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天郡靜靜的站在角落裡,那雙緊鎖舞臺的俊眸裡盛載的怒意讓周圍的人都不禁望而生懼。垂在身側的手早已緊握成拳,緊緊的,指節發白。
會在這裡撞見季雲殤,他真的很意外,他今晚之所以會來這大上海歌舞廳,全是因爲季雲殤忽然離家出走,心情低落,想來喝酒解悶的,沒想到竟在這裡見到了她。她這是在懲罰我嗎?還是在作踐自己?
看着季雲殤唱完去了後臺,鮑天郡毫不猶豫,隨即便轉身直奔後臺而去,周身,似乎都夾雜着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兒。
季雲殤前腳一到後臺的卸妝間,剛要準備卸妝,鮑天郡後腳便跟來了。
“還以爲你的離開是因爲太在乎,沒想到竟是我自作多情了。”鮑天郡咬牙切齒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讓季雲殤當即背脊已將,手裡剛取下的耳飾叮鐺落在了桌上,“像你這樣的女人,嚮往的是風花雪月的日子,渴求更多男人的關愛,而僅是我鮑天郡一個男人不能滿足的!”他的話惡毒至極,像一把利刃狠狠捅進了季雲殤已然傷痕累累的心裡。
“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可以走了。”季雲殤緊緊的攀住桌沿,幾度深呼吸,才抑制住了渾身的顫慄。她,不想在這個人面前表現的太過脆弱!
“怎麼?這麼不想見到我?”聽到季雲殤冰冷的話語,鮑天郡的心都在泣血,面部因痛苦而猙獰的扭曲着,“當初你投懷送抱的時候,怎麼就那麼迫不及待了?怎麼?現在膩味兒了,見着乏了?”
“鮑天郡!”終於受不了他犀利的言語尖刺,季雲殤悲憤的轉過身,卻對上一雙被痛苦折磨的儼然失去理智的眸子。
“難道我說錯了嗎?!就算你對我沒感情,那剛出生的女兒呢?!你也能忍得下心不要?!”季雲殤剛一轉過身,鮑天郡便一把鉗住了她的胳膊,字字痛心疾首,淚水淹沒了他眼底狂炙的怒火。
“我......”被他這麼一問,季雲殤當即無語,“可是,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是場交易不是嗎?一段沒有感情的結合,與其抓着兩個人的手緊緊不放糾結痛苦,還不如放開對方的手,各自尋求各自的幸福,我們之間早已兩清,再也沒有繼續糾纏的理由......”
“兩清?呵呵......”不等季雲殤說完,鮑天郡隨即苦笑着打斷了她,“你欠了我那麼多你怎麼給我兩清?!你欠我們女兒的母愛又怎麼兩清?!”
“我欠你?我們之間......”
“別再說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是場交易!那只是你一直以來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我愛你!從一開始就愛你成癡你知道嗎?!”季雲殤仍舊固執的還想再說什麼,鮑天郡卻再次打斷了她,那一句‘愛你成癡’將她震撼當場。
愛......我還能有這個福氣擁有這個字嗎?能嗎?愣愣的望着鮑天郡早已淚眼迷濛的眼,季雲殤靜靜的落下淚來。
“給我回去吧?女兒一天不見娘,吵着哭鬧了一整天了。”看
着季雲殤眼裡流下的眼淚,鮑天郡盛怒的心瞬息柔軟了,鬆開了鉗制着她的力道,語氣裡滿是乞求,甚至,還不惜搬出了女兒這張有力的王牌。
“我......”雖然鮑天郡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可季雲殤還是猶豫不決。回去,真的對嗎?
“好了,走吧。”見季雲殤仍舊猶豫,鮑天郡當即便拉起她就朝門外走去,完全不給她反應。然而,卻在門口剛好被聞訊趕來的經理攔住。
“鮑先生。”經理的身形不大,然而站在門口卻剛好堵住了去路,在他身後已然跟着四個保鏢,均是一身黑色西裝筆挺,高大威猛。“季小姐,你不能帶走。”
“她是我的妻子。”然而,鮑天郡卻僅是淡淡掃了經理身後的保鏢們一眼,冷冷的俊眸裡是毅然的堅持。
“可她已經和我們大上海立了字據,她已經是我們大上海的歌女,不是誰說要帶走就能帶走的,縱使是鮑先生也不行。”經理的態度亦然堅決。
“哦?是嗎?”對於經理的話,鮑天郡卻好似是聽到什麼笑話般,冷笑着嗤之以鼻,“去叫你們老闆過來!”
“鮑先生請稍候。”說着,經理隨即向身後的一人使了使眼色,那人便立即跑開了。
雙方就這麼堅持着,氣氛沉悶而壓抑。
很快,那人便請來了大上海歌舞廳的老闆,然而,老闆的出現卻頓時驚詫了季雲殤。默,默雅?!是她?!她居然是大上海的老闆?!
然而,當默雅看到季雲殤時,臉上也隨之皆是一驚。
“默雅,你這是故意整我的對嗎?明知雲殤是我的人,你居然......”一見默雅現身,鮑天郡便隨即興師問罪開來,一臉的鐵青,語氣更是怒不可遏。
“冤枉啊!我昨晚受了風寒,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家裡,根本不知道這事兒啊?我這也就剛剛纔到而已。”不等鮑天郡罵完,默雅便叫屈着打斷了他。說罷,隨即卻轉向身旁的經理斥責道,“居然敢對鮑先生這般無禮,你是嫌這個經理的位子坐的太穩當了是嗎?!”
見着苗頭不對,那經理當即誠惶誠恐的低眉順目委身退出了門外,不敢做聲。
“罷了!默雅,還是由你來解釋一下我們的關係吧,你那晚開的玩笑話可是把我給害苦了。”明白有些心結是該打開時就得打開,否則一拖延後果就會很嚴重的道理,鮑天郡趁着今兒個這個機會,逮着默雅就要讓她這誤會給說清了,本來這禍是她闖的,解鈴還須繫鈴人,她來解釋再適合不過了。
“呵呵......”然而,聽罷鮑天郡的話,默雅卻突發呵笑,“原來嫂子之所以離家出走,是在糾結那晚的事兒啊?哈哈哈......真是好笑,我和天郡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就像是鐵哥們兒,我們是開玩笑慣了,沒想到你居然拿它當真了?我說天郡,你也太遜了吧?這麼長時間你難道就沒有把這誤會解釋清楚?”默雅說着,隨即挑眉望着鮑天郡,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
“我有解釋啊,可是有的人根本不願聽。”無奈的聳聳肩,鮑天郡說着隨即望着身邊的季雲殤,眼裡滿是寵溺,“既然問題都解決了,那我們也就先回去了。”
“嗯,不送。”手一攤,默雅好不挽留。
對默雅感激一笑,鮑天郡這才牽着季雲殤離開了大上海歌舞廳。目送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默雅的眼眸深處,是讓人看不透的深幽,而常敏君,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回想當初與陌子昊相處下來的點點滴滴,他似乎一次也沒對她說過‘我愛你’這幾個字。
直到坐上了車,季雲殤跌巖起伏的心情久久也未能得到平復。原來,都是自己誤會了......
見季雲殤仍舊沉默着沒有說話,鮑天郡不禁溫柔的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裡,讓她能夠更清楚的聽清他的心。
“聽到了嗎?”突然,鮑天郡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啊?”聽罷,季雲殤不禁擡頭望着他,一臉的迷糊。
“我是說,聽到我的心了嗎?聽清楚它在說我愛你了嗎?”將季雲殤擡起的頭再次按回了懷裡,鮑天郡隨即喃喃的低語問道。“所以,別再輕易的想要逃離我,記住了嗎?”
“我......”聽着鮑天郡的話,季雲殤感動的竟一時不知該要說什麼的好。
“聽到了嗎?”沒聽到季雲殤的親口許諾,鮑天郡就是無法安下心來。
“嗯。”聽罷,季雲殤這纔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有了愛的家,纔會讓人打從心裡感到溫暖。自從上次夜總會那一鬧,季雲殤才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原來,早在不知不覺時,她的心已然悄悄的牽羈在了身邊這個男人的身上猶不自覺。之前誤會他和默雅之間有曖昧之所以會那麼生氣,那麼悲痛,原來是在太在乎,太多太多的原來不知不覺的發生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中,只是自己從未有拿出勇氣正視過。其實對於陌子昊的恨,她早就不那麼深了,只因,那段記憶已經斑駁模糊了。
今天,是給女兒補辦滿月酒的日子,抱着懷裡小不溜丟的小人兒,季雲殤的心底滿溢着濃濃的幸福。她也是這時才忽然明白,其實幸福很簡單,只要你稍微試着向前跨出一步。
這場補辦的滿月酒,沒有請太多人,也就是簡單的請來了默雅和常敏君。不爲別的,也就爲了大家樂呵樂呵高興高興。
然而,在這個慶賀的酒宴裡,有人藉着酒興盡情抒發着自己心裡的歡愉,而有的人,卻是借酒澆愁愁更愁。
“大夥盡情的喝!喝個痛快啊!”舉杯招呼着在座的衆人,鮑天郡已然喝下了不少酒,然而他酒量向來很好,所以絲毫不見醉意。
“哈哈......喝,喝個痛快!天郡說了,大夥喝個痛快。”聽罷,默雅隨即站起身,一步三搖晃,已然已有季幾分醉意。不知是真醉還是故意,趁着大夥兒沒注意,她隨即搖晃着走到了鮑天郡的身邊,重重的在他脣上印上一吻。
(本章完)