋氏年輕一代族人中最優秀的一個,無論是商業手段還是其他方面都是精英之選,這才被家族選派出來做大燕朝所有商會的總負責人,未來她還要承擔更大的責任,受到家族更大的重用。像她這樣的天才精英,像她這樣出身優良的豪門貴女,聶白虹居然敢說殺就殺?
七條劍光驟然從韋笑笑身邊放出,她身邊的八個護衛齊聲叫道:“太白殺神?少主速退!”
剛纔劍光被聶白虹斬碎的老人一把抓起韋笑笑,攔腰抱着她轉身就逃。雖然飛劍被毀了,但是這老人依舊是先天胎息級的修爲,凌空御氣,也能短距離滑翔三五里的距離。他摟着韋笑笑,一個起落就衝出了待客大廳,眨眼間就快衝出了燕樂公府。
看得七條劍光朝自己當面射來,聶白虹披散的長髮絲絲豎起,他厲聲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嘿嘿,都去死來!勿乞徒兒,等下爲師擒下那韋笑笑,你給爲師抽她一百零八記打耳光子!”
頭頂三條劍影呼嘯而出,驟然間化爲無數縷白氣飄散而下。
聶白虹張口噴出六條白光,連同最先噴出的那條白光一起,紛紛將散落的白氣融入劍光中。七條白光威勢大盛,宛如七條狂龍,和那七個老人祭起的劍光絞殺成了一團。
這些老人的飛劍都有着接近下品法寶的威能,顯然都是韋氏花費重金求購的神兵。但是聶白虹駕馭的太白劍乃古仙人所留,御劍法門更是精妙絕倫,他的修爲也是金丹人仙,而這些老人不過是先天胎息的修爲,實力相差簡直是十萬八千里還不止。
七條白光一出,這些老人的劍光頓時光芒驟減,七個人身體一蕩,宛如被雷霆轟頂一樣,踉蹌着向後急退,七條白光只是向內一壓,十四段廢鐵噹啷落地,老人們的飛劍已經被他全部絞斷。
“死來!”聶白虹雙眸一凝,瞳孔驟然變成了血紅色。七條白光匹練般射出,七顆大好頭顱伴隨着沖天血柱飛起,鮮血·人頭滿地亂滾亂流,韋笑笑的護衛只是擋了聶白虹一個彈指的瞬間,就被他全部斬殺。狂笑一聲,聶白虹身化白虹朝韋笑笑急追了出去。勿乞,盧乘風急忙緊跟在了後面,一心想要看聶白虹如何處置韋笑笑這個強勢至極的女子。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韋笑笑最後一個護衛被聶白虹一掌劈死,自己被聶白虹掐着脖子拖了過來。面對金丹期人仙,韋笑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獰笑一聲,聶白虹正要發落面白如紙的韋笑笑,虛空中突然有大片烏雲急速翻滾而來。
恐怖的威壓從四面八方匯聚向薊都,烏雲中有無數的電光翻滾,隱隱雷聲震得人心頭一陣陣的發悶。漸漸的,烏雲在半空中化爲一個直徑數百里的雲渦,隨後雲渦急速縮小,很快的就變得只有十幾裡方圓。
聶白虹驚呼道:“金丹雷劫?薊都內,有人結成金丹麼?”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